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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荒诞与创生

    “我看到了!我真看到了!它们在吃人!”

    陈义拍桌而起表情凝重,整个脸庞都被憋得通红,整个人表现出一副骇人的模样。比起他口中所诉说的事,民警觉得他更值得被戒备。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真的,我看到了,它把人给吞进肚子里,人血从它的嘴巴里流出来,好像人没有死……呕…咳咳。”

    那骇人的场景再次在陈义脑海中构建,血腥的一幕让他产生生理不适,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民警递上一杯水,问道:“没有眼睛的怪物抬着头寻找着活着的人?它们身上没有似人的部分,但又给人一种类人怪物的感觉?同志,您能说得在准确一些吗?”

    陈义将水灌入口腔之中,积压在内心之中的恐惧微微散去,但是那份时刻被注视着的诡异感依旧盘踞在陈义的心头无法散去。

    陈义眼神变得凌厉,他拿着水杯的手都有些颤抖:“那些怪物的脑袋就像是倒生的枯木上吊着肉瘤子,它们的身体里就像是关着很多的人,而那些不知是否还活着的人在它们的肚子里挣扎着,要撕开它们的肚子。”

    民警记录着陈义所说的一切,但并没有将他的话全全相信,还是抱着一定的怀疑态度去审视。

    民警接着问道:“同志,会不会是最近工作太繁忙导致你精神有些紧绷,而产生幻觉?”

    陈义双手杵进头发里,面露惊恐之色:“如果真是那样,我就不会那么害怕……它们还在角落里盯着我,它们的目光从我注意到它们那一刻起,就没有从我身上挪开,警察同志你知道那种被人或者怪物一直注视着的感觉吗?”

    民警看着眼前有些精神失常的陈义,连忙安抚情绪道:“同志冷静一些,您现在在我们警力随时能保护的地方,你现在没有任何的人身危险顾及。”

    陈义瞪大双眼望着眼前的民警,他语言有些颤栗的说出:“它还在,我的每一个呼吸间,我的每一次眨眼,甚至连同我的心跳,都被它注视着,我恐怕要死了,就在今晚。”

    眼看求助人的情绪越发的难以稳定,民警同志联系起附近的医院准备进行一些医学救助,但是这时陈义突然抓住民警的手,面露恐惧之色的凝视着他:“来了!它在唱歌,没有嘴巴的它在唱着无声的歌谣……”

    审讯灯开始摇晃起来,影子忽短忽长,就像是有个调皮的小孩在灯罩上嬉戏。

    突然!灯灭!

    陪审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连带着一份窒息的恐惧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我……听到了,它在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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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人民医院精神科

    季花的香味被消毒液的气味盖过,不免让人觉得有些遗憾,包括身居在病房之中的病人陈义也是这样想着。

    只有白色的病房确实显得有些单调,但是陈义却感觉无比的安心。这种时刻都能被自己目光掌控的空间里,至少不会出现令人浮现连连的阴暗角落。

    昨晚?是它们又回来了吗?还是……

    陈义脑袋疼痛欲裂,但他依旧在回忆着昨晚上发生的一切。

    肢体……血肉……畸形……

    那些诡怪而又乱形的怪物,它们比第一次见到时更加的庞大,甚至有成为群系的象征。

    脑袋生疼的陈义撑着额头,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去面对那些怪物,没人会相信他,也没人会帮助他,在这绝对的逆境之中只有他自己。

    这时陈义的负责医生孙山暮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陈义,身体好些了吗?”孙山暮那苍老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枯白。

    陈义回复到:“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我还有多久能离开这里?”

    孙山暮望着毫无自知的陈义,有些惋惜的说道:“在病好之前,你可能都没有办法离开医院。”

    陈义从床上坐起,他神情紧张的说道:“不行,我得快点离开这里,你们没有权利束缚我的人生自由!”

    孙山暮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陈义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不再想着去理会陈义,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一定会逃走,无论如何!”

    孙山暮对身后传来的声音毫无想法,也许对于他而言,只是个吵闹的精神病患者的自说自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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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义病房外,负责医生孙山暮翻阅着病人的资料,同时目光又时不时的瞟几眼睡在病床上的陈义。

    白洛河了解情况后向医生申请了看病的机会,并获得了同意。

    白洛河提着一包包的零食水果前来探望自己的同学陈义:“陈义,你看今天我帮你带来什么东西?”

    面色惨白精神颓态的陈义坐在床头,望着窗台外的花坛,很显然没有注意到白洛河的到来。

    白洛河被无视倒也没有因此生气,她将水果零食都放在陈义的桌子上,然后说道:“陈义最近病好些了吗?”

    陈义并没有回头望白洛河一眼,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我没有病,我很相信当时我确实看到了那些东西。”

    白洛河也习惯了神神叨叨的陈义,没有和他较真。

    “老师还有同学都挺关心你的,你得快点好起来呀。”

    陈义托着令人担忧的黑眼圈望着窗外,这一看几乎就是一天的时间。白洛河对他的情况一直都很担心,但是作为他的同学又不敢太过于关心他,不然显得有些越界了。

    “白洛河,你也不相信我吗?”陈义的声音比起往日显得苍白许多。

    白洛河手上削着一个苹果,嘴上说道:“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得好好的养病才行。”

    陈义转过脑袋望向白洛河,他的眼神空洞而显得麻木,白洛河甚至透过他的眼睛望不到自己的倒影,似乎在那之下只有让人沉沦的深渊。

    一个走神,白洛河不小心用小刀划到自己的拇指:“诶呀。”

    陈义还在凝视着她,片刻后说道:“我真的看到了,它们没有走它们会卷土重来而我们……”

    陈义的眼神让白洛河感到后颈发凉。

    “而我们……无处可逃。”

    白洛河拇指上的血滴到白裙上,她呆愣的看着眼前昔日开朗的同学变成眼前这幅模样,她无法想象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眼神里压抑着深邃的幽暗,在那之中藏匿着何种恐惧?

    白洛河只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让她大口喘气而又吸不到任何氧气。随之脑袋一阵晕眩……

    没能站稳的白洛河不小心磕碰到床沿,发出一声轻吟:“嘶。”

    在恍惚之间,她惊愕的看到所有人死去时的面孔,挤在怪物肚子里那些已经被消化得只剩下半脸的脑袋,还在用尽他们仅有的一口气去求救着……

    白洛河并没有见过地狱,如果硬是要说的话,也许地狱都不抵她所视的一切。

    从背后传来的凉意将她包裹,恶寒之中夹带着未知的恐惧。

    快跑…跑!越快越好……

    ……

    神秘基金会的执行部人员,在得到线索时,来到陈义病房询问起当时事发现场的经过。

    王老九双眼失色许多,特别他那黑眼圈着实让人很难不在意:“你是谁?你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平雀路。”

    坐在床上双眼无光的陈义,如陈述般平静的回答道:“我叫陈义,**高中高三学生,晚归途中偶然经过平雀路并遇到那些东西……”

    看着还算冷静的陈义,王老九便有了兴趣问下去:“当时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学生,年纪和你差不多,好像也是穿着你们校服的,诺这里还有照片。”

    陈义接过照片,当他看清照片上的人时,很明确的说到:“我认识他。他的名字叫做江黎儿,是我的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