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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非常郁闷

    “不后悔,那个家伙脸白蛋蛋儿的能爱死人,揣一揣真好,就是挨了打也值得。”

    “你真是个殃煞,比你舅舅也在上。”

    “你莫非揣过女人的胳膊和㞘蛋子?”

    “没。”

    “你要是揣过就不说我是殃煞了。”

    “说正经话吧,你多会儿做衣裳呀。”

    “我妈给我扯布去了,我明儿个就拿过来,叫你师姐给早点给我做起,行不行?”

    “行,这是点儿甚事了,哪有不行的?”

    “那咱们就说好了,”高欢说罢问常生,“你这会儿能不能跟我到河坝耍一阵儿?”

    “我跟我姥姥说上一声再走。”

    “我跟你一起去说吧。”

    “你不用去,就这儿等我的吧。”

    “一起走吧。”

    常生领上高欢,跟他姥姥说了想叫她刘明婶裁剪并扎衣裳的时候,他姥姥虽然感到奇怪但甚话没说就答应了。

    又跟他姥姥说了高欢想叫他出去耍的意思后,他姥姥乐呵呵地叫他快耍去吧。

    两个相跟上来到河坝,高欢乐不自禁地对常生说:“常生,我跟你说个事。”

    “甚事?”

    “我去BJ呀?”

    “你去BJ呀?干甚去呀,咋去呀?”常生吃惊且羡慕地问。

    “我二叔跟一中‘春雷战斗队’的头头说好了,我跟上他们到BJ去呀,说不定还要去延安呢,”高欢欣喜且自得地说道。

    常生听罢一下子就没话了,此刻的他,顿时感到自己的确低人一等。

    高欢见常生很不高兴,于是说:“我跟我二叔说一说,看看你能不能去。”

    常生心里清楚,十分沮丧地对高欢说:“不用说,说也是白说。”

    高欢看着不悦的表情常生说道:“你可说对了,你们家是地主,遇了个你姥爷叫改造了这么多天,哪能走呢?”

    没经历过意外事情的常生,突然想起了郝狗蛋说的“你想带害了”,于是对高欢说:“你跟你舅舅说一说不要害我行不行?”

    “他能害你个甚?他全凭傍我妈的了。这几年我妈不管他了,他就来求我来了。说实话,我替你说情是想帮你呢,我舅舅以为我是帮他呢。看他今儿个做下的事情,我以后也不帮他了。他想害人哪能害了,没那个本事,”高欢言辞振振地说。

    “你真好!”常生说,话是这样说,可他的心里非常郁闷。

    高欢得意地对常生说:“我学习不如你好,还有点儿赖毛病,可我心好,是不是?”

    “嗯,”常生应罢,躺在河坝上,仰面闭眼,心下自问,“为甚会这样?”

    他对高欢能去BJ无法理解,又不能发泄,故感到十分憋气。

    高欢站起来面对躺着的常生说:“我那天从东梁往回走,碰见粗圪节吴雯,相跟上来在这儿砍椽了来。”

    “你们砍椽做甚呀,”常生闭着眼睛抱着头说。

    “你真损德,”常生这才听出了高欢所说之意,他睁开眼轻轻地骂了高欢一句,然后侧身背过高欢,头枕胳膊,又把眼睛闭上了。

    “常生,你每天能跟你师姐在一起真好,我要是能跟你师姐经常在一起,也不说灰话了,”高欢看着背对他躺在地上的常生说。

    “我想安静一阵儿,不想说话,”常生把头紧紧地抱住了。

    “那你不要看我,”高欢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花钱雇我看也不看你,”常生依然闭着双眼说。

    “说好了,不能看,”高欢走到一丛柳树前说。

    常生没应答,心下反复发问:“为甚会这样?为甚会这样?……”

    常生想的很多很多,越想越觉得自己一生下来犯下了什么大错。

    艾玉责骂欺负他,张文而诈唬他,高欢又小看他。

    他多么希望能像高欢那样,能无忧无虑、自由洒脱地生活。

    可是凡是关心他的人,总是安顿他要小心谨慎,不要逞强,这使他喜欢自由的天性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莫非自己真的是“罪人”?忽然就回想起自己曾经是深得同学和老师喜爱并夸赞的“三好学生”。

    他在掌声中走上领奖台领奖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地闪现,为甚那时自己总是被人夸奖,现在总是被人嘲弄?他想不明白,越想心里越难过。

    “为甚会这样?……”他不停地问自己,觉着很委屈。

    他很想从《战斗的青春》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寻找答案,可他怎么也找不到,他又企图从学到的知识和米老师的教诲中找答案,也没找到。

    他闭着眼睛独自想,高欢一句话也没跟他说,他以为高欢到远处“砍”去了。

    忽然听见高欢喘粗气,睁眼一看,见高欢就在不远处背着他站着,随即又闭上眼睛。

    常生侧耳听着高欢的怪声自语,心里骂高欢真不是个人。他听着听着听不见了高欢的自语了,只听见高欢喘粗气的声音。

    常生抬起头,见高欢已系好裤带,正整理衣服。他虽然对高欢的做法很反感,却没有责备,只是说:“我想回我姥姥家了,你咋呀?”

    “我想跟你上去好好儿看一看你姐呢,你姐真好看,越看越好看,”高欢说。

    “你也回吧,我这会儿心里头可麻烦了,跟谁也不想说话,”常生虽十分讨厌高欢,但他极力克制着,好言说道。

    “你是麻烦甚呢?”高欢问。

    “不知道,”常生说,他不愿也不能跟高欢说心底里的话,因为他跟高欢想的完全不同,他说出来高欢肯定会责备他,他又不能辩驳。

    高欢见常生无精打采,于是说:“我明天去你姥姥家扎衣裳,你不要忘了跟你姐说一说叫她给我做。”

    “记得呢,”常生懒洋洋答罢,与高欢告辞。

    常生在回姥姥家走的路上,心里想:高欢学习不如我,活得那么自在,还要去BJ;我学习比他好,为甚就活得不如高欢自在。

    回到他姥姥家,常生尽力掩饰着内心的不悦,他姥姥问他跟高欢耍得挺好吧,他说挺好,又说了一遍高欢来做衣裳一定要叫他刘明婶裁并扎,他姥姥叫他放心,并且说衣服钱就不用要了,顶如飨谢了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