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开的决定
傍晚。
红霞自天边溢出，浸着云布，斑驳出好看的花纹。
人群已经由着道观中的弟子们指挥，有序地离开现场。
百姓们都感激不已，有些人晃过神来后感激涕零，说着诸如，感谢王道长斩鬼，感谢清心观守卫淮阳县之类的话。
然而，王元基心中清楚，他在意识微弱的时候，就感觉到在自己之前，有一道更强横恐怖的气息出手碎了这厉鬼的大法。
若不是那道气息，这厉鬼也不会被削弱至此。
纵然他是突然领悟了清心观失传几百年的御雷诀，那威力也绝对不足以击杀那头戾气滔天的恶鬼。
可以说，有九成的功劳，都是那未知大能做的。
“元基啊。”
柔和的声音立马将王道士的思绪拉回了小房间内。
小房间里，几名弟子站着，床上躺着一名有些憔悴的老者。
他此刻正满面笑容，示意王元基把他扶起来。
“师父，清点了所有的损失，除了些不重要的经济损失，主要的就是百姓们流失的寿元以及消失的高鸿振，”国字脸男子站在王道士身后禀报道：“还有就是王师兄的玉牌‘悟念’不见了。”
几乎所有弟子，包括周翔自己，不需要师父明说，都自然地，发自内心地，认王元基做大师兄了。
特别是周翔，不仅没有任何不满，还对自己之前给那厉鬼下跪，被厉鬼迷惑，不敢为师父和王师兄挺身而出感到羞愧不已，竟向师父请示，贬他去重新从杂役弟子做起。
老道当然是直接否了。
莫说周翔了，就是老道自己也是毫无知觉间着了那厉鬼的道，可以说，除了王元基有所察觉，道观里的其他人都是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厉鬼迷惑。
“无妨。我有明悟，是那大德仙人拿走的，那厉鬼借了小高的身体，小高现在已经转世投胎去了，”老道坐着感慨，然后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拇指掐食指，给了王元基一个脑瓜崩道：“你这家伙，五十年前打你屁股，你还记得。”
王道士脸颊微红，憨笑着。房间内众弟子也都笑了，此刻这不大的寝房内，却有一张人间最美的画卷。
早早闪身离开的历凡，此刻已经是回到了店里。
从小窗户里看着街道上重新出现的人们，内心再次感受到了安宁和平静。
他把手伸进口袋中，摸出一块硕大的，但早已不完整，甚至字迹都被厉鬼的黑气侵蚀掉的玉牌。
“这牌子上面鬼气太浓了，那些道士解决不了的，还是由我来承担这份痛苦吧。”
他掂了掂那沉重的玉牌，又自语道：“再说了，这是那鬼道士身上的东西，我这次也算是小有功劳，拿一点点报酬嘛，合理的。”
“可惜了，哎，没能多给二哥两巴掌。”
他将窗户开大了些。
天边的红霞已经暗了下来，逐渐变成柔和的橙色，映在少年清澈的眸子中，只见他露出好看的笑容，轻声道：“我还道这观中净是些假道士，没想到啊，还是有位真道士的。”
柔和的光洒在少年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泻入小屋中，同时也洒在每一个洋溢着笑容，走在街道上的人脸上。
虽然这光是那么的微弱，但却意外的，让人感到那么温暖，那么舒适。
他伸出纹理不多的手，对着天边最后一道微光作虚握状，感慨道：“平平淡淡也不错啊，不过，我还是更向往仙道。即便这条道注定要曲折崎岖。”
“可惜了，还没享受片刻的好时光，麻烦的家伙就来了。”
果然，几分钟后，街角出现了姨父姨母和肿成猪头的二哥。
历凡下楼，打开店门。
“哦还好还好，你没事。”最先开口的是何大柱。
“切。”姨母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你针天霎午，债干嘛？”二哥怒气冲冲地问道。
他恢复了记忆后，就清晰地记得历凡在他面前嬉笑着扇他巴掌的样子。
但他却是无法相信，就连那些仙人道长们都中了恶鬼的法术，他这个弱不禁风的弟弟怎么可能没被厉鬼控制。
但那段场景，清晰无比，且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那厉鬼在他身上施放的法术要比别人重一些，甚至说不定是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引得那厉鬼亲自殴打他，在他心中种下幻术。
“我在道观外面跪了一天啊。”历凡摊手，平静地说道。
“哼，瘪给我逮着了，不然有你好果汁吃！”二哥又落下一句莫名其妙，自以为很帅的狠话，扭头气冲冲地离开了。
姨父正要开口告知历凡，让历凡辛苦辛苦，明天还是要继续卖包子馒头糕点，但历凡直接开口说道：“我决定离开淮阳县了。”
连走出几步的二哥听到这话，都是一愣，回过头来。
安静了几秒没人说话。
“我决定，明天就离开淮阳县。”
历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二哥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哈哈哈，你债讲笑话吗，就你这，嘶，好疼——”
许是笑得太剧烈了，扯动了面部神经，何铭安皱着眉头，捂着脸蹲下，似乎确实是疼得不行。
姨父脸上现出担忧地神色：“历凡，为何要离开？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位置住。不挺好吗？再说，你一个人去哪能活得下来？到时候，饿死在路上，冻死在路上怎么办？而且……”
“让他走！”姨母直接打断姨父的话，高兴得不行，似乎觉得终于能不用看见历凡这张让她回忆起她那妹妹的脸了。
“啧。小彤！”姨父竟然罕见的发出斥责的声音。
姨母先是一愣，随后眉毛上挑，怒目圆睁：“干嘛？！！让他走啊，谁管他啊！让他饿死在路上最好！”
姨父直接捂住姨母的嘴然后转过脸笑着对历凡说：“你别听你姨母的，我劝劝她哈，你等会。”
不等历凡开口，他就拽着气鼓鼓的姨母拐过街角。
不过他不知道，这个距离，历凡用神识，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小彤，别闹。你当我是真在乎他？他是免费劳动力，你懂吗？而且他那张小白脸，你不知道自从他住店后，这甄源坊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那些小姑娘就爱这种小白脸。你以为咱们东城的房子，怎么买下来的？傻了吧，把摇钱树放走？给他口吃的，饿不死，衣服破了补一补，就行了。每天赚的这么多钱，还不是咱们的。”
姨母听着这些话，想了半天才转过弯来：“对啊，对对对，不能让他走。”
何铭安也是一拍脑瓜：“对啊，窝肿么没想到。”
历凡内心轻笑。
不愧是傻子儿子，有个傻子妈。
而且，历凡早就猜到何大柱这种想法，一个自己游手好闲，让十几岁孩子每天在店里从早忙到晚的人，他可不会因为他表面上作出的样子，就觉得这人是个好人。
别看姨父整天嘘寒问暖的，可历凡开口要铜子的时候，那是怎么都要不来的。
“早就猜到可能是这样，现在反而更好了。我原本还觉得偷偷离开，不辞而别，心中过意不去，呵，现在反而没心理负担了。”历凡心中想着，就看到商量完毕的三人自街角转了过来。
几句话后，历凡假装听进了姨父的劝阻，表示会继续在淮阳县生活。
这样，三人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渐渐地，入夜已深了。
历凡收拾好东西，又摸了摸口袋中的玉佩，这就是他即将用得上的路费了。
就在他摸着那玉佩时，忽然间，一股明悟浮上心头。
红霞自天边溢出，浸着云布，斑驳出好看的花纹。
人群已经由着道观中的弟子们指挥，有序地离开现场。
百姓们都感激不已，有些人晃过神来后感激涕零，说着诸如，感谢王道长斩鬼，感谢清心观守卫淮阳县之类的话。
然而，王元基心中清楚，他在意识微弱的时候，就感觉到在自己之前，有一道更强横恐怖的气息出手碎了这厉鬼的大法。
若不是那道气息，这厉鬼也不会被削弱至此。
纵然他是突然领悟了清心观失传几百年的御雷诀，那威力也绝对不足以击杀那头戾气滔天的恶鬼。
可以说，有九成的功劳，都是那未知大能做的。
“元基啊。”
柔和的声音立马将王道士的思绪拉回了小房间内。
小房间里，几名弟子站着，床上躺着一名有些憔悴的老者。
他此刻正满面笑容，示意王元基把他扶起来。
“师父，清点了所有的损失，除了些不重要的经济损失，主要的就是百姓们流失的寿元以及消失的高鸿振，”国字脸男子站在王道士身后禀报道：“还有就是王师兄的玉牌‘悟念’不见了。”
几乎所有弟子，包括周翔自己，不需要师父明说，都自然地，发自内心地，认王元基做大师兄了。
特别是周翔，不仅没有任何不满，还对自己之前给那厉鬼下跪，被厉鬼迷惑，不敢为师父和王师兄挺身而出感到羞愧不已，竟向师父请示，贬他去重新从杂役弟子做起。
老道当然是直接否了。
莫说周翔了，就是老道自己也是毫无知觉间着了那厉鬼的道，可以说，除了王元基有所察觉，道观里的其他人都是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厉鬼迷惑。
“无妨。我有明悟，是那大德仙人拿走的，那厉鬼借了小高的身体，小高现在已经转世投胎去了，”老道坐着感慨，然后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拇指掐食指，给了王元基一个脑瓜崩道：“你这家伙，五十年前打你屁股，你还记得。”
王道士脸颊微红，憨笑着。房间内众弟子也都笑了，此刻这不大的寝房内，却有一张人间最美的画卷。
早早闪身离开的历凡，此刻已经是回到了店里。
从小窗户里看着街道上重新出现的人们，内心再次感受到了安宁和平静。
他把手伸进口袋中，摸出一块硕大的，但早已不完整，甚至字迹都被厉鬼的黑气侵蚀掉的玉牌。
“这牌子上面鬼气太浓了，那些道士解决不了的，还是由我来承担这份痛苦吧。”
他掂了掂那沉重的玉牌，又自语道：“再说了，这是那鬼道士身上的东西，我这次也算是小有功劳，拿一点点报酬嘛，合理的。”
“可惜了，哎，没能多给二哥两巴掌。”
他将窗户开大了些。
天边的红霞已经暗了下来，逐渐变成柔和的橙色，映在少年清澈的眸子中，只见他露出好看的笑容，轻声道：“我还道这观中净是些假道士，没想到啊，还是有位真道士的。”
柔和的光洒在少年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泻入小屋中，同时也洒在每一个洋溢着笑容，走在街道上的人脸上。
虽然这光是那么的微弱，但却意外的，让人感到那么温暖，那么舒适。
他伸出纹理不多的手，对着天边最后一道微光作虚握状，感慨道：“平平淡淡也不错啊，不过，我还是更向往仙道。即便这条道注定要曲折崎岖。”
“可惜了，还没享受片刻的好时光，麻烦的家伙就来了。”
果然，几分钟后，街角出现了姨父姨母和肿成猪头的二哥。
历凡下楼，打开店门。
“哦还好还好，你没事。”最先开口的是何大柱。
“切。”姨母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你针天霎午，债干嘛？”二哥怒气冲冲地问道。
他恢复了记忆后，就清晰地记得历凡在他面前嬉笑着扇他巴掌的样子。
但他却是无法相信，就连那些仙人道长们都中了恶鬼的法术，他这个弱不禁风的弟弟怎么可能没被厉鬼控制。
但那段场景，清晰无比，且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那厉鬼在他身上施放的法术要比别人重一些，甚至说不定是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引得那厉鬼亲自殴打他，在他心中种下幻术。
“我在道观外面跪了一天啊。”历凡摊手，平静地说道。
“哼，瘪给我逮着了，不然有你好果汁吃！”二哥又落下一句莫名其妙，自以为很帅的狠话，扭头气冲冲地离开了。
姨父正要开口告知历凡，让历凡辛苦辛苦，明天还是要继续卖包子馒头糕点，但历凡直接开口说道：“我决定离开淮阳县了。”
连走出几步的二哥听到这话，都是一愣，回过头来。
安静了几秒没人说话。
“我决定，明天就离开淮阳县。”
历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二哥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哈哈哈，你债讲笑话吗，就你这，嘶，好疼——”
许是笑得太剧烈了，扯动了面部神经，何铭安皱着眉头，捂着脸蹲下，似乎确实是疼得不行。
姨父脸上现出担忧地神色：“历凡，为何要离开？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位置住。不挺好吗？再说，你一个人去哪能活得下来？到时候，饿死在路上，冻死在路上怎么办？而且……”
“让他走！”姨母直接打断姨父的话，高兴得不行，似乎觉得终于能不用看见历凡这张让她回忆起她那妹妹的脸了。
“啧。小彤！”姨父竟然罕见的发出斥责的声音。
姨母先是一愣，随后眉毛上挑，怒目圆睁：“干嘛？！！让他走啊，谁管他啊！让他饿死在路上最好！”
姨父直接捂住姨母的嘴然后转过脸笑着对历凡说：“你别听你姨母的，我劝劝她哈，你等会。”
不等历凡开口，他就拽着气鼓鼓的姨母拐过街角。
不过他不知道，这个距离，历凡用神识，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小彤，别闹。你当我是真在乎他？他是免费劳动力，你懂吗？而且他那张小白脸，你不知道自从他住店后，这甄源坊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那些小姑娘就爱这种小白脸。你以为咱们东城的房子，怎么买下来的？傻了吧，把摇钱树放走？给他口吃的，饿不死，衣服破了补一补，就行了。每天赚的这么多钱，还不是咱们的。”
姨母听着这些话，想了半天才转过弯来：“对啊，对对对，不能让他走。”
何铭安也是一拍脑瓜：“对啊，窝肿么没想到。”
历凡内心轻笑。
不愧是傻子儿子，有个傻子妈。
而且，历凡早就猜到何大柱这种想法，一个自己游手好闲，让十几岁孩子每天在店里从早忙到晚的人，他可不会因为他表面上作出的样子，就觉得这人是个好人。
别看姨父整天嘘寒问暖的，可历凡开口要铜子的时候，那是怎么都要不来的。
“早就猜到可能是这样，现在反而更好了。我原本还觉得偷偷离开，不辞而别，心中过意不去，呵，现在反而没心理负担了。”历凡心中想着，就看到商量完毕的三人自街角转了过来。
几句话后，历凡假装听进了姨父的劝阻，表示会继续在淮阳县生活。
这样，三人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渐渐地，入夜已深了。
历凡收拾好东西，又摸了摸口袋中的玉佩，这就是他即将用得上的路费了。
就在他摸着那玉佩时，忽然间，一股明悟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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