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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庾煦宁因往事心里闷闷不乐,兰溪忧思过重脸上也带出几分,配上沈澄琦惯常面无表情,三人活似讨债失败的人。

    三人一路向西南而去,西南山林密集,有不少天材地宝都是出现在那里,此次去西南正是听说以前那里出过九节紫灵芝,若是能找到庾煦宁康复的希望又大了不少。

    庾煦宁回过思绪看兰溪有几分不乐,想起他肩上背负的重担不免心疼这个从来波澜不兴的人。

    自己虽然不幸,但没有兰溪复国那样巨大的压力压在身上。

    可兰溪也是不幸的,甚至比自己更不幸,她是意外之下的变故,兰溪却是因为人心的贪婪从云端坠落。

    被叔祖父夺去一切荣光,亲人相残比陌生人更狠毒。

    “兰溪我们来赛马吧。”

    即使自己也不开心,但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不快乐,做什么都好,兰溪总是会纵容自己。

    兰溪没有想到庾煦宁有这样的要求,“赛马?”

    “是啊,”庾煦宁爽朗一笑,“把所有的不快乐都甩在身后吧,我虽武功不行,骑术我可是很好的,要来比一比吗?”

    按照兰溪的习惯,庾煦宁像这样突然提出要求,不是为自己的尴尬转移话题就是想逗他开心。

    她满心都是自己。

    兰溪看庾煦宁毫无阴霾的样子反问自己难道我还不如阿宁吗,她遭遇那样的变故还能有如今的样子,我的身后还有许许多多把我视为希望的人,如果我这样消沉下去岂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好,就以前面那座山顶为终点,谁先到谁就赢了。”

    “好,就让沈师侄做个裁判。”

    “驾——”

    “驾——”

    “驾——”

    快马如离弦之箭,庾煦宁兰溪握缰立马,策马如风,烈烈疾风丝毫不能阻止他们追逐胜利,急速划过的风景模糊不清,马儿高速的奔跑让思绪变的很简单,不用想那些忧愁责任。

    只享受这自由的感觉,纵情洒脱,不受束缚,何其快哉!

    山道崎岖狭窄,庾煦宁占得先机快兰溪半个马身,死死别住兰溪,武功胜不了骑术可不能让兰溪赢了小瞧她。

    骏马迈开四蹄,看着嶙峋的马腿实际笔直有力,马蹄交错间马腹和上腿之间鼓起舒展的肌肉爆发出无比的力量感。

    庾煦宁看到身后兰溪落的越来越远,不禁大喜:“兰溪我就要赢了!哈哈哈!”

    兰溪莫测一笑,发力勒紧缰绳,骏马受了刺激不断的鸣叫,骤然发力,奔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庾煦宁回头看去正好看见那骏马四蹄如飞,被兰溪一勒缰绳立身腾空而起,竟然就一跃而起从庾煦宁头上飞了过去。

    兰溪的马咚的一声落地,溅飞了一蓬细石,这次换兰溪回头看向庾煦宁笑:“阿宁言之过早了。”

    庾煦宁惊呆了,全凭本能控马。

    “兰溪你什么时候会的这招,教教我!”

    想要像兰溪一样退后冲刺可那山顶近在眼前,怎么也来不及了。

    兰溪一马当先冲到了山顶,马儿似乎也为尽情的奔跑兴奋,人立而起,仰天嘶鸣。

    缓了缓气息,兰溪朗笑:“以后教你。”

    庾煦宁看兰溪放下了忧愁不禁微笑起来,罢了,这场赛马输了就输了,只要兰溪高兴就好,兰溪高兴她也高兴。

    橘红的夕阳不敌黑夜的侵袭,天边的墨色越来越重,赶着夕阳最后的挣扎庾煦宁三人疾驰寻找镇甸,并不想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露宿野外。

    “砰砰砰——”

    “砰砰砰——”

    “我们是路经此地的旅人,想借贵府借宿一晚,”沈澄琦等了半刻不见有人回应,手下又用力砰砰砰地拍起了门。

    漆黑寂静的夜里不闻人声犬吠,甚至一丝声响都没有,这拍门声听起来便有几分让人心惊肉跳之感。

    屏息等待屋内的人开门,安静的夜里时间都被拉长了,默默的等待,绷起精神等一声下一刻就会响起的回应。

    可是没有回应,黑暗中有什么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庾煦宁紧张的要死,话本子里鬼村狐怪的描写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悄悄地靠近兰溪仿佛就有勇气继续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待下去。

    “世子,敲了好几家都无人应。”沈澄琦言下之意这地方甚是奇怪,就算对外地人有戒心,也不能户户都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必有古怪。

    庾煦宁被沈澄琦突然的出声吓的在马上抽搭了一下。

    兰溪摸了摸庾煦宁的发髻安抚她。

    看阿宁吓的不轻,兰溪也觉得这地方有些奇怪,打算在村外找个地方先过了这一晚再说,“我们去村外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调转缰绳,三人御马向村外退去突然四周传来连绵不断的声音。

    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庾煦宁三人立刻围在一起警惕,不见有人可四周的门板咚咚作响,一下接着一下,急促杂乱,兰溪喝问:“何人作祟?”

    除了杂乱的咚咚声始终无人应答,偌大的村中不见一丝人影,连看见护院狗叫也没有一声,诡异的令人发慌。

    庾煦宁强撑的问:“何方小人,耍什么鬼把戏,快出来。”

    说到后面已经是带了几丝哽咽,这破地方古古怪怪,难不成是真有鬼。

    兰溪守着庾煦宁向沈澄琦使了个眼色。

    沈澄琦点了点头,左手拿出火折子,右手抬手抽刀,小心地靠近一户人家,隐隐觉得有什么动静可大步赶过去却什么也没有,那黑漆漆的门前空无一物,刚刚还不断响起的声音这一下就没了动静,这让历来冷酷的沈澄琦也汗毛倒竖,难不成真是鬼怪作祟。

    其他门前的咚咚声还在耳边,但沈澄琦觉得自己心脏怦怦跳的声音更大,沈澄琦喉结动了动:“世子,这门前并没人,也没有机关。”

    若真是无人说明这事定极为古怪,若是有人说明这人的功力要么强于他们,要么另有他们发现不了的机关,这表示麻烦,很麻烦。

    庾煦宁身上控制不住冒出鸡皮圪瘩,拉住兰溪的衣袖害怕的说:“兰溪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方好吓人啊。”

    兰溪颔首:“我们走。”

    三人到村外随便找了个地方落脚,为防不测轮流守夜,好不容易挨到天亮。

    庾煦宁不想从那个可能有鬼的村子走,央着兰溪:“我们不从那个村子走了,绕远些走吧,也耽误不了多久。”

    兰溪正准备答应,竟看到村子里升起炊烟,庾煦宁顺着兰溪的眼神望去,奇道:“鬼也会做饭吗?”

    这这这,不会是白天是人晚上是鬼吧!

    这可从来没见过耶,鬼会是什么样子呢?现在在村子里的是人是鬼呢?

    又怕又好奇作祟,庾煦宁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实在不懂事。

    兰溪觉得这村子必有古怪,若是能解决了也是造福一方百姓,“阿宁,这村子的事情若是......”

    话音未落庾煦宁就接道:“若是能帮这里的百姓解决了也是好事一件,是不是呀?”

    尽管害怕,但是好奇心也折磨人,庾煦宁也蠢蠢欲动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更不要说心上人是心怀天下的人,和他一起管尽天下奇事、怪事、不平事是多让人激动开心的事情。

    兰溪对庾煦宁这种无须多言的默契感到高兴,有一个理解你的人这样的感觉真让人开心。

    进了村子就看拿着农具的村民,鸡鸭在田间随意地走来走去,五六岁的小孩追逐打闹,再正常不过,和夜晚诡异恐怖完全不一样,仿若两个世界,这样的对比之下更让庾煦宁出了一身冷汗。

    三人找到了里正,说起昨晚的诡异经历,里正沟壑曲折的脸紧紧缩成一团,就和盘成团的苦瓜一样,吧嗒几口水烟,里正叹气道:“我们这地方一到夜里就有鬼敲门,刚发生的时候也有组织人看是什么情况,可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吓疯了,身上没一块好地方,都被鬼抓成血葫芦了,幸好只要晚上不出门就没事,顶多丢个孩子。”

    庾煦宁瞪大了眼睛:“丢孩子怎么还能说的那么随意,里正那可是个活生生的孩子呀!”

    干瘪的小老头睁开浑浊的眼睛回忆般的说:“丢的第一个孩子是村东头刘二家的,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填了填烟丝里正哀伤的说:“这十年间隔几年就会丢孩子,习惯了。”

    强烈的愤懑和悲伤让庾煦宁兰溪无法想象到底是有多绝望才能让人说出习惯了丢孩子的话。

    “难道官府就没人管吗?”

    里正抬起满是褶皱的眼皮回兰溪:“官府倒是做了好几场法事,可是孩子还是丢,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鬼盯上了我们县。”

    兰溪诧异:“盯上你们县?难道不止你们村子,还有别的村子也丢孩子?”

    “是啊,这十年我们县各个村子都有丢孩子的,丢的还都是九岁的孩子,”里正深深地吸了口水烟:“也不知道这鬼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