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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这片大陆没有名字,因为没人见过它的全貌,也无人有权对其命名。直到一天天降异象,各路神仙登场,大日昊天,长生天,众山之主,瀚海之神纷纷现身,小神更是繁多。一夜之间信徒无数,各种教义的更是多不胜数。

    一时之间,人类世界怨鸿四起,妖魔鬼怪横行于世。强大者结盟自保,弱小者沦为血食。信徒自号真神使者,怂恿,胁迫,挑拨引得这个世界四处征战,人间几大王朝也纷纷下场征战,王朝为了土地,信徒为了传播思想,皆悍不畏死。人间处处饿殍满地,白骨丛生。

    几番征伐之下,强大的王朝一朝崩灭,新的王朝接踵而生。在人口损失达到一定的阀值,各地出现了似兽非人的魔物,不通言语,只有厮杀啃食的本能,一村一镇,乃至一城人畜皆被屠杀啃食殆尽,直至蔓延开来威胁到整个人类,引得掌权者侧目,几经商讨,结成同盟,各自划定疆域清理所辖之地的异魔。

    于是,信徒需要王朝军队扩大主神的影响,王朝则需要信众掌管人们的思想。几相结合,大日神朝,大荒王庭,山之国,瀚海联邦,这世上四大国家就诞生了,每个国家都有主神庇佑,神自然也成了该国的信仰。四国同心协力战胜了各路妖魔,主神也曾现身战场,杀死了一部分,剩下的则隐匿了踪迹,蛰伏起来。

    同时,在这场信仰之战中,有骇人听闻的人口灭绝,也有可歌可泣的生命的拯救,更有让人目瞪狗呆的大无语事件,不知从哪传来的消息,说追随的人越多,在某一刻,教义的创建者会从中觅得成神的天机,所以,各个势力到处抓人,以图改变其信仰,纳入并壮大自己的教会。一时之间,各种势力闻风而动,各国骗子纷纷粉墨登场,包装成了各种大师,人生导师,连监狱里也幸免不能,无他,监狱里的这类最人的。只要不是对敌势力,只要愿意更改信仰投其神的怀抱都可赦免,不论何罪。

    随着牛鬼蛇神的死亡与消失,秩序也渐渐的稳定下来,这座大陆也有了自己的名字——神恩大陆,从划定疆域那时起为神恩纪元。而人类也忘记了在曾经的伤痛,各种明争暗夺,虽无大的纷争,私底下的摩擦和小手段是此起彼伏。而各个禁区每隔几十上百年都会有黑暗蔓延出来,让彼此才没有彻底的放手一搏。只是这地下的暗流日夜加剧,等待爆发的时机。

    神恩纪元,九百六十二年,大雨。

    一座安静的小楼耸立在青山绿水之畔,突出的木质平台架立在湖水之上,一瘦高的文士在大油伞的遮盖下,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的鹅毛浮漂,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湖面激起一个又一个的同心圆,正当浮漂轻点一个下沉,文士右手猛的一提,鱼钩一下刺穿了湖中之鱼的上颚,正待拉起,一个劲装打扮威武的汉子快速的从楼梯跑了上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来;“先生,不好了,大事不妙了”

    文士正在与鱼较劲呢,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文山,慌什么?天塌下来有先生顶着,再说,给你取名文山,是寄望你能像座文章之山,有处事不惊之魄,你看看,现在的你哪里像个读书人,你那衣服是读书人穿的吗?一点都不文雅,看看为师的手法,一静一动,莫不蕴含大道。”

    文山跑到先生面前,气都顾不上喘:“先生,姜师漏了,被围了,四大神使正在赶来的路上,此消息是天字谍蝉鸣发来的,神行师弟亲自接应获取并传送过来的,不会错的。”

    “啪。”刚刚还心有成竹,单手溜鱼的文士呆立不动,手中的碧绿色的竹竿也从中而断,湖中的大雨已拖着断杆远去,

    “当真?姜师的身份信息乃是绝密,连你都不知道是谁,怎会被漏,消息呢,拿来给我。”文士此时再无出尘之气了。

    文山探手入怀递了上去,文士接过一看,是蝉鸣的暗记,上面写到“先生,姜师已漏,四大神使将赶虎啸赴山庄围捕。后面一连三个急字。

    蝉鸣也是瘦高文士的弟子,埋进教中已有二十年之久,这是第一次蝉鸣,也是最后一次蝉鸣。

    文士顿时失去了支撑之力,摇摇欲坠,一旁的文山连忙扶住,大声呼唤。

    “结束了,看来这次不死个差不多结束不了了,也好,为师的启明计划也到了实施的时候了。文山,你神行师弟呢?”

    “在山外,等候先生传唤”

    “叫过来。”

    “是”只见文山并没有任何言语动作,只是闭上了双眼,然后就对先生说道;“已经通知师弟了。”话音未落,一个一身白衣的贵公子打扮的男子出现在平台之上了。

    “先生,有何吩咐?”

    “带我去一趟虎啸山庄,文山,你也一起,到时你联系姜师,引他与我秘见”先生吩咐道。

    “好的,先生,文山师兄,握住我的肩膀。”

    两人站立神行两侧,伸手搭住神行的肩膀,神行也把手放在两人的腰上,没有任何的声响,三人突兀的就消失在平台之上,只余一伞一矮凳一支断杆。

    虎啸山庄到处皆是护卫在来回巡逻,明亮的大厅分坐十来位,一人坐在上位,正在聆听同志的汇报,忽地一怔,又若无其事的问询细节之处。

    “哎,这雨下的真闹心,也不知何时能停,老夫这腿真是遭老罪了,唤之兄弟送来的虎皮褥子正好能用上,老夫去寻来暖上一暖。”

    “哈哈,姜师年岁已高,可得注意身体。”说话的正是送来虎皮的唤之兄弟。

    待姜师退出大厅,直奔一旁的密道,,走到深处,推开一处暗门,里面一桌四椅,一张木床,一位双眼蒙着布带的男子坐在一旁,成跌坐姿势,一把带鞘的宝剑横放双膝之上,听见开门声,身形未动,只是开口问询:“姜师,出事了?”

    “是的,但不知道何事,刚才在大厅里,有人传音,说秋先生要与我秘密想见。你出去守着,除秋先生一行,任何人出现皆可杀。”姜师清楚,不是万分危急的事情,秋先生不会如此急迫,这种相见的方式本就是非同寻常。

    男子一手抓起膝上的剑,便出门了,靠着密道走廊的墙就坐下了。

    带剑的男子刚出密室大门,秋先生一行三人就出现在密室里,姜师已经泡好了茶,独自喝了起来。

    “秋先生,何事如此着急,来喝杯茶。”

    “姜师,还有一个时辰,四大神使就到了,山庄外已经被围困了,待四大神使一到,立刻收缩围剿。此乃蝉鸣发来的消息。”

    姜师上下耸动的喉头立刻僵住,缓缓放下茶杯,问道;“是谁?”

    “不知,但知你身份的也就那几个人。”

    “该怎么做,秋先生?”姜师问询起来。

    “没有别的选择了,还请姜师走时带上他们。”

    “到了这一步了吗?”姜师有些难以接受,;“这可是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志同道合的同志们呀,同志这个词还是秋先生教我的。”

    “一开始,我就不看好姜师的组织构成,太理想化了,反抗不能是一个人的,是需要无数人发自内心的。姜师,你的思想,你手下的人都能理解吗?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吗?哪怕只有十分之一?”

    姜师沉默不语,回想起很久年前的相识,秋先生也曾这样问过他,那时的自己慷慨激昂,总觉得自己能改变这个世界,他也的确是这么做得,可是真正理解并赞同的人并不多,他们只是像士兵效忠将军那样效忠自己,并没有自发的为自己的理想而战。

    ”他们的势力怎么办?没有领头人,会不会散掉?“

    “会有人出头接手的,真的散了也比死了要好,他们后面牵连的人会更多,只要这些人死了,他们的底细就不会被人所知,切断所有的路。”秋先生眼眶有些红了,没办法了,已在内奸面前露脸了,就全完了。

    “请姜师最后一个人走,以确保都上路了,不肯上路的,姜师帮帮他们,然后烧掉这一切。”秋先生对着姜师全礼一鞠到底,身旁的文山与神行二人跟着行礼。

    “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秋先生的计划是不是也要开始了?”姜师洒脱一笑。

    “当日就曾说过,姜师失败之日,启明计划就会开启了,来时已经传出消息,这几十年来在下除了教书没做任何事情,且教授的大多是罪孤,贩夫走卒家的孩子,社会底层的人,他们才是被压迫被奴役被人不在意的,这千余人已经洒向了世间各地每个地方,直到他们开花,在合适的时机,再结出果实。”

    一旁的文山提醒道“先生,该走了,他们已经到了,正在合围,禁空阵快要开启了,还有半刻的时间。”“该走了,不然他们就起疑了,秋先生,就此别过了”姜师起身相送。

    “姜师。”秋先生声音哽咽,一旁的神行已经搂住两人的腰,瞬间就消失了。

    “阿望,进来吧。”姜师的声音有些萧瑟。

    不知何时,名叫阿望的剑客早已在暗门之外了,推开门,面色有些黑青,却不言语。

    “阿望,你在外面都已听见了吧。为师要走了,走之前替为师守好门。”

    “守到什么时候?”

    “火起之时,你便离去。”

    阿望知道,姜师的能力是火,全力燃烧能覆盖整座山,烧过之后将一切不复存在,而他也将在火中突围。

    “姜师,你已经决定了吗?”

    “秋先生说的没错,掐断所有的线才能将他们的保护好,包括你。”

    “好的,那之后我该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顺遂本心吧,为师该走了。”

    正当大厅众人察觉姜师已经离去太久,有些骚动之时,姜师已经回来了。坐回座位,扫视众人,开口说道;“才离去一会,已经有人坐如针毡了?”

    “哪有,只是好奇姜师去拿条褥子怎么这么久。”

    “看来,是急了,也罢,刚才收到秋先生的讯息,我们之间有人反水了。”姜师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秋先生弄错了吧?”

    “秋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传来?”

    “秋先生人都没到,哪来的消息?”

    疑惑,不解,怀疑,及心如忐忑。

    厅外的护卫此时也来禀报:“姜师,外围的兄弟没了,已经一炷香的时间没发消息了,应该被高手突袭了,怎么办?”

    听闻禀报的众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准备接敌。

    “没事,继续守着。告诉各位另一个消息,我还答应了秋先生,和在座的各位一同上路。”

    “姜师什么意思?”

    “走不掉了,四大神使都到了,四周已经锁定了,我们都亮过像了,为了不牵连后面的人,只能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不是。”

    “凭什么?就算你是姜师也不能决定兄弟们的命。”话音刚落,身上突兀的燃起火焰,来不及呼救,就烧成了黑灰,众人一阵胆寒。知晓是姜师的手段,怯懦者更是瑟瑟发抖。

    望着众人的丑态百出,姜师很是失望,也很是难受,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理想呢?

    “老何,老孙,对不住了,希望你们安排好了接班人。”姜师略有歉意。

    老何与老孙对视一眼,老何无奈的说道;“就知道跟着你准没好事,不过老子的弟子还算不错,就是不知老孙的怎么样了?”

    “放心,你被老子压着半辈子,老子的接班人照样能压着你的。”老孙咧嘴笑着。

    山庄外已有刀兵相击的声音传来,噗噗声此起彼伏,在无人注意的视线盲点,有黑影在地上延伸,同时以山庄为起点,无数的暗红色的火线在蔓延。

    厅内,姜师环顾四周,朗声说道:“各位,四神使已到,不想自我了结的话,老夫可为之代劳,放心没有痛苦,一瞬成灰。”

    众人知晓一切已成定局,但仍有不甘心的想问一问:“姜师,为什么,哪怕拼上一搏,也要拉垫背。”

    姜师有些沉默,无奈的解释道:“老夫错了,你们也错了,反抗不能仅仅是我们这些领头的,一旦我们身死,部下只会鸟兽四散,因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反抗,甚至不明白战斗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你我的命令,秋先生早就说过我们的路是错的。开民智,明事理,知晓生而为人,当有做人的尊严,不是野兽的血食,不是神教的傀儡,更不是当权者压迫的对象。更甚者会为了同为人类的去牺牲。知道吗?国有国法,教有教规,可随便一个信众,一个官员都能决定普通平民的生死,不受制约的权力是头猛兽,他们要吃肉,要喝血。猛兽应该被关在笼子里,而不是任由他们肆虐。我们现在的力量太小了,小到随时被一阵风吹灭,为了隐藏残余的力量,我只能带你们一起走,连尸体都不能留,以防他们顺藤摸瓜,牵连到家人朋友下属。”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看似在思考,但内心真实的想法,谁也不清楚。

    “轰隆隆”厅外传来建筑倒塌的声音,围绕的高墙已经垮塌,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人凌空站立,满身的神光将大雨都隔绝开来。

    其中一神使高深喝斥道:“今四大神使已然齐聚,你们这些异端还不速速出来领死,外面的人都已经被制裁,你们逃不出去了。”

    众人惊慌不已,“嗖嗖”两道人影向外窜出,一个高呼:“神使,教中……”,另一则开口乞降:“小的愿意。”话音刚起,炙红的火焰蔓延过全身,刹那成灰。

    姜师哈哈大笑:“众兄弟,今天一起上路,有什么恩怨,下去再算。”旋即火起。

    老何,老孙,一个拳锤胸口,一个掌击额头,盍然而逝。

    余下的还在犹豫时,火已到了胸口。以山庄为起点燃起大火,眨眼就笼罩了整座山。神教为了防止对方逃走,锁定了四空,没想到这个决定反而害了自己,神使之下,信众全灭,四大神使,两人当场陨落,余下的两人,一个四肢只剩一只手,余下的如同消失了,另一个乃是海神的眷属,今夜大雨,平添几分威势,也只剩下上半截,大腿以下已然消失。

    两人赫然,这还是人间的力量吗?连神使都能抹杀。

    一座燃烧的山,在漫天的大雨的浇淋下,激起漫天的雾气,一道玄色身影负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