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长路漫漫无穷尽，只愿君行无悔路
我和肖达工作都比较自由，只要没有重要事情，基本上都可以通过手机处理。
陈敏达几乎整天都在打滴答，并不怎么吃东西，他身体和精神都不好，每次清醒只有十多分钟，然后又昏昏欲睡。
下午六点左右，陈敏达再次醒过来，眼光四处逡巡一遍，又闭上了，居然没有再问秀娟。
第二天秀娟依然没有出现，陈敏达熬过了手术后的疼痛，却泱泱的没有精气神。
第三天上午，我终究没有忍住去找秀娟，我责怪她连普通朋友都不如，在陈敏达重伤期间，她至少应该去看看他。
“我不想跟他藕断丝连，反反复复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想不到秀娟竟然振振有词。
“同坐过一辆车而已，没必要弄得要死要活。”
这论调与肖达的爱情旅行论如出一辙，我想起肖达曾经说过：“有些人可以很爱，也可以立刻转身。”
“你爱过他吗？”我不甘地追问，如此风吹云淡的感情，真是爱情吗？
“爱和婚姻是两码事儿！我爱过他，但我不能跟他走进婚姻。”
我承认我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90后，我追不上他们的思想。
“你这么紧张他，是不是爱他不自知啊？”秀娟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质问我：“不要矫情，喜欢就去追，年龄不是问题。”
“你……真是！”我被秀娟呛得差点心机梗死，转身离开。
“哈哈哈！”身后传来秀娟肆意狂笑，“亲爱的！我这姐们儿是不是蛮有趣?”
“古板了一点儿！亲爱的！不要为前男友伤神！”另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我讶异回头，秀娟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帅小伙，染着栗色头发，优雅地搂着秀娟纤细的腰肢。
陈敏达受伤才两天，两天而已！秀娟不只果断甩掉他，并火速为自己找到了下家。
“嘘！”小伙儿挑衅地冲我吹起口哨，“回去告诉你的朋友，秀娟现在是我的了！”
我头上飞过一群乌鸦，刷啦啦扇动翅膀，遮住了漫天光亮。
“如何？碰壁了吧？”我刚回到医院，肖达便凑过来问。
“伯母呢？”我白了肖达一眼，答非所问。
这家伙跟我年龄相当，对待感情跟秀娟一样，我自认做不到那么洒脱，只好惹不起躲得起。
不管是违背父亲意愿与宁晋相爱，还是决定解除与宁晋的夫妻关系，我都曾徘徊纠结了很长时间，每一个决定都不是突然而果断的。
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总有些痕迹是抹不掉的。
“她回去换衣服，顺便熬点骨头汤过来。”肖达说。
“敏达能吃东西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嗯！他没伤到胃，多喝汤有好处。”
“那他看电影了吗？”
“打点滴的时候看了一会，不太好放电脑，我想去给他买个移动电脑桌。”
“哦！快去快回。”我冲肖达挥手。
“你不陪我一起去？”肖达失望地问。
“伯母不在，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他？你快去吧！电脑城就在附近，不远。”
“哦！好嘛！”肖达无奈地离开。
我在病床前坐下来，双手握住陈敏达的手，直视他的眼睛。他看起来瘦了很多，脸变尖削了，但神情是清明的。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闯进我病房的时候，让我有弥勒佛降世的感觉。”
陈敏达眉稍一挑，似乎没想到我并未劝他，而是说起了我们相识的经过。
“雨天打滑是车祸主因，我当时曾想自毁，最后关头偏离方向时，控制不住才撞向了你。”
陈敏达瞪大双眼，两颊颤动，惊讶无比，他一直以为是我车技不行，又加上暴雨才出的车祸。
“弥勒成佛之前，经历的磨难比释迦摩尼还多。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都是弥勒佛转世，都要经历无数磨难。”
陈敏达眼眶含泪，我知道他有些动容了。
这些天他虽然不吵不闹，但我知道他心里憋着不甘不愿不爽不满种种情绪。
“我每次从断崖跌落，都是你向我伸出手。现在，我也要向你伸出手，你愿意接住吗？”
“我……”陈敏达嘴唇颤抖，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世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浮云。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我不能告诉陈敏达，秀娟怎样洒脱转身，我只能借这一句话来激励他，就像他曾无数次激励我一样。
“我……”陈敏达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我猜他知道我在说秀娟，也知道我去了哪里。
“我们都是来渡劫的，我的劫渡了一半，你的劫才开始。”陈敏达拼命点头。
“痛吗？”我问，简简单单两个字，包含了太多东西。
“嗯！真TMD痛！”陈敏达爆了句粗口，含着泪笑了。
病房门口，陈母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她欣慰的笑了：“达达！妈只要你活着。”
“嗯！妈！”陈敏达百感交集，又要流泪。
“我拉你起来！”我用力握住陈敏达的手，使劲儿想拉他坐起来。
“笨呐！床尾有摇杆，可以把病床摇起来。”听这语气，就知道陈敏达又活过来了。
陈母走进来，将保温壶放在柜子上，转身去床尾摇升降杆，边摇边说：“咱们达达很幸运，至少不呆不傻。”
“妈！秦俞民傻了？”陈敏达半靠在床头问，这消息太让人难过了。
“我刚才去看他了，医生说他现在只有六岁孩童智力。”
“你们这次出什么警啊？怎么伤得这么惨重？”我不解地问。
“不能说的秘密！”陈敏达借用周杰伦的歌名回答，转头对陈母说：“妈！我想去看看他！”
“过几天去吧！”我打开保温壶，一股排骨炖藕的香味弥漫出来，里面还有大枣和花生。
“哇！好香！我喂你？”我盛出一碗汤，作势要喂他，被陈敏达一把夺过。
“我自己来！”好家伙，他居然害羞了。
“医院有我妈，你和肖达回去吧。”陈敏达一边吃一边说：“公司好不容易有几单业务，别因为我弄砸了。”
“没事儿！监理只要不开会，苏俊完全能应付，造价就一单业务，还不够熊在深他们忙的。”
肖达回来的时候，陈敏达已经吃完了。他将移动电脑桌打开，将手提电脑放在上面，打开电影。
陈敏达却拉着肖达的手恳求：“我想去看看秦俞民，就现在。”
“好！你等我一下。”不多时，肖达居然弄了一辆轮椅过来。
陈敏达看见轮椅，眼瞳猛地一缩，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配合肖达将自己弄到轮椅上。
我们陪着陈敏达去到九楼危重病房，隔着玻璃门看秦俞民。
秦俞民脑袋被削掉一块儿，有点像电视里的尖头怪物，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还处于昏迷中。他的家人在病房外无声抹泪。
“达达！”陈母握住陈敏达的手，他一直在控制不住颤抖。
“妈！你说得对，我真的很幸运！”陈敏达哽咽着，伸手抹掉眼角的泪。
足有半刻钟，陈敏达一瞬不瞬地盯着秦俞民，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陈敏达几乎整天都在打滴答，并不怎么吃东西，他身体和精神都不好，每次清醒只有十多分钟，然后又昏昏欲睡。
下午六点左右，陈敏达再次醒过来，眼光四处逡巡一遍，又闭上了，居然没有再问秀娟。
第二天秀娟依然没有出现，陈敏达熬过了手术后的疼痛，却泱泱的没有精气神。
第三天上午，我终究没有忍住去找秀娟，我责怪她连普通朋友都不如，在陈敏达重伤期间，她至少应该去看看他。
“我不想跟他藕断丝连，反反复复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想不到秀娟竟然振振有词。
“同坐过一辆车而已，没必要弄得要死要活。”
这论调与肖达的爱情旅行论如出一辙，我想起肖达曾经说过：“有些人可以很爱，也可以立刻转身。”
“你爱过他吗？”我不甘地追问，如此风吹云淡的感情，真是爱情吗？
“爱和婚姻是两码事儿！我爱过他，但我不能跟他走进婚姻。”
我承认我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90后，我追不上他们的思想。
“你这么紧张他，是不是爱他不自知啊？”秀娟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质问我：“不要矫情，喜欢就去追，年龄不是问题。”
“你……真是！”我被秀娟呛得差点心机梗死，转身离开。
“哈哈哈！”身后传来秀娟肆意狂笑，“亲爱的！我这姐们儿是不是蛮有趣?”
“古板了一点儿！亲爱的！不要为前男友伤神！”另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我讶异回头，秀娟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帅小伙，染着栗色头发，优雅地搂着秀娟纤细的腰肢。
陈敏达受伤才两天，两天而已！秀娟不只果断甩掉他，并火速为自己找到了下家。
“嘘！”小伙儿挑衅地冲我吹起口哨，“回去告诉你的朋友，秀娟现在是我的了！”
我头上飞过一群乌鸦，刷啦啦扇动翅膀，遮住了漫天光亮。
“如何？碰壁了吧？”我刚回到医院，肖达便凑过来问。
“伯母呢？”我白了肖达一眼，答非所问。
这家伙跟我年龄相当，对待感情跟秀娟一样，我自认做不到那么洒脱，只好惹不起躲得起。
不管是违背父亲意愿与宁晋相爱，还是决定解除与宁晋的夫妻关系，我都曾徘徊纠结了很长时间，每一个决定都不是突然而果断的。
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总有些痕迹是抹不掉的。
“她回去换衣服，顺便熬点骨头汤过来。”肖达说。
“敏达能吃东西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嗯！他没伤到胃，多喝汤有好处。”
“那他看电影了吗？”
“打点滴的时候看了一会，不太好放电脑，我想去给他买个移动电脑桌。”
“哦！快去快回。”我冲肖达挥手。
“你不陪我一起去？”肖达失望地问。
“伯母不在，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他？你快去吧！电脑城就在附近，不远。”
“哦！好嘛！”肖达无奈地离开。
我在病床前坐下来，双手握住陈敏达的手，直视他的眼睛。他看起来瘦了很多，脸变尖削了，但神情是清明的。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闯进我病房的时候，让我有弥勒佛降世的感觉。”
陈敏达眉稍一挑，似乎没想到我并未劝他，而是说起了我们相识的经过。
“雨天打滑是车祸主因，我当时曾想自毁，最后关头偏离方向时，控制不住才撞向了你。”
陈敏达瞪大双眼，两颊颤动，惊讶无比，他一直以为是我车技不行，又加上暴雨才出的车祸。
“弥勒成佛之前，经历的磨难比释迦摩尼还多。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都是弥勒佛转世，都要经历无数磨难。”
陈敏达眼眶含泪，我知道他有些动容了。
这些天他虽然不吵不闹，但我知道他心里憋着不甘不愿不爽不满种种情绪。
“我每次从断崖跌落，都是你向我伸出手。现在，我也要向你伸出手，你愿意接住吗？”
“我……”陈敏达嘴唇颤抖，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世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浮云。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我不能告诉陈敏达，秀娟怎样洒脱转身，我只能借这一句话来激励他，就像他曾无数次激励我一样。
“我……”陈敏达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我猜他知道我在说秀娟，也知道我去了哪里。
“我们都是来渡劫的，我的劫渡了一半，你的劫才开始。”陈敏达拼命点头。
“痛吗？”我问，简简单单两个字，包含了太多东西。
“嗯！真TMD痛！”陈敏达爆了句粗口，含着泪笑了。
病房门口，陈母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她欣慰的笑了：“达达！妈只要你活着。”
“嗯！妈！”陈敏达百感交集，又要流泪。
“我拉你起来！”我用力握住陈敏达的手，使劲儿想拉他坐起来。
“笨呐！床尾有摇杆，可以把病床摇起来。”听这语气，就知道陈敏达又活过来了。
陈母走进来，将保温壶放在柜子上，转身去床尾摇升降杆，边摇边说：“咱们达达很幸运，至少不呆不傻。”
“妈！秦俞民傻了？”陈敏达半靠在床头问，这消息太让人难过了。
“我刚才去看他了，医生说他现在只有六岁孩童智力。”
“你们这次出什么警啊？怎么伤得这么惨重？”我不解地问。
“不能说的秘密！”陈敏达借用周杰伦的歌名回答，转头对陈母说：“妈！我想去看看他！”
“过几天去吧！”我打开保温壶，一股排骨炖藕的香味弥漫出来，里面还有大枣和花生。
“哇！好香！我喂你？”我盛出一碗汤，作势要喂他，被陈敏达一把夺过。
“我自己来！”好家伙，他居然害羞了。
“医院有我妈，你和肖达回去吧。”陈敏达一边吃一边说：“公司好不容易有几单业务，别因为我弄砸了。”
“没事儿！监理只要不开会，苏俊完全能应付，造价就一单业务，还不够熊在深他们忙的。”
肖达回来的时候，陈敏达已经吃完了。他将移动电脑桌打开，将手提电脑放在上面，打开电影。
陈敏达却拉着肖达的手恳求：“我想去看看秦俞民，就现在。”
“好！你等我一下。”不多时，肖达居然弄了一辆轮椅过来。
陈敏达看见轮椅，眼瞳猛地一缩，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配合肖达将自己弄到轮椅上。
我们陪着陈敏达去到九楼危重病房，隔着玻璃门看秦俞民。
秦俞民脑袋被削掉一块儿，有点像电视里的尖头怪物，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还处于昏迷中。他的家人在病房外无声抹泪。
“达达！”陈母握住陈敏达的手，他一直在控制不住颤抖。
“妈！你说得对，我真的很幸运！”陈敏达哽咽着，伸手抹掉眼角的泪。
足有半刻钟，陈敏达一瞬不瞬地盯着秦俞民，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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