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样，胜利者也早已被决定
第三军的营地里，一名军官有些疑惑的走出了自己的营房，看向了不远处，属于那些日本民兵们的营区。
那些民兵们正在集结。
“怎么回事？”
他向身旁另一名也因为听见相同的动静而走出营房的军官询问到：
“今天晚上有什么行动吗？”
“没有听见调令。”
“是不是......”
“不一定，民兵是李先生那边管辖的，可能是他们有自己的行动。”
话虽如此，但军官并没有因此放下内心的疑惑和警惕。
他转身，准备去召集自己手下的士兵。
更多的地方，被民兵们正在集结的动静所惊醒的士兵还有军官们，大多阴沉着脸，开始做出了最基础的警戒姿态。
另一边，在属于第三军营区，被搭建起来的临时会议室中，李贶生看着眼前的将领们，继续讽刺的说到：
“怎么了，别害怕啊，不过只是造反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当年我也造过好几次反呢，顺天那个现在吃饭都得让人喂的老头子不也没说什么吗？”
“......血口喷人！姓李的，我警告你，少在这里说这些......”
“如果你们不想造反，那你们在这里磨磨蹭蹭，犹豫不决的做什么！非得把你们手下的兵全部送去死在大阪城下你们才能醒过来吗？我问你们，三天的时间，十五次的进攻，我已经按照约定给了你们足够的机会，你们没有打下大阪城，为什么不立刻安排撤军的事宜？！”
“撤军岂是说撤就撤的！你这黄口小儿又懂得什么！”
“把仗打成这个鬼样子你他妈就别摆出一副兵仙军神的样子了！老子现在带他妈几千民兵都能把你们这群为了自己的功勋已经不择手段的战争疯子给打垮信不信！”
“姓李的！”
“怎么！想造反！来啊，让我们把话挑明了，这场战争必须结束，不管你们接不接受。我过来，跟你们谈条件，让你们能够捞个英雄的名头回国，让战争失败的主要罪责给一群王八蛋走私商给背了，已经对你们够好了。你们不甘心，还想打下大阪和京都再走，我也给你们机会了，别他妈得寸进尺。
要么，你们现在给老子安排撤军，要么，你们杀了我，或者放了我，然后宣布造反，我正好把你们都踩死。”
“李贶生！秦桧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受天下唾弃，你想好了要当那秦桧吗？卖国贼！”
“五年时间，你们把手底下的兵在这个地方埋了好几万，国内给你们送物资送钱送兵，让你们把仗打成这个鬼样子。你们是英雄，你们不是卖国贼，真好，估计你们的国里是没有那帮大头兵的，你们的国里也没有需要为你们的开支纳税的民众，你们的国里只有一帮想着捞战功，想着当大英雄的军头和权贵子弟是吧！”
“王八蛋，你敢......”
“够了！”
第三军军长阻止了交涉彻底演变为争吵和更加激进的可能。
第三军的军长名为胡琢，将门出身，标准的权贵子弟，相比起大批渴望着依靠建立战功而跻身高层的将领而言，胡琢的出身就决定了即使征日失败，他也能够留在军队高层，因此，相比起身旁的人来说，胡琢相对更加的‘理智’。
相对而言。
但这不代表他就愿意放弃了。
胡琢看向李贶生，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到：
“李先生可能未曾接触过战事，有所不知......”
“我他妈六岁捧着把比我身子都长的火铳，跟着老头子在顺天和你们这群王八蛋的前辈们打巷战，你跟我说战事？”
“......有所不知，此番我军进攻大阪受挫，然大阪城内敌军损失并不严重，尚有残存野战之力，若是仓猝撤军，则我军士气低下，敌军趁机杀出城外，恐相持变为大败。”
“哈，怕幕府军从城里面杀出来是吧，真亏你能找到这种借口。”
“绝非借口，李先生，真要将人逼到这个份上吗？”
“不是借口...哼哼......好啊，听你说，只要确保了幕府军不会杀出来，你们就能安排撤军了是吧。”
“是，因此尚且需要两三日做安排。”
“不用两三天了，幕府军不会杀出来的，我的兵现在估计已经和大阪城里的义兵们汇合了，他们会让你们离开的，而且还会给你们送一份战功，让你们离开的时候不是那么狼狈。”
胡琢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然后，听着李贶生说出了暗地里所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那些事情。
......
“李先生手下的民兵去了大阪城的方向，但不像是要进攻的样子。”
“他们想投降幕府？！”
“不太可能，这些民兵都是北九州出来的，就算我们打不下大阪，掉过头来回北九州把他们全家杀了的能力还是有的，就算一个两个人不在乎自己的家人，那么多民兵，总不可能全是无父无母之人吧。”
“等等，好像有新情况......有一队幕府兵从大阪城里出来了！”
“看看他们打得什么旗号！”
“太黑了，看不清楚，好像是，好像......应该是义兵的旗帜还有......织田家的旗帜？”
幕府义兵不是应该和那帮日本大名关系极差吗？
好歹打了这么几年，大部分的军官也是知道关于一些幕府内部的情报的，因此，他们不免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了疑惑。
很快，他们的疑惑被解除了......或者说加重了。
他们看见，出城的幕府部队同民兵之间并没有爆发任何的冲突，但就在他们已经开始相信民兵们真的已经叛变之后，却听见了来自于大阪城内的炮声和铳声。
一种难以置信的猜测不由得从各个底层军官心中生出......难不成他们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攻下的大阪城，最后却会因为其内部的冲突而被一群日本民兵拿下？
那伙出城的幕府军是来投降的？
不，似乎也不是。
一些拿着望远镜观察远处情况的侦察员迅速为等待着情报的军官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幕府军将一些人推了出来，从装扮上来看，应该是一些武士，并且在火把和油灯的照射下，再加上望远镜的帮助，侦察员很容易看出这些武士所属的藩主大名。
德川家，北条家，赤川家，毛利家，尼子家......
对于大多数因为内心的傲慢而从未去研究过自己对手的组成的军官们来说，他们并不清楚这一个个家族意味着什么，但仍旧有部分在漫长的战争中已经开始醒悟过来的军官，知晓这些名字代表的意义。
这些家族，绝大部分都是保留着自己的领地，亦或者在天朝进攻下虽然失去了大部分领地，但却保留了不少军队加入幕府联军的强势大名。
同时，也是幕府势力之中，最为顽固和抗拒天朝化的家族。
换句话说，也就是幕府内部的反变革派。
然后，侦察员们亲眼看着这些武士们被剥夺了武器，用绳子捆着推了出来——这些武士大概也是突然被背叛的，毕竟他们连甲胄都没有脱去，也许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要出城袭击敌人。
没有可能了。
反变革派的武士们被幕府军交给了民兵们，然后，侦察员听见了一阵火铳声，在望远镜中看见一个个的武士被民兵们无情的杀死，砍下了头颅。
营地里，得到了侦察员传回来的消息的军官们也惊讶不已，不知道此时面对着这样诡异的情况该做怎样的反应是好。
趁着大阪城内的混乱出击吗？可是从出城的幕府军看来，大阪城虽然爆发了内乱，但城防兵力是否被削弱了还是两说。
就这样看着吗？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到一段时间过去后，前往大阪城下同幕府军完成了交易的民兵们，提着一个个头颅返回了营地。
一名浑身染血的民兵队长对一名军官说到：
“幕府军欲趁夜色袭击贵方，被贵方反击后斩杀旗本武士数百人，我方替贵方清理战场，现确认斩获头颅总计三百七十七个，请贵方做好接收准备。”
“你再说什么胡话，这不是......”
军官说到了一半，突然闭上了嘴。
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承认，甚至推动眼前的民兵给出的说法，那么，到了明天，也许向着大阪城冲锋的，就是他和他的部队了。
承认吧，承认你们斩杀了一大批幕府的中高层将领和武士，然后，见好就收吧。
进攻十五次不成，牺牲数千人然后狼狈撤退，这是兵团绝不愿意承认的。
但如果是斩杀了一大批幕府将领和武士后呢？
那就不是战败撤退了，而是凯旋。
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
在临时的会议室里，兵团高层的将领们听着李贶生的安排，阴沉着脸，却没有人敢提出抗议。
即使是他们也清楚，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了，如果他们连这样的结果都拒绝接受，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或者全面清洗了。
这是最不坏的选择。
那些民兵们正在集结。
“怎么回事？”
他向身旁另一名也因为听见相同的动静而走出营房的军官询问到：
“今天晚上有什么行动吗？”
“没有听见调令。”
“是不是......”
“不一定，民兵是李先生那边管辖的，可能是他们有自己的行动。”
话虽如此，但军官并没有因此放下内心的疑惑和警惕。
他转身，准备去召集自己手下的士兵。
更多的地方，被民兵们正在集结的动静所惊醒的士兵还有军官们，大多阴沉着脸，开始做出了最基础的警戒姿态。
另一边，在属于第三军营区，被搭建起来的临时会议室中，李贶生看着眼前的将领们，继续讽刺的说到：
“怎么了，别害怕啊，不过只是造反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当年我也造过好几次反呢，顺天那个现在吃饭都得让人喂的老头子不也没说什么吗？”
“......血口喷人！姓李的，我警告你，少在这里说这些......”
“如果你们不想造反，那你们在这里磨磨蹭蹭，犹豫不决的做什么！非得把你们手下的兵全部送去死在大阪城下你们才能醒过来吗？我问你们，三天的时间，十五次的进攻，我已经按照约定给了你们足够的机会，你们没有打下大阪城，为什么不立刻安排撤军的事宜？！”
“撤军岂是说撤就撤的！你这黄口小儿又懂得什么！”
“把仗打成这个鬼样子你他妈就别摆出一副兵仙军神的样子了！老子现在带他妈几千民兵都能把你们这群为了自己的功勋已经不择手段的战争疯子给打垮信不信！”
“姓李的！”
“怎么！想造反！来啊，让我们把话挑明了，这场战争必须结束，不管你们接不接受。我过来，跟你们谈条件，让你们能够捞个英雄的名头回国，让战争失败的主要罪责给一群王八蛋走私商给背了，已经对你们够好了。你们不甘心，还想打下大阪和京都再走，我也给你们机会了，别他妈得寸进尺。
要么，你们现在给老子安排撤军，要么，你们杀了我，或者放了我，然后宣布造反，我正好把你们都踩死。”
“李贶生！秦桧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受天下唾弃，你想好了要当那秦桧吗？卖国贼！”
“五年时间，你们把手底下的兵在这个地方埋了好几万，国内给你们送物资送钱送兵，让你们把仗打成这个鬼样子。你们是英雄，你们不是卖国贼，真好，估计你们的国里是没有那帮大头兵的，你们的国里也没有需要为你们的开支纳税的民众，你们的国里只有一帮想着捞战功，想着当大英雄的军头和权贵子弟是吧！”
“王八蛋，你敢......”
“够了！”
第三军军长阻止了交涉彻底演变为争吵和更加激进的可能。
第三军的军长名为胡琢，将门出身，标准的权贵子弟，相比起大批渴望着依靠建立战功而跻身高层的将领而言，胡琢的出身就决定了即使征日失败，他也能够留在军队高层，因此，相比起身旁的人来说，胡琢相对更加的‘理智’。
相对而言。
但这不代表他就愿意放弃了。
胡琢看向李贶生，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到：
“李先生可能未曾接触过战事，有所不知......”
“我他妈六岁捧着把比我身子都长的火铳，跟着老头子在顺天和你们这群王八蛋的前辈们打巷战，你跟我说战事？”
“......有所不知，此番我军进攻大阪受挫，然大阪城内敌军损失并不严重，尚有残存野战之力，若是仓猝撤军，则我军士气低下，敌军趁机杀出城外，恐相持变为大败。”
“哈，怕幕府军从城里面杀出来是吧，真亏你能找到这种借口。”
“绝非借口，李先生，真要将人逼到这个份上吗？”
“不是借口...哼哼......好啊，听你说，只要确保了幕府军不会杀出来，你们就能安排撤军了是吧。”
“是，因此尚且需要两三日做安排。”
“不用两三天了，幕府军不会杀出来的，我的兵现在估计已经和大阪城里的义兵们汇合了，他们会让你们离开的，而且还会给你们送一份战功，让你们离开的时候不是那么狼狈。”
胡琢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然后，听着李贶生说出了暗地里所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那些事情。
......
“李先生手下的民兵去了大阪城的方向，但不像是要进攻的样子。”
“他们想投降幕府？！”
“不太可能，这些民兵都是北九州出来的，就算我们打不下大阪，掉过头来回北九州把他们全家杀了的能力还是有的，就算一个两个人不在乎自己的家人，那么多民兵，总不可能全是无父无母之人吧。”
“等等，好像有新情况......有一队幕府兵从大阪城里出来了！”
“看看他们打得什么旗号！”
“太黑了，看不清楚，好像是，好像......应该是义兵的旗帜还有......织田家的旗帜？”
幕府义兵不是应该和那帮日本大名关系极差吗？
好歹打了这么几年，大部分的军官也是知道关于一些幕府内部的情报的，因此，他们不免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了疑惑。
很快，他们的疑惑被解除了......或者说加重了。
他们看见，出城的幕府部队同民兵之间并没有爆发任何的冲突，但就在他们已经开始相信民兵们真的已经叛变之后，却听见了来自于大阪城内的炮声和铳声。
一种难以置信的猜测不由得从各个底层军官心中生出......难不成他们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攻下的大阪城，最后却会因为其内部的冲突而被一群日本民兵拿下？
那伙出城的幕府军是来投降的？
不，似乎也不是。
一些拿着望远镜观察远处情况的侦察员迅速为等待着情报的军官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幕府军将一些人推了出来，从装扮上来看，应该是一些武士，并且在火把和油灯的照射下，再加上望远镜的帮助，侦察员很容易看出这些武士所属的藩主大名。
德川家，北条家，赤川家，毛利家，尼子家......
对于大多数因为内心的傲慢而从未去研究过自己对手的组成的军官们来说，他们并不清楚这一个个家族意味着什么，但仍旧有部分在漫长的战争中已经开始醒悟过来的军官，知晓这些名字代表的意义。
这些家族，绝大部分都是保留着自己的领地，亦或者在天朝进攻下虽然失去了大部分领地，但却保留了不少军队加入幕府联军的强势大名。
同时，也是幕府势力之中，最为顽固和抗拒天朝化的家族。
换句话说，也就是幕府内部的反变革派。
然后，侦察员们亲眼看着这些武士们被剥夺了武器，用绳子捆着推了出来——这些武士大概也是突然被背叛的，毕竟他们连甲胄都没有脱去，也许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要出城袭击敌人。
没有可能了。
反变革派的武士们被幕府军交给了民兵们，然后，侦察员听见了一阵火铳声，在望远镜中看见一个个的武士被民兵们无情的杀死，砍下了头颅。
营地里，得到了侦察员传回来的消息的军官们也惊讶不已，不知道此时面对着这样诡异的情况该做怎样的反应是好。
趁着大阪城内的混乱出击吗？可是从出城的幕府军看来，大阪城虽然爆发了内乱，但城防兵力是否被削弱了还是两说。
就这样看着吗？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到一段时间过去后，前往大阪城下同幕府军完成了交易的民兵们，提着一个个头颅返回了营地。
一名浑身染血的民兵队长对一名军官说到：
“幕府军欲趁夜色袭击贵方，被贵方反击后斩杀旗本武士数百人，我方替贵方清理战场，现确认斩获头颅总计三百七十七个，请贵方做好接收准备。”
“你再说什么胡话，这不是......”
军官说到了一半，突然闭上了嘴。
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承认，甚至推动眼前的民兵给出的说法，那么，到了明天，也许向着大阪城冲锋的，就是他和他的部队了。
承认吧，承认你们斩杀了一大批幕府的中高层将领和武士，然后，见好就收吧。
进攻十五次不成，牺牲数千人然后狼狈撤退，这是兵团绝不愿意承认的。
但如果是斩杀了一大批幕府将领和武士后呢？
那就不是战败撤退了，而是凯旋。
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
在临时的会议室里，兵团高层的将领们听着李贶生的安排，阴沉着脸，却没有人敢提出抗议。
即使是他们也清楚，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了，如果他们连这样的结果都拒绝接受，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或者全面清洗了。
这是最不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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