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见成果不知愁，未知坎坷在后头
我对精品店倾注了全力，张佳和余安也很尽心，陆续推出打折和办卡优惠，生意渐渐好起来。从最初的入不敷出到能勉强持平，再到盈利三千，我简直高兴坏了。
“赚钱也没那么难嘛，这样下去，月赚五千不是梦！”我举起账本对我妈说，“你看！这个月赚了三千，相当于办公室文员的工资。”
“三个月赚了三千，有啥值得高兴的？”我妈蹒跚着走进精品店隔间，悉悉索索开始洗菜，嘴里还不忘叨咕，“放着好好的大房子不住，宁晋手指头松松，也不止这点钱。”
我和我妈住在精品店隔间，空间虽然狭窄，却可以煮饭洗衣，不影响日常生活。
“阿姨！我们才开业三个月，三个月就盈利已经很了不起了。”店员张佳由衷感叹，眉眼舒展，绚烂如花。她来我店里之前，曾在青竹市最繁华的街道做精品店店长，若不是因为她母亲烧伤住院，不得不辞掉工作照顾母亲，也不会接受我的邀请，我在精品店的经营和发展上几乎全听她的。精品店这么快就盈利，她比我还要高兴。
“是啊！通常精品店都要熬过半年才会盈利，好多学生还不知道这个店铺呢，等他们都知道了，生意会更好。”余安附和。
我妈冷哼几声，压根儿没把店铺赚钱当回事儿！也是，宁晋随便一个工地就可以抵几十个精品店，何况目前他同时有三个工地在施工。
我并没有辞退余安，一来店铺就他一个男孩子，搬运货物需要他，二来余安手脚挺麻利，且不多话，三来宁晋越是污蔑我，我越是要把余安留在身边。
“我们不是印发了几百张传单吗？”我诧异地问张佳，跟宁晋比无异以卵击石，我只要能自食其力即可。
“青竹附中、小学统共四千多人，几百张传单哪里够？”张佳回答，大眼睛熠熠闪光，闪得我不得不感叹岁月无情。
我那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我那驼着岁月的背包/我的青春梦里落花知多少/寂寞旅途谁明了/曾经为你痴狂多少泪和笑/曾经无怨无悔的浪潮/我的流浪路上几多云和树/只有背包陪着我奔跑……
此时录音机里正好在播放苏有朋的《背包》，听得我心里一阵感伤。年少的我曾经也背负了太多热血抱负期待渴望，却不想到头来，依然是寂寞旅途，独自奔跑。
“颜姐！颜姐！发什么呆呢？”张佳洁白的小手在我眼前晃，许是受盈利的鼓舞，她再次积极谏言，“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青竹大学发传单，大学生喜欢精致小品，购买力也比中小学生强。”
“青竹大学有点远，也不顺路。”我回过神来，寂寞旅途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我若是还这么伤春悲秋，只怕当真有一天会饿死街头，让宁晋笑话？
“才三里地，哪里就远了？不顺路没关系，只要店里有大学生需要的物品，再远他们也会来。”
“那就去发呗！明天我看店，你和余安都去发传单。大学生也买这些小玩意儿？”我毫无异议，只是奇怪大学生眼界开阔，断然不会这么幼稚的喜欢公仔和模型汽车之类。
“颜姐忘了？店里铺了不少情侣项链之类的货，款式新颖，造型独特，价格便宜，大学生注重浪漫，兜里揣的又是父母的血汗钱，买不起贵的，但买得起特别的啊。咱们店是这附近最大的店，只要吸引他们来一次，以后他们就会经常来。”
“原来如此！鬼丫头！”我戳了张佳额头一下，进货时我就不赞成进项链戒指之类，可张佳以精品店就是卖百货为由，坚持要各种物品都进货，我只好依她所说，各样都进了不少。我又是个对金钱没概念的，不知不觉就进了一大堆。
“可这个传单跟以前不一样。”张佳又鬼精灵的提议，“得把部分样品印到传单上，你可能大概要花费几百甚至上千元传单费，这才刚赚了钱，还没捂热就……”
“就什么？只要能带动生意好起来，该花的钱就不能省。”
“好勒！”张佳得了我的首肯，兴冲冲收集样品彩页去打印。
张佳和余安连续发了六天传单，我和我妈守在店里。第七天是周末，张佳和余安都没休息，说周末正是大学生活跃的时间，她们要见证奇迹的发生，尤其是张佳，更是一副胸有成竹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不置可否，同意她们分别在下周一下周二调休。窃以为张佳过于乐观，这才几天时间，就算能吸引大学生来购买，也没那么快。岂知十一点左右，陆陆续续进来十多个大学生，进来就直奔首饰专柜。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着他们或早熟或稚气的面庞，心想若不是为了宁晋，我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因为宁晋家贫，与我家境悬殊太大，又因为我爸极力反对，若我复读考上大学，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里人，势必与宁晋的差距更加深如鸿沟，那时或许不用我爸反对，宁晋自己就打退堂鼓了。
先成家，再立业！当时年仅二十岁的我，怀着对爱情的憧憬以及对未来的期许，从高考复习班里逃出来，坐上了前往青竹市的列车，成为宁晋的妻子。
父母终是爱儿女的，不管他们如何反对，当看到儿女坚定如磐时，总会心软原谅。
成功的路也并不只是高考这座独木桥，也可以另辟蹊径，三百六十行，总有一行适合我，虽然这一天来得有点迟。
“当年你要是不出逃，比他们还要出色。”我妈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直勾勾地盯着这群大学生，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和羡慕。
一九九一年，大学生在农村，那是星辰般的存在，能考上者凤毛麟角，而我当年预考的成绩，远远超过正考的成绩，我爸我妈理所当然把罪过都归到宁晋头上，一致认为是宁晋扰乱了我的心境，害我第一届高考落榜。
“世上所有妈妈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强，你要念叨多少次？”我假装伸手去捂耳朵，双眼却同样在这群大学生身上流连。
“你说你，好不容易熬到宁晋出头，生活富足，老公体贴，儿子聪明，咋就猪油蒙了心要折腾呢？又不是宁晋犯错，你却偏要为他老子背锅。听妈的劝，你玩玩开店就算了，找个时机回家吧，再拖下去，宁晋真成别人的了。”
我妈总以为是她引发并加剧了我和宁晋的夫妻矛盾。平时她还注意场合，今天却被这群大学生刺激得失了分寸。我真怕她越说越激动，被旁人听了去，急忙找个借口让她离开。
“妈！有人来付费了……”我本是随口一说，岂料真有一对大学生从人群中走过来，张佳侧身走在他们前面，引导他们来到收银台。
我妈急忙住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知道，她爱以偏概全的毛病又犯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心里嘀咕，她闺女真是金口玉言，难道闺女的决定是对的？她跟宁晋的缘分真的到头了？啊！呸！这才哪儿跟哪儿？与宁晋比起来，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颜姐！十字架情侣项链，九折！”张佳大声吆喝，生怕我结算错了。
新店酬宾，原本全场八折，真不知道张佳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只打了九折。小妮子真是块做生意的料，我由衷地扬扬眉，给了她一个鼓舞的眼神。
“210元九折，总共189元。”男同学很爽快地付了钱，给身旁的女朋友戴上，“终于找到你要的十字架项链了！”
女孩子兴奋得眉眼弯弯，纤手抚摸着十字架吊坠，爱不释手！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十字架项链灰中带黑，式样简单，连我自己都说不出什么材质，总之粗糙无比，年轻人的喜好还真是特别啊。
很快，余安也带领一对大学生来到收银台，这次他们选中的是火影系列饰品，写轮眼戒指和手链。不满百元的饰品，一样哄得女朋友开开心心。我有些明白张佳的生意经了。的确，这些特殊而廉价的动漫饰品，既独特又寓意深刻，难怪大学生们青睐有加。
“颜姐！鸣人项链一副……”张佳骄傲的声音。
“颜姐！海贼王情侣银戒一对……”余安沉静的声音。
“颜姐！《鬼灭之刃》漫画书一套……”又是张佳的声音。
这个周末真是让我喜不自胜，下班结算居然卖了三千多，且大部分都是动漫饰品，快赶上前三个月的营业额了。
“赚钱也没那么难嘛，这样下去，月赚五千不是梦！”我举起账本对我妈说，“你看！这个月赚了三千，相当于办公室文员的工资。”
“三个月赚了三千，有啥值得高兴的？”我妈蹒跚着走进精品店隔间，悉悉索索开始洗菜，嘴里还不忘叨咕，“放着好好的大房子不住，宁晋手指头松松，也不止这点钱。”
我和我妈住在精品店隔间，空间虽然狭窄，却可以煮饭洗衣，不影响日常生活。
“阿姨！我们才开业三个月，三个月就盈利已经很了不起了。”店员张佳由衷感叹，眉眼舒展，绚烂如花。她来我店里之前，曾在青竹市最繁华的街道做精品店店长，若不是因为她母亲烧伤住院，不得不辞掉工作照顾母亲，也不会接受我的邀请，我在精品店的经营和发展上几乎全听她的。精品店这么快就盈利，她比我还要高兴。
“是啊！通常精品店都要熬过半年才会盈利，好多学生还不知道这个店铺呢，等他们都知道了，生意会更好。”余安附和。
我妈冷哼几声，压根儿没把店铺赚钱当回事儿！也是，宁晋随便一个工地就可以抵几十个精品店，何况目前他同时有三个工地在施工。
我并没有辞退余安，一来店铺就他一个男孩子，搬运货物需要他，二来余安手脚挺麻利，且不多话，三来宁晋越是污蔑我，我越是要把余安留在身边。
“我们不是印发了几百张传单吗？”我诧异地问张佳，跟宁晋比无异以卵击石，我只要能自食其力即可。
“青竹附中、小学统共四千多人，几百张传单哪里够？”张佳回答，大眼睛熠熠闪光，闪得我不得不感叹岁月无情。
我那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我那驼着岁月的背包/我的青春梦里落花知多少/寂寞旅途谁明了/曾经为你痴狂多少泪和笑/曾经无怨无悔的浪潮/我的流浪路上几多云和树/只有背包陪着我奔跑……
此时录音机里正好在播放苏有朋的《背包》，听得我心里一阵感伤。年少的我曾经也背负了太多热血抱负期待渴望，却不想到头来，依然是寂寞旅途，独自奔跑。
“颜姐！颜姐！发什么呆呢？”张佳洁白的小手在我眼前晃，许是受盈利的鼓舞，她再次积极谏言，“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青竹大学发传单，大学生喜欢精致小品，购买力也比中小学生强。”
“青竹大学有点远，也不顺路。”我回过神来，寂寞旅途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我若是还这么伤春悲秋，只怕当真有一天会饿死街头，让宁晋笑话？
“才三里地，哪里就远了？不顺路没关系，只要店里有大学生需要的物品，再远他们也会来。”
“那就去发呗！明天我看店，你和余安都去发传单。大学生也买这些小玩意儿？”我毫无异议，只是奇怪大学生眼界开阔，断然不会这么幼稚的喜欢公仔和模型汽车之类。
“颜姐忘了？店里铺了不少情侣项链之类的货，款式新颖，造型独特，价格便宜，大学生注重浪漫，兜里揣的又是父母的血汗钱，买不起贵的，但买得起特别的啊。咱们店是这附近最大的店，只要吸引他们来一次，以后他们就会经常来。”
“原来如此！鬼丫头！”我戳了张佳额头一下，进货时我就不赞成进项链戒指之类，可张佳以精品店就是卖百货为由，坚持要各种物品都进货，我只好依她所说，各样都进了不少。我又是个对金钱没概念的，不知不觉就进了一大堆。
“可这个传单跟以前不一样。”张佳又鬼精灵的提议，“得把部分样品印到传单上，你可能大概要花费几百甚至上千元传单费，这才刚赚了钱，还没捂热就……”
“就什么？只要能带动生意好起来，该花的钱就不能省。”
“好勒！”张佳得了我的首肯，兴冲冲收集样品彩页去打印。
张佳和余安连续发了六天传单，我和我妈守在店里。第七天是周末，张佳和余安都没休息，说周末正是大学生活跃的时间，她们要见证奇迹的发生，尤其是张佳，更是一副胸有成竹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不置可否，同意她们分别在下周一下周二调休。窃以为张佳过于乐观，这才几天时间，就算能吸引大学生来购买，也没那么快。岂知十一点左右，陆陆续续进来十多个大学生，进来就直奔首饰专柜。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着他们或早熟或稚气的面庞，心想若不是为了宁晋，我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因为宁晋家贫，与我家境悬殊太大，又因为我爸极力反对，若我复读考上大学，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里人，势必与宁晋的差距更加深如鸿沟，那时或许不用我爸反对，宁晋自己就打退堂鼓了。
先成家，再立业！当时年仅二十岁的我，怀着对爱情的憧憬以及对未来的期许，从高考复习班里逃出来，坐上了前往青竹市的列车，成为宁晋的妻子。
父母终是爱儿女的，不管他们如何反对，当看到儿女坚定如磐时，总会心软原谅。
成功的路也并不只是高考这座独木桥，也可以另辟蹊径，三百六十行，总有一行适合我，虽然这一天来得有点迟。
“当年你要是不出逃，比他们还要出色。”我妈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直勾勾地盯着这群大学生，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和羡慕。
一九九一年，大学生在农村，那是星辰般的存在，能考上者凤毛麟角，而我当年预考的成绩，远远超过正考的成绩，我爸我妈理所当然把罪过都归到宁晋头上，一致认为是宁晋扰乱了我的心境，害我第一届高考落榜。
“世上所有妈妈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强，你要念叨多少次？”我假装伸手去捂耳朵，双眼却同样在这群大学生身上流连。
“你说你，好不容易熬到宁晋出头，生活富足，老公体贴，儿子聪明，咋就猪油蒙了心要折腾呢？又不是宁晋犯错，你却偏要为他老子背锅。听妈的劝，你玩玩开店就算了，找个时机回家吧，再拖下去，宁晋真成别人的了。”
我妈总以为是她引发并加剧了我和宁晋的夫妻矛盾。平时她还注意场合，今天却被这群大学生刺激得失了分寸。我真怕她越说越激动，被旁人听了去，急忙找个借口让她离开。
“妈！有人来付费了……”我本是随口一说，岂料真有一对大学生从人群中走过来，张佳侧身走在他们前面，引导他们来到收银台。
我妈急忙住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知道，她爱以偏概全的毛病又犯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心里嘀咕，她闺女真是金口玉言，难道闺女的决定是对的？她跟宁晋的缘分真的到头了？啊！呸！这才哪儿跟哪儿？与宁晋比起来，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颜姐！十字架情侣项链，九折！”张佳大声吆喝，生怕我结算错了。
新店酬宾，原本全场八折，真不知道张佳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只打了九折。小妮子真是块做生意的料，我由衷地扬扬眉，给了她一个鼓舞的眼神。
“210元九折，总共189元。”男同学很爽快地付了钱，给身旁的女朋友戴上，“终于找到你要的十字架项链了！”
女孩子兴奋得眉眼弯弯，纤手抚摸着十字架吊坠，爱不释手！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十字架项链灰中带黑，式样简单，连我自己都说不出什么材质，总之粗糙无比，年轻人的喜好还真是特别啊。
很快，余安也带领一对大学生来到收银台，这次他们选中的是火影系列饰品，写轮眼戒指和手链。不满百元的饰品，一样哄得女朋友开开心心。我有些明白张佳的生意经了。的确，这些特殊而廉价的动漫饰品，既独特又寓意深刻，难怪大学生们青睐有加。
“颜姐！鸣人项链一副……”张佳骄傲的声音。
“颜姐！海贼王情侣银戒一对……”余安沉静的声音。
“颜姐！《鬼灭之刃》漫画书一套……”又是张佳的声音。
这个周末真是让我喜不自胜，下班结算居然卖了三千多，且大部分都是动漫饰品，快赶上前三个月的营业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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