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的可能
【......从结论上来说，我认为这种形式是值得采用的，即，在这个世界，我认为必须清楚的一件事情是，您的出现改变了太多原有的事物，要应对在改变之后可能发生变化的敌人，我们只能采用更加严酷、高效的手段，因为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我们用武器去逼迫另一部分人接受和服从我们的思想，我们的统治，我们的制度......】
李贶生连夜写完了文件后，将信件交给了保卫局的人，要求对方用最快的速度将文件送到顺天，老头子的手上。
那里面是他还没有完全总结好的，关于先鋒隊的理论。
卓后人也对先鋒隊这一理论半懂不懂的，甚至出于其曾经所生活的那个国家的问题，卓后人其实长期被灌输了不少先鋒隊相对比较......嗯，负面的看法，让卓后人在向李贶生转述一些先鋒隊的知识时，李贶生真的是按着自己想要动用暴力的心情听完的。
其中有太多部分是哪怕刚刚接触了哲学的人都能听出来完全是别人强加上去的扭曲理论了，甚至有些部分的理论在卓后人的误导转述下前后矛盾——李贶生甚至还不能怪卓后人，因为卓后人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他对于先鋒隊的看法和了解就是被这样刻意培养出来的。
然后，李贶生得尽可能把自己还没有整理好的这些理论，努力在一晚上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写在纸上，交给远在顺天的老头子。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得在苏州实验一下先鋒隊的理论，也许应该由他亲自去一趟顺天才是。
无论是在哲学，政治还是社会学上，老头子好歹也是他的老师，鬼知道老头子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没教的。
而且一个月昏迷了四次......好像打破了之前的记录了吧。
李贶生记得老头子说过，【系统】曾经和老头子的合作，是给老头子带来了一些后遗症的。不如老头子将自己的脑子活生生的变成了湿件计算机时，就让【系统】利用了自己的大脑，最后导致老头子的大脑过度使用，直到现在，老头子的身体都会下意识的将更多的营养和能量输送给大脑。
老头子的身体很差，可脑子却异常的好用，只要身体撑得住，让老头子不需要保持沉睡，那么老头子是有能力处理很多政务的——当然，对于一个一天只能清醒两个时辰的人来说，其实说这個也没多大意义。
在这样破破烂烂的身体状况下，老头子之前的最高记录，是一个月昏迷三次，清醒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超过七天。
保卫局已经开始选择自己的新主人了，野战军仍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立场，水师期待着自己的掌权能够让他们正式变为海军，并获取同野战军相等，甚至超越野战军的地位。而新文官们......那帮人倒是坚定，即使李贶生死了，也许都不会放弃打内战。
唯独劳工们还是没有准备好。
他们现在头上的皇帝太好，好到了让他们开始期盼着如果每一任皇帝都这么好，其实反抗也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于是他们对皇帝的死去没有任何的准备。
他们对自己的主人即将死去没有任何的准备。
他们更没有做好准备，让自己去当新的主人。
从这一点上，李贶生已经开始逐渐的改变思路了，他现在开始认为，也许是可以认真的搞一搞铁路建设的。
虽然一开始他只是将铁路建设当作刺激需求增长的手段，来培养更多的产业工人，但现在来看的话，培养出来的工人如果没有一个主体，很难被称之为一个拥有力量的实体。
他们是分散的，因此不会被人重视。
正如卓后人向自己所阐述的，关于卓后人那个世界里，对先鋒隊的暧昧态度。
先鋒隊千不好万不好，但它至少有一点是谁都无法否认的：先鋒隊塑造了一个真正的集体组织，通过明确‘他们’和‘我们’的概念，让无产者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联合在了一起，并有效的使用了自己的力量。
所以先鋒隊成功了。
斗争不是拿起棍棒朝着一个明确的坏人头上砸去就叫做斗争了。长期以来，老头子努力试图解决该不该斗争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得放在老头子死去的时候做一次考试，才知道这个问题有没有被解决。
而李贶生现在则必须开始思考如何斗争的问题了。
将文件整理了一份之后，李贶生对卓后人说，他准备去一趟松江。
松江距离苏州城不远，所以李贶生准备让卓后人留在苏州继续替新文官们做事。
这把卓后人吓了一跳，他差点以为李贶生是在试探自己。
“你可以尝试着逃跑，试试看在那些新文官眼里，是你比较重要还是我。相信我，他们也许会乐意从你口中掏出点情报来，但接下来，他们绝对会为了安抚我而把你交到我手上的。”
“......要是我是什么小说里的主角，我现在是不是该放点狠话，证明我不是个怂蛋？”
“你想骂我的话无所谓，反正有够多的人骂我了。”
“那还是算了，我还挺可怜你这家伙的，不容易吧。”
“......你再说一句我就打你一顿再走，我相信你这种生活在未来的家伙肯定不如我能打。”
卓后人举手投降。
他大概算是了解了李贶生这家伙，直接辱骂或者批评压根没法破这家伙的防，反倒偶尔用这种可怜的态度去同情对方，才会让对方有相对比较明显的情绪波动。
其实也算是挺好懂的一个人。
“你去松江打算实践一下先鋒隊的组织吗？嗯，好像还挺合理的，毕竟是松江嘛......不过我倒是建议你不要太把我说的那些当真了比较好。一来我也就是一知半解的，二来嘛...现在的生产力，你确定能搞先鋒隊？”
李贶生没有直接回答卓后人的问题，而是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说了另一件无关的事情。
“伱知道吗，其实我们用蒸汽机，只不过那东西很不好用，老头子不肯直接教我们的同时，我们又习惯了依靠老头子搞科学，离开了老头子的话，自主研发能力就很弱。所以，现在我们把那东西当作耕牛的替代品来用。
毕竟农业生产有点误差也无所谓，但工业生产有误差，问题可就大了。”
“......你们居然搞了蒸汽机？那不挺好的吗，既然都搞出来了，能有多不好用？”
“平均一台蒸汽机我们需要安排至少两个识字的技术工人和一个懂得蒸汽机原理的工程师负责随时维修，中途技术工人和工程师还可能随时因为机器而受伤，机器也是平均每两天故障一次，并且还是建立在工作一天就必须停下一天进行检修和维护的情况下。”
那的确有够不好用的。
“不是，我们一开始说的不是这个吧。”
“不，就是这个，现在国内的问题是手工业规模过大，在满足了大部分市场需求之后，陷入了一个停滞期。没有人敢轻易发展生产力，因为在需求被满足的情况下，发展生产力等于让这些手工业者大规模的失业，那只会造成大规模的卢德运动在天朝爆发。
但你们穿越者来了，所以，这一切都出现了新的可能性。”
只是某个老头子担心社会思想的发展跟不上社会的进步，会导致民众反抗的窗口期被越过，在快速的生产力提升下，民众始终没有反抗的需求和可能性，只能沦为奴隶。
这样的担忧外加上某个老头子自身的意识形态倾向，导致其刻意的压制了天朝的生产力发展，只为了给底层民众的反抗创造更多的可能性——而这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老头子自己并没有掌握一种能够更加优秀的组织其底层民众的理论。
如果老头子和那些所谓的‘现实主义者’亦或者‘实用主义者’一样，不顾一切的提升生产力，搞搞生产大发展什么的，也许现在天朝的情况会好得多吧。
不过那样的话，也可能就让这个国家的人民再也没有了反抗和斗争的机会。
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呢？少数人为了国家的繁荣和辉煌而高呼万岁，大部分人则作为国家的奴隶，同样为了祖国在异国他乡的军事征服乃至于屠杀骄傲的挺起胸膛？
希望那个时候，底层的无产者们不会因为被当作流浪汉而被抓走吧（笑）。
李贶生连夜写完了文件后，将信件交给了保卫局的人，要求对方用最快的速度将文件送到顺天，老头子的手上。
那里面是他还没有完全总结好的，关于先鋒隊的理论。
卓后人也对先鋒隊这一理论半懂不懂的，甚至出于其曾经所生活的那个国家的问题，卓后人其实长期被灌输了不少先鋒隊相对比较......嗯，负面的看法，让卓后人在向李贶生转述一些先鋒隊的知识时，李贶生真的是按着自己想要动用暴力的心情听完的。
其中有太多部分是哪怕刚刚接触了哲学的人都能听出来完全是别人强加上去的扭曲理论了，甚至有些部分的理论在卓后人的误导转述下前后矛盾——李贶生甚至还不能怪卓后人，因为卓后人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他对于先鋒隊的看法和了解就是被这样刻意培养出来的。
然后，李贶生得尽可能把自己还没有整理好的这些理论，努力在一晚上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写在纸上，交给远在顺天的老头子。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得在苏州实验一下先鋒隊的理论，也许应该由他亲自去一趟顺天才是。
无论是在哲学，政治还是社会学上，老头子好歹也是他的老师，鬼知道老头子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没教的。
而且一个月昏迷了四次......好像打破了之前的记录了吧。
李贶生记得老头子说过，【系统】曾经和老头子的合作，是给老头子带来了一些后遗症的。不如老头子将自己的脑子活生生的变成了湿件计算机时，就让【系统】利用了自己的大脑，最后导致老头子的大脑过度使用，直到现在，老头子的身体都会下意识的将更多的营养和能量输送给大脑。
老头子的身体很差，可脑子却异常的好用，只要身体撑得住，让老头子不需要保持沉睡，那么老头子是有能力处理很多政务的——当然，对于一个一天只能清醒两个时辰的人来说，其实说这個也没多大意义。
在这样破破烂烂的身体状况下，老头子之前的最高记录，是一个月昏迷三次，清醒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超过七天。
保卫局已经开始选择自己的新主人了，野战军仍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立场，水师期待着自己的掌权能够让他们正式变为海军，并获取同野战军相等，甚至超越野战军的地位。而新文官们......那帮人倒是坚定，即使李贶生死了，也许都不会放弃打内战。
唯独劳工们还是没有准备好。
他们现在头上的皇帝太好，好到了让他们开始期盼着如果每一任皇帝都这么好，其实反抗也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于是他们对皇帝的死去没有任何的准备。
他们对自己的主人即将死去没有任何的准备。
他们更没有做好准备，让自己去当新的主人。
从这一点上，李贶生已经开始逐渐的改变思路了，他现在开始认为，也许是可以认真的搞一搞铁路建设的。
虽然一开始他只是将铁路建设当作刺激需求增长的手段，来培养更多的产业工人，但现在来看的话，培养出来的工人如果没有一个主体，很难被称之为一个拥有力量的实体。
他们是分散的，因此不会被人重视。
正如卓后人向自己所阐述的，关于卓后人那个世界里，对先鋒隊的暧昧态度。
先鋒隊千不好万不好，但它至少有一点是谁都无法否认的：先鋒隊塑造了一个真正的集体组织，通过明确‘他们’和‘我们’的概念，让无产者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联合在了一起，并有效的使用了自己的力量。
所以先鋒隊成功了。
斗争不是拿起棍棒朝着一个明确的坏人头上砸去就叫做斗争了。长期以来，老头子努力试图解决该不该斗争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得放在老头子死去的时候做一次考试，才知道这个问题有没有被解决。
而李贶生现在则必须开始思考如何斗争的问题了。
将文件整理了一份之后，李贶生对卓后人说，他准备去一趟松江。
松江距离苏州城不远，所以李贶生准备让卓后人留在苏州继续替新文官们做事。
这把卓后人吓了一跳，他差点以为李贶生是在试探自己。
“你可以尝试着逃跑，试试看在那些新文官眼里，是你比较重要还是我。相信我，他们也许会乐意从你口中掏出点情报来，但接下来，他们绝对会为了安抚我而把你交到我手上的。”
“......要是我是什么小说里的主角，我现在是不是该放点狠话，证明我不是个怂蛋？”
“你想骂我的话无所谓，反正有够多的人骂我了。”
“那还是算了，我还挺可怜你这家伙的，不容易吧。”
“......你再说一句我就打你一顿再走，我相信你这种生活在未来的家伙肯定不如我能打。”
卓后人举手投降。
他大概算是了解了李贶生这家伙，直接辱骂或者批评压根没法破这家伙的防，反倒偶尔用这种可怜的态度去同情对方，才会让对方有相对比较明显的情绪波动。
其实也算是挺好懂的一个人。
“你去松江打算实践一下先鋒隊的组织吗？嗯，好像还挺合理的，毕竟是松江嘛......不过我倒是建议你不要太把我说的那些当真了比较好。一来我也就是一知半解的，二来嘛...现在的生产力，你确定能搞先鋒隊？”
李贶生没有直接回答卓后人的问题，而是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说了另一件无关的事情。
“伱知道吗，其实我们用蒸汽机，只不过那东西很不好用，老头子不肯直接教我们的同时，我们又习惯了依靠老头子搞科学，离开了老头子的话，自主研发能力就很弱。所以，现在我们把那东西当作耕牛的替代品来用。
毕竟农业生产有点误差也无所谓，但工业生产有误差，问题可就大了。”
“......你们居然搞了蒸汽机？那不挺好的吗，既然都搞出来了，能有多不好用？”
“平均一台蒸汽机我们需要安排至少两个识字的技术工人和一个懂得蒸汽机原理的工程师负责随时维修，中途技术工人和工程师还可能随时因为机器而受伤，机器也是平均每两天故障一次，并且还是建立在工作一天就必须停下一天进行检修和维护的情况下。”
那的确有够不好用的。
“不是，我们一开始说的不是这个吧。”
“不，就是这个，现在国内的问题是手工业规模过大，在满足了大部分市场需求之后，陷入了一个停滞期。没有人敢轻易发展生产力，因为在需求被满足的情况下，发展生产力等于让这些手工业者大规模的失业，那只会造成大规模的卢德运动在天朝爆发。
但你们穿越者来了，所以，这一切都出现了新的可能性。”
只是某个老头子担心社会思想的发展跟不上社会的进步，会导致民众反抗的窗口期被越过，在快速的生产力提升下，民众始终没有反抗的需求和可能性，只能沦为奴隶。
这样的担忧外加上某个老头子自身的意识形态倾向，导致其刻意的压制了天朝的生产力发展，只为了给底层民众的反抗创造更多的可能性——而这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老头子自己并没有掌握一种能够更加优秀的组织其底层民众的理论。
如果老头子和那些所谓的‘现实主义者’亦或者‘实用主义者’一样，不顾一切的提升生产力，搞搞生产大发展什么的，也许现在天朝的情况会好得多吧。
不过那样的话，也可能就让这个国家的人民再也没有了反抗和斗争的机会。
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呢？少数人为了国家的繁荣和辉煌而高呼万岁，大部分人则作为国家的奴隶，同样为了祖国在异国他乡的军事征服乃至于屠杀骄傲的挺起胸膛？
希望那个时候，底层的无产者们不会因为被当作流浪汉而被抓走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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