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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兰溪恨声道:“我不信这是鬼怪作祟。”

    庾煦宁也愤怒的说:“我也不信。”

    丢了这么多孩子,不知道有多少父母心碎,多少家庭毁于一旦,实在是可恨至极。

    出了王府一路走来都是穷乡僻壤,百姓几无富裕之家,数米而炊者多、贫病交加者有,生无欢愉,只是苦苦求生罢了。

    如今丢了骨肉血亲,何其残忍。

    余生艰难的生存当中哪还能有片刻安宁。

    庾煦宁问里正:“难道你们就没想想办法吗?”

    “怎么没有,家里有九岁的孩子的,家里人轮流守着,可就是一转身的功夫孩子就没影了,”里正说着说着嗓音就带了惊惧,“县里还专门把九岁的孩子聚在一起,一群人看着,那么多人看着呀!可到第二天才发现少了好几个!”

    “我们是没办法了。”回忆这些往事让里正的精神非常萎靡,皱皱巴巴的脸更添了几丝苦意。

    见里正精疲力尽的样子看来是再问不出来什么了,庾煦宁兰溪辞别了里正,准备去第一个丢孩子的刘二家打探一下。

    村里不少人家正在修缮房门,想来门动不动和昨晚一样被撞一晚怕是没几天就要报废了,叮叮当当敲打声,还有刷漆的味道弥漫在路上,十分难闻。

    “请问是刘二家吗?”

    乌黑的房门谨慎地打开一条缝,憔悴的妇人警惕的问:“这是,你们是谁?”

    “我们途经此地,见了昨晚的怪事,又听闻此县经常丢失孩童,特意来问问。”庾煦宁这样年轻的女子开口搭话,让妇人没那么戒备了。

    “你们想问什么?”

    庾煦宁问:“当初孩子丢了的时候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有,”妇人哽咽的说,“没有什么是事情发生。”

    庾煦宁急了:“那有你觉得的奇怪的事情吗,你好好想想。”

    妇人不确定的说:“那天晚上我特别困,睡的也很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睡的脑袋都疼,不过也许是白天干活太累了吧。”

    再问其他的妇人只说没什么,庾煦宁和兰溪找了间空屋住下,等晚上再看看所谓的鬼敲门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屋里等候的三人静静等待着,无法确定的等待,长时间的默然无语让人心里焦躁起来,庾煦宁耐心最差,手里拨弄着杯子转来转去。

    咕噜噜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屋里很刺耳。

    沈澄琦一拍桌子:“师叔安静些吧!”

    “我哪有你的声音大,还懂不懂尊敬师长。”

    沈澄琦冷冷一笑,眼含嘲讽,那意思很明显,你配吗?嘴上的话说的倒是平和:“请师叔静心。”

    兰溪伸手示意不要说话,庾煦宁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难道兰溪站在沈澄琦那边,竟然不帮我!

    兰溪走到屋前,示意庾煦宁和沈澄琦过来,“你们听。”

    门前静悄悄的,可远处传来的砰砰声说明“鬼敲门”早就开始了。

    三人对视一眼,一定是他们漏了什么!

    拿起火把和刀,三人火速冲进了村里,每个屋子的门前都是一片乱响,跑过去只感觉到有一群东西掠过,这就是村民口中的鬼。

    不知道是什么鬼,见了火光四处飞窜,不少只往人这边窜,庾煦宁吓的拔刀便砍。

    噗嗤——

    “是活的,”庾煦宁惊叫,“这些东西是活的,我砍中了,不是鬼。”

    举着火把凑近一看,几只蝙蝠、髯鹫的尸体落在地上。

    知道了“鬼”的真面目,庾煦宁倒是不再害怕,兰溪也觉得事情有了头绪。

    “这些禽鸟凶悍易伤人,我们等明天再来详查。”

    庾煦宁和沈澄琦听了兰溪的话十分赞同。

    第二天村里的人围着那些蝙蝠、髯鹫的尸体啧啧称奇,庾煦宁扒开看热闹的村民,地上的蝙蝠、髯鹫齿尖带着血丝,兽瞳血红,显然不是一般只吃动物的样子,只有吃过人的动物才会这样,难怪当初查看的村民非死即疯。

    “让让,让让,”沈澄琦冷淡的声音冻的村民自觉让开,,世子尊贵,怎么能沾染这些污秽的东西,庾煦宁是不会做琐事的,他认命地拾起地上的尸体跟着兰溪去又去里正的家里。

    庾煦宁兴奋说:“里正,我们找到鬼了,就是这些东西。”

    里正憋了一眼黑漆漆、血糊糊的东西就不敢再看,闭着眼睛就开始道谢,连连作揖,“感谢三位大侠啊,我们可算知道这些年折磨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了?”

    里正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不知大侠可查到这些东西为什么每天晚上来撞门呢?”

    里正人老成精,原来只以为是鬼怪作祟,只要能活着再多的苦也咽的下去,如今看了这些东西哪能不明白这是有人做怪。

    可能引来这种东西,又轻易能掳走孩子,敢干这事的人肯定不简单,这村子里没一个能应付这件事的人,若是这几位大侠能找出背后的人就最好不过了。

    兰溪有几分猜测:“正要问问里正,村民修缮房门的漆都是从哪来的?”

    里正肃了脸色,深刻的法令纹让这平凡的小老头显得的十分凶,“大侠的意思是,是那卖漆的?”

    里正恨恨的想要是是村里人里应外合干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里正稍安勿躁,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但是还需要确认一下,烦请先告诉我们村民的漆是从哪里买的。”

    “我们基本都是在村南面老胡家买的,”里正急着问:“真的是他吗,我们可是一个村的,这老东西敢弄这个怪!”

    “我尚未查明,问及此事不过是要去查看一番,里正不必惊怒。”

    兰溪打断了里正的话,抱拳行礼拜别就去找老胡。

    庾煦宁出了里正家就迫不及待待的追问兰溪:“真的是那个老胡干的吗?是他吗?是他吗?”

    在庾煦宁心里没有兰溪做不到的事情,只要问兰溪就能得到答案,此时一团迷雾,可庾煦宁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庾煦宁如此好奇兰溪解释:“原本我对这件事尚无头绪,但是昨天晚上村里已经被那些禽鸟撞门了,而我们待的废屋却毫无动静,我就觉得奇怪,难道鬼怪还能分的清那个屋里有什么人,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村里的人,所以不攻击我们,亦或是,不是人的原因,而是屋子的原因呢。”

    “屋子的原因?”庾煦宁呆呆的重复。

    “那些被撞的屋子都是长久有人居住的,而我们昨天待的那间屋子早就没有人烟了,是不是因为无人修缮这个屋子,所以那些禽鸟才不来攻击呢。”

    兰溪循循善诱,庾煦宁逐渐明白:“这个村子最常做的就是修缮屋门,废屋无人去做这件事,反而再没有遭到攻击,木材各家都是随意在山里拾取,所以家家户户用来遮盖禽鸟撞击血迹必用的漆就很可疑了。”

    兰溪赞赏地点头:“阿宁说的不错,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个线索,一定能揪出幕后之人。”

    庾煦宁的依赖兰溪并不讨厌,可江湖闯荡不比在问道宗和王府,还是得教阿宁自己思考,这次就是有意想锻炼锻炼阿宁,别再傻乎乎的了。

    三人找到老胡询问售卖的门漆从何而来。

    老胡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是我自己做的。”

    兰溪脸色瞬间变了变,“请问老丈做这些门漆都用了些什么,是从哪里来的呢?”

    老胡一一答来。

    看兰溪脸色不复刚刚轻松,其中内情看来和兰溪猜测的并不一样。

    庾煦宁困惑的问:“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不把老胡抓起来送官府呢?”

    “阿宁觉得呢?”

    “我只能猜到事情并不如你所想,可我也没想到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

    瞄了瞄兰溪的脸色,他的脸上没有失望或是嫌弃的表情,庾煦宁不免愧疚自己太笨了,见识太少了,帮不上兰溪什么。

    “是我考虑不周,老胡售卖的门漆都是葫芦装的,而昨日进村的时候有的刷漆的村民用的是木箱装的,这说明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在老胡这里买的。”

    “可他们没用老胡的漆还是会被攻击,说明这蝙蝠、髯鹭不是因为老胡售卖的漆引来的。”

    庾煦宁听的头大,不过还好兰溪看她听的困难就放慢了语速,庾煦宁倒是明白了,“不是老胡的漆,那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