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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也配

    九,至极,九天,天下至极。

    九天神将,周身覆甲,金甲。

    神将手上,三尺长剑,金剑。

    柳晴想不通,他们怎么如厕?

    想不通也来不及想,金甲人来势凶猛,柳晴提刀互砍。

    两个照面,金甲人毫发无损,柳晴身中两剑。

    两剑,已足够看清深浅。

    长剑锋利,切过三息,伤口才流血。

    青莲剑法,极快,招式都是进手,不退半步。

    周身无隙,头盔遮面,不露咽喉。

    难怪判官找帮手,阎王看了也摇头。

    然而,鸡,最硬的是喙子,只要制住喙子,杀鸡如探囊取物。

    柳晴杀了八年鸡,杀鸡,如杀人。

    最强即最弱。

    甲无懈,人无懈,剑却有。

    柳晴侧身一刀,劈中剑脊,一刀即中,数刀连环。

    两息之隔,火光四溅。

    柳晴出刀极快,不过眨眼功夫,十三刀皆中,长剑一折两断。

    失金剑之利,金甲人无近身之资,双臂抡起,要打飞阎王刀。

    然而,三尺之外,剑快。

    三尺之内,阎王刀,又狠又快。

    柳晴运刀如风,前后左右各出二十余刀,尽中咽喉。

    金甲人,喉甲已断,摇摇晃晃跌坐在地,柳晴一把提起金盔,正露出一张人脸。

    柳杀鸡手起刀横,一刀封喉,人头旋转,冲上半空。

    她看清那张脸,许空城的脸。

    原来,他在这。

    金甲人脖子上一滴血也没有,流出一地浆水,灰色,粘稠,恶臭。

    傀儡?蛊人?许空城?谁这么大能耐?

    金甲人背后,笼子里,青年男子仍在看书,像睡着的鹌鹑。

    鹌鹑会睡觉,书却不会,书在抖。

    书在抖,人就在抖。

    柳晴走到笼边,盯着他。

    “你就是许空言?”

    “关你鸟事。”

    “我没鸟。”

    柳晴当然没鸟,鸟还关在笼中。

    “关你没鸟的何事。”

    “有种。”

    柳晴不再看他,因为纪无相已在呼救。

    他不仅打不过金甲人,他现在几乎要被砍死。

    柳晴皱眉,那一晚果然是虚张声势,这种货色,焉能与柳阎王齐名,他也配?

    纪无相不配,柳晴不能不救,救他只需一脚。

    柳晴一脚将他踹飞。

    纪无相滚出三丈,不敢再滚。

    他的面前飞插半根断剑,金甲人的断剑。

    他回头时,人头已飞过来,甩他一脸灰浆,粘稠,恶臭。

    他起身时,柳晴正在皱眉。

    山洞里的味道,像死了三天的臭鸡,熏得人想吐,她恶心。

    金甲人怎么如厕,她再也不想知道。

    纪无相爬起来时,已换了一副新面孔。

    新面孔,柳晴不认识,许空言却认识。

    “是你!”

    鹌鹑终于醒了。

    “是我,殿下。”

    垫一下?柳晴有些意外,什么垫一下?

    “朝中的事完了?”

    “是,特来接殿下回京。”

    纪无相朝柳晴示意,柳晴一刀劈碎木笼。

    许空言将书放下,漫步而出。

    柳晴将书捡起来,擦刀,砍了脏东西,她恶心。

    她看着纪无相。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

    “九天神将。”

    “不是人?”

    “曾经是。”

    柳晴长叹一声,收刀入鞘。

    她还有事要问,关键的事。

    “这个人,真是许空言?”

    “放肆!”

    纪无相还没说话,许空言被踩了尾巴。

    “问?尔也配!”

    纪无相忙劝解,许空言上下打量柳晴。

    “身段不错,长相差了,不配入宫。”

    柳晴听不懂,她倒是听懂了丑,她只盯着纪无相。

    纪无相说道:“他是许空言,也可以是其他人。”

    柳晴笑了:“是就行。”

    纪无相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隐约觉得要出事,又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这种感觉,缠着他,绕着他,直到离开。

    离开此地,离开书院,离开太白山。

    他终于明白了,有杀气。

    越走越盛。

    他猛然转身,将许空言一把拉到身后。

    “柳阎王!”

    “我要看到干净的自己,你做到了。”

    “柳!阎!王!”

    “你要我帮忙带人出来,我做到了。”

    纪无相很惶恐,他张口欲言,却被柳晴打断。

    “但是,你顶着我的脸,杀了许绍。我的脸,你就欠我一条命。”

    纪判官张开铁扇,护住自己,也护住许空言。

    他终于明白,柳阎王至此,要杀谁。

    他知道,阎王出刀,只在呼吸之间。

    “你不能杀他!”

    “不能?”

    “不能!”

    “你叫我什么?”

    “柳阎……”

    风过人头落,阎王刀,慈悲刀,杀人只需一刀。

    “你也配。”

    纪无相转过身来,目瞪口呆。

    柳晴提着许空言的人头,收刀入鞘。

    他的铁扇护住了,护住了花,护住了叶,护住了月光,独独护不住刀,阎王刀。

    “你杀了他!你闯了滔天大祸!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许空言。”

    “他还是……”

    “关我鸟事。”

    她现在有鸟了,她提着一只鹌鹑,安静的,睡着的,再也醒不过来的,死鹌鹑。

    纪无相后悔,他就不该招惹柳阎王,他就该让她辞工,让她滚蛋,越远越好。

    “你杀了他,以后永无宁日。”

    “你叫我什么?”

    “柳!阎!王!”

    “你也配。”

    风过,人头未落。

    柳晴已经远去,纪无相擦着咽喉的血。

    他不配,不配死在阎王刀下。

    柳晴是个讲规矩的人,说一条命,就一条命,不多杀。

    五百文,买不了宝剑,只能买个盒子。

    精美的盒子。

    鹌鹑出了笼子,进了盒子。

    柳晴提着盒子,沿路急行。

    人之一生,平淡是福。

    八字上,天干地支,大运下,十年起伏。

    起起伏伏,就会有麻烦。

    你不找麻烦,麻烦就来找你。

    现在,麻烦找上了柳晴,蒙面的紫衣麻烦。

    她面前站着一个拦路人。

    她知道规矩,她守规矩。

    “要钱?”

    “放下盒子,留你全尸。”

    话不投机,就让刀来说。

    柳晴出刀,拦路人于方寸间缩身,刀擦咽喉,挑飞蒙面紫布。

    此人面白无须,慈眉善目,只是看上去有些娘炮,

    “咱家姓曹,宫里都叫咱家曹大裆头。”

    柳晴看向他的裤裆,

    曹大裆脸上泛红,却依然客气。

    “柳阎王,名不虚传,只是,咱们不是敌人。”

    “所以你留我全尸?”

    “都是误会。”

    柳晴刀快,所以都是误会。

    “咱们是一家人,人头给咱家,少不得好处。”

    柳晴刀快,所以少不得好处。

    “大裤裆,别挡路。”

    曹大档自腰上抻出软剑,柳晴忽然出刀。

    剑缠刀身,动弹不得。

    “柳阎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晴右手一晃,盒子上天。

    曹大档眼珠跟着盒子,只眨了一下。

    叮叮当当无数声响,软剑崩为无数节,阎王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你也配。”

    柳晴一刀封喉,顺便接住盒子。

    人生之路,还是平淡一点好。

    善终,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