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令人糟心的小孩5
路过虹口商业街街口的华人们，看到被踩在地上的小乞丐，一个个满腔义愤，纷纷停住脚步前来围观。
在中川巡警的暗示下，四个日本浪人的胆子变得更大了。他们挥舞着长刀向前来的华人挑衅，并用刀鞘狠狠地抽打着小乞丐。
流了一摊血的小乞丐，依旧什么都不说，中川巡警无奈地走了。
这里的上百个华人，面对浪人们的长刀，没有人胆敢上前说一句。
浅野治二也抬起了他的大脚，踩在了小乞丐的肩头上，满脸狞笑地看向四周围过来的华人，以此来宣泄，这些日子以来清酒店的遭遇。
“大家想办法，救救这小孩吧。”
“怎么救，除非把浙沪军的卢公子请过来。”
“对，刚才他还在桥头看别人耍飞刀。”
“谁出的馊主意，还是别去了。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没有绝色美女的地方，他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满腔热血地来救一个小乞丐。”
“大家还是另想办法吧。”
浅野治二是个中国通，华人的对话，他听得明明白白。
心里得意满满，发出了“哈哈”的尖锐嘲笑声。
……
焦急的桂淑兰，终于在桥头下找到了正闲逛的林若安。
怒火中狠狠骂了林若安两句，抬头不经意间，见到了十几步外一脸喜色的邻居，满三江。
满三江正在收拾一摊江湖摆场子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十八岁红衣姑娘。忽然见到满三江侧头向这边看过来，桂淑兰急忙抱起林若安转身就走。
她可不想与满三江在此地搭话，虽说很久以前的确有那么一丝想法，与满三江走到一起，可那已经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了，何况满三江身旁还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年轻漂亮女子。
一股子莫名的酸味涌上心头，此时桂淑兰的糟心，比在教会医院发现林若安不见之时还更糟。
桂淑兰的脚步加快，不知不觉中竟然失去了回林家的方向，前面有一群人围站在路口，身旁的行人大骂着倭贼。
在怀中熟睡的林若安，搓了搓眼睛醒了过来，好奇地左右张望。
桂淑兰一听到“倭贼”两字，立即紧张起来，不好预感牵动着她的心，慢慢靠近人群挤了进去。
桂淑兰往地上一看，顿时就怒火中烧，本就痛恨日本人的她，看着小乞丐在地上挣扎，恨不得冲过去，用牙齿咬死这一帮日本人。
“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吧。”
桂淑兰焦急大喊，四周一片叹息。
“怎么救，那个卢公子根本不靠谱，唯有请青帮与华人巡警前来强势救人。”
“不给些钱，他们不会管这等闲事。”
“不花个上百大洋，哪里请得动青帮与巡警。我看，这个小乞丐死定啦。”
“阿拉上海人，看不得这揪心的事，大家凑凑钱吧。”
“这里的上百人，就算是把身上的钱全拿出来，也凑不齐一百大洋啊。”
围观人群七嘴八舌。
肥胖的日本中年人摇晃着他的大脑袋，那张得意的猪脸，扭曲得像麻花，令人恶心至极。
桂淑兰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真想此刻就放下林若安，孤身冲过去救起地上的小乞丐。
“我有钱，谁去请青帮和华人巡警，我给他一块大洋。”
似乎在人群中，传出了一句响亮的孩童喊话声。
围观人群齐齐侧脸看过来，桂淑兰猛然就从晕头转向中醒悟过来，顿时浑身一哆嗦，喊话的人正是她怀里的林若安。
桂淑兰急忙把林若安放了下来，舞动双手，想让林若安收回刚才的话。
她可不愿，时日无多的林若安，在这里出一点意外。
未等桂淑兰开口，脸上无肉尖尖下巴的林若安，便举着一块大洋，睁着一双调皮的大眼睛，环视着众人，高喊道：“你们谁去，快回答我，不然这块大洋，我立即收回。”
“我去，我去，青帮与华人巡警，我都熟。”
一个三十岁的青衫汉子，高举着双手，从人群中窜了过来。
林若安抬手一抛，就把手里的大洋向青衫汉子抛了过去，随即取下脖子上戴着的一块金锁，喊道：“你顺便去帮我传个话，我出四百大洋，不仅要救出那个小孩，还要把那五个日本人打得半身不遂。这金锁便是信物，明早来英大马路一百一十八号，我林家门口换大洋。”
林若安说完，就把手里的小金锁也抛了出去。
桂淑兰一脸愕然。
夫人咽气之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就紧紧攥着那小金锁。
小金锁，怎能随意交给他人。
可是，那小金锁已经被青衫汉子抓在了手里，若此时不索回小金锁，她桂淑兰极有可能再也不能待在林家。若是二少爷真的病死了，那小金锁便是随葬品，或许也是他们母子相见的信物。
但是，那小金锁，也是唯一解救小乞丐的办法。
桂淑兰当即就犹豫起来，是索回小金锁，还是任由那青衫汉子把小金锁拿走，桂淑兰感到头痛欲裂。
痛苦纠结中，桂淑兰还是把向青衫汉子伸去的手，收了回来，半张着的颤抖嘴巴缓缓合上。
咬牙思忖，小金锁在林家里并不值钱，兴许老爷知道了，小金锁是用于救人，而不会怪罪于她。
救小乞丐的事情，二少爷林若安已经做了，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桂淑兰抱起林若安就往人群外挤。
怀里的林若安看向地上的小乞丐，大声喊道：“小哥哥，你别怕，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你。虽然你丢了两根手指头，但是你还能活，等你长大了以后，仍然可以拿刀捅死他们。”
桂淑兰听到林若安这话，颤抖着泪如泉涌。
二少爷知道自己没有几日活头，几番求死。此时，却反倒安慰别人，需要坚强地活着。
桂淑兰明白，一个人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强，再怎么强大的仇人，都有复仇的一天。
挤到人群外，迎头撞上了一头大汗刚刚跑来的满三江。
不待满三江疑问开口，桂淑兰急忙快语道：“三哥，麻烦你在这里守着，那个地上的小乞丐，一旦被救下来，就送到我家去包扎伤口。若是他愿意待在我家，就告诉我母亲，我赚的钱能养活他。”
说完，桂淑兰抱着林若安就是一路狂奔。
“淑兰，出了什么事情。”
身后传来满三江焦急的喊话。
桂淑兰没有回头。
“若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回家时告诉我一声。”
满三江又喊了一句。
桂淑兰可不想与满三江纠缠，逃离的脚步越来越快。
在中川巡警的暗示下，四个日本浪人的胆子变得更大了。他们挥舞着长刀向前来的华人挑衅，并用刀鞘狠狠地抽打着小乞丐。
流了一摊血的小乞丐，依旧什么都不说，中川巡警无奈地走了。
这里的上百个华人，面对浪人们的长刀，没有人胆敢上前说一句。
浅野治二也抬起了他的大脚，踩在了小乞丐的肩头上，满脸狞笑地看向四周围过来的华人，以此来宣泄，这些日子以来清酒店的遭遇。
“大家想办法，救救这小孩吧。”
“怎么救，除非把浙沪军的卢公子请过来。”
“对，刚才他还在桥头看别人耍飞刀。”
“谁出的馊主意，还是别去了。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没有绝色美女的地方，他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满腔热血地来救一个小乞丐。”
“大家还是另想办法吧。”
浅野治二是个中国通，华人的对话，他听得明明白白。
心里得意满满，发出了“哈哈”的尖锐嘲笑声。
……
焦急的桂淑兰，终于在桥头下找到了正闲逛的林若安。
怒火中狠狠骂了林若安两句，抬头不经意间，见到了十几步外一脸喜色的邻居，满三江。
满三江正在收拾一摊江湖摆场子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十八岁红衣姑娘。忽然见到满三江侧头向这边看过来，桂淑兰急忙抱起林若安转身就走。
她可不想与满三江在此地搭话，虽说很久以前的确有那么一丝想法，与满三江走到一起，可那已经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了，何况满三江身旁还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年轻漂亮女子。
一股子莫名的酸味涌上心头，此时桂淑兰的糟心，比在教会医院发现林若安不见之时还更糟。
桂淑兰的脚步加快，不知不觉中竟然失去了回林家的方向，前面有一群人围站在路口，身旁的行人大骂着倭贼。
在怀中熟睡的林若安，搓了搓眼睛醒了过来，好奇地左右张望。
桂淑兰一听到“倭贼”两字，立即紧张起来，不好预感牵动着她的心，慢慢靠近人群挤了进去。
桂淑兰往地上一看，顿时就怒火中烧，本就痛恨日本人的她，看着小乞丐在地上挣扎，恨不得冲过去，用牙齿咬死这一帮日本人。
“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吧。”
桂淑兰焦急大喊，四周一片叹息。
“怎么救，那个卢公子根本不靠谱，唯有请青帮与华人巡警前来强势救人。”
“不给些钱，他们不会管这等闲事。”
“不花个上百大洋，哪里请得动青帮与巡警。我看，这个小乞丐死定啦。”
“阿拉上海人，看不得这揪心的事，大家凑凑钱吧。”
“这里的上百人，就算是把身上的钱全拿出来，也凑不齐一百大洋啊。”
围观人群七嘴八舌。
肥胖的日本中年人摇晃着他的大脑袋，那张得意的猪脸，扭曲得像麻花，令人恶心至极。
桂淑兰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真想此刻就放下林若安，孤身冲过去救起地上的小乞丐。
“我有钱，谁去请青帮和华人巡警，我给他一块大洋。”
似乎在人群中，传出了一句响亮的孩童喊话声。
围观人群齐齐侧脸看过来，桂淑兰猛然就从晕头转向中醒悟过来，顿时浑身一哆嗦，喊话的人正是她怀里的林若安。
桂淑兰急忙把林若安放了下来，舞动双手，想让林若安收回刚才的话。
她可不愿，时日无多的林若安，在这里出一点意外。
未等桂淑兰开口，脸上无肉尖尖下巴的林若安，便举着一块大洋，睁着一双调皮的大眼睛，环视着众人，高喊道：“你们谁去，快回答我，不然这块大洋，我立即收回。”
“我去，我去，青帮与华人巡警，我都熟。”
一个三十岁的青衫汉子，高举着双手，从人群中窜了过来。
林若安抬手一抛，就把手里的大洋向青衫汉子抛了过去，随即取下脖子上戴着的一块金锁，喊道：“你顺便去帮我传个话，我出四百大洋，不仅要救出那个小孩，还要把那五个日本人打得半身不遂。这金锁便是信物，明早来英大马路一百一十八号，我林家门口换大洋。”
林若安说完，就把手里的小金锁也抛了出去。
桂淑兰一脸愕然。
夫人咽气之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就紧紧攥着那小金锁。
小金锁，怎能随意交给他人。
可是，那小金锁已经被青衫汉子抓在了手里，若此时不索回小金锁，她桂淑兰极有可能再也不能待在林家。若是二少爷真的病死了，那小金锁便是随葬品，或许也是他们母子相见的信物。
但是，那小金锁，也是唯一解救小乞丐的办法。
桂淑兰当即就犹豫起来，是索回小金锁，还是任由那青衫汉子把小金锁拿走，桂淑兰感到头痛欲裂。
痛苦纠结中，桂淑兰还是把向青衫汉子伸去的手，收了回来，半张着的颤抖嘴巴缓缓合上。
咬牙思忖，小金锁在林家里并不值钱，兴许老爷知道了，小金锁是用于救人，而不会怪罪于她。
救小乞丐的事情，二少爷林若安已经做了，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桂淑兰抱起林若安就往人群外挤。
怀里的林若安看向地上的小乞丐，大声喊道：“小哥哥，你别怕，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你。虽然你丢了两根手指头，但是你还能活，等你长大了以后，仍然可以拿刀捅死他们。”
桂淑兰听到林若安这话，颤抖着泪如泉涌。
二少爷知道自己没有几日活头，几番求死。此时，却反倒安慰别人，需要坚强地活着。
桂淑兰明白，一个人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强，再怎么强大的仇人，都有复仇的一天。
挤到人群外，迎头撞上了一头大汗刚刚跑来的满三江。
不待满三江疑问开口，桂淑兰急忙快语道：“三哥，麻烦你在这里守着，那个地上的小乞丐，一旦被救下来，就送到我家去包扎伤口。若是他愿意待在我家，就告诉我母亲，我赚的钱能养活他。”
说完，桂淑兰抱着林若安就是一路狂奔。
“淑兰，出了什么事情。”
身后传来满三江焦急的喊话。
桂淑兰没有回头。
“若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回家时告诉我一声。”
满三江又喊了一句。
桂淑兰可不想与满三江纠缠，逃离的脚步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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