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行你上
“约我到此处，却又藏头露面，我很难感受到你的诚意。”
虽然此时庭院中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但是叶凌霄仍然浑然不惧。
他冲着面前关的严严实实的屋子，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面色轻松的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稳坐钓鱼台。
期间虽然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阵法的强度都慢慢的变大，但是叶凌霄始终面不改色。
他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知道对方是在暗中观察自己。
而这逐渐增强的阵法，也只是为了避免有其他人闯入罢了。
甚至叶凌霄猜测，要不了多久，里面的人就会主动出来。
所以他丝毫不慌。而且他知道对方约他来这里的目的。
既然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那想来也不会半途而废。
况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剑宗那边，可还等着他的回复呢。
换句话说，叶凌霄这一进宫就是一个多月。而且自从进宫之后，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
他估计在剑宗那边，肯定早就快要沉不住气了。
但是叶凌霄在皇宫之中，又没有办法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联系他，所以剑宗的人也只能干瞪眼。
毕竟如果他们真有办法打听到皇宫里面的消息，就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把叶凌霄送到女帝身边了。
而这次叶凌霄好不容易从皇宫里面出来，剑宗肯定会想方设法和叶凌霄联系上。
之所以在剑楼的时候，没有主动和叶凌霄联系。就是为了让朝中的大臣“纳投名状”。
事实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此时一位黑袍人，正躲在房间里面。像阴暗角落里面的老鼠一样，暗中观察庭院中的叶凌霄。
视线是有重量的，所以从始至终叶凌霄都不着急，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凌霄越发表现的泰然自若。
而黑袍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对叶凌霄的评价上升了不少。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见叶凌霄，甚至故意“晾”叶凌霄一会儿、故意在叶凌霄进来之后，开启阵法……等等一系列的操作，就是为了试探叶凌霄。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试探叶凌霄对剑宗的忠心，他显然也不觉得叶凌霄会作出背叛剑宗的事。
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试探叶凌霄的品性。
从叶凌霄刚刚的表现看来，他觉得叶凌霄是个沉稳的人。
虽然他之前已经在朝堂上，已经见识过叶凌霄的“能言善辩”，但那毕竟不是近距离接触。
而此次刚好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叶凌霄，所以他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大致分为两点：其一就是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叶凌霄；并顺便给他一个下马威。毕竟在他看来，以后两个人会少不了会有机会“继续合作”。
而第二个目的，自然是想要借助对叶凌霄的观察，来弄清楚剑宗行事到底“可靠不可靠”。
所谓“窥一事而知全貌”，他觉得从叶凌霄身上，就能看出剑宗行事是否稳妥。
毕竟如果剑宗明知道接近女帝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可是却仍然派了一个“愣头青”来当女帝的贴身侍卫，那就说明剑宗的高层“很没有脑子”。
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和剑宗合作了。
不过他从刚刚的观察中，却发现叶凌霄明显心中有一股“稳气”，做事不紧不慢，很有条理。
而且在如此陌生的环境中，仍然能保持面不改色，甚至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貌。
叶凌霄的这副表现，无疑让黑袍人对剑宗也多了些许信心。
虽然叶凌霄在朝堂上很“难搞”，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朋友的朋友，那就是朋友。”
在他看来，自己之后注定是要和剑宗合作的，那么出身于剑宗的叶凌霄，越难搞，对他来说反而越“友好”。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黑袍人还是比较有“脑子”的，或者说他的生存之道教给了他“谨慎”。
其实叶凌霄对这种老狐狸“谨慎”也能够理解，甚至叶凌霄已经猜出了黑袍人的想法。
而他刚才在庭院中的种种表现，又何尝不是故意为了表现给黑袍人看的呢？
只能说这俩人各自心怀鬼胎，而从结果上来看，叶凌霄这小狐狸，明显更高一筹。
等叶凌霄慢条斯理的喝下第三杯茶的时候，黑袍人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哈哈哈，我刚才有些私事要处理，让叶首席久等了。罪过罪过。”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黑袍人大笑了几声，他也不怕两人的谈话被外人听到。
毕竟现在庭院中的防御阵法已经完全开启，即使是这里面打雷，外面也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所以他这才没有掩饰自己的笑声。
黑袍人虽然嘴上说着“罪过”，似乎是感觉不好意思。
但是叶凌霄却知道这家伙心里没有丝毫的歉意，甚至说不定此时他心里还在为他刚刚的行为，而感到沾沾自喜。
所以叶凌霄也没有给他留面子，而是故意用责问的语气说道：
“先不说是你把我约在这里，却又久久不肯主动现身。”
“就是你这用来敷衍我的理由，也太不走心了些。”
“临时有私事？”
“呵，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刚刚在上厕所，所以没来得及见我？”
“为了和你见面，你可知我付出了多大的风险？”
“你又可知道，你我今日会面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对于剑宗来说是多么重要？”
“你敷衍我倒是没什么。”
“就怕你是故意对剑宗的交待敷衍了事，呵呵，也不知是安了什么心思。”
“待我有机会，定是要禀报宗门，问问他们是怎么选了这么一个蠢货来和我见面！”
“真当我的时间很充裕，可以随便浪费吗！”
叶凌霄一连串的质问，把黑袍人面具下的脸色听得是“青一块紫一块”，神色异常的难看。
就连刚刚还在沾沾自喜的好心情，此时也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然而他却不敢为此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先不说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他有求于叶凌霄，想从叶凌霄口中，打听到皇宫、甚至女帝的消息。
再者从叶凌霄的身份上来讲，显然也是叶凌霄和剑宗的关系更近，他更像是那个“外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儿是，他刚刚的做法，的确不合规矩。
如果真的传到剑宗耳中，剑宗的人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这种小心思，在平时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合作，双方之间，肯定互有考量。
但是今天的时机显然不对。
正如叶凌霄所说，今天的这场会面，对于剑宗来说，绝对意义非凡。
可是他却为了自己的小心思，故意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剑宗知道了肯定会对他不满。
所以黑袍人虽然被叶凌霄这么一番“明嘲暗讽”的话，说得差点抬不起头。
可在听完之后，却仍然不得不强撑起笑脸，主动迎合以此释放叶凌霄的怒火。
“是是是，叶首席骂得对。”
“是我考虑不周，怠慢了叶首席。”
“还请叶首席原谅则个，我真不是有意要怠慢叶首席。”
“实在是刚刚的确有走不开的原因，还请叶首席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说着黑袍人甚至对着叶凌霄微微鞠了一躬。态度可谓是放的满满。
在他看来，叶凌霄之所以会这么生气。一方面是因为时间紧迫，但未尝没有“年轻气盛”的原因在。
很可能是因为他刚刚的的行为，让叶凌霄感到了“故意怠慢”。
所以只要他给足叶凌霄面子，叶凌霄肯定就不会再追着他不放。
果不其然，叶凌霄见他的态度到位，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缓和几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叶凌霄此举，其实是故意表现给黑袍人看的。
而且他要让黑袍人明白，谁才是“大小王”，如此才能方便下一步计划。
见黑袍人如此“识趣”，叶凌霄脸上的表情“稍缓”，可当他看到黑袍人的打扮之后，脸上的“怒火”却又多了几分。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何还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可自始至终都不肯以真实面目见我。”
“我倒是好奇，你为何会如此谨慎。”
“别以为我不知道，从我一进来开始，你就一直在试探我。”
“如今你也试探过了，可却仍是这么一副藏头露尾的表现。”
“莫不是不信任我，不信任剑宗！”
“若真是如此，依我看来，今天的会面也完全没有必要。”
“也免得你还要斟酌我的话到底真不真实。”
叶凌霄又是往黑袍人身上，扣了一顶“不信任”的大帽子。
尤其是叶凌霄这次居然流露出“离开”的想法，这可黑袍人给吓坏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叶凌霄，并为此前前后后准备了这么多。
如果他什么消息也没有带回去，剑宗的人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叶首席息怒，叶首席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黑袍人赶紧起身拉住叶凌霄。
而叶凌霄也趁势停下脚步。他自然不是真想走，要不然叶凌霄还能被他给轻易拦下？
叶凌霄轻哼，意有所指：
“反正我是没看出你有任何想要合作的诚意。”
黑袍人自然知道叶凌霄刚刚不是真的要走，也知道叶凌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他以为，叶凌霄这是在代替剑宗，要让他彻底绑上剑宗的船。
也难为黑袍人，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叶凌霄是要坑他。
在他看来，叶凌霄之所以一直强调他“遮遮掩掩”，其实就是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而叶凌霄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确保他的态度不再摇摆，让他彻底和剑宗绑在一块。
随后以为猜到叶凌霄“真实目的”的黑袍人，心里不自觉的以为叶凌霄还是“太年轻”。
虽然叶凌霄刚才的那一番话很有水平，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叶凌霄的“真实目的”。
于是自以为看穿一切的黑袍人，心里难免会生出一些淡淡的自得。
当然了，他也故意配合着叶凌霄的说法，接着说道：“既然叶首席话已至此，且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不放心，那我这次就以真实身份和叶首席见面吧。”
“就当是向叶首席、向剑宗表现我的诚意了。”
说着他摘下头上的兜帽，然后再摘掉脸上的面具。甚至连声音都恢复了正常，由此可见黑袍人的确很谨慎。
叶凌霄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而且他这满意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因为他现在真的很满意。
在黑袍人去掉面具的一瞬间，叶凌霄就认出了黑袍人的身份。
而叶凌霄之所以兜这么多圈子，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
叶凌霄：嘿，知道了你这老小子的身份，那你可就彻底跑不掉了！
“吴大人，好久不见啊。”心里惊喜，但是面上不显的叶凌霄，对着黑袍人淡淡说道。
面前的黑袍人，正是武国户部侍郎吴彦乘。武国堂堂二品大员！
饶是叶凌霄心里也忍不住说一句：好大一条鱼！
吴彦乘假装没听懂叶凌霄话里有话，他坐到叶凌霄面前，笑着给叶凌霄倒了一杯茶。
“叶首席说笑了，我们今天上午，不才刚刚见过吗？”
叶凌霄心里还真有点佩服这老狐狸，即使是暴露了真实身份，还能在面对叶凌霄的时候，保持像刚才一样的态度。
要知道这老家伙可是堂堂二品大员、户部叠山人物，妥妥的实权派。
虽然叶凌霄也是二品，但他这个是虚的。只有职位，没有权利。
当然叶凌霄也知道，这老家伙之所以这么“能屈能伸”，完全是看在剑宗的面子上。
叶凌霄脸上露出轻笑，“既然吴大人如此坦诚，我现在倒是相信吴大人的诚意了。”说着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叶首席果然快人快语。”吴彦乘见状哈哈大笑两声，对着叶凌霄示意一下，同样把茶水一饮而尽。
“叶首席，我觉得我们也不用再继续客套下去了。”
“毕竟现在时间紧迫，所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叶首席觉得呢？”
喝完一杯茶水之后，吴彦乘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
早点谈完正事，他们也能早点分开。也免得真被其他人注意到。
叶凌霄点点头，然而随后却又露出几分“怒气”，故作不忿道：
“是吴大人先浪费时间的。”
吴彦乘也不觉得尴尬，心里反倒是觉得，这才是叶凌霄该有的正常反应。
“还望叶首席海涵。”吴彦乘对着叶凌霄拱拱手，显然是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随即两人就开始详谈起来。
基本上是吴彦乘问，叶凌霄答。
其实吴彦乘对于皇宫，还是比较好奇的。
毕竟皇宫里面可以说是装着皇室最大的秘密。武国每一任皇帝，都是武国最顶尖的高手。
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的话，打死他也不会有人相信。
显然这个秘密对于修炼者来说，诱惑是极其巨大的。
然而几百年来，却一直没有人彻底弄清楚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期间也有人试图闯入皇宫，想要试图弄清楚这个秘密。
不过最后这些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毕竟武国每一任皇帝，都可以说是武国最顶尖的高手。
而这样一个大高手，在占据了皇宫这样的地理优势之后，更可以说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剑宗宗主从来不来天武城的原因。很显然是怕来了之后回不去。
“叶首席可曾发现那个皇室最大的秘密？”吴彦乘忍不住问道。
叶凌霄听完对他翻了个白眼，很显然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叶凌霄不会做出这样无理的动作。
“我就是一小小的六品，吴大人凭什么觉得我能在‘一个月之内’、‘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发现这个秘密？”
“如果吴大人觉得谁有这样的本事，大可以直接推荐给剑宗，我相信剑宗一定不会亏待吴大人的。”
叶凌霄暗讽道。他特意在“一个月之内”～“女帝眼皮子底下”等几个地方，着重加重语气。
他心里突然觉得吴彦乘这老家伙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会问这种傻*问题。
吴彦乘在听完叶凌霄的回答后，也是突然明白自己问了一个特别愚蠢的问题。
不说叶凌霄纵然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清楚皇室最大的秘密。
就是叶凌霄真的发现了这个秘密，那肯定也是直接汇报给剑宗。根本轮不到他今天出面。
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过来：
“也许剑宗的人，早就想到叶凌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能得到女帝的信任都很难。更别说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所以他们才会让我主动出面和叶凌霄联系。”
吴彦乘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继续脑补道：“所以叶凌霄才故意想方设法的，让我暴露出真实身份。”
“这样一来，我和剑宗就彻底绑在一起了！”
“原来剑宗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我？”
“好一个剑宗，真是好一个剑宗啊！”
吴彦乘眼睛越来越亮，他觉得自己终于发现了盲点。
然而叶凌霄如果知道他的心理想法，一定会“桀桀桀的笑出来”：剑宗的最终目的是不是为了你我不知道，反正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你啊小老弟。
而吴彦乘在自以为发现了剑宗的目的之后，对于这次和叶凌霄的见面，心里就有了谱。
于是两人在接下来的信息交换之中，就显得敷衍了许多。
吴彦乘：“叶首席对于暗卫可有了解？”
叶凌霄：“没有了解。”
吴彦乘：“哦。”
吴彦乘：“那叶首席可知道皇室内库在什么地方？”
叶凌霄：“不知道。”
吴彦乘：“哦。”
吴彦乘：“叶首席可清楚女帝下一步准备对谁动手？”
叶凌霄：“不清楚。”
吴彦乘：“哦。”
……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对话。
而对于吴彦乘的大多数问题，叶凌霄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这也不能怪他。只能说吴彦乘这老家伙野心太大，想知道的东西层次太高。
他哪知道皇室内库在哪？皇家国库他倒是去过一次，可内库他连听都没听女帝提起过，他哪知道在哪藏着呢？
还有什么劳什子暗卫。那可是女帝专门用来探查情报、监察百官的。他敢对这玩意儿有了解吗？还是说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甚至叶凌霄听了这些问题之后，都觉得吴彦乘这老家伙是故意难为他，以报刚才“卑躬屈膝”的仇。
吴彦乘一连问了几十个问题，九成以上都是叶凌霄无法回答的。
最后叶凌霄也只是对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做出了解答。
也不是他想要故意隐瞒。还是那句话，吴彦乘问的东西，层次都太高。
都是叶凌霄目前没法了解、且不敢了解的。
因为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对于叶凌霄的回答，吴彦乘也没有什么不满。
反正在他看来，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投名状”也纳了。
之所以没有收获，那也只能怪叶凌霄没用。跟他没有关系。
也就叶凌霄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肯定会说一句：你丫说谁没用呢？你行你上！
虽然此时庭院中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但是叶凌霄仍然浑然不惧。
他冲着面前关的严严实实的屋子，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面色轻松的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稳坐钓鱼台。
期间虽然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阵法的强度都慢慢的变大，但是叶凌霄始终面不改色。
他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知道对方是在暗中观察自己。
而这逐渐增强的阵法，也只是为了避免有其他人闯入罢了。
甚至叶凌霄猜测，要不了多久，里面的人就会主动出来。
所以他丝毫不慌。而且他知道对方约他来这里的目的。
既然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那想来也不会半途而废。
况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剑宗那边，可还等着他的回复呢。
换句话说，叶凌霄这一进宫就是一个多月。而且自从进宫之后，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
他估计在剑宗那边，肯定早就快要沉不住气了。
但是叶凌霄在皇宫之中，又没有办法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联系他，所以剑宗的人也只能干瞪眼。
毕竟如果他们真有办法打听到皇宫里面的消息，就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把叶凌霄送到女帝身边了。
而这次叶凌霄好不容易从皇宫里面出来，剑宗肯定会想方设法和叶凌霄联系上。
之所以在剑楼的时候，没有主动和叶凌霄联系。就是为了让朝中的大臣“纳投名状”。
事实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此时一位黑袍人，正躲在房间里面。像阴暗角落里面的老鼠一样，暗中观察庭院中的叶凌霄。
视线是有重量的，所以从始至终叶凌霄都不着急，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凌霄越发表现的泰然自若。
而黑袍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对叶凌霄的评价上升了不少。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见叶凌霄，甚至故意“晾”叶凌霄一会儿、故意在叶凌霄进来之后，开启阵法……等等一系列的操作，就是为了试探叶凌霄。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试探叶凌霄对剑宗的忠心，他显然也不觉得叶凌霄会作出背叛剑宗的事。
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试探叶凌霄的品性。
从叶凌霄刚刚的表现看来，他觉得叶凌霄是个沉稳的人。
虽然他之前已经在朝堂上，已经见识过叶凌霄的“能言善辩”，但那毕竟不是近距离接触。
而此次刚好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叶凌霄，所以他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大致分为两点：其一就是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叶凌霄；并顺便给他一个下马威。毕竟在他看来，以后两个人会少不了会有机会“继续合作”。
而第二个目的，自然是想要借助对叶凌霄的观察，来弄清楚剑宗行事到底“可靠不可靠”。
所谓“窥一事而知全貌”，他觉得从叶凌霄身上，就能看出剑宗行事是否稳妥。
毕竟如果剑宗明知道接近女帝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可是却仍然派了一个“愣头青”来当女帝的贴身侍卫，那就说明剑宗的高层“很没有脑子”。
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和剑宗合作了。
不过他从刚刚的观察中，却发现叶凌霄明显心中有一股“稳气”，做事不紧不慢，很有条理。
而且在如此陌生的环境中，仍然能保持面不改色，甚至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貌。
叶凌霄的这副表现，无疑让黑袍人对剑宗也多了些许信心。
虽然叶凌霄在朝堂上很“难搞”，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朋友的朋友，那就是朋友。”
在他看来，自己之后注定是要和剑宗合作的，那么出身于剑宗的叶凌霄，越难搞，对他来说反而越“友好”。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黑袍人还是比较有“脑子”的，或者说他的生存之道教给了他“谨慎”。
其实叶凌霄对这种老狐狸“谨慎”也能够理解，甚至叶凌霄已经猜出了黑袍人的想法。
而他刚才在庭院中的种种表现，又何尝不是故意为了表现给黑袍人看的呢？
只能说这俩人各自心怀鬼胎，而从结果上来看，叶凌霄这小狐狸，明显更高一筹。
等叶凌霄慢条斯理的喝下第三杯茶的时候，黑袍人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哈哈哈，我刚才有些私事要处理，让叶首席久等了。罪过罪过。”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黑袍人大笑了几声，他也不怕两人的谈话被外人听到。
毕竟现在庭院中的防御阵法已经完全开启，即使是这里面打雷，外面也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所以他这才没有掩饰自己的笑声。
黑袍人虽然嘴上说着“罪过”，似乎是感觉不好意思。
但是叶凌霄却知道这家伙心里没有丝毫的歉意，甚至说不定此时他心里还在为他刚刚的行为，而感到沾沾自喜。
所以叶凌霄也没有给他留面子，而是故意用责问的语气说道：
“先不说是你把我约在这里，却又久久不肯主动现身。”
“就是你这用来敷衍我的理由，也太不走心了些。”
“临时有私事？”
“呵，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刚刚在上厕所，所以没来得及见我？”
“为了和你见面，你可知我付出了多大的风险？”
“你又可知道，你我今日会面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对于剑宗来说是多么重要？”
“你敷衍我倒是没什么。”
“就怕你是故意对剑宗的交待敷衍了事，呵呵，也不知是安了什么心思。”
“待我有机会，定是要禀报宗门，问问他们是怎么选了这么一个蠢货来和我见面！”
“真当我的时间很充裕，可以随便浪费吗！”
叶凌霄一连串的质问，把黑袍人面具下的脸色听得是“青一块紫一块”，神色异常的难看。
就连刚刚还在沾沾自喜的好心情，此时也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然而他却不敢为此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先不说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他有求于叶凌霄，想从叶凌霄口中，打听到皇宫、甚至女帝的消息。
再者从叶凌霄的身份上来讲，显然也是叶凌霄和剑宗的关系更近，他更像是那个“外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儿是，他刚刚的做法，的确不合规矩。
如果真的传到剑宗耳中，剑宗的人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这种小心思，在平时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合作，双方之间，肯定互有考量。
但是今天的时机显然不对。
正如叶凌霄所说，今天的这场会面，对于剑宗来说，绝对意义非凡。
可是他却为了自己的小心思，故意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剑宗知道了肯定会对他不满。
所以黑袍人虽然被叶凌霄这么一番“明嘲暗讽”的话，说得差点抬不起头。
可在听完之后，却仍然不得不强撑起笑脸，主动迎合以此释放叶凌霄的怒火。
“是是是，叶首席骂得对。”
“是我考虑不周，怠慢了叶首席。”
“还请叶首席原谅则个，我真不是有意要怠慢叶首席。”
“实在是刚刚的确有走不开的原因，还请叶首席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说着黑袍人甚至对着叶凌霄微微鞠了一躬。态度可谓是放的满满。
在他看来，叶凌霄之所以会这么生气。一方面是因为时间紧迫，但未尝没有“年轻气盛”的原因在。
很可能是因为他刚刚的的行为，让叶凌霄感到了“故意怠慢”。
所以只要他给足叶凌霄面子，叶凌霄肯定就不会再追着他不放。
果不其然，叶凌霄见他的态度到位，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缓和几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叶凌霄此举，其实是故意表现给黑袍人看的。
而且他要让黑袍人明白，谁才是“大小王”，如此才能方便下一步计划。
见黑袍人如此“识趣”，叶凌霄脸上的表情“稍缓”，可当他看到黑袍人的打扮之后，脸上的“怒火”却又多了几分。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何还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可自始至终都不肯以真实面目见我。”
“我倒是好奇，你为何会如此谨慎。”
“别以为我不知道，从我一进来开始，你就一直在试探我。”
“如今你也试探过了，可却仍是这么一副藏头露尾的表现。”
“莫不是不信任我，不信任剑宗！”
“若真是如此，依我看来，今天的会面也完全没有必要。”
“也免得你还要斟酌我的话到底真不真实。”
叶凌霄又是往黑袍人身上，扣了一顶“不信任”的大帽子。
尤其是叶凌霄这次居然流露出“离开”的想法，这可黑袍人给吓坏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叶凌霄，并为此前前后后准备了这么多。
如果他什么消息也没有带回去，剑宗的人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叶首席息怒，叶首席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黑袍人赶紧起身拉住叶凌霄。
而叶凌霄也趁势停下脚步。他自然不是真想走，要不然叶凌霄还能被他给轻易拦下？
叶凌霄轻哼，意有所指：
“反正我是没看出你有任何想要合作的诚意。”
黑袍人自然知道叶凌霄刚刚不是真的要走，也知道叶凌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他以为，叶凌霄这是在代替剑宗，要让他彻底绑上剑宗的船。
也难为黑袍人，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叶凌霄是要坑他。
在他看来，叶凌霄之所以一直强调他“遮遮掩掩”，其实就是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而叶凌霄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确保他的态度不再摇摆，让他彻底和剑宗绑在一块。
随后以为猜到叶凌霄“真实目的”的黑袍人，心里不自觉的以为叶凌霄还是“太年轻”。
虽然叶凌霄刚才的那一番话很有水平，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叶凌霄的“真实目的”。
于是自以为看穿一切的黑袍人，心里难免会生出一些淡淡的自得。
当然了，他也故意配合着叶凌霄的说法，接着说道：“既然叶首席话已至此，且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不放心，那我这次就以真实身份和叶首席见面吧。”
“就当是向叶首席、向剑宗表现我的诚意了。”
说着他摘下头上的兜帽，然后再摘掉脸上的面具。甚至连声音都恢复了正常，由此可见黑袍人的确很谨慎。
叶凌霄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而且他这满意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因为他现在真的很满意。
在黑袍人去掉面具的一瞬间，叶凌霄就认出了黑袍人的身份。
而叶凌霄之所以兜这么多圈子，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
叶凌霄：嘿，知道了你这老小子的身份，那你可就彻底跑不掉了！
“吴大人，好久不见啊。”心里惊喜，但是面上不显的叶凌霄，对着黑袍人淡淡说道。
面前的黑袍人，正是武国户部侍郎吴彦乘。武国堂堂二品大员！
饶是叶凌霄心里也忍不住说一句：好大一条鱼！
吴彦乘假装没听懂叶凌霄话里有话，他坐到叶凌霄面前，笑着给叶凌霄倒了一杯茶。
“叶首席说笑了，我们今天上午，不才刚刚见过吗？”
叶凌霄心里还真有点佩服这老狐狸，即使是暴露了真实身份，还能在面对叶凌霄的时候，保持像刚才一样的态度。
要知道这老家伙可是堂堂二品大员、户部叠山人物，妥妥的实权派。
虽然叶凌霄也是二品，但他这个是虚的。只有职位，没有权利。
当然叶凌霄也知道，这老家伙之所以这么“能屈能伸”，完全是看在剑宗的面子上。
叶凌霄脸上露出轻笑，“既然吴大人如此坦诚，我现在倒是相信吴大人的诚意了。”说着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叶首席果然快人快语。”吴彦乘见状哈哈大笑两声，对着叶凌霄示意一下，同样把茶水一饮而尽。
“叶首席，我觉得我们也不用再继续客套下去了。”
“毕竟现在时间紧迫，所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叶首席觉得呢？”
喝完一杯茶水之后，吴彦乘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
早点谈完正事，他们也能早点分开。也免得真被其他人注意到。
叶凌霄点点头，然而随后却又露出几分“怒气”，故作不忿道：
“是吴大人先浪费时间的。”
吴彦乘也不觉得尴尬，心里反倒是觉得，这才是叶凌霄该有的正常反应。
“还望叶首席海涵。”吴彦乘对着叶凌霄拱拱手，显然是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随即两人就开始详谈起来。
基本上是吴彦乘问，叶凌霄答。
其实吴彦乘对于皇宫，还是比较好奇的。
毕竟皇宫里面可以说是装着皇室最大的秘密。武国每一任皇帝，都是武国最顶尖的高手。
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的话，打死他也不会有人相信。
显然这个秘密对于修炼者来说，诱惑是极其巨大的。
然而几百年来，却一直没有人彻底弄清楚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期间也有人试图闯入皇宫，想要试图弄清楚这个秘密。
不过最后这些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毕竟武国每一任皇帝，都可以说是武国最顶尖的高手。
而这样一个大高手，在占据了皇宫这样的地理优势之后，更可以说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剑宗宗主从来不来天武城的原因。很显然是怕来了之后回不去。
“叶首席可曾发现那个皇室最大的秘密？”吴彦乘忍不住问道。
叶凌霄听完对他翻了个白眼，很显然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叶凌霄不会做出这样无理的动作。
“我就是一小小的六品，吴大人凭什么觉得我能在‘一个月之内’、‘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发现这个秘密？”
“如果吴大人觉得谁有这样的本事，大可以直接推荐给剑宗，我相信剑宗一定不会亏待吴大人的。”
叶凌霄暗讽道。他特意在“一个月之内”～“女帝眼皮子底下”等几个地方，着重加重语气。
他心里突然觉得吴彦乘这老家伙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会问这种傻*问题。
吴彦乘在听完叶凌霄的回答后，也是突然明白自己问了一个特别愚蠢的问题。
不说叶凌霄纵然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清楚皇室最大的秘密。
就是叶凌霄真的发现了这个秘密，那肯定也是直接汇报给剑宗。根本轮不到他今天出面。
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过来：
“也许剑宗的人，早就想到叶凌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能得到女帝的信任都很难。更别说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所以他们才会让我主动出面和叶凌霄联系。”
吴彦乘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继续脑补道：“所以叶凌霄才故意想方设法的，让我暴露出真实身份。”
“这样一来，我和剑宗就彻底绑在一起了！”
“原来剑宗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我？”
“好一个剑宗，真是好一个剑宗啊！”
吴彦乘眼睛越来越亮，他觉得自己终于发现了盲点。
然而叶凌霄如果知道他的心理想法，一定会“桀桀桀的笑出来”：剑宗的最终目的是不是为了你我不知道，反正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你啊小老弟。
而吴彦乘在自以为发现了剑宗的目的之后，对于这次和叶凌霄的见面，心里就有了谱。
于是两人在接下来的信息交换之中，就显得敷衍了许多。
吴彦乘：“叶首席对于暗卫可有了解？”
叶凌霄：“没有了解。”
吴彦乘：“哦。”
吴彦乘：“那叶首席可知道皇室内库在什么地方？”
叶凌霄：“不知道。”
吴彦乘：“哦。”
吴彦乘：“叶首席可清楚女帝下一步准备对谁动手？”
叶凌霄：“不清楚。”
吴彦乘：“哦。”
……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对话。
而对于吴彦乘的大多数问题，叶凌霄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这也不能怪他。只能说吴彦乘这老家伙野心太大，想知道的东西层次太高。
他哪知道皇室内库在哪？皇家国库他倒是去过一次，可内库他连听都没听女帝提起过，他哪知道在哪藏着呢？
还有什么劳什子暗卫。那可是女帝专门用来探查情报、监察百官的。他敢对这玩意儿有了解吗？还是说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甚至叶凌霄听了这些问题之后，都觉得吴彦乘这老家伙是故意难为他，以报刚才“卑躬屈膝”的仇。
吴彦乘一连问了几十个问题，九成以上都是叶凌霄无法回答的。
最后叶凌霄也只是对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做出了解答。
也不是他想要故意隐瞒。还是那句话，吴彦乘问的东西，层次都太高。
都是叶凌霄目前没法了解、且不敢了解的。
因为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对于叶凌霄的回答，吴彦乘也没有什么不满。
反正在他看来，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投名状”也纳了。
之所以没有收获，那也只能怪叶凌霄没用。跟他没有关系。
也就叶凌霄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肯定会说一句：你丫说谁没用呢？你行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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