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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旧影之章·其一(7)

    ““我恨他。””

    ““我爱他。””

    ““我能接受他对我的审判,也能接受他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因为我一直知道这只不过是我的单相思……””

    ““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竟不记得我。””

    ““那我在这里苦苦等待数百年的意义何在?””

    ““……我明白了。””

    ““我从未爱过他,我爱的是他留下的希望。””

    ——已经消散的灵魂最后曾语。

    荧警惕地拉着派蒙前行。

    这里的地形很诡异,她们曾尝试从村庄的相反方向离去,却绕了一圈最后又见到了村口的青石板路和石碑。

    “霜重村……”荧神色凝重地念着村口石碑上的名字,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三个字。

    既然没法离开,那就进去看看吧。

    毕竟那些个声称闹鬼的人也都活着醒来了,这个梦境应该是对人无害的。

    应该。

    “旅行者,这里看起来好像……好像掉色一样诶?”派蒙小声在荧耳边说着。

    的确,这里的颜色很浅——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阴翳,连房瓦的黑色都是灰白了不少,掉了漆的砖墙更不用说,鲜明的砖红色变得诡谲黯淡,从很有乡村风味的颜色变得充满了窥伺的恶意。

    像派蒙说的一样,就像是掉色。

    不过,这有什么深意么?

    这村子名为霜重村,可她分明记得荻花洲这块该是气候温暖湿润的,这村子的名字就略显奇怪了。

    不是她多想,是因为这是目前有限的信息中能分析得了的。

    霜重,这个重,是重复的重,还是重大的重?

    璃月人一直很喜欢在这些地名上暗藏玄机,要么寄托什么情思,要么包含什么深意。

    嗯……不知道,她又不是璃月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

    村子就是很普通的村子,走了两步才见到一个人。

    可当见到这里第一个人的时候,派蒙直接“哇!”地一声钻到荧后边瑟瑟发抖:“旅、旅行者……这个人他他他……”

    “他没有脸,呜……”

    这个人没有脸。

    准确来说,他的脸就像是被人擦糊了,勉勉强强能看得出来脸上那两滩灰褐色的圆形是眼睛,其他的更加糊涂,压根分不清楚。

    恐怖谷效应带来的惊悚感让荧呼吸一滞。

    那个人默默地走了过去,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们一样……随后像是笔墨在湿漉漉的纸上晕染开来一样,他的背影模糊了一阵,便在荧和派蒙两个人的目光中直接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派蒙被吓得不轻,紧紧抓着荧,“旅旅旅旅行者!他不见了!”

    荧无奈地先放下自己紧张的心情,转而安抚派蒙:“嗯,也许这是那个传闻里的鬼怪故意弄出来吓人的,派蒙,你看,他不是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嘛。”

    “但他好可怕……”派蒙依旧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抓着荧不放,“你说等会会不会出现一个超级可怕的,长着七只手浑身乌黑的大怪物出来啊……”

    “不会啦……”

    荧不知道该说什么,并且想笑。

    她似乎像是被肆吾传染了一样,笑点变低了不少。

    “而且,这不是有我在嘛。”她尽力安抚着白色小精灵,“你看,我们和特瓦林打过,也见过神,鬼总不能比神还厉害吧?”

    派蒙一愣:“好像有道理……”

    总算是把派蒙说得没那么害怕了之后,荧遇到了第二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有着一张脸的,长的还挺好看的女人。

    她梳着两条麻花辫,眸子很亮,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很友好地眯着眼向她们挥了挥手:“你们好。”

    “你好?”荧试探着回答了她一句。

    女人笑笑:“别这么防备,我都死啦,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在这坐坐么?我小时候可喜欢在家门口的石板上坐着了。”

    她说着,在掉了色的青石板上坐下来。

    荧犹豫着,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派蒙不用,她会飞。

    “你们认识他的吧?”女人问,眸子里的亮光很轻,像是要飞天的鸟。

    “他?”

    “我听见,你们叫他肆吾来着。”女人唇角的笑意翘了翘,“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是这个,听起来挺不错的。”

    肆吾?

    肆吾怎么又跟这扯上关系了?

    肆吾怎么好像跟什么都能扯上点关系?

    女子看看她们,又看看身前的破败村子,叹了口气。

    “这里大概是因为我的执念产生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死了。”

    她说着,无奈地耸耸肩。

    “不是人死了的那个死,是从人死后变成的鬼魂死了的那个死,我也是头一次知道鬼也能死。”

    “你们阿要听听我以前的故事的?我怕我再不说,人就要没了。”

    荧和派蒙相视一眼,派蒙咬咬牙:“听!”

    “诶呀,说了别这么紧张,我跟你们讲哦,那是五百年前的一天……”

    她抬起头看着灰白色的天,像是在笑,将故事娓娓道来。

    ……

    月光下,两个昔日的好朋友尴尬地站在一块,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最后还是肆吾这个能言善道的家伙先开了口:“咱们要不先回去唠?外头怪冷的。”

    魈点头,没出声。

    回程的路倒挺远,月光冷冷的打下来,看不见尘世的苦恼。

    “最近过得怎么样?”肆吾找了个经典开头,问。

    “很好。”魈没多言,只是回了两个字。

    尽管他这些年跟“很好”两个字压根沾不上边,但他依旧这样说了。

    至于为什么,魈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和人们接触多了染上的坏习惯。

    肆吾点点头:“哦,那蛮好的。”

    又是阵沉默。

    肆吾绞尽脑汁,死活想不起来过去的事,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魈倒是还挺适应沉默的气氛的,因为他早已一人独行许久,也不常和人说话。

    虽说他现在是感觉有点不太自在,但也就那样吧。

    “……”

    肆吾挠了挠头,没再说什么试图挽救沉默的场面。

    也许人家就是比较喜欢清净不爱说话呢?

    是吧?魈看上去就是这种不喜欢说话的人嘛……是的吧?

    肆吾不大确定,因为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他知道他认识魈,他们曾经应该是朋友,应该是的。

    但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呀……真是的。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