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霸王合约
既然娄玉书没看懂这个眼色，那就必须尽快下楼。
于是，林俊杰看向裘老板，抬手就指向了身后的娄玉书。
“以后，就由他来代表我公司，监督贵厂的生产进度，生产进度不到位，我公司随时可以终止合约。”
“这虽然这是一个霸王合约，但我签得还是很开心。”
裘老板说着赶紧起身，伸出双手握住娄玉书的右手，躬身道：“哎呀，欢迎，欢迎，监军大人可谓是风度翩翩，以后在厂子里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言语一声就行。”
娄玉书一脸得意，微微躬身，笑道：“娄玉书，今后大家相互关照便是。”
沙发上坐着的林俊杰，猛然感到娄玉书的反应和应对，跟自己的想象有些差距，不过并没放在心上，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哎哟哟，大老板就是忙，我上好的龙井茶一口没喝。”
身后传来裘老板的话语，林俊杰没有理睬。
娄玉书追了出来，几次想说话，林俊杰也没有正眼看他，直到走到楼道时，林俊杰才把脸侧了过去。
“老板，我还是没明白，就算是给春华纺纱厂十成的纱锭生意，在公司众多的生意中也只能算是微末。为什么您不顾安全，要亲自跑一趟。”
娄玉书终于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林俊杰叹了口气，本想让通过了前几番考验的年轻人娄玉书，进一步发展成为组织里的小海马，可他刚转变成了公司襄理就变了样，而且还暴露出了极其不沉稳。
看着娄玉书不解的眼神，林俊杰只能再次解释，“这个合约虽然比公司其他业务小，可这单生意是撬开另一笔大单生意的关键。”
“哦。”
娄玉书的眼珠子瞪大。
“说到安全问题，你去找一找上海各学院学机械的学生，请他们来厂里提升生产设备的安全性能，并让这些学生在工人的休息时间中，普及安全生产的知识。工人安全学习期间，给工人补偿以及学生讲课的津贴，等等所有产生的费用都由我们公司出，你要尽量搞得有声有色。”
“为什么。”
娄玉书的眼珠子瞪得更大。
“这就是生意经，我们暗中让学生在纺纱厂里学习到了关键的生产技术，而且还讨得了生产工人的欢心，一旦我们决定要新建一家纺纱厂，我们将会快捷地得到可靠廉价的技术人员以及生产能手。记住，所有经营，都是以人为本，而非先进的运作或是先进的机器。公司每一次培养人才的运作，就等于给公司注入了强大的运营储备金。一桩生意，运营储备金越多，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林俊杰一边快速说着，一边快步下楼。
娄玉书连连点头，在身上摸索着，似乎是想拿纸笔记录下来。
其实说这一摊子的话，道理很虽然正确，但并非他林俊杰的心中真正所想。
直到此时，林俊杰才算达成了来这个工厂的第二个目的，那就是让进步学生们，更顺理成章地接触到广大的工人群众。
又走下去几个台阶，看到娄玉书还在皱眉思索，林俊杰对娄玉书真有些失望了：跟领导是上级在一起，重要的是领导上级在想什么，并非自己在想什么或是有什么疑惑。
娄玉书直到此时，也没向他林俊杰提出那个眼色是什么意思。
林俊杰咧了咧嘴，赶紧道：“刚才给你使眼色，是让你赶快下楼，把楼上的情况告诉工人们。迫使裘老板先把钱发给工人，不用等到下午，我们的钱过来。这期间，万一出什么事情，就是血淋淋的惨案。”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
娄玉书一脸惊诧。
林俊杰摇着脑袋，都有些生气了。
“你还不赶快下楼，厂门口随时都会变得很糟糕，若真发生了流血事件，我们的生意还怎么进行下去。”
娄玉书这才“咚咚咚”赶紧往楼下跑。
……
春华纺纱厂门口的几百罢工工人，并没有散，似乎他们已经得到了问题被解决的消息，见到车子开出厂门，纷纷站立两旁，默默目送东家林俊杰离开。
二十四岁的司机徐港，给林东家开了五年车，深知东家解决事情的能力。东家上下楼只用了十几分钟，又在厂门口见到了这一幕，他一点也不奇怪。
“虹口商业街茶楼接个人，开快些。”
林东家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再没说一句话。
一路风驰电掣，车子停在了虹口商业街茶楼楼下，林东家没有下车，也没有让他按喇叭，徐港赶紧在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看林东家，怕林东家在车上睡熟了。
林东家是醒着的，两只大眼睛默默看着窗外，等了两三分钟，林东家在后座上没有动一动。
徐港坐在驾驶位上也一动不动，只是微笑着勾起嘴角。
他徐港可是老司机，绝不会说出‘东家，已经到地方了。’这类催促东家的愚蠢话语。
而且他还能断定，话多的娄玉书绝对走不远。
徐港每日清早洗脸时，都要看着镜子，告诫自己别好奇别多话。林东家每月给的工资是四块大洋，那可是其他富贵人家司机一倍的工钱。
徐港与娄玉书是街坊邻居，娄玉书就住在他家斜对面，两家人不怎么来往，只是徐港的母亲，每三个月要去娄家收一次店铺房租，因为娄玉书的父亲租下了，他家在街道上的裁缝铺。
好笑的是，人模人样的娄玉书，他的法国名牌西装是假货，条纹的西装面料倒是法国货，可西装上的铭牌却是娄玉书父亲仿造的。
徐港心里暗自叹息，若不是他徐港的父亲死得早，他徐港也能多读几年书，兴许他徐港也能当上远洋公司的襄理。
叹息着的徐港，瞬间又被笑容掩盖，更好笑的是，昨夜她母亲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老板家的女儿，长得怎么样。娄家母亲逢人便说，她儿子不仅在公司里升了职，她家儿子还被老板的女儿看上了，让弄堂里的姑娘们，别再惦记她家儿子了。”
林家只有两个儿子，哪里有女儿，徐港把这事给他母亲一说，他母亲顿时就开心极了，不顾弄堂里夜深无人，就急匆匆冲出了家门。
忽然，车后门被打开，一个蓝衫中年钻了进来。
此人，徐港从未见过，蓝衫中年上车后也不说话，只是林东家吩咐了一句，“兴屿码头仓库。”
徐港这才不慌不忙发动汽车，开始一路狂奔。
车子没跑多远，徐港就在无意中看到，那蓝衫中年偷偷拿着手枪，退子弹开保险，然后把枪插进了他的腰里，随即若无其事地用他右手拇指，搓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方形墨玉戒指。
这可把徐港吓了一跳，再不敢看车内后视镜一眼。所谓：身怀利器，必有杀心。
林东家怎么跟江湖人士搞在了一起。
自认心理素质极好的徐港，快速平息着情绪，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持平静的表情，稳定快速地开车，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于是，林俊杰看向裘老板，抬手就指向了身后的娄玉书。
“以后，就由他来代表我公司，监督贵厂的生产进度，生产进度不到位，我公司随时可以终止合约。”
“这虽然这是一个霸王合约，但我签得还是很开心。”
裘老板说着赶紧起身，伸出双手握住娄玉书的右手，躬身道：“哎呀，欢迎，欢迎，监军大人可谓是风度翩翩，以后在厂子里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言语一声就行。”
娄玉书一脸得意，微微躬身，笑道：“娄玉书，今后大家相互关照便是。”
沙发上坐着的林俊杰，猛然感到娄玉书的反应和应对，跟自己的想象有些差距，不过并没放在心上，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哎哟哟，大老板就是忙，我上好的龙井茶一口没喝。”
身后传来裘老板的话语，林俊杰没有理睬。
娄玉书追了出来，几次想说话，林俊杰也没有正眼看他，直到走到楼道时，林俊杰才把脸侧了过去。
“老板，我还是没明白，就算是给春华纺纱厂十成的纱锭生意，在公司众多的生意中也只能算是微末。为什么您不顾安全，要亲自跑一趟。”
娄玉书终于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林俊杰叹了口气，本想让通过了前几番考验的年轻人娄玉书，进一步发展成为组织里的小海马，可他刚转变成了公司襄理就变了样，而且还暴露出了极其不沉稳。
看着娄玉书不解的眼神，林俊杰只能再次解释，“这个合约虽然比公司其他业务小，可这单生意是撬开另一笔大单生意的关键。”
“哦。”
娄玉书的眼珠子瞪大。
“说到安全问题，你去找一找上海各学院学机械的学生，请他们来厂里提升生产设备的安全性能，并让这些学生在工人的休息时间中，普及安全生产的知识。工人安全学习期间，给工人补偿以及学生讲课的津贴，等等所有产生的费用都由我们公司出，你要尽量搞得有声有色。”
“为什么。”
娄玉书的眼珠子瞪得更大。
“这就是生意经，我们暗中让学生在纺纱厂里学习到了关键的生产技术，而且还讨得了生产工人的欢心，一旦我们决定要新建一家纺纱厂，我们将会快捷地得到可靠廉价的技术人员以及生产能手。记住，所有经营，都是以人为本，而非先进的运作或是先进的机器。公司每一次培养人才的运作，就等于给公司注入了强大的运营储备金。一桩生意，运营储备金越多，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林俊杰一边快速说着，一边快步下楼。
娄玉书连连点头，在身上摸索着，似乎是想拿纸笔记录下来。
其实说这一摊子的话，道理很虽然正确，但并非他林俊杰的心中真正所想。
直到此时，林俊杰才算达成了来这个工厂的第二个目的，那就是让进步学生们，更顺理成章地接触到广大的工人群众。
又走下去几个台阶，看到娄玉书还在皱眉思索，林俊杰对娄玉书真有些失望了：跟领导是上级在一起，重要的是领导上级在想什么，并非自己在想什么或是有什么疑惑。
娄玉书直到此时，也没向他林俊杰提出那个眼色是什么意思。
林俊杰咧了咧嘴，赶紧道：“刚才给你使眼色，是让你赶快下楼，把楼上的情况告诉工人们。迫使裘老板先把钱发给工人，不用等到下午，我们的钱过来。这期间，万一出什么事情，就是血淋淋的惨案。”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
娄玉书一脸惊诧。
林俊杰摇着脑袋，都有些生气了。
“你还不赶快下楼，厂门口随时都会变得很糟糕，若真发生了流血事件，我们的生意还怎么进行下去。”
娄玉书这才“咚咚咚”赶紧往楼下跑。
……
春华纺纱厂门口的几百罢工工人，并没有散，似乎他们已经得到了问题被解决的消息，见到车子开出厂门，纷纷站立两旁，默默目送东家林俊杰离开。
二十四岁的司机徐港，给林东家开了五年车，深知东家解决事情的能力。东家上下楼只用了十几分钟，又在厂门口见到了这一幕，他一点也不奇怪。
“虹口商业街茶楼接个人，开快些。”
林东家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再没说一句话。
一路风驰电掣，车子停在了虹口商业街茶楼楼下，林东家没有下车，也没有让他按喇叭，徐港赶紧在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看林东家，怕林东家在车上睡熟了。
林东家是醒着的，两只大眼睛默默看着窗外，等了两三分钟，林东家在后座上没有动一动。
徐港坐在驾驶位上也一动不动，只是微笑着勾起嘴角。
他徐港可是老司机，绝不会说出‘东家，已经到地方了。’这类催促东家的愚蠢话语。
而且他还能断定，话多的娄玉书绝对走不远。
徐港每日清早洗脸时，都要看着镜子，告诫自己别好奇别多话。林东家每月给的工资是四块大洋，那可是其他富贵人家司机一倍的工钱。
徐港与娄玉书是街坊邻居，娄玉书就住在他家斜对面，两家人不怎么来往，只是徐港的母亲，每三个月要去娄家收一次店铺房租，因为娄玉书的父亲租下了，他家在街道上的裁缝铺。
好笑的是，人模人样的娄玉书，他的法国名牌西装是假货，条纹的西装面料倒是法国货，可西装上的铭牌却是娄玉书父亲仿造的。
徐港心里暗自叹息，若不是他徐港的父亲死得早，他徐港也能多读几年书，兴许他徐港也能当上远洋公司的襄理。
叹息着的徐港，瞬间又被笑容掩盖，更好笑的是，昨夜她母亲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老板家的女儿，长得怎么样。娄家母亲逢人便说，她儿子不仅在公司里升了职，她家儿子还被老板的女儿看上了，让弄堂里的姑娘们，别再惦记她家儿子了。”
林家只有两个儿子，哪里有女儿，徐港把这事给他母亲一说，他母亲顿时就开心极了，不顾弄堂里夜深无人，就急匆匆冲出了家门。
忽然，车后门被打开，一个蓝衫中年钻了进来。
此人，徐港从未见过，蓝衫中年上车后也不说话，只是林东家吩咐了一句，“兴屿码头仓库。”
徐港这才不慌不忙发动汽车，开始一路狂奔。
车子没跑多远，徐港就在无意中看到，那蓝衫中年偷偷拿着手枪，退子弹开保险，然后把枪插进了他的腰里，随即若无其事地用他右手拇指，搓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方形墨玉戒指。
这可把徐港吓了一跳，再不敢看车内后视镜一眼。所谓：身怀利器，必有杀心。
林东家怎么跟江湖人士搞在了一起。
自认心理素质极好的徐港，快速平息着情绪，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持平静的表情，稳定快速地开车，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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