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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六 白龙希斯

    火诞生了差异,希斯就是最原始差异的产物,他和古龙从此势不两立,于是投靠了葛温。

    希斯生来没有不朽的鳞片,无法喷吐火焰,也不像古龙是无机物组成,他有着确确实实的肉身。并且,希斯下肢畸形,无法正常像龙一样四肢行走,而是只能在地上蠕动,翅膀发育也不完全,无法飞翔。由于通体白色,也被称为白龙希斯,可以说,希斯是半古龙中畸形最严重,运气最差的那一个。

    运气差可不代表他蠢,审时度势是希斯最拿手的技能,他很快看出了初始火炉所诞生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毕竟自己也算半个“生命”,于是毅然决然的投靠了葛温,条件自然是古龙不朽的秘密——龙鳞。

    凭借这个秘密,古龙战争取得了胜利,希斯也赢得了他的交易,成为了公爵书库的所有者。

    但是,一条龙,能在葛温的手底下活多久?

    没有人也没有神比葛温更痛恨龙,他派遣部队屠杀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古龙,而现在却又一条龙就待在葛温的宫殿里,甚至还在管辖最重要的“知识宝库”。

    希斯必须拿出点什么来保住自己的脑袋。

    结晶是希斯早在混沌时代以来的发现,这是一种神奇的物质,既是一种能量本身,又是一种容器——可以存放灵魂的容器。希斯将一些古龙战争中死去战士的灵魂与结晶结合,结晶中心出现奇怪的物质,居然焕发出一种奇特的生命力,在空中漂浮游荡,但很快又坠落下来。

    由于死去的战士遗留的灵魂很弱,于是希斯斗胆将自己灵魂的一小部分放入结晶中,结晶开始抽搐和震动,然后四处碰撞,表现出极不稳定的状态。但希斯发现,自己——半古龙的灵魂有所不同,结晶中的物体依此发生了突变,其中有如龙一般的形体,甚至将要破“壳”而出,不过在最后一步前失去了活力。

    生命,原来真的可以被结晶制造出来。希斯十分惊讶,这是一个很好的发现,一个用来换得自己脑袋的发现。于是便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葛温,葛温没有插手,示意他继续研究。

    希斯在研究生命制造机器之余也没有闲着,他还有一个最高目标,一个他生来就应该有的东西——不朽。既然结晶能制造生命,那将这些源源不断的生命注入自己的体内,那自然就可以获得不朽了。

    这两项研究同步进行,希斯每天都埋头书本,他将研究的方法和计划都记录在笔记本上,终于设计出了“生命制造机器”的草图。

    起初,这个机器叫做“生命改造机器”,因为一开始必须运用活体,而且希斯每次实验,都需要加入一些自己的灵魂,作为“催化剂”。而诞生的生物也是奇形怪状比如蛇人、石像鬼等,为了“废物利用”,这些变异怪物的神志还是清晰的,因此就被派到各处把守。

    在机器进行一次升级以后,灵魂不需要活体,但产物仍然是形态各异,没有一个“人样”,此时反对的声音便出来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哈维尔,他第一个反对白龙希斯的研究,称都是些妖术把戏,制造出来的都是畸变怪物,企图将所有人都变成像希斯自己一样的畸胎。话糙理不糙,银骑士雷多也同样赞同哈维尔的说法,请求葛温尽早除掉希斯。

    葛温看来,希斯的研究处于上升态势,研究也趋向系统化,尚有利用余地,之后研究有重大成功之后再把他解决也不迟。反而是哈维尔和雷多,过度冒失,在宫中搅动人心,浴室就把他们一个流放在罗德兰一处监视塔,一个流放在环印城。

    葛温德林是希斯的第一个重要研究成果,但这次实验的失败,其实是希斯有意为之才导致的。

    希斯要求葛温掏出自己的灵魂,最主要的并不是为了帮他制造一个新孩子,毕竟制造出来的孩子还是对付他自己的。他的真正目的是要驱动能够带来不朽的水晶。

    希斯在暗地的研究中已经设计了一个蓝图——不朽水晶,用于达成自己不朽的目标。但这个水晶缺少最重要的一样东西——足够的,十分强大的灵魂。这样的灵魂,必须只有从葛温身上才能够获得。

    于是在葛温将灵魂放入机器中制造葛温德林时,希斯偷偷从中分出了一小部分加入了水晶中。希斯没有把握好比例,这也导致了机器中的灵魂比例有所失调,因此诞生的葛温德林呈现畸形的样式。

    还好葛温并没有因此而多说什么,他只是把这件事作为一个实验测试看待。不过不朽水晶中的灵魂量远远不够,希斯得另外想办法。

    第二个机会在蓓尔嘉身上,蓓尔嘉的力量也来自于葛温,且夫妻俩早有不和。希斯抓住机会,让她参与实验,这次他把握好了比例,半龙普莉希拉诞生,水晶中也填补了大部分的能量。

    第三个机会,正是葛温自己送上门来的。初火临近熄灭,葛温急需继承人,迫不得已找来希斯。希斯为了以防有诞生一位强大的领袖来压制自己,甚至把自己干掉,于是暗中调整了机器的设置,取消了一部分的供养机制,因此半龙幽儿希卡生来体弱且没有神力。

    水晶的容量也被填满了,新一代的王国代理人是“弱不禁风”的葛温德林,似乎一切都在希斯的计划之中。

    葛温德林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所以根本无暇关照希斯,希斯即刻启动了水晶。水晶散发出巨大的光亮,一束粒子注射进他的身体,他感觉到灵魂源源不断的从中涌现,他原本臃肿而颓废的身子一下变得充满了力量。

    这力量还在注入,但似乎有些过头了。

    不好!希斯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公式,他忘了一个数据,那就是他自己的灵魂。每一次小实验,希斯都要放入自己的灵魂以当做“催化剂”,但是在水晶平衡自己的灵魂这方面,却忘记把这个数值进行扣减。也就是说,水晶所注射的力量太过强大了。

    如果控制不住力量,那就会变成力量的奴仆,这是一切的公理。

    希斯抽搐一阵,结晶从他的身上四处冒出,他的眼睛变成骇人的蓝色,那只小小的水晶,现在变成困住他的囚笼。

    一声巨响,从希斯藏匿水晶的地底传来,巨大的结晶冲击影响了方圆三里的地区,这片地区彻底结晶化,而希斯所在的洞穴也变成了结晶洞穴。

    希斯还有残存的意识,这囚住他的水晶,只要打破便没事了,但他又哪舍得打破,一切研究都是他自己辛苦得来的,不朽也是他自己挣得的,打破了水晶,一切又得重头再来。

    但这次,已经没有强大的灵魂给他提供了。

    就这样,如此矛盾的内心折磨着希斯。他逃不出洞穴,也不想逃出洞穴,即使永远被困在这里,那也是不朽了,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

    一阵沉重的脚步踏着碎晶的声音从背后慢慢传来,有些熟悉,但又十分陌生。希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其他人的声音,更是很久没有听过这个人声音。

    他没打算回过头去,他还在欣赏水晶发出诱人的光芒,划出圈圈迷人的光晕。

    突然,一记风声呼啸而来,一个黑影窜出,手持一个黑色巨锤,正是砸向水晶!

    希斯双眼一瞪,本能地大吼一声,一束蓝色结晶从他的口中吐出,但已经晚了。

    随着清脆的响声,水晶四分五裂,白色的灵魂消散在洞穴各处。

    “死龙!老子哈维尔来寻你算账了!”穿如岩石般盔甲的男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