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群
乔尼灵巧的在泥泞的街道上穿梭，避过人群，不时低下身子，躲开溅起的泥水，克莉丝大姐头总是强迫大家清洗衣服，还强调说这是阿尔瓦先生教的。
乔尼喜欢干净，但他讨厌蹲在木盆旁，搓洗上两个小时，所以他不论什么时候，都尽量保证自己不在衣服上弄上泥点，至于他的披肩背包，他绝不会弄脏它。
“乔尼，这是要去哪送信啊？我们的小快递员！”在街边干着浆洗工作的妇人笑着向乔尼招手。
“萨尼夫人，我要去找菲比。”乔尼大声喊道，然后跑开了，萨尼夫人摇了摇头，但笑容不减。
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乔尼没有时间像平时一样停下来，和他们聊上几句，他还得赶紧找到菲比。
不过乔尼没有克莉丝大姐头那么紧张，他觉得安格斯说的对，菲比那么机灵，她不可能被那些工人抓住，说不定就现在，她已经跑回了斜屋——乔尼很喜欢自己给据点起的这个名字，奇怪大家为什么都不在呢。
但他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根据安格斯的总结，他要去海角的废屋找找，海角在萨弗里山的另一面，是港区地势最高的地方，乔尼平时也喜欢在那里看海。
如果沿着正常的路走，走出菲尔德巷，沿着运河一路向上，然后从港区的边缘绕一大圈才能绕过萨弗里山，但乔尼知道一条秘密通道，要快上一百倍，只不过有些暗而已——而已吗？
情况有些不对。
街上的人变少了，乔尼敏锐的发觉，他的秘密通道是萨弗里山上的旧矿坑，矿脉早就枯竭，矿坑和通道也自然废弃，但仍能通到山的另一边。
越是靠近目的地，乔尼就越感觉奇怪，房屋相较港区的其他部分更密集一些，克莉丝大姐头说这是过去围绕矿工们的生活建筑起来的，乔尼知道这也是阿尔瓦先生教给大姐头的，如此就肯定没错。
现在虽然矿坑关了，这些屋子里还是住着不少人，乔尼就认识不少其中的住户，但明明还是下午，街上却几乎没有人。
“嗨！”
快要到达矿坑通道前，乔尼才终于又看到了人影，他正想要打个招呼，却发现这两人自己似乎都没见过。
站在前面的是个带着破旧兜帽的男性，身材有些佝偻，从肮脏的长袍下面伸出的手指干硬的令人害怕，即使在下城区这种人也不太多见，后面跟着的人就更奇怪了。
她肯定不是下城区人，虽然也带着兜帽，但她的腰是挺直的，和阿尔瓦先生一样直，身上穿的布料也是乔尼从来没见过的，阿尔瓦先生穿正装的时候似乎和这有些相像，她的靴子上早就沾满泥点，显然是很少在下城区的街道行走。
“太奇怪了。”乔尼小小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了，他收起打招呼的心思，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
前面的男人在领路，后面的女性跟着，但不是紧跟，她好像还有些警惕，右手一直放在怀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乔尼越看越是奇怪，幸运的这两人似乎也是向矿坑去的，但这也是最奇怪的一点，旧矿坑应该什么也不剩下了，乔尼想不明白除了自己为什么还有其他人要去那里。
“穿过这里就到了。”
他们在矿坑的通道口停下来了，乔尼借着旧矿车的阴影靠近了些，偷听着他们的交谈。
“真的吗，诺德巷怎么会在这...矿坑后面。”
“这是条近路，穿过去就好了。”
男人的声音令乔尼不禁打了个冷颤，而女人的声音却更引他注意，她的嗓音很好听，清澈而透亮，与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重要的却是她说的内容。
“诺德巷？那是港区的另一头啊？”乔尼活动了一下身子，探出半个头接着打量他们。
男人扒开锈蚀的铁条，开出一条道路，那女性犹豫了很久，但在男人的催促下还是探身走近了通道。
乔尼连忙从矿车后钻出来，事情已经超出奇怪的范畴了，乔尼知道一个词来形容这种事——可以汇报给阿尔瓦先生的情报。
他轻松地从男人扒开的通道中窜了进去，等到眼睛适应骤然暗下来的光线，蹑手蹑脚的接着跟上去，矿坑有很多分支，但都是死胡同，他们如果要穿过矿坑就只有一个方向可走，乔尼借此远远的缀着他们。
矿洞里狭小的环境，一点水滴滴落的声音都会被回音无限放大，因此乔尼也只敢在远处慢慢的跟着，他当然没忘了菲比，但这种情况，让菲比稍微多等一小会也是可以的吧？乔尼在心里悄悄对菲比说了声抱歉。
“砰！”
巨大的声音让乔尼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声音的来源很清晰，只可能是来自前面的那两人。
乔尼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大姐头说过，不要随便参与未知的事件，很危险。
“啊！”
女性的尖叫声紧跟着传来，乔尼来不及分辨这是恐惧还是什么，快步跑了起来。
发出尖叫的，自然是我们亲爱的艾德琳警官，握着蒸汽铳的手不断颤抖，所幸足够靠近的距离还是让铳发挥了它应有的破坏力。
铅弹在男人的右胸开出了一个血洞，艾德琳只觉得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怎么会？”
“我杀人了？”
念头从脑海的角落凭空升起，然后盘旋，最终挤满了她的全部思绪，这一刻，从小的家教，治安官的培训，似乎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多一眼都不敢看向被自己射中的男人。
这还是她梦想中的治安官生活吗，与邪恶的罪犯斗智斗勇，把他们绳之以法，把正义还给受害者们，理想一寸寸破碎，如一戳就破的泡影，最后凝固在一个漆黑的血洞上——她杀人了。
“快跑！”
来不及思考谁说的话，艾德琳感觉一股巨力把自己扑倒在地，胸口一阵发闷，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菲比！对不起！”
说话的似乎是个小男孩，声音很稚嫩，菲比？那是谁？
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求生的本能让自己强撑着爬了起来，跟着手上力道传来的方向。
“跟我来，这边跑。”
双腿机械的迈动，她在站起身时，不得不向后瞟了一眼，男人趴在地上，但不是趴倒，他四肢着地，像动物一样爬行，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红色的眼眸——
是他身后，那一双双红色的眼眸。
乔尼喜欢干净，但他讨厌蹲在木盆旁，搓洗上两个小时，所以他不论什么时候，都尽量保证自己不在衣服上弄上泥点，至于他的披肩背包，他绝不会弄脏它。
“乔尼，这是要去哪送信啊？我们的小快递员！”在街边干着浆洗工作的妇人笑着向乔尼招手。
“萨尼夫人，我要去找菲比。”乔尼大声喊道，然后跑开了，萨尼夫人摇了摇头，但笑容不减。
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乔尼没有时间像平时一样停下来，和他们聊上几句，他还得赶紧找到菲比。
不过乔尼没有克莉丝大姐头那么紧张，他觉得安格斯说的对，菲比那么机灵，她不可能被那些工人抓住，说不定就现在，她已经跑回了斜屋——乔尼很喜欢自己给据点起的这个名字，奇怪大家为什么都不在呢。
但他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根据安格斯的总结，他要去海角的废屋找找，海角在萨弗里山的另一面，是港区地势最高的地方，乔尼平时也喜欢在那里看海。
如果沿着正常的路走，走出菲尔德巷，沿着运河一路向上，然后从港区的边缘绕一大圈才能绕过萨弗里山，但乔尼知道一条秘密通道，要快上一百倍，只不过有些暗而已——而已吗？
情况有些不对。
街上的人变少了，乔尼敏锐的发觉，他的秘密通道是萨弗里山上的旧矿坑，矿脉早就枯竭，矿坑和通道也自然废弃，但仍能通到山的另一边。
越是靠近目的地，乔尼就越感觉奇怪，房屋相较港区的其他部分更密集一些，克莉丝大姐头说这是过去围绕矿工们的生活建筑起来的，乔尼知道这也是阿尔瓦先生教给大姐头的，如此就肯定没错。
现在虽然矿坑关了，这些屋子里还是住着不少人，乔尼就认识不少其中的住户，但明明还是下午，街上却几乎没有人。
“嗨！”
快要到达矿坑通道前，乔尼才终于又看到了人影，他正想要打个招呼，却发现这两人自己似乎都没见过。
站在前面的是个带着破旧兜帽的男性，身材有些佝偻，从肮脏的长袍下面伸出的手指干硬的令人害怕，即使在下城区这种人也不太多见，后面跟着的人就更奇怪了。
她肯定不是下城区人，虽然也带着兜帽，但她的腰是挺直的，和阿尔瓦先生一样直，身上穿的布料也是乔尼从来没见过的，阿尔瓦先生穿正装的时候似乎和这有些相像，她的靴子上早就沾满泥点，显然是很少在下城区的街道行走。
“太奇怪了。”乔尼小小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了，他收起打招呼的心思，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
前面的男人在领路，后面的女性跟着，但不是紧跟，她好像还有些警惕，右手一直放在怀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乔尼越看越是奇怪，幸运的这两人似乎也是向矿坑去的，但这也是最奇怪的一点，旧矿坑应该什么也不剩下了，乔尼想不明白除了自己为什么还有其他人要去那里。
“穿过这里就到了。”
他们在矿坑的通道口停下来了，乔尼借着旧矿车的阴影靠近了些，偷听着他们的交谈。
“真的吗，诺德巷怎么会在这...矿坑后面。”
“这是条近路，穿过去就好了。”
男人的声音令乔尼不禁打了个冷颤，而女人的声音却更引他注意，她的嗓音很好听，清澈而透亮，与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重要的却是她说的内容。
“诺德巷？那是港区的另一头啊？”乔尼活动了一下身子，探出半个头接着打量他们。
男人扒开锈蚀的铁条，开出一条道路，那女性犹豫了很久，但在男人的催促下还是探身走近了通道。
乔尼连忙从矿车后钻出来，事情已经超出奇怪的范畴了，乔尼知道一个词来形容这种事——可以汇报给阿尔瓦先生的情报。
他轻松地从男人扒开的通道中窜了进去，等到眼睛适应骤然暗下来的光线，蹑手蹑脚的接着跟上去，矿坑有很多分支，但都是死胡同，他们如果要穿过矿坑就只有一个方向可走，乔尼借此远远的缀着他们。
矿洞里狭小的环境，一点水滴滴落的声音都会被回音无限放大，因此乔尼也只敢在远处慢慢的跟着，他当然没忘了菲比，但这种情况，让菲比稍微多等一小会也是可以的吧？乔尼在心里悄悄对菲比说了声抱歉。
“砰！”
巨大的声音让乔尼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声音的来源很清晰，只可能是来自前面的那两人。
乔尼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大姐头说过，不要随便参与未知的事件，很危险。
“啊！”
女性的尖叫声紧跟着传来，乔尼来不及分辨这是恐惧还是什么，快步跑了起来。
发出尖叫的，自然是我们亲爱的艾德琳警官，握着蒸汽铳的手不断颤抖，所幸足够靠近的距离还是让铳发挥了它应有的破坏力。
铅弹在男人的右胸开出了一个血洞，艾德琳只觉得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怎么会？”
“我杀人了？”
念头从脑海的角落凭空升起，然后盘旋，最终挤满了她的全部思绪，这一刻，从小的家教，治安官的培训，似乎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多一眼都不敢看向被自己射中的男人。
这还是她梦想中的治安官生活吗，与邪恶的罪犯斗智斗勇，把他们绳之以法，把正义还给受害者们，理想一寸寸破碎，如一戳就破的泡影，最后凝固在一个漆黑的血洞上——她杀人了。
“快跑！”
来不及思考谁说的话，艾德琳感觉一股巨力把自己扑倒在地，胸口一阵发闷，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菲比！对不起！”
说话的似乎是个小男孩，声音很稚嫩，菲比？那是谁？
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求生的本能让自己强撑着爬了起来，跟着手上力道传来的方向。
“跟我来，这边跑。”
双腿机械的迈动，她在站起身时，不得不向后瞟了一眼，男人趴在地上，但不是趴倒，他四肢着地，像动物一样爬行，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红色的眼眸——
是他身后，那一双双红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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