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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岁月待何

    已是年后,云初眼见自己肚子又胖了几圈,身子行动越来越不方便。

    云初从里屋走向厨房,用勺子在米缸里盛米,发现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她费了好大一番劲,在米缸里反复打捞,都不曾见手中食盒有盛满之意。

    咕咕~呜呜~

    空腹来袭的饥饿感,好像能看透云初此时的处境。反复无常的发出一声比一声更加苍白无力的声音。

    云初本想用手按住肚子,想要饥饿感觉能回收一点。让她此时的处境,不要这么可悲。但当她手刚触及到肚子,那凸出的小肚腩,让她防不胜防——有孕在身的人,连饥饿都是双份的。

    她不经想起年前,被他们逼着交出嫁妆后,好似家里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云初心里也是知晓,伊針那个毒妇,不但不会履行年前的承诺,还会变本加厉。

    如今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自己和孩子的温饱。成为云初比较担忧的事情,她在屋内走上几步,一回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在供桌上还摆放的香炉,里面是用的贡米。

    她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对这一顿饭有着落,感觉到了无比的欣慰。

    云初先是对着,“天地君亲师”三拜九叩,以示尊重。然后才取下了三炷香,将贡米倒入食盒中。再从外面盛入清水,反复陶浪。直到雪白的米粒,一颗颗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云初才停下手中动作。

    一顿简单的饱腹之后,云初搭理好厨房,才在小息片刻。心中又生了些苦楚,有了上顿可下顿该如何?

    能帮上云初忙的叶氏,又在年后归了娘家。

    思前想后,云初还是打算去找兰氏。可兰氏这人定是又要乱骂她一通,并且不会帮忙。只能想个办法,获得兰氏帮助才行。

    一回目:

    云初打望着月色,沉默中难以述说心中之苦。她倚着贴窗花的帘子,把面容上的光影,藏在脑后。身着单薄的衣服,好似连春风都不解凉意。

    她起身提笔,伏案写到: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弧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落笔时,云初潸然泪下,湿了宣纸。自言自语道:“春江花月夜,可否照君还!?”

    语毕,云初竟然嘲笑起自己。若不是看着孩子,又怎么会知道,曾经和伊明在一起,那并不是一场梦。而今突然觉得,好似忘了最初为何在一起,明明如此短暂的甜蜜,却耗着她余生,凭借此回忆存活。她何时这般没有骨气,这样活得“没心没肺”,把自己原本的样子忘记。

    翌日

    屋外传来一声呵责之声:“日上三竿,你还不去放牛!?”还在睡梦中的云初,被这个声音吓得的脊骨发凉,立即翻身起来。却因为起太快,贫血让云初眼前一片漆黑,云初有些着急,用手在身前舞动,生怕自己现在有个什么,连累腹中孩儿。

    云初快速穿上了衣服,当触碰到手腕上的伤口时候,她吃痛呼吁了一声,然后咬咬牙隐忍过去了。她越来越习惯,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变得假装服从如今的一切。

    每当太阳升起,云初反而觉得有些暗无天日,而黑夜的到来,才让她有了片刻,看见了黎明。日复一日,日夜颠倒,她难以平复。

    门一开,兰氏一脸毒妇刁钻模样,云初看着那副嘴脸已经司空见惯,就没有一开始的畏惧。

    云初显得异常冷漠:“婆婆!大姐欠我的嫁妆,你是否该去劝她归还!”

    兰氏一脸便秘神色,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装傻充愣结巴道:“你这、这是在跟我说话?”

    云初黯然一笑,谁知:这是兰氏第一次用第一人称,称呼她。兴许是找到了些技巧,云初有些上头。

    “婆婆好记性!这么快就忘了,谁在年前为你解忧解难!?”

    云初疑似反问句中,陈述的事情,兰氏岂能不知,只是云初不想再继续,扮演人偶了。

    兰氏有些哽咽,这么狠毒的她,都有些芥蒂那些事。

    这么大家人,就为了几个铜板,争吵不休到以死相逼,让全村的人都看了个笑话。如果不是云初出手阔气,兴许那天她都难逃一死。

    云初用自己的嫁妆,收买了她们的命,却到底是赔上了自己身家性命。

    但那次的事件,让云初的处世为人,在村里成为了一种传扬。谁不知,兰氏待人如草芥,就连云初这么温和的人,也得不到一个好。

    所以云初比起兰氏在孤石村的地位,自然要高尚几分。有些看不过眼的,甚至会帮着云初,反击兰氏的某些行为。

    就像,兰氏并不知道,云初每天出去放牛的时候,都有人帮着她。云初只要负责,给那些同行村民,讲一些故事,让他们也增长些见识,那些人都像看神明一般,尊敬云初。

    “放牛的事,全权托付给婆婆!至于我的嫁妆,何时能够原封不动归来,那婆婆同我都能不愁吃穿!”

    云初说的时候,眼色冰冷。兰氏一听放牛,记忆突然被抽离。她想起那一幕:又是一场寒冰大雪的降临,她如同往常一样外出放牛,谁知身上那件蓑衣突然滑落,她伸手去抓,却放开了拴住牛的绳子。

    当她再次绑好蓑衣,发现牛已经不见了踪迹。她跑了几个山头去寻,一边哭一边嚷嚷,可牛就是不见了。

    当她胆怯回到家中附近,却只能盘旋在周围。她怕,她不敢回家,牛不见了,奶奶会打死她的。

    春夏秋冬,一笠蓑衣;朝出夜归,放牛为生;牛棚屈伸,不知饱腹。

    兰氏的前生,不过是跟一头牛同吃同睡的“亡命之徒”罢了!牛放到了那里,她就睡在那里,就连回到家中,也只是睡牛棚罢了。她的遭遇,让她早已偏离了人心,更没有人性。摧残她幼小心灵的是不堪生而为人的命运,她没读过书,连最基本的表达能力,都是从她奶奶辱骂她的样子学的,所以她一开口就只会骂人,哪怕是对自己想要表现的善意,也显得有些无知,她仅存的善意,兴许就是救起了那个满身是血的陌生孩子,然后因为一句预言,将他作为亲生孩子抚养,给予了同于自己孩子那般的关爱,只是那种关爱,只有自私的她,才能理解罢了!

    兰氏忽然哭得很伤心,云初有些难以理解,错误以为,又是兰氏的什么把戏。

    可当真的注意到兰氏,一蹶不起的哭泣时,云初才发现,兰氏有时候的无理取闹,好像像个失去糖的孩子。

    云初甚至觉得,自己都有些麻木,如今的环境,令她拎不清:到底是该心疼自己,还是无恶不作的兰氏;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很委屈的人,怎么到了兰氏这里,恶人却先可怜起来。

    兰氏抬头,看见云初递给她的手帕,一时心里某个地方,竟然有了微弱的变化。那种变化,让心中根深蒂固的一些老套,有了些突破的改观。

    兴许云初并没有感觉到,她身上的特别,犹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花气质。越是深陷泥泞之中,她高尚的品格才能突兀得如此非凡。

    那天的事情之后,兰氏对云初似乎没这么苛刻了。云初近日觉得清闲许多,至少她又能写写画画一些东西。她精神一旦饱满了,似乎就觉得天下没什么难事。

    生命总是向往远处的景象,云初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夏的太阳,变得有些烈日当头,她不知是汗水湿了瞳孔,还是泪水。

    云若一身暖黄色的襦裙,就连头饰也是金冠步摇。她缓缓异步,走到云初面前,欠身含泪笑道:“姐姐受苦了!”

    云初忽然觉得,自己在云若面前像个小丑一样,怎么也掩饰不了,如今的苦寒。而不是出现的久违的妹妹,让她欢喜。

    “他们、可好!?”

    云初虽然有些反感,如今的样子被云若看见,但一开口,还是关心着用他们代替的沐府上下。

    “嗯!都很好!只是姐姐,才是令一家人,比较在意关心的人。”

    云若的话,差点让云初苦笑出声。她最苦的那段岁月,沐府就这样消失不见,而今自己博得一席之地,沐府难道还来认亲。

    “你也看见了,我很好。请回吧!这里接待不了贵府小姐!”

    云初的话,让云若鼻子一酸,眼泪一直打转。云初不用多说,云若也知道,为此姻缘云初到底受了多少苦楚。

    “姐姐同我生分,是悔恨自己还是我!?”云若的质疑,让云初忽然有些释然。

    她从容一笑:“年少时的欢喜,终究是一场虚无。即使我很早就知道这些,依旧愿意飞蛾扑火,所以我已经不悔恨了!在过去的一年里,我身边谁也没有,就我自己挺过来,莞尔才知我竟如此好强到这样的地步。”

    云若抬眼看着姐姐,既心疼又无奈。不过,岁月留下的痕迹,在姐姐身上,却是不同以往的韵骨。

    二回目:

    蛮荒,苍梧城。

    一男子身着雪白褥袍,腰系红绳,作结两条穗子垂落在他雪白的袍子上,两种颜色呼应得恰到好处。

    他伏案阅卷,从兵书到握着笔墨发呆。他注目凝视远方,心中忽生悲凉,提笔落墨就是几行情诗:

    岁月给了把凄美的梭,用它纺出柔韧的素锦,吾心混乱犹如丝线交错,以相思作染,染出似血云烟,以心动为剪,剪出凌纱翩翩,身着嫁衣九重,一重悸动春雨,三重想念如狂,六重十里徘徊,九重坚如磐石,以及腰长发为线,牵你我三世情缘,以十里红妆作嫁,定你我万世繁华,倾心不变。

    他记得他与云初的约定,所以只用了一年,苍梧之野都是称他为共主。再假以时日,他便能动身赶回去了。

    伊明的眉头锁紧,那一颗本该生在美人身上的痣,却刚好在他眉宇中央。他一贯收住温文尔雅,显出英姿勃发,动容就要惊世骇俗。

    “你退下吧!”伊明的冰冷的声音响起。让门外的人,愣了很久,才恭敬离开。

    当门前的人离开,伊明才拿着宣纸,卷成一束,放入青铜锏。他算了算日子,孩子还有三个月就出生了。抿着嘴角笑得煞是好看,他暗想不论男孩女孩,都叫那个名字,都是合适的!

    三回目:

    云初本想着还有三个月,孩子便出生了,便更加小心翼翼呵护着。

    可不曾想到,那个不速之客,伊針因何而来。但云初能够感觉到,她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云初这么想着,伊針就踏着那摇曳的臃肿身材,好似每块肉都有自己的想法,朝着不同的方向甩,像个陀螺一般不稳定向云初走来。说是走来,更像是一种死亡威胁。

    云初很纳闷,自己为何心跳如此躁动。就连皮肤也泛起了一层冷汗。

    “我看你,近日气色越来越好,想着也是过了不少福分的日子。今个我就是来,找你借些银两。这个家,就你家稍微过得去,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全村的人欺负。她们都说我娘家无人,你也知道,娘没什么积蓄,眼看着就把伊明拉扯大,也该享福了。你不能拿出些孝敬娘,我这个大姐的忙,你还是得帮!”

    云初手握净了又松开,心中甚是慌乱。这个金針气势汹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索命的恶鬼,好似不按照她说的办,就要玩命。为了钱财,云初也是见识过,伊針把整个伊家闹得天翻地覆。到现在,都在打着她的主意。

    “大姐想要云初帮什么忙?”

    见云初这么恭敬的态度,伊針越显出得意忘形。她就知道,云初心软,所以次次都来编排云初。

    “你看,你手头还能拿出多少银两,都借我。我们当家的天天在外被人欺负,就是家里没有个像样的排面,之前前前后后,你帮了我们这么多,现在就好人做到底,帮我们把后院的银两也凑齐,往后等我们家孩子有出息了,加倍还你!”

    云初有些愣了,心中虽有不信,但不得不信。这个伊針拿那些钱,竟然不是去救命的钱,而是拿去装门楣???

    云初心中甚是有气,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伊針竟然狠毒到,要拿自己孩子,生病找娘家求助。最后竟然是,为了在村里人面前,装个有排面。真是可笑之人的可怜之处!!!

    “三月之后,我的孩子出生,还望大姐,将之前欠下的一千两银子,原封不动归还于我!”

    伊針装傻充愣,一脸疑惑道:“弟妹是记错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拿出过这么多钱给我!”伊針说完,还呵呵笑了几声。表现得再敷衍不过,就骗过她自己而已。

    云初冷笑,平日里一些小事,她都可以不计较。现在伊針的本性,竟然是这么厚颜无耻,那么云初也根本不会让步了。

    “年前是一百两,年后又是三百两,后来你以孩子生病为由,前后又以娘的口吻,在我这里借了六百两。每一笔进账出账,我都是有记载的。这些钱,不是我的嫁妆,而是我平日里,做了些闲活,让叶大婶帮我带到镇上去换的。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整整有一年了,我自己攒下的钱,还没有个记性嘛!”

    伊針怎么也没想到,云初竟然拿嫁妆当幌子,来让他们不敢轻易动心思。那这么说来,云初娘家不但无人,还没有陪嫁的嫁妆,算起来没有之前,嫁妆那事支撑,伊針早就把云初算计狠了。如今看来,她势力单薄,若是真出个什么事,那谁也没办法,找上她。

    伊針一想到自己可以,不再还那一千两。还能再从云初这里,再骗些钱,岂不是美事。

    云初不知伊針肚子里装了些什么坏水,但看她那阴险的笑容,映在那刻薄无情的脸上,就觉得十分诡异。

    “再拿出一千两,我保你们母子平安,不然往后,你没什么好日子过!”

    那些字字句句,狠毒的字眼,让云初一时都没有动弹。云初怎么也没想到,她最害怕的威胁,竟然还是变成真的了。这里人的见识短薄,做事少了些规矩。她尽量避免起冲突,不论伊家怎么不待见她,她都保持一份善心,希望自己在落难的时候,能有人帮个手。可怎么能防,竟然是伊家先对她动手。

    伊針贪婪成性没救了,自己没什么本事,就学会了欺骗压榨,为了钱财翻脸不认人。她哪里是要多少个一千两填满心穷,而是无休止的,从各种理由中,得到天上的馅饼而已。

    这种可笑,在云初眼里显得一文不值。既是一文不值,那么云初也不会再给她一分钱。

    “你想我的钱一去不回,也想我们母子的命一去不回。凭你还没那个本事!”

    伊針将丑陋的嘴脸,扭成一团恶臭腐烂表情,咬牙切齿大喊道:“你敢威胁我!不过是个贱妮子,还装个什么劲,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你不想想,就是你死了,也没个给你收尸的人,伊明在伊家待了有十年,不曾离开这里,像现在这么久。而你一嫁过来,他就消失不见了整整一年,了无音讯。你难道不是被他抛弃的弃妇,或者说他在外面已经死了,我想他那种人,应该就是个逃犯!才会躲在这种地方,十年不曾外出。你也是个可怜人,跟我还耗什么劲。”

    伊針字字句句,没个证据确凿。偏偏说到云初痛处,无力反驳她任何不恰当的话语。因为金針说的,就是云初内心最害怕发生的一切。

    见云初眼中沦陷绝望,伊針心中那股高兴的劲就压抑不住。她想着,再继续逼迫云初,应该很快就能达到目的了。

    三回目:

    “針!快!让开!”

    兰氏的急促声音,从伊針身后响起。伊針眼见那头脱缰牛儿,像是发了疯一般,朝着她所在之地,飞奔而来。

    伊針诡异的笑容还没消散,就顺势把云初推向一旁,云初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

    乍看,是那头牛击飞了云初,飞驰远去。但只有云初自己知道,是伊針背后推了她一把。

    兰氏追赶过来的时候,云初已经躺在血泊里了,似乎昏死了过去。

    叶氏正好从集市赶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她急的大吼:“快去山下请郎中!”继而跑到云初身旁,取下身上的衣服给云初披上,然后抬头恶狠狠瞪着兰氏:“还不快跟我一起,把小初扶回屋里!”

    兰氏先是一愣,然后很是配合。叶氏嘟嚷了一句:“这边,不是那边!?”叶氏难得见到兰氏这般,痴呆模样,好像连个左右都不分。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云初扶回屋中。

    “这里交给我,你回去炖些汤,然后送来!”

    叶氏说的时候,像是在给兰氏下达命令,兰氏显得很是服从,点了点头。然后抽身离开,走的时候还有些不分方向,差点撞上了墙壁。

    “一把年纪了,做事还这么没分寸!”

    叶氏看着兰氏的背影,有些无奈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去后厨给云初烧热水。

    翌日

    云初醒时,首要动作就是轻轻捂了捂自己肚子。叶氏正趴在椅子上,打瞌睡醒来,看到这一幕,笑道:“小初和小小娃,都算保住了!不枉费我,忙前忙后!”

    叶氏说的时候,显出了“老”母亲笑。

    云初眼中泪花,像团晶莹的雪球,拥有无尽的清冷。

    “多谢!大婶!在你身后的柜子里,有些我的积蓄,你都拿去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那些了!”

    云初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很明显心不在焉。她虽然嘴巴上说着感激,但似乎更偏向自生自灭。

    “怎么了?小初这是!?”

    叶氏虽然是反问云初,但她多少是知道些。云初不如外表那般弱不禁风,自有身孕来,没过过什么像样的日子,连普普通通都算不上。昨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见兰氏样子,和云初如今的模样,大概是猜到了些。云初这是心碎了,心中再无希望。

    “我错了!”

    云初的声音,压抑中带有丝丝血腥味。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无限悲鸣,嘶哑的没有任何人情味。她曾经有多么不顾一切,现在她就有多么反噬那一切。

    如果,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没有这个孩子,她至今都觉得只是一场噩梦,一切的经历和罪恶,都是她太年少的自以为是。而今,真的后悔了,后悔了!

    云初的眼泪,像是被拧开的水龙头。叶氏不敢多说,不敢多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云初心上的伤疤再次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