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混入
“先生您的意思是？”
“对，你先回去吧，接下来可能有危险。”
阿尔瓦带克莉丝来调查拉里只是出于铺垫，他以后可能会向克莉丝甚至是整个铁锈帮透露超凡世界的存在，但不是在现在这个，他对超凡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况且炼钢厂的危险程度还不能确定。
克莉丝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担心阿尔瓦和菲比，不过她知道自己确实不适合跟去。
“用我教给你的那套，如果菲比回去了据点就升绿色的气球，有情况就升红色的。”阿尔瓦说的是他教给克莉丝的联络方式，这个世界的远程联络手段非常缺乏，他说的气球也只是类似孔明灯的构造，勉强能作为信号使用，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我明白。”克莉丝没有犹豫，转身快步跑走了，阿尔瓦一直很欣赏她身上这股干脆劲，这也是选中她和铁锈帮的原因之一。
太阳逐渐被海平面吞噬，只余一点点余晖，莫名的让人感到凄凉，炼钢厂传来了刺耳的汽笛声。
“呜————”
营地躁动起来，工人们人头攒动，拉里说他们帮派不负责晚班，那这些面容疲倦，从帐篷中搬运出自己朽木般身躯的，只能是在这里向他交保护费的那些了。
阿尔瓦想了想，伴随着人流混进厂里未尝不可，但还是有些太明显了，和他对海蒂说的一样，他打算在骨折“好了”之后再开始正式调查，现在则更希望是一次隐秘的情报收集。
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个合适的选项。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看着再次被掀开的帐篷帘，依然瘫坐在地上的拉里欲哭无泪。
“你应该有多余的衣服吧，卖给我一套。”阿尔瓦并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往地上丢了一枚比索。
不能怪他一直逮着拉里一只羊毛薅，对这些流浪工人来说，有一套衣服已经是极限了，阿尔瓦估计还会有家庭共穿一套衣服的，想从他们那里买到衣服纯属天方夜谭，也就是这个帮派头头可能有些富裕。
拉里不管是恐惧还是屈辱到现在都已经有些无感了，他麻木地从帐篷角落的木箱里搜刮出一套还算完好的麻布衣服，摊在阿尔瓦面前，麻木地祈求他不会再次光顾。
“不错，你说不定真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阿尔瓦拿起衣服比对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虽然略有些宽大，但也勉强能穿，他满意的拉上帘子，找了个地方变装去了。
拉里脑海里只余下一个念头——搬家，马上搬家。他再也不要把帐篷立在最显眼的地方了。
当然没心思考虑拉里的心情，阿尔瓦的时间紧迫，他混在人流中，和工人们别无二致，炼钢厂的大门近在眼前。
“进去，快点！”守卫像驱赶猪群一样催促着人流，但工人们只是迈着僵硬的步伐缓缓向前。
阿尔瓦可以明显感受到守卫的急躁，他焦急地想要完成任务，然后远离钢厂。
“连守卫都听说流言了吗？”
然而工人们虽然有些嗡嗡的议论声，总体还是保持着一种麻木的安静。
“你不害怕吗？”阿尔瓦拉住身边的工人，他奇怪的看了阿尔瓦一眼。
“吃人！你没听说吗？”压低声音，阿尔瓦故意用一种耸人听闻的语气说。
“哦，你才知道啊。”工人平平无奇地回应。
“那你怎么不害怕？”
“害怕又怎样，还不是得干，再说，怎么死不是死，逃难路上死的还少吗？”工人再次看了阿尔瓦一眼，这次他发现了阿尔瓦与自己并不一致的面容，“你...是本地人？”
阿尔瓦低下头，故意慢下脚步，他和那个工人很快就被人流冲散。
海蒂说的流言恐怕早就超出了流言的范畴，成了工人们的常识，成为一种天灾一般的“死亡指标”。想想也是，和他对海蒂的怀疑一样，不止贵族接触不到底层工人，他们这些工厂联合会成员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真正的情况只会比他们的描述更糟。
人流像鱼群一样被钢厂的大门鲸吞而入，虽然缓慢，但终于还是轮到了阿尔瓦，和想的一样，守卫根本没有甄别工人们。
工头们大喊的嗓音在封闭环境里大肆回荡。
“汉克！斯坦利！肯！”
“德里克！安迪！该死的，你们就不能快点吗？我真想用鞭子抽你们！”
工人渐渐分开，去往各自的岗位，阿尔瓦当然不被算在这中间，他观察四周，按照克莉丝对他描述的斯伯克的相貌特点，试图搜寻他。
“愣着干什么呢？快点干活！”有工头注意到了站在原地的阿尔瓦，凑上来对他怒喝，阿尔瓦只得暂时换个方位。
在炼钢厂厂房里悄悄巡视了一周，没有斯伯克，虽然有不少童工，但阿尔瓦也没有看到疑似菲比的。
至于蒸汽机——早在进入厂房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它们，第一时间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
所谓的新式蒸汽机，阿尔瓦的观察中也不过是台高压蒸汽机而已，对这个时代来说这台机器已经足够先进，但在他看来就有些平平无奇了。
没有赤红的烟雾，更没有跳动的血管，似乎拉里的描述真的只是幻觉而已，活塞和曲柄机械地运动着，输出动力带动高炉和轧钢机运转，工人们同样机械地搬运着赤红的铁水炉子，倒入模具，等待它们冷却凝固。
热气逐渐蒸腾，身上的麻布衣服让阿尔瓦感到有些燥热，更不要说那些在干活的工人们了，他们大多浑身衣服被汗浸透，满脸汗水不停滴落。
没有异常发生，没有超凡事件，他似乎只是白跑了一趟而已，唯一还有嫌疑的只剩下一个地方——锅炉房。
拉里的描述和海蒂给他的情报里都有提到锅炉房，作为蒸汽机动力来源的地方，如果真的没有在运转，无疑能直接确认这些在眼前正常运行的蒸汽机就是超凡事件。
不过需要考虑的当然还有风险，阿尔瓦本来就不打算在厂房里呆上太久，猎人职业没给他带来什么超凡方面的能力，用血源诅咒里的话说，他现在的灵视还是零，如果机器真的能不为人知的吃人，那他被吃的可能性大小和厂中的工人没什么区别。
去锅炉房也是一样的考虑，说到底他都没有什么把握，敢于前来的原因只是推测海蒂和秩序厅有关，这是对自己的考验而已。
“远远的看一眼吧，应该不会有问题。”
犹豫了一阵，阿尔瓦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喂！你为什么往那边走？”
“对，你先回去吧，接下来可能有危险。”
阿尔瓦带克莉丝来调查拉里只是出于铺垫，他以后可能会向克莉丝甚至是整个铁锈帮透露超凡世界的存在，但不是在现在这个，他对超凡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况且炼钢厂的危险程度还不能确定。
克莉丝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担心阿尔瓦和菲比，不过她知道自己确实不适合跟去。
“用我教给你的那套，如果菲比回去了据点就升绿色的气球，有情况就升红色的。”阿尔瓦说的是他教给克莉丝的联络方式，这个世界的远程联络手段非常缺乏，他说的气球也只是类似孔明灯的构造，勉强能作为信号使用，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我明白。”克莉丝没有犹豫，转身快步跑走了，阿尔瓦一直很欣赏她身上这股干脆劲，这也是选中她和铁锈帮的原因之一。
太阳逐渐被海平面吞噬，只余一点点余晖，莫名的让人感到凄凉，炼钢厂传来了刺耳的汽笛声。
“呜————”
营地躁动起来，工人们人头攒动，拉里说他们帮派不负责晚班，那这些面容疲倦，从帐篷中搬运出自己朽木般身躯的，只能是在这里向他交保护费的那些了。
阿尔瓦想了想，伴随着人流混进厂里未尝不可，但还是有些太明显了，和他对海蒂说的一样，他打算在骨折“好了”之后再开始正式调查，现在则更希望是一次隐秘的情报收集。
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个合适的选项。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看着再次被掀开的帐篷帘，依然瘫坐在地上的拉里欲哭无泪。
“你应该有多余的衣服吧，卖给我一套。”阿尔瓦并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往地上丢了一枚比索。
不能怪他一直逮着拉里一只羊毛薅，对这些流浪工人来说，有一套衣服已经是极限了，阿尔瓦估计还会有家庭共穿一套衣服的，想从他们那里买到衣服纯属天方夜谭，也就是这个帮派头头可能有些富裕。
拉里不管是恐惧还是屈辱到现在都已经有些无感了，他麻木地从帐篷角落的木箱里搜刮出一套还算完好的麻布衣服，摊在阿尔瓦面前，麻木地祈求他不会再次光顾。
“不错，你说不定真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阿尔瓦拿起衣服比对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虽然略有些宽大，但也勉强能穿，他满意的拉上帘子，找了个地方变装去了。
拉里脑海里只余下一个念头——搬家，马上搬家。他再也不要把帐篷立在最显眼的地方了。
当然没心思考虑拉里的心情，阿尔瓦的时间紧迫，他混在人流中，和工人们别无二致，炼钢厂的大门近在眼前。
“进去，快点！”守卫像驱赶猪群一样催促着人流，但工人们只是迈着僵硬的步伐缓缓向前。
阿尔瓦可以明显感受到守卫的急躁，他焦急地想要完成任务，然后远离钢厂。
“连守卫都听说流言了吗？”
然而工人们虽然有些嗡嗡的议论声，总体还是保持着一种麻木的安静。
“你不害怕吗？”阿尔瓦拉住身边的工人，他奇怪的看了阿尔瓦一眼。
“吃人！你没听说吗？”压低声音，阿尔瓦故意用一种耸人听闻的语气说。
“哦，你才知道啊。”工人平平无奇地回应。
“那你怎么不害怕？”
“害怕又怎样，还不是得干，再说，怎么死不是死，逃难路上死的还少吗？”工人再次看了阿尔瓦一眼，这次他发现了阿尔瓦与自己并不一致的面容，“你...是本地人？”
阿尔瓦低下头，故意慢下脚步，他和那个工人很快就被人流冲散。
海蒂说的流言恐怕早就超出了流言的范畴，成了工人们的常识，成为一种天灾一般的“死亡指标”。想想也是，和他对海蒂的怀疑一样，不止贵族接触不到底层工人，他们这些工厂联合会成员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真正的情况只会比他们的描述更糟。
人流像鱼群一样被钢厂的大门鲸吞而入，虽然缓慢，但终于还是轮到了阿尔瓦，和想的一样，守卫根本没有甄别工人们。
工头们大喊的嗓音在封闭环境里大肆回荡。
“汉克！斯坦利！肯！”
“德里克！安迪！该死的，你们就不能快点吗？我真想用鞭子抽你们！”
工人渐渐分开，去往各自的岗位，阿尔瓦当然不被算在这中间，他观察四周，按照克莉丝对他描述的斯伯克的相貌特点，试图搜寻他。
“愣着干什么呢？快点干活！”有工头注意到了站在原地的阿尔瓦，凑上来对他怒喝，阿尔瓦只得暂时换个方位。
在炼钢厂厂房里悄悄巡视了一周，没有斯伯克，虽然有不少童工，但阿尔瓦也没有看到疑似菲比的。
至于蒸汽机——早在进入厂房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它们，第一时间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
所谓的新式蒸汽机，阿尔瓦的观察中也不过是台高压蒸汽机而已，对这个时代来说这台机器已经足够先进，但在他看来就有些平平无奇了。
没有赤红的烟雾，更没有跳动的血管，似乎拉里的描述真的只是幻觉而已，活塞和曲柄机械地运动着，输出动力带动高炉和轧钢机运转，工人们同样机械地搬运着赤红的铁水炉子，倒入模具，等待它们冷却凝固。
热气逐渐蒸腾，身上的麻布衣服让阿尔瓦感到有些燥热，更不要说那些在干活的工人们了，他们大多浑身衣服被汗浸透，满脸汗水不停滴落。
没有异常发生，没有超凡事件，他似乎只是白跑了一趟而已，唯一还有嫌疑的只剩下一个地方——锅炉房。
拉里的描述和海蒂给他的情报里都有提到锅炉房，作为蒸汽机动力来源的地方，如果真的没有在运转，无疑能直接确认这些在眼前正常运行的蒸汽机就是超凡事件。
不过需要考虑的当然还有风险，阿尔瓦本来就不打算在厂房里呆上太久，猎人职业没给他带来什么超凡方面的能力，用血源诅咒里的话说，他现在的灵视还是零，如果机器真的能不为人知的吃人，那他被吃的可能性大小和厂中的工人没什么区别。
去锅炉房也是一样的考虑，说到底他都没有什么把握，敢于前来的原因只是推测海蒂和秩序厅有关，这是对自己的考验而已。
“远远的看一眼吧，应该不会有问题。”
犹豫了一阵，阿尔瓦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喂！你为什么往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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