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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沉默又无可奈何的拥抱

    马雷将唐晓霜送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唐晓霜干涩地说了声:“谢谢你!”就准备返身上楼。

    马雷一把将她搂住,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几天前唐晓霜喝酒醉了,是马雷将她抱上楼的,身材苗条的晓霜,在高大魁梧的马雷面前,就像是一只小猫般柔弱。

    那天晚上,不省人事的唐晓霜睡得很沉,隐隐皱着的眉头令马雷看着无比心疼。他在罗娟的引领下,一直将唐晓霜抱进宿舍,放到床上为止。

    唐晓霜的宿舍里有一股清淡的桂花香,这阵香气令马雷想起南京,想起自己美好的大学时光。校园里每年九月,都会有淡淡的桂花香飘在空中。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床和桌椅,以及一排书架上放着的各类中英文的文学名著外就没剩什么了。马雷可以从这些书里看到唐晓霜丰富的精神世界以及简单的物质生活。

    这样一个简单又丰富的女人,正是马雷内心深深渴望的。

    今晚跟唐晓霜聊了恋爱的话题以及她的择偶标准,马雷受到了很深的打击,但他不想就此放弃,因为他很明白,自己内心的高墙太高了,有能力翻墙进来的人太少太少。

    唐晓霜在那个阳光温暖慵懒的午后,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走进了马雷的心底,那样不着痕迹,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

    马雷主观上做不了理智的分析,他就是冲动了,心动了,无可奈何地爱上了。

    于是,此刻,在连番的打击之下,马雷仍然固执地不肯放手,他将唐晓霜紧紧拥在怀里,不说话,也不松开,只希望感受更多的她的气息,她那带着若隐若现桂花香的身体。

    唐晓霜挣扎了几次,无奈马雷力气比她大太多了,她挣脱不了。于是她用言语温柔且坚定地要求:

    “马雷,请你放开我。”

    马雷只当没听见,继续深深抱着唐晓霜在怀里。

    唐晓霜本想继续说点狠话,但见马雷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便也忍住了挣脱的冲动,安静地让他抱着。

    说起来也是不可思议,唐晓霜这样秀色可餐的美人,竟然大学期间没有谈过恋爱。

    可能是唐晓霜从来不想谈恋爱,也可能是她的气质过于出众,而她看着又过于冰冷,所以对她动心的男生,要么出于害怕被拒绝而不敢表白,要么出于自卑的心理就暗恋一番算了。

    这些发生在暗地里的故事,对于一心只顾着读书的唐晓霜来说,完全不知情。她的认知里,自己一直都是那个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质朴又单纯的小女孩。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马雷感受到了唐晓霜的平静,她的双手下垂,姿势有点别扭得站着,并没有将自己环绕,而自己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各种情绪激荡着。

    他想,只要自己足够坚持,他一定能让她感受到他的爱。

    他还想,拥抱是这样的温暖,会融化掉她冰山一般的心思。

    他甚至想鲁莽地尝试一下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但是看到唐晓霜这样的站姿,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太大,恐怕她真的像一只猫一样一甩眼就不见了。

    这是马雷绝不愿意看到并能够承担的后果,所以,他动了无数念头之后,还是保持着安静的一动不动的姿势,紧紧地抱着她,像抱着一只机智乖巧的小猫一样,小心翼翼守护着。

    唐晓霜没有这样长时间跟人拥抱过。她一开始极为抵触,曾大力尝试着挣脱。后来,她安静下来,只是静静感受着马雷的怀抱。

    有一股好闻的气味飘进唐晓霜灵敏似狗的鼻子里。闻上去像是香水,又像是男性自有的体香,唐晓霜没有经验,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一阵暖流袭来,让她有些站不住脚。

    唐晓霜害怕,以为自己病了,赶紧从马雷的怀里挣脱出来。

    马雷已经抱了这么久,唐晓霜突然大力挣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将唐晓霜扶住,看着她的眼睛问:

    “怎么了?”

    唐晓霜听着马雷那男性低沉的嗓音,不禁又感到一阵眩晕。她紧张地说道:“没什么,我想回宿舍睡觉了。”

    马雷知道是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刻,于是,他忧伤地说了一句:

    “霜儿,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心的。”便沉默下来。

    唐晓霜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回头,上楼,走到三层自己的宿舍里,到窗边,看着马雷的车灯,消失在无名湖边的枫树林里,感受着无比苦恼的心情。

    唐晓霜对恋爱毫无经验,似乎自己也不曾对什么人动过心。她如今二十五的年纪,正好是婚育的最佳年龄,她妈妈也催促她好几次了。

    最近一次跟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又不禁跟她在电话里吵起来。唐晓霜表示要给妈妈养老,每个月给她打钱,让她早日退休,别再做生意了。

    妈妈却固执地表示做生意还能动弹动弹手脚,不然整日里在家闲着,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唐晓霜的拖累。

    妈妈说完她的想法后又开始催促唐晓霜,有男朋友没有?有什么心动的男人没有?什么时候能有个结婚对象?连珠炮似的问题很快就搞得唐晓霜疲惫不堪,心烦不已,于是很突兀地结束了跟她的电话。

    唐晓霜想不明白,她自己的婚姻,几乎从来没有幸福过,却还为什么要催她谈恋爱,催她结婚呢?

    在唐晓霜的记忆中,父母之间模糊地有过那么一丁点儿的幸福。那时候他俩还能笑着一起去逛街,看个电影什么的。后来随着换房和生意变好变忙碌,两人之间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有一次大晚上的,不知因为何事吵起来,妈妈吵着说要离婚,准备离开这个家了。当时年幼的唐晓霜趴在妈妈脚边,挽留妈妈让她别走。

    几十年过去,妈妈当时心碎的哭声还一直在唐晓霜心里响着,她妈妈当年不离婚的理由也说得很清楚,最终是因为孩子,放不下,最终走不出这桩不再能带给她幸福的婚姻。

    两人就这样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方式过了大半辈子。唐晓霜生活在不是一个人就是一家人吵架的阴霾之下,无论如何都生不出对爱情和婚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