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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隔日四人悄悄留下了八千两银票,辞别了老婆婆一家进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因找到了参精庾煦宁没了压力便缠着兰溪在走之前出去逛一逛,兰溪此刻心中无挂碍自是无有不允。

    为了找参精,庾煦宁一来就进了雪山,这还是庾煦宁除了进城外第一次进辽西城,放眼望去百姓粗矿黝黑,不是穿着羔皮就是裹着裘衣,不似问道宗山下的百姓细腻雅致。

    庾煦宁瞧着来来往往的人和物什,灵动的双眼左瞅瞅右看看,突然看到旁边的摊子上正卖络子和钗环,拉起兰溪的衣袖兴奋道:“兰溪这些都好漂亮呀。”

    “这个好精致,那个好好看,这个络子的花样我没有看过呢。”

    兰溪失笑:“是我疏忽了,往日只带些解闷的玩器给你,倒是忘了阿宁也长大了,是个知道爱俏的大姑娘了。”

    “你就只比我大两岁,别说话和我爹似的,”庾煦宁嘟嘴道:“小心变成无趣的老头子。”

    虽然嘴上说的亲昵,但庾煦宁心里可是无比苦涩,兰溪不是把自己当成妹妹就是当成没长大的孩子,可孩子会长大也懂得爱恨,此时的喜欢仰慕可能浅薄,却也是无比清晰的存在,并不能因为自己的年幼就被父亲兄长和心上人都否定呀。

    庾煦宁低头借着看首饰来掩饰苦闷的面容,随手拿起一只花鸟发钗问兰溪:“这只发钗如何?”

    兰溪接过发钗,插到庾煦宁的发间,温润的面容上十分认真的打量庾煦宁。

    瞧着兰溪的眼神长时间的放在自己身上,庾煦宁不由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晨起发髻梳的如何,昨夜为找到参精太过开心睡的不好,也不知道面容是不是憔悴不堪。

    兰溪看庾煦宁一双杏目灵动非凡,如有星辰坠落其中,脸颊旁的裘绒衬托的更添几分可人,发间花鸟发钗为乌黑的秀发添了几分色彩,让庾煦宁更显灵气。

    “阿宁戴这个发钗很好,若是喜欢就买了吧。”

    听兰溪肯定自己,庾煦宁才算是轻松了下来,高兴的说:“我买了。”

    心慕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吧,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神,一个眼神就是让你思虑万千,生怕惹他一点不喜,一个句话就能让你喜不自胜,如获新生。

    庾煦宁喜欢兰溪便付了银钱,这样这发钗也算是兰溪送她的了,心中想到这里不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庾煦宁转身挑了一件络子,将手中特意买的吉祥结络子扔给兰溪,“这个络子打的不错,你替我买东西,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不给你这个晚辈买,拿着吧。”

    兰溪看着庾煦宁端起师叔的架子,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又招人喜爱又让人忍俊不禁,也故意配合她夸张的作揖行礼,“那就谢谢师叔。”

    庾煦宁看君子端方的兰溪作这个怪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与兰溪四目相对看到他眼中的笑意,两人再忍不住双双大笑起来。

    这样活泼的兰溪是极少见的,这一点也不像他平日稳重的性子,也不符合他王世子的体面,这是他在庾煦宁身边才能释放的性情。

    颜琼章见他们这样神思不属,而沈澄琦却皱起了眉头,这真的不像样,片刻后到底没有说什么,这样轻松的时刻兰溪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四人四处走了走,买了不少异域风情的衣物玩器打算带回去,玩到了午时就寻了最大最好的酒楼隆和居祭五脏庙。

    点好了菜,沈澄琦正要开口,庾煦宁就先开口说:“所有的菜都不要加蒜,记住,是所有的菜。”

    “好嘞,客官。”

    等菜上齐了,兰溪很顺手的将鱼的菜品移到他自己身前。

    颜琼章看的莫名其妙,就算他们两人身份比她高,也不能这么搞特殊化吧,不爱吃蒜的也不管别人吃不吃,好吃的又一点不客气劝挪到自己跟前,封建社会真是没人权啊。

    可现在真的就是封建社会,真的就是没有人权,反应过来颜琼章心酸的只想掉泪,偷偷的看沈澄琦波澜无惊的反应,世子搞特殊化就算了,他那么看不惯庾煦宁,怎么不刺她两句。

    除了颜琼章,其它三人都吃的很香,毕竟吃了大半个月的干粮终于是吃到了美味的东西了。

    “啧啧啧,听说血都是黑的。”穿着羔皮大衣的男子说的满面唏嘘。

    另一黑脸汉子好奇的问:“你说说那能是谁干的。”

    “不可说,不可说。”第三个矮个汉子说故作神秘,越发让另外两个人好奇,也引起了庾煦宁的好奇,注意到庾煦宁不再吃东西,兰溪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黑脸汉子催促道:“你快说吧,再装我可就不想知道了。”

    “哎哎哎,”矮个汉子,“你知道吧,那涂恶匪被人杀了,然后满山的土匪发疯了一样的掳郎中上山,都以为土匪是为了治伤,你猜猜是为啥?”

    “我猜你大爷,再不说清楚今日这顿酒钱就你出。”

    “好好好,我说,”矮个汉子扔了粒花生到嘴里,嚼了半晌,看另外两人的好奇已经被他牢牢吊起,得意的说:“我家附近寿春堂的老板也被抓去了,听说把了脉就差点吓死他,一山的土匪都中毒了。”

    “到了月末的时候毒发了,整山的土匪先是疼的满地打滚,后来就七窍流血死了!”

    “郎中趁他们疼的哭爹喊娘的时候跑了!”

    看同伴不以为然,汉子急忙说:“寿春堂的郎中其实知道他们中的什么毒,是飞雪楼的毒,他以前见过。”

    羔皮大衣的汉子不相信的说:“你都不认识那郎中,就跟我们瞎吹吧。”

    “你怎么还不信了,不是兄弟我才不告诉你,如翠跟我说......”

    “哦,”两人坏笑,“你小子竟然和李郎中婆娘身边的丫头有了首尾。”

    眼见瞒不住,矮个汉子索性小声说了个明白,“郎中下山的时候有人看到了身穿白袍的人,这白袍在这地界都是谁穿咱们都知道,而且最近一直不是在传西边那个大雪山上出了宝贝吗,涂当死了之后上雪山路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里面的不是动不动就死了一些江湖人吗,还有好些都是悄悄拖出去扔雪地里,那家客栈外地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那是谁开的吗,你们想想,好好想想。”

    “这么说来,是飞雪楼给土匪下毒,让他们拦住想找宝贝的人,涂当死了他们知道拦不住了,索性就在上山必经的客栈里杀了那些寻宝的人?”

    “真是够狠毒的,这万一杀错了?”

    “那也是白死了,那些江湖人捕快可抓不住。”

    庾煦宁想起要不是兰溪提议跟着商队走,他们少不了要在那客栈里遭遇一场致命的危险,想起住进客栈时完全察觉不到有哪里异常,离开的时候有些人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走了。

    “多亏了兰溪,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庾煦宁感慨过后又为兰溪感到自豪,瞧,我的心上人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君子翩翩,如果他能不把我当孩子就更好了。

    兰溪敛容道:“只怕当时我们脱离商队单独离开客栈时就已经被人注意到了,事不宜迟,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都。”

    几人回了城中客栈收拾细软,庾煦宁拿着新买的发钗准备收到包袱里,突然看见发钗上还有一只蝴蝶,想到此钗虽然花鸟为主,但这小小的蝴蝶却比鸟雀更吸引她的心神。

    蝶恋花的发钗、帕子乃是男子常用来表思慕之情的礼物,虽然知道兰溪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庾煦宁还是感到一股羞涩的甜意,若是这真的是兰溪送她的定情之物那该是多好,自己一定会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楼下沈澄琦和颜琼章正在安排膳食,颜琼章惊奇问:“你是转了性子吗,怎么竟会特意关照起庾姑娘,特意嘱咐菜品不加蒜,反而世子喜欢的鱼也不点一道,虽然边关鱼类稀少价格贵了些,也不至于如此吧。”

    沈澄琦对颜琼章这样没眼色也是奇怪,一路上体量她不会武功多数庶务都是他一手包办,但一路行来便是偶尔看到也应该注意世子的喜好才对,这样粗心大意怎么伺候的好世子呢。

    “颜姑娘,不喜蒜的是世子,而且世子也不是那么喜欢吃鱼,是因为师叔不爱吃鱼,所以凡有鱼的菜品世子都会从师叔面前挪开。”

    颜琼章不禁怀疑世子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庾煦宁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默契十足体谅对方。

    沈澄琦看颜琼章毫无反省的样子,肃声道:“若颜姑娘还是对世子的事情如此不上心,回京都后怕是王妃询问起来世子在外的事情不能对颜姑娘放心,颜姑娘好自为之吧。”

    此话一出让颜琼章面色又是一变。

    待到用晚膳时兰溪才从外面回来,一桌四人心思各异的吃了些,兰溪说:“刚刚我去找了当初的商队,对方有一队人马可以明天和我们一起走,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