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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斗诗(一)

    待谢林平复情绪,黄石见天色尚早,便提议道:“既遇谢兄,便是有缘,不如我邀二位去吃上一些酒食,叙上一叙,如何?”

    “二位兄台今日已助我脱困,怎能让兄台再破费一次?”

    黄石见谢林推脱,便说道:“无妨,在下初到这江宁府,也未有几个知己好友,我亦有事向兄台请教一番,兄台就不要再推脱。”

    一番客套后,黄石领着众人前往附近的一处酒楼。

    落座后一番自报家门自不再细说。

    酒至两巡,谢林问道:“黄兄这是从苏州去往汴京以备来年省试?”

    黄石回道:“并非如此,只是寻友。倒是谢兄已得举人之身,为何不赴京省试,争一争那前途?”

    “唉!”谢林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承祖荫庇护应举,如今这幅田地,养家糊口尚难,焉有余钱?若中尚要争那及第方得奏名,如若不然岂不雪上加霜?”

    谢林说完,仿佛泄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黄石也明白这平民百姓的科举之难,即使谢林现在已是举人,可要有做官的机会,若非荐举,那还得通过省试、殿试,取得进士及第才行。

    “这不是谢家那落魄的举人么?”

    这突来的声音极大,惹得众食客皆向这边看来。而说话之人正是向这边行来的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年轻人站定后,望着谢林发笑,意味深长。

    而后又上来一人,不紧不慢的回道:“是那谢林。”

    谢林自是认识这年轻人,只见他说道:“许来才,你这是何意?”

    话说这许来才也是个富家子弟,但此人却是纨绔中的一朵奇葩,身边招揽着几个读书人陪伴左右,供与吃喝玩乐。要说这些人是读书人,也大多是一些庸碌的附庸风雅之辈,谢林自是不愿与其为伍,以致许来才三番五次邀请,都推脱拒绝。

    许来才笑了笑,讥讽道:“谢林,你三番五次拒我,原以为你有些读书人的风骨,莫成想是跟了新主。”

    众食客听闻此言,便低声议论起来。

    谢林无故受此羞辱,已是火冒三丈,便愤怒的说道:“许来才!你休要胡言乱语!”

    许来才可不管谢林如何愤怒,而是看向黄石和沈周,说道:“二位有些脸生,想来并非本地人士,可莫要被这谢林诳了去才好。”

    沈周正欲说话,却被黄石抢先说道:“诳不诳的,就不劳烦足下挂怀,还请自便才是。”

    许来才这才仔细打量黄石,稍后又继续说道:“看这位兄台,想来也是读书之人,我向来好与读书人交好,兄台不妨来我门下可好?”

    黄石一愣,并不多作思考,便回绝道:“多谢赏识,我与谢兄志趣相合,并无二意,怕是要违了足下的好意。”

    黄石这便是向许来才明确表示自己是与谢林站在一起的,谢林不被他招揽,那他招揽自己也绝无那个可能。

    “你……”

    许来才碰壁,一时语噎,转而向身后几人使了使眼色。不多时,一人上得前来。这人风度翩翩,现下天冷,却拿了把折扇在手上。

    这人上前便说道:“在下李深,见过诸位。”

    自从见到这李深,谢林脸上就青一阵白一阵,而众食客也是议论纷纷。

    “这下是有好戏看了。”

    “不该轻易得罪,那人着实莽撞了一些。”

    “谁人不知那李难缠,前些日子还……”

    ……

    黄石听闻略感奇怪,心想难道自己这就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吗?便碰了碰谢林,轻声道:“谢兄,可识这人?”

    谢林恢复神情,回道:“黄兄,这人是出了名的鬼难缠,诨名“李难缠”。”

    “为何难缠?”

    谢林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人诗才不错,顷刻间便能以物成诗,皆为中上品。其又最好与人斗诗,若如此便罢了,但有一则,须加些彩头。”

    “那彩头是?”黄石追问道。

    谢林回道:“彩头少则一贯,多则倾尽家财,黄兄万勿应其所求。若深陷,必受其害,我便是那前车之鉴。”

    “连谢兄这等也不及他?”

    谢林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便将前事大致说了一番。

    听完谢林的讲述,黄石震惊不已。没想到这李深将斗诗玩得如同赌博一般,倒是一个创新的人才。连谢林这等人都败于其手,反倒是让自己有所期待。

    那边李深见无人回应,只得再次提高声音说道:“在下李深……”

    黄石反应过来,这才回应道:“足下何事?”

    李深拱拱手,缓缓说道:“同为读书人,不知在下能否与兄台切磋一番?”

    黄石回道:“这个……足下想如何切磋?”

    李深微笑道:“兄台觉得斗诗如何?”

    谢林神色紧张的看着黄石,欲出口提醒,不料黄石却给出一个放心的眼神。

    “可以。”

    黄石此话一出,众人表情不一。食客们自是带着看好戏的想法,而谢林和沈周最是担忧。

    见黄石赞同,李深颇为高兴。随即又说道:“既是斗诗,便要分出高低来,不妨来些彩头可好?”

    黄石暗笑,就怕你不来,便点头同意。

    李深看看许来才,似在征求意见,得到对方肯定后,说道:“兄台以为十贯彩头如何?”

    不等黄石反应,沈周劝解道:“子丘,不可意气用事。”

    谢林也说道:“黄兄,十贯钱可不少,切莫应许。”

    黄石摆摆手说道:“两位兄台无需担忧,此则子丘自有计较。”说完便对李深说道:“那便依你所言,你可作得了主?”

    许来才则上前说道:“李兄所言便是我言,放心便是,绝不作假。”

    黄石点头,许来才这才在旁边桌坐下。而众食客也向这边围拢而来,准备见识一下这李难缠的威风。

    只见李深向众人拱拱手,朗声道:“既是斗诗,我便以这酒为诗。”说着便拈起酒杯,缓慢踱步,看来是要即兴赋诗。

    李深就这样走着,一步,两步,三步……黄石暗笑,莫非这李深还想学那曹子建七步成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