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斗诗（二）
令人期待的七步成诗并未出现，许久之后才见李深吟诵道：“浊浊杯中酒，秫黍身上留。千杯堪饱腹，此水自天流。”
“好！”
“这李深不愧为李难缠，这诗开口便来。”
“那姓黄的小官人怕是要白白丢了十贯钱。”
“怎能与许大官人较劲？何况这李难缠满腹诗才？”
……
听闻这些言语，许来才甚是满意。
黄石不懂这诗写的如何，只听得像打油诗。便看向沈周，问道：“沈兄以为如何？”
沈周点点头，回道：“尚可，可及中品。”
黄石心中有了底，便思忖着自己写点什么，不，是背首什么好诗出来。
“那位黄兄，你觉得在下这首如何？”
李深笑着向黄石这边看来。
黄石笑笑，高声说道：“李兄果然好诗才，只是不才看来，李兄此诗与顽童信口无二。”
此话一出，引得一阵唏嘘。
李深气得两窍生烟，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便请黄兄高作，好让我等也见识一番。”
只见黄石饮下一杯，站起身说道：“李兄既是以酒为诗，不才也来附和一番。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我虽自认不如，今也便试上一试。”说完向众食客拱拱手，继续说道：“还请众位为我数来。”
众食客皆惊疑，若是如此那这斗诗便高下立判，但大多都不太看好黄石。而许来才、李深等人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黄石在众人面前立刻出丑。
黄石从桌前开始慢行，一步，两步。已有人开始计数。直到第三步走完，黄石也并未说出一个字，沈周和谢林都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这都过半，七步还能成诗？”
“在下早看出这人有些吹嘘。”
“哎，狂妄后生。”
……
众食客等得不耐烦，有讥笑的，有期待的，而许来才、李深之流更是笑意满满，不时向黄石这边投来讥讽的目光。
当落下第四步的时候，黄石突然出声，一首唐寅的《桃花庵歌》脱口而出：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第五步，第六步，直到第七步落下。
“好诗！”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喊话的正是谢林。谢林真没想到黄石文才如此高，就连沈周也有些惊讶。
“竟真是七步便已成诗。”
“真乃天纵奇才！开眼了！”
“老朽活了这多年，终是知这人上有人的道理。”
……
满场尽是夸赞，其结果已然高下立判。
黄石看向李深，说道：“李兄觉得如何？”
李深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才好。
黄石又看向许来才，许来才撇撇嘴不言语。
黄石又继续说道：“既然足下无话可说，还请兑现承诺。”
“愿赌服输！”
不知谁人起哄喊道。
“在下自是认输的。”说话的正是李深，而后又看向许来才。
许来才点点头，仆从便将十贯钱放在桌上。黄石上前正欲拿走，却被许来才拦住。
许来才笑意盈盈的说道：“黄兄若是愿归门下，不只这些……”说着又吩咐仆从拿来几贯钱。
“这许大官人真下本。”
“有这等好事，要是在下便同意。”
……
又是一阵议论。
黄石心里好笑，先前明明已经拒绝，谁料这许来才仍旧不死心。心中计较一番，便说道：“若足下不舍这些钱财，不才不要就是，莫要再提其它。”
许来才听这话，脸一阵抽搐，片刻后才说道：“若如此，我便不言其它。黄兄文才高，不如十步内再作一篇，让我等再开开眼界，这些钱财便都归于你。”
众食客一听，这不是故意为难么？想来今天这事怕是难以善终。
沈周和谢林走过来，欲劝解黄石鸡蛋不与石头碰，况且也未有任何损失，便就此作罢。
尚未开口，便听黄石说道：“足下如此抬爱，那不才也就不推辞。”
沈周着急的说道：“子丘，不要那十贯便可，何必要着了他的道。”
“沈兄说得甚是，这许来才不好惹。”谢林也附和道。
黄石只得宽慰两人一番。
许来才貌似等得不耐烦，开口道：“如此那便请吧！”
这次也不用黄石招呼，早有许来才的仆从在一旁数步数。
只见黄石向众人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千古风流皆好饮酒，不才便以酒再为题。”
黄石酝酿了一番，一首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即将脱口而出。
行第一步，黄石吟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第二步，第三步，黄石停下来继续吟诵道：“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四步，第五步，黄石再次停下来，吟诵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六步，第七步，在第八步落下时，只见黄石抬起右手，缓缓吟诵道：“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第九步，第十步踏出时，黄石向着许来才微微一笑，吟诵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
沈周拍案而起，来到黄石身边，激动的说道：“子丘高才！”
众食客更是觉得惊艳，赞叹不断，甚至有人已经上前示好。
而许来才这边，许来才回头盯了盯李深几眼，李深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许来才这才起身，率众人离去。
黄石收起许来才留下的钱财，向在场众人说道：“多谢各位捧场，各位开销记在本人账上。”
掌柜欢喜，众食客亦是欢喜。
再次落座后，黄石拿出多半钱财推向谢林，并说道：“谢兄，这些你且拿着。”
谢林既惊讶又感动，从未想过黄石会给自己钱财。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便推辞道：“黄兄，无功不受禄，这怎使得？”
黄石摆摆手，说道：“有何使得使不得？这都是那许来才的不义之财，权当作为你的省考用度。”
谢林见黄石态度坚决，也就不再推辞，这便向黄石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黄兄，日后无论是否取得功名，都必报黄兄今日之情。”
黄石扶住谢林，口中直呼“不必挂怀”，心中却已了然，这谢林是个聪明人。
沈周见黄石如此慷慨性情，不由得称赞道：“子丘真乃大丈夫！得遇子丘，吾之幸事也。”
“沈兄过誉。”
三人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好！”
“这李深不愧为李难缠，这诗开口便来。”
“那姓黄的小官人怕是要白白丢了十贯钱。”
“怎能与许大官人较劲？何况这李难缠满腹诗才？”
……
听闻这些言语，许来才甚是满意。
黄石不懂这诗写的如何，只听得像打油诗。便看向沈周，问道：“沈兄以为如何？”
沈周点点头，回道：“尚可，可及中品。”
黄石心中有了底，便思忖着自己写点什么，不，是背首什么好诗出来。
“那位黄兄，你觉得在下这首如何？”
李深笑着向黄石这边看来。
黄石笑笑，高声说道：“李兄果然好诗才，只是不才看来，李兄此诗与顽童信口无二。”
此话一出，引得一阵唏嘘。
李深气得两窍生烟，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便请黄兄高作，好让我等也见识一番。”
只见黄石饮下一杯，站起身说道：“李兄既是以酒为诗，不才也来附和一番。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我虽自认不如，今也便试上一试。”说完向众食客拱拱手，继续说道：“还请众位为我数来。”
众食客皆惊疑，若是如此那这斗诗便高下立判，但大多都不太看好黄石。而许来才、李深等人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黄石在众人面前立刻出丑。
黄石从桌前开始慢行，一步，两步。已有人开始计数。直到第三步走完，黄石也并未说出一个字，沈周和谢林都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这都过半，七步还能成诗？”
“在下早看出这人有些吹嘘。”
“哎，狂妄后生。”
……
众食客等得不耐烦，有讥笑的，有期待的，而许来才、李深之流更是笑意满满，不时向黄石这边投来讥讽的目光。
当落下第四步的时候，黄石突然出声，一首唐寅的《桃花庵歌》脱口而出：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第五步，第六步，直到第七步落下。
“好诗！”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喊话的正是谢林。谢林真没想到黄石文才如此高，就连沈周也有些惊讶。
“竟真是七步便已成诗。”
“真乃天纵奇才！开眼了！”
“老朽活了这多年，终是知这人上有人的道理。”
……
满场尽是夸赞，其结果已然高下立判。
黄石看向李深，说道：“李兄觉得如何？”
李深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才好。
黄石又看向许来才，许来才撇撇嘴不言语。
黄石又继续说道：“既然足下无话可说，还请兑现承诺。”
“愿赌服输！”
不知谁人起哄喊道。
“在下自是认输的。”说话的正是李深，而后又看向许来才。
许来才点点头，仆从便将十贯钱放在桌上。黄石上前正欲拿走，却被许来才拦住。
许来才笑意盈盈的说道：“黄兄若是愿归门下，不只这些……”说着又吩咐仆从拿来几贯钱。
“这许大官人真下本。”
“有这等好事，要是在下便同意。”
……
又是一阵议论。
黄石心里好笑，先前明明已经拒绝，谁料这许来才仍旧不死心。心中计较一番，便说道：“若足下不舍这些钱财，不才不要就是，莫要再提其它。”
许来才听这话，脸一阵抽搐，片刻后才说道：“若如此，我便不言其它。黄兄文才高，不如十步内再作一篇，让我等再开开眼界，这些钱财便都归于你。”
众食客一听，这不是故意为难么？想来今天这事怕是难以善终。
沈周和谢林走过来，欲劝解黄石鸡蛋不与石头碰，况且也未有任何损失，便就此作罢。
尚未开口，便听黄石说道：“足下如此抬爱，那不才也就不推辞。”
沈周着急的说道：“子丘，不要那十贯便可，何必要着了他的道。”
“沈兄说得甚是，这许来才不好惹。”谢林也附和道。
黄石只得宽慰两人一番。
许来才貌似等得不耐烦，开口道：“如此那便请吧！”
这次也不用黄石招呼，早有许来才的仆从在一旁数步数。
只见黄石向众人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千古风流皆好饮酒，不才便以酒再为题。”
黄石酝酿了一番，一首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即将脱口而出。
行第一步，黄石吟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第二步，第三步，黄石停下来继续吟诵道：“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四步，第五步，黄石再次停下来，吟诵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六步，第七步，在第八步落下时，只见黄石抬起右手，缓缓吟诵道：“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第九步，第十步踏出时，黄石向着许来才微微一笑，吟诵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
沈周拍案而起，来到黄石身边，激动的说道：“子丘高才！”
众食客更是觉得惊艳，赞叹不断，甚至有人已经上前示好。
而许来才这边，许来才回头盯了盯李深几眼，李深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许来才这才起身，率众人离去。
黄石收起许来才留下的钱财，向在场众人说道：“多谢各位捧场，各位开销记在本人账上。”
掌柜欢喜，众食客亦是欢喜。
再次落座后，黄石拿出多半钱财推向谢林，并说道：“谢兄，这些你且拿着。”
谢林既惊讶又感动，从未想过黄石会给自己钱财。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便推辞道：“黄兄，无功不受禄，这怎使得？”
黄石摆摆手，说道：“有何使得使不得？这都是那许来才的不义之财，权当作为你的省考用度。”
谢林见黄石态度坚决，也就不再推辞，这便向黄石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黄兄，日后无论是否取得功名，都必报黄兄今日之情。”
黄石扶住谢林，口中直呼“不必挂怀”，心中却已了然，这谢林是个聪明人。
沈周见黄石如此慷慨性情，不由得称赞道：“子丘真乃大丈夫！得遇子丘，吾之幸事也。”
“沈兄过誉。”
三人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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