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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疯癫不疯癫,西溪西溪村

    当邢道荣悠悠转醒之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而熟悉的脸庞也早已以一脸的溺爱的神情在凝视着他。

    当然,如果不是一副胡子拉碴的大汉形象的话,邢道荣还是非常欢迎的。

    昨日邢道荣在捻诀之后,便觉自身缓缓的沉入到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幻境之中,然而尚未来得及细细观察,一口气没上来便昏睡了过去。

    玉君给邢道荣的解释是,修炼此等幻术之人必先自身经受的幻术的考验,也就是说昨日施展之时,他是自己先沉入到了幻境之中而丧失了意识。

    “哦?这样说的话,还真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样子了?”

    “正是因为亲身有所体验,所以才更容易把握其中关键窍门,进而让人沉浸其中而流连忘返。”

    “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幻术,其中居然有如此天地。”

    “可是我昨日明明都没有幻想什么啊,只是存了个能让自己感到留恋幸福的幻境念头,可还没具体想象呢,怎么就沉迷了呢?”

    “也许是天赋异禀也说不定呢!”

    切,这客套话他可不吃。

    邢道荣心道,他要是真这么聪明有天赋也不会一十八九年而一无所成了。

    想了想,这邢道荣倒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可能对幸福过敏,额……就是过于敏感的意思。

    如果直接了当的来说,他就像是一个困顿了许久之人,一见到枕头之后,也不管什么精彩的睡前故事了,倒头就睡了过去。

    而他邢道荣就像是一个跟幸福绝缘很久的人,一遇到这种充满了幸福感的幻境,哪怕还没有见到具体情景,只是那幸福的氛围便足以让他兴奋的一口气没接上来就昏了过去。

    “看来接下来需要脱敏训练才行啊!”

    邢道荣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以后要做一头乐于与幸福擦肩而过的猪才行,不然这跟七伤拳一样的法术伤人不成反伤己可就没意思了。

    同样的,邢道荣也明白了为什么很少有人修炼这种法术,这种自己体验不到幸福的用不出,沉溺于幸福的没必要用,还真是奇特。

    重新燃起火堆,对付着吃了烤热的饼后,二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继续上路出发。

    待收拾齐备后,这邢道荣来到那被捆着的疯癫人跟前,见其尚未苏醒过来,肮脏的脸颊却是两道被新冲刷出来的泪痕。

    邢道荣于心不忍的伸手抓住那人的双臂使劲的摇晃了几下,这才见其晃悠悠的苏醒。

    解开束缚着那人手臂的绳索,随后将一块热饼递上,见其伸手接住之后,全身已经背好行李的邢道荣转身便要同玉君离去。

    “好汉且慢!”

    一声如破铜钟般嘶哑的嗓音由身后庙中传来,惊的刚走出庙门的邢道荣瞬间警便戒了起来。

    回头一望。

    原来是那失去了束缚的疯癫之人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追了出来。

    “小可感谢二位的解救之情。”

    说着,那人拱手向邢道荣二人施了个礼,那行为举止与正常人无异。

    看着眼前这个与昨日天差地别之人,邢道荣惊奇不已。

    “不知二位可否在助小可一臂之力?”

    眼前这人身上已再无无半点疯癫之意,此人此刻的则形象完全如一个落魄的穷苦秀才般。

    虽浑身破烂且满是泥污,却腰杆子挺得笔直。

    邢道荣有些怀疑莫不是昨晚自己的一记手刀让他清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这“医学奇迹”,邢道荣亦是奉陪到底。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却不知秀才要某帮什么忙?”

    这邢道荣也按照礼节抱拳回了一个礼,心中对此人装疯的猜测更甚了三分,身上则在暗暗积蓄着力量以防不测。

    “好汉容禀,小可本是这不远西溪村的,因受了些刺激,一时心急便被痰迷了心窍,今幸得好汉相助才恢复了过来。”

    “小可如今精神上的病便是好了,可身上……”

    说着,那人将自己的腿向前伸了伸,展示了一下上面隐隐的血迹,证明自己还是行走不便。

    “小可望好汉行个方便,借着好汉的搀护,以归家医治,不知可否?”

    邢道荣见此人说的真诚,想着既然距离不远,那顺手帮帮人也无不可。

    “这有何不可?来,让我背着你走!”

    说着,邢道荣将自己背后的物件暂时让玉君拿着,自己俯身背起那人便行。

    “却不知好汉如何称呼?”

    背上的那人率先开口,表达出要交流的意愿。

    “某邢道荣,此是我的兄弟:顺溜。”

    “小可张文远,久仰久仰!”

    “张文远?”

    邢道荣觉得这名字似熟悉,可却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像是个小把戏吧。

    接着二人又顺口聊了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甚重要便未记录。

    行不多久,便看到不远处一条大溪横亘在眼前。

    但好在原本这溪水就不深,且数天以来寒风呼啸,所以这溪水早已冻的坚硬无比。

    只是虽说这溪水是结冰了,可邢道荣背着张文远却是没有把握。

    于是便放下张文远,以肩搀扶着小心过那冰溪。

    “哎,那人莫不是张家娃子唤张文远的?”

    刚刚上岸,便迎面碰到了个挑着担子欲要过溪的行脚商模样之人,其在见到张文远后脸上更是惊讶异常。

    “听这声音,老者可是豆叔?”

    由于清晨飘荡的寒风清冽似的调皮,人们只得将自己浑身上下甚至头面都裹了起来,因而那只能听到那围巾之后沉闷的声音。

    “却不正是我,真是文远我侄儿!”

    那被唤为豆叔的人,见张文远认出他后便拋下身上的扁担,卸下头巾,三两步的小跑近身边,又惊又喜的浑身上下打量着,犹若看什么稀世珍宝。

    “文远,你认出豆叔我了?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像是见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那豆叔也不去做自己的事了,就拿眼不住的瞅着张文远,直有大媳妇瞅见俊俏郎般的欣喜与快意。

    “幸得这二位好汉相助,文远如今已无大碍了。”

    那老汉一瞅旁边两个络腮胡子大汉,冷不丁还以为是两个劫道的,不曾想却是个兽面人心的,心下亦是稀奇不已。

    “好好好,正常了就好,正常了就好啊!这样老三在地下也放心了。”

    听那人这么一说,邢道荣能明显的感觉到张文远的身体就是一僵,死死地盯着那老者的脸颤颤巍巍的开口问:

    “豆叔……我……我爹……他……”

    “唉,这都是你一年前发疯跑出去那时发生的了,好赖有乡亲们帮忙操持下,算是入土为安了。”

    那张文远听此言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继而便是号啕大哭。

    “爹!”

    仰天哀嚎一声,那张文远便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哭嚎了起来。

    “唉,生死有命,文远也知你爹那病瘫倒在床受罪已数载了,如今去了,倒不如说是一种解脱。”

    说着,那老人用手亲切式的拍了拍张文远的肩膀,试图给予安慰。

    如此这般宽慰了好一阵后,那老人一拍自己的脑袋,惊呼道:

    “哦!瞧我这这记性!今早还要送豆腐给东溪村的保正家呢,如今却误了这功夫跟你聊了起来。”

    “文远可先家去,待俺送完了豆腐再去寻你,我们那时再聊不晚。”

    说完便挑着他的担子,踩着冰,一溜烟渡溪而去了。

    见张文远渐渐的收住了眼泪,邢道荣也跟着道了几声“节哀顺变”,便搀扶着他继续向西溪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