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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外的黑亮的石阶蜿蜒而下,石阶旁的参天大树在阳光的滋养下生长的茂密翠绿,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缓缓的徘徊在山间,越发显的问道宗孤高清寒,仙质缥缈。

    庾煦宁在山门外静静的等着兰溪的归来。

    渐渐的,在黑亮的石阶的边缘显出些不同,先是星眉剑目,再是含着温润笑意的唇角,黑衣玄刀亦无法破坏他温文尔雅的气质,常年习武让他拥有宽厚的肩臂,看着就令人感到可靠。

    “兰溪,你终于回来啦!”

    庾煦宁忍不住蹦跳了几步,朝着兰溪欢快地跑过去。

    兰溪扶住她的手臂,眉眼含笑的说:“慢着点。”

    “兰溪兰溪,你娘好了吗?”

    兰溪快乐的神情暗淡了几分,“还是老样子,暂时是性命无忧,只能靠好药吊着。”

    “不怕不怕,下次我和你一起出去找药,深山老林还是高山雪顶凭你的功夫那不是手到擒来。”

    兰溪重新拾起笑意,颔首答应,不去想多少座山才能有一株山参灵芝一般的药,全然接受庾煦宁的安慰。

    “在山上和师祖师傅吵架了吗?又是要你练武吗?你拳脚招式已经练的很好了,我一会就去跟师傅他们说别勉强你。与其强行让你练习招式以求突破,不如我们再试试有没有方法让你能存住内力。”

    庾煦宁嘟了嘟嘴,显的她更加幼小嫩稚,“吵架了,但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而是......”

    “世子等等我,到了吗?我真的爬不动了。”

    庾煦宁看着这个气喘如牛的少女,忍不住发问:“这是你救的卖身葬父的可怜少女吗?”

    兰溪忍俊不禁,“阿宁你少看点话本子吧,看来以后我要少给你带这些话本子了。”

    说完似乎又对怎么介绍少女感到为难,“她叫颜琼章,当初我看她改良农具耕田,就带她回了王府,这次母妃让我带她一起出来,也许是方便她能有新灵感吧。”

    不对,庾煦宁凭着不知道哪来的感觉,就是觉得不对,对这个少女不由提起戒心。

    颜琼章也在仔细打量庾煦宁,结论就是不足为患。

    竹马难敌天降,小师妹从来难和大师兄有结果,搞不好就是个恶毒女配,这丫头瞧着就还没及笄,自己穿越而来,大天朝那么多知识随便弄一两个何愁不名留青史,自己就是改进了一下农具,就被一个王世子赏识,带着原身一家脱贫致富奔小康,如今王妃经过自己的讨好也对自己欣赏不已,让自己跟着世子,这什么意思可不是明摆着嘛,现在是世子,以后说不定自己还会碰到什么武林新秀、商贾巨富、皇子亲王,这必须是妥妥的大女主啊。

    “琼章,这是我师叔,你,你就称一声庾姑娘吧。”

    兰溪真是对母妃的安排感到头疼了,他带颜琼章回王府只是看中了她的能力,想培养做个谋士门客,可惜她在王府待了大半年也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反倒是让母妃觉得送给他做个通房倒是不错。

    喊师叔不合适,显得自己和她太亲近,喊阿宁也不恰当,乱了尊卑,哎。

    这小丫头片子是师叔,这是什么见鬼的辈分,颜琼章看兰溪对她半天没动作不悦的撇了她一眼,忍气弯腰对这个小丫头行礼,“见过庾姑娘。”

    “颜姑娘沿途可有灵感,准备在问道宗待多久?”

    来了来了,自以为是恶毒青梅找茬的戏码,“是王妃要我前来照顾世子起居,这只怕要看王妃的意思了。”

    “兰溪不需要什么仆人,他来问道宗这么久,从来没什么女婢。”

    颜琼章端平一张脸掩饰心里的得意:“世子地位尊崇,王妃说如世子这般大的身边早就该如此,如今安排我伺候世子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你这小丫头看不惯也管不了,哼,当然我也不会给人当通房丫头,不是王妃之位,哪配的上我呀。

    庾煦宁吃惊的睁大双眼,这,这是王妃安排给兰溪的女子,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她必须马上知道答案。

    顾不上失礼,拉起兰溪的袖子就跑,跑到偏僻处,庾煦宁咄咄逼人的问:“那个颜琼章是王妃送来伺候你的吗?就是,就是伺候床上的那种?”

    兰溪摸了摸庾煦宁的发髻,轻轻的扯了扯,像是对她失礼的惩罚又像是安抚她,轻笑道:“这话是你个女孩子该问的吗,嗯?”

    “回答我!”

    兰溪无奈的说:“母妃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没这个想法,她身体才好一些,我不想她生气,只好带着她了。”

    兰溪说完看阿宁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想跟自己说,害怕是庾煦宁和师傅他们吵的太过厉害,不由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阿宁。

    “你不是问我和爹还有大哥吵什么吗?”庾煦宁紧张的呼吸,酝酿半天轻声说:“我嫁给你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兰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庾煦宁,她和师祖师傅是为她要嫁给自己而吵架的?她心悦自己?可是自己只当阿宁是妹妹啊。

    蝉鸣不绝,连风的声音此刻在庾煦宁的耳中都是如此清晰。

    兰溪为难的开口:“阿宁,我真的一直当你是妹妹,我刚上山的时候我的大妹妹已经四岁了,你比她还小一岁,我,我那时候很想家里,看着你就像看见了我的妹妹一样。”混乱下兰溪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庾煦宁脸色惨白,羞耻绝望缠紧了她的心脏,耳中一片轰鸣。她很想摆出一个笑脸跟兰溪说,你个呆瓜,我是逗你玩的,看你那个吓傻的样子,我要笑到明年去。

    可不管怎么努力,庾煦宁真的装不出来,只感到脸颊艰难的抖动了两下,她现在一定丑极了,昨天才跟爹和大哥放言兰溪肯定愿意,可今天的事实全被他们说中。

    庾煦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兰溪面前,怎么跑回房间的,在房间里呆了多久,一切都像是鼓瑟乱响杂乱不堪的皮影戏,混乱,心也混乱,脑子也混乱。

    “砰——”大门被粗暴的踢开,庾煦宁愣愣的抬头,就看她爹和大哥走了进来。

    她爹得意的说:“看看我昨天说了什么,是不是都让我说中了,你啊。”

    庾煦晨皱眉制止道:“爹!”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听老人话,早晚要后悔。”

    “爹!”

    “你说,那你说。”庾樊不满的嚷嚷。

    庾煦晨像是怕惊扰了庾煦宁一般,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温和些,说:“阿宁,做回傻事就算了,以后别再围着兰溪转了。”

    听着这些比起安慰更像责备的话,巨大的悲伤涌上心间,庾煦宁默默的抱着被子,眼泪不受控制的盈满双目,她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抗嚎啕大哭的欲/望。

    庾煦晨看着难过的妹妹,决定让她一个人待一会,拉起还想喋喋不休的父亲离开,也许收拾好情绪,以后她还是能快快乐乐的生活。

    第二天,庾樊看着写了“我下山了”的四个字家书,怒发冲冠,大吼:“小兔崽子竟敢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