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城
李文忠将营区事务交于沐英，便带着寨柳依娜随着莫罗前往陆良。
因担心一路上太过招摇，且路途算不得太远，李文忠提议，不带随从，莫罗欣然答应了。
通往陆良仅有一条驿道，为前元所筑。路面狭窄，不宜大车通行，加之有些路段为上山的坡段，马车尤为吃力，于是莫罗安排了牛车。
李文忠与莫罗共乘一车。由于车厢狭小，那莫罗身子庞大，一人便占去十之六七身位，李文忠无处容身，只能蜷缩于角落。
走了半晌，李文忠受不住了，他的腿无法伸展，面露难色。莫罗瞧见有些难以为情便将身体往边上挪动，可无奈身型实在过于魁梧，一番倒腾徒而无用。
莫罗叫停车夫，撩起帘子，纵身一跳，截住身后一车，将寨柳与依娜赶出车厢，自己钻了进去。依娜跺着脚问其意欲何为，莫罗没有言语，从帘口伸手指着前面，示意她们去与李文忠同乘。
这可算称了李文忠的意。他躺下身子，头枕依娜的腿，寨柳为其锤腿捏足，不可谓不快活。
“官人，前面便是沾益城了，是否暂作歇息，这牛也得吃点草料。”车夫收住缰绳往身后叫道。
李文忠起身，探出头来，放眼望去前方一座城池屹立眼前。他喜出望外将姐妹俩逐一抱了下来。
那路口一块石碑引起李文忠的驻目，他瞧了一眼那上面的文字。
李文忠多次出征漠北，自是懂得一些蒙古文，便认出那碑文的意思，这是一块地标牌，写有“沾益城”几字，这是前元时期所置。
“咋不走了？”莫罗叫了一声，走出车厢。李文忠抬头朝天望了一眼，回应道：“时至晌午，兄长可否觉得腹中空乏？”莫罗摸着肚子，笑着说道：“你不说还真没想起来，确实有点饿了。”
李文忠朝两名车夫道：“二位小哥，请随我等进城一道用个便饭。”一车夫说道：“官人多礼，我俩随身带着干粮呢，您几位尽管去便是，我在此静待你们归来。”他说着边将牛赶至一旁
饲草。
李文忠点点头，便领着莫罗兄妹三人进了城。
沾益城建与云南与贵州之间的斜坡地带，地势稍低，这片区域混居大量少数民族百姓。
城内一片繁华，沿着城区的石道望去，大小的店招随处可见，街上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队威武的明军士兵从李文忠身边而过，为首那个他看着面熟，未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李文忠压低了头。
一群男子突然涌了过来，将四人围得水泄不通。李文忠见状，坏了！光顾着自己，忘了那姐妹俩。
这群人服饰各有不同，应是周边的少数民族。他们盯着寨柳与依娜，指手画脚，议论纷纷，有道：“这两女子生得太美。”有道：“即便那苗族的大小圣女也不过如此。”
莫罗驱赶着这些人，但无奈人越来越多，莫罗大叫：“都滚开，你们他娘的没见过女人呐！”
这一通打骂引来了明军巡逻队，为首那个小将叫道：“都让开！”说着他便开始驱散人群。李文忠认出这人，他便是武定侯郭英。
官兵一阵驱赶，人群纷纷散去。那郭英见得寨柳与依娜，也吃了一惊，愣了一会，念叨着：“这两女子当真画中而来？世间竟有这等绝色美人？”
“你们甚么人？往哪里去？”郭英上前朝莫罗盘问。莫罗抱拳笑道：“官爷，我等是去探亲，途经沾益城用点酒食。”郭英点点头，却见莫罗身后一人始终背着身，生了疑心。他来至李文忠身前，李文忠即捂着脸再避过身。
郭英顿时火冒三丈，他厉声道：“你为何不敢直面本将？是否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他说着抽出长刀，兵士们跟着持枪对峙，瞬间便是剑拔弩张之势。
“你小子放肆！”一个声音低声道。那郭英似乎听着耳熟，是这个背身男子而出。“连我都不认得了。”那男子转过身沉着脸说道。郭英立即收刀大喜，抱着李文忠哈哈大笑。
这郭英有一个姐姐，嫁于朱元璋，便是大名鼎鼎的郭宁妃。按辈分他应高过李文忠一辈，然他自小跟着李文忠东征西讨，便以兄弟相称。
李文忠问道：“你啥时候来云南的？”郭英答道：“刚来没几天。”
李文忠微微点头。
郭英道：“哥，你咋来沾益城了？我正想去找你呢。听说你的大营离这不远。”
李文忠笑道：“我欲去办点事！”郭英又问：“英哥呢？他没同你一阵来？”李文忠答道：“我命他留守防区，走不开。”
郭英颔首而道：“哥，随我回营吧！蓝玉、付友德都在！”。李文忠摆手道：“时间仓促，我一会便走。”他言罢眉头微拧，心思：“父皇同时派了几员大将前来，看来真要对滇西用兵了。”
郭英拽着李文忠的手说道：“走呀，我们兄弟多久不见，今日定要畅饮一番。”“真不必了，等我返程时，再来找你。”他缓缓放开郭英的手说道。
那郭英呈一脸败兴状，他目光移向李文忠身旁的莫罗兄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寨柳依娜。郭英道：“这几位是？”
李文忠先指着莫罗说道：“这位是苗族土司莫罗先生。”郭英随即抱拳：“久仰久仰！”莫罗躬身回礼。
然后李文忠又指向寨柳依娜：“这两位是……”他突然收声面颊微红支支吾吾。
那郭英一看便知其中内情，嘴角露笑道：“怕不是二位嫂嫂吧？”李文忠沉默不语以示认可。那郭英即朝依娜寨柳作揖：“见过二位嫂嫂!”
寨柳嫣然一笑，行了个万福礼，倒是那依娜毫不怯场，她回一揖道：“叔叔有礼！”
郭英附在李文忠耳边小声说道：“你真有艳福，一对姐妹花，你消受得起？”他语气透着戏谑。李文忠照其屁股踹了一脚：“没大没小，你小子是不是讨打？”那郭英连忙闪躲。
“你赶紧去巡查，不要擅离职守。”李文忠严肃道。郭英一脸不悦：“你回程时记得要来找我，勿要忘了。”李文忠点点头道：“行了，不要磨叽了，赶紧去。”
郭英听后便领着兵士晃晃悠悠走了。
四人来至一间酒肆，那店招写着“姊妹楼”迎风飘展。门前摆着一列酒坛，那坛口只掩一半，散发阵阵香气，显是店家刻意为之。
莫罗顿足：“就这家！”
进入酒肆，食客众多。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迎了上来，这女人手持一条手绢，扭着细腰，一脸媚笑，用绵言细语说道：“几位客官，请坐！”说着便将李文忠一行人安排在靠门口一方桌上。
“客官要吃点啥？”她说话尽显扭捏之态。莫罗道：“将你们拿手菜的统统上一遍。”那女子笑道：“客官，我们这小店拿手菜可多了。不过……”她说着伸出手作一个索钱状。
李文忠拿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道：“银子不是问题，照我哥说的来便是。”
“这位官人好面善，这脸长得真俊。”她居然伸手欲来摸李文忠的脸，眼色中透着轻浮。那依娜顿时便急眼了，她一把抓过女子的手，怒道：“不许碰他。”
此时，食客们均向李文忠一行人瞧去，引一起一阵躁动。有道：“这两女子比老板娘美多了。”有道：“老板娘跟这两女子云泥之别。”
那女人来了醋意，朝食客们哼了一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呐！”说着便扭着腰娓娓而去。
李文忠不禁多看了一眼这女子的身影，依娜朝其后背用力拍了一下：“不许看，只许看我。”
不一会儿，酒肉摆满了桌，莫罗便率先吃将起来。
又一个女子，身形、仪态与刚才那位相仿，她折纤腰以微步来至李文忠身前，在李文忠周身走了一圈，娇羞一笑道：“姐姐说来了个美男子，果然不凡。”她说罢便上了搂。
姊妹搂，果然是俩姐妹！
正吃着酒，寨柳一眼瞥到对面门前挂着各式的漂亮绸衫。寨柳喜形于色跑了出去，依娜丢下酒碗便跟着姐姐进了衣铺。
“二位小姐要看点什么？”掌柜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笑脸相迎。
寨柳看了一会，目光落在一件绣着花团锦簇的汉服上，这是一件裙衫，每一块布上绣着花草或蝴蝶之类的春虫，用线缝接，色彩绚丽，她看得出这件衣服的布料为上等锦棉，她爱不释手，轻轻抚着。
“小姐好眼力，这是从京城运来的，如今京城的盛行此类服饰，深受达官显贵家的妻女青睐。您生得如此好看，穿上这个定是锦上添花！”那掌柜笑着道。
寨柳道：“这要多少银子？”那掌柜道：“八十两纹银！”寨柳微微一怔：“好贵呀！那掌柜道：“这可是京城而来，本钱可高了。”
寨柳点点头，有点不舍地缓缓放开了衣裳。
“买，来两件！”李文忠走入铺内，竖着两根手指叫道。“太贵了，不买了。”寨柳在李文忠耳边轻声说道。
李文忠笑道。“不贵，你们穿着好看就成，于你们身上花钱，我痛快着呢！”“就是，将军买的，我俩就穿，管他的！”依娜不屑一顾道。
李文忠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置于柜台。那掌柜的一愣，面露难色：“哎呦，客官，您的钱我找不开。”那掌柜又叹道：“进这几件衣服，掏光了家底，着实没有余钱。”
“你且拿去便是，不用找了！”李文忠如此说道，那掌柜连声道谢：“二位小姐好福气呀，有个疼惜你们的好郎君。”李文忠得意道：“那是，为她们花钱，再多也值。”
“有没有更衣间，让二位小姐换上这身来瞧瞧。”李文忠又道。
“有，有。”那掌柜诺诺连声指向身后一间木质小室。
不一会儿，只见那姐妹俩犹如两朵娇花一般亭亭玉立，有着临花照水的清闲雅致，风情却不失高贵。李文忠与那掌柜均大吃一惊。
“二位小姐果然胜似天仙，这衣裳终是找着主人了，美哉美哉！”那掌柜目不转睛地说道。
李文忠不知如何言语亦是连连道好。
莫罗突然冲了进来，见妹妹俩一身新衣，不由得目瞪口呆。莫罗朝李文忠道：“这两件衣裳花了多少？”李文忠望着姐妹俩入神，并未搭理。
他撇着嘴说道：“你就惯着她们。”李文忠回过神来，朝莫罗一笑道：“千金难买红颜一笑，我乐意。”
莫罗哑口无言，连连摆首。
寨柳与依娜想到穿着新衣裳走在沾益城内，又将招至一群人的围堵，于是用换下的旧衣遮住脸，快步离去。
一行人再次坐上牛车，往南而去。
这一赶，已是天色大黑。
“官人，前方乃是交水县，咱只能再此落脚了。”车夫说道。
“小哥，就按您说的办。”李文忠答道。
因担心一路上太过招摇，且路途算不得太远，李文忠提议，不带随从，莫罗欣然答应了。
通往陆良仅有一条驿道，为前元所筑。路面狭窄，不宜大车通行，加之有些路段为上山的坡段，马车尤为吃力，于是莫罗安排了牛车。
李文忠与莫罗共乘一车。由于车厢狭小，那莫罗身子庞大，一人便占去十之六七身位，李文忠无处容身，只能蜷缩于角落。
走了半晌，李文忠受不住了，他的腿无法伸展，面露难色。莫罗瞧见有些难以为情便将身体往边上挪动，可无奈身型实在过于魁梧，一番倒腾徒而无用。
莫罗叫停车夫，撩起帘子，纵身一跳，截住身后一车，将寨柳与依娜赶出车厢，自己钻了进去。依娜跺着脚问其意欲何为，莫罗没有言语，从帘口伸手指着前面，示意她们去与李文忠同乘。
这可算称了李文忠的意。他躺下身子，头枕依娜的腿，寨柳为其锤腿捏足，不可谓不快活。
“官人，前面便是沾益城了，是否暂作歇息，这牛也得吃点草料。”车夫收住缰绳往身后叫道。
李文忠起身，探出头来，放眼望去前方一座城池屹立眼前。他喜出望外将姐妹俩逐一抱了下来。
那路口一块石碑引起李文忠的驻目，他瞧了一眼那上面的文字。
李文忠多次出征漠北，自是懂得一些蒙古文，便认出那碑文的意思，这是一块地标牌，写有“沾益城”几字，这是前元时期所置。
“咋不走了？”莫罗叫了一声，走出车厢。李文忠抬头朝天望了一眼，回应道：“时至晌午，兄长可否觉得腹中空乏？”莫罗摸着肚子，笑着说道：“你不说还真没想起来，确实有点饿了。”
李文忠朝两名车夫道：“二位小哥，请随我等进城一道用个便饭。”一车夫说道：“官人多礼，我俩随身带着干粮呢，您几位尽管去便是，我在此静待你们归来。”他说着边将牛赶至一旁
饲草。
李文忠点点头，便领着莫罗兄妹三人进了城。
沾益城建与云南与贵州之间的斜坡地带，地势稍低，这片区域混居大量少数民族百姓。
城内一片繁华，沿着城区的石道望去，大小的店招随处可见，街上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队威武的明军士兵从李文忠身边而过，为首那个他看着面熟，未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李文忠压低了头。
一群男子突然涌了过来，将四人围得水泄不通。李文忠见状，坏了！光顾着自己，忘了那姐妹俩。
这群人服饰各有不同，应是周边的少数民族。他们盯着寨柳与依娜，指手画脚，议论纷纷，有道：“这两女子生得太美。”有道：“即便那苗族的大小圣女也不过如此。”
莫罗驱赶着这些人，但无奈人越来越多，莫罗大叫：“都滚开，你们他娘的没见过女人呐！”
这一通打骂引来了明军巡逻队，为首那个小将叫道：“都让开！”说着他便开始驱散人群。李文忠认出这人，他便是武定侯郭英。
官兵一阵驱赶，人群纷纷散去。那郭英见得寨柳与依娜，也吃了一惊，愣了一会，念叨着：“这两女子当真画中而来？世间竟有这等绝色美人？”
“你们甚么人？往哪里去？”郭英上前朝莫罗盘问。莫罗抱拳笑道：“官爷，我等是去探亲，途经沾益城用点酒食。”郭英点点头，却见莫罗身后一人始终背着身，生了疑心。他来至李文忠身前，李文忠即捂着脸再避过身。
郭英顿时火冒三丈，他厉声道：“你为何不敢直面本将？是否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他说着抽出长刀，兵士们跟着持枪对峙，瞬间便是剑拔弩张之势。
“你小子放肆！”一个声音低声道。那郭英似乎听着耳熟，是这个背身男子而出。“连我都不认得了。”那男子转过身沉着脸说道。郭英立即收刀大喜，抱着李文忠哈哈大笑。
这郭英有一个姐姐，嫁于朱元璋，便是大名鼎鼎的郭宁妃。按辈分他应高过李文忠一辈，然他自小跟着李文忠东征西讨，便以兄弟相称。
李文忠问道：“你啥时候来云南的？”郭英答道：“刚来没几天。”
李文忠微微点头。
郭英道：“哥，你咋来沾益城了？我正想去找你呢。听说你的大营离这不远。”
李文忠笑道：“我欲去办点事！”郭英又问：“英哥呢？他没同你一阵来？”李文忠答道：“我命他留守防区，走不开。”
郭英颔首而道：“哥，随我回营吧！蓝玉、付友德都在！”。李文忠摆手道：“时间仓促，我一会便走。”他言罢眉头微拧，心思：“父皇同时派了几员大将前来，看来真要对滇西用兵了。”
郭英拽着李文忠的手说道：“走呀，我们兄弟多久不见，今日定要畅饮一番。”“真不必了，等我返程时，再来找你。”他缓缓放开郭英的手说道。
那郭英呈一脸败兴状，他目光移向李文忠身旁的莫罗兄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寨柳依娜。郭英道：“这几位是？”
李文忠先指着莫罗说道：“这位是苗族土司莫罗先生。”郭英随即抱拳：“久仰久仰！”莫罗躬身回礼。
然后李文忠又指向寨柳依娜：“这两位是……”他突然收声面颊微红支支吾吾。
那郭英一看便知其中内情，嘴角露笑道：“怕不是二位嫂嫂吧？”李文忠沉默不语以示认可。那郭英即朝依娜寨柳作揖：“见过二位嫂嫂!”
寨柳嫣然一笑，行了个万福礼，倒是那依娜毫不怯场，她回一揖道：“叔叔有礼！”
郭英附在李文忠耳边小声说道：“你真有艳福，一对姐妹花，你消受得起？”他语气透着戏谑。李文忠照其屁股踹了一脚：“没大没小，你小子是不是讨打？”那郭英连忙闪躲。
“你赶紧去巡查，不要擅离职守。”李文忠严肃道。郭英一脸不悦：“你回程时记得要来找我，勿要忘了。”李文忠点点头道：“行了，不要磨叽了，赶紧去。”
郭英听后便领着兵士晃晃悠悠走了。
四人来至一间酒肆，那店招写着“姊妹楼”迎风飘展。门前摆着一列酒坛，那坛口只掩一半，散发阵阵香气，显是店家刻意为之。
莫罗顿足：“就这家！”
进入酒肆，食客众多。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迎了上来，这女人手持一条手绢，扭着细腰，一脸媚笑，用绵言细语说道：“几位客官，请坐！”说着便将李文忠一行人安排在靠门口一方桌上。
“客官要吃点啥？”她说话尽显扭捏之态。莫罗道：“将你们拿手菜的统统上一遍。”那女子笑道：“客官，我们这小店拿手菜可多了。不过……”她说着伸出手作一个索钱状。
李文忠拿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道：“银子不是问题，照我哥说的来便是。”
“这位官人好面善，这脸长得真俊。”她居然伸手欲来摸李文忠的脸，眼色中透着轻浮。那依娜顿时便急眼了，她一把抓过女子的手，怒道：“不许碰他。”
此时，食客们均向李文忠一行人瞧去，引一起一阵躁动。有道：“这两女子比老板娘美多了。”有道：“老板娘跟这两女子云泥之别。”
那女人来了醋意，朝食客们哼了一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呐！”说着便扭着腰娓娓而去。
李文忠不禁多看了一眼这女子的身影，依娜朝其后背用力拍了一下：“不许看，只许看我。”
不一会儿，酒肉摆满了桌，莫罗便率先吃将起来。
又一个女子，身形、仪态与刚才那位相仿，她折纤腰以微步来至李文忠身前，在李文忠周身走了一圈，娇羞一笑道：“姐姐说来了个美男子，果然不凡。”她说罢便上了搂。
姊妹搂，果然是俩姐妹！
正吃着酒，寨柳一眼瞥到对面门前挂着各式的漂亮绸衫。寨柳喜形于色跑了出去，依娜丢下酒碗便跟着姐姐进了衣铺。
“二位小姐要看点什么？”掌柜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笑脸相迎。
寨柳看了一会，目光落在一件绣着花团锦簇的汉服上，这是一件裙衫，每一块布上绣着花草或蝴蝶之类的春虫，用线缝接，色彩绚丽，她看得出这件衣服的布料为上等锦棉，她爱不释手，轻轻抚着。
“小姐好眼力，这是从京城运来的，如今京城的盛行此类服饰，深受达官显贵家的妻女青睐。您生得如此好看，穿上这个定是锦上添花！”那掌柜笑着道。
寨柳道：“这要多少银子？”那掌柜道：“八十两纹银！”寨柳微微一怔：“好贵呀！那掌柜道：“这可是京城而来，本钱可高了。”
寨柳点点头，有点不舍地缓缓放开了衣裳。
“买，来两件！”李文忠走入铺内，竖着两根手指叫道。“太贵了，不买了。”寨柳在李文忠耳边轻声说道。
李文忠笑道。“不贵，你们穿着好看就成，于你们身上花钱，我痛快着呢！”“就是，将军买的，我俩就穿，管他的！”依娜不屑一顾道。
李文忠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置于柜台。那掌柜的一愣，面露难色：“哎呦，客官，您的钱我找不开。”那掌柜又叹道：“进这几件衣服，掏光了家底，着实没有余钱。”
“你且拿去便是，不用找了！”李文忠如此说道，那掌柜连声道谢：“二位小姐好福气呀，有个疼惜你们的好郎君。”李文忠得意道：“那是，为她们花钱，再多也值。”
“有没有更衣间，让二位小姐换上这身来瞧瞧。”李文忠又道。
“有，有。”那掌柜诺诺连声指向身后一间木质小室。
不一会儿，只见那姐妹俩犹如两朵娇花一般亭亭玉立，有着临花照水的清闲雅致，风情却不失高贵。李文忠与那掌柜均大吃一惊。
“二位小姐果然胜似天仙，这衣裳终是找着主人了，美哉美哉！”那掌柜目不转睛地说道。
李文忠不知如何言语亦是连连道好。
莫罗突然冲了进来，见妹妹俩一身新衣，不由得目瞪口呆。莫罗朝李文忠道：“这两件衣裳花了多少？”李文忠望着姐妹俩入神，并未搭理。
他撇着嘴说道：“你就惯着她们。”李文忠回过神来，朝莫罗一笑道：“千金难买红颜一笑，我乐意。”
莫罗哑口无言，连连摆首。
寨柳与依娜想到穿着新衣裳走在沾益城内，又将招至一群人的围堵，于是用换下的旧衣遮住脸，快步离去。
一行人再次坐上牛车，往南而去。
这一赶，已是天色大黑。
“官人，前方乃是交水县，咱只能再此落脚了。”车夫说道。
“小哥，就按您说的办。”李文忠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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