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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4:诸界已被合并单元格?!

    面对2月29号的询问,凯瑟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借助星联网络用精神力交流道:“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你,圆镜工程成功了吗?”

    扑棱蛾子一时不了解猫凯瑟的用意,没有立刻作答。倒是她节肢下的水泥史莱姆对此话题颇感兴趣,立即答道:“当然是成功了,现在能量活跃区层里所有的独立位面和绝大多数的次级位面都已经完全融通,形成了相对稳固的泛位面,也叫宇宙星海。不过这都是老祖宗级别的陈年往事了,用老话说就是‘诸天万界被打包炖成了一锅咸粥’,话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凯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并终于由水泥史莱姆那如痰在喉的怪异嗓音认出对方是上周给自己送铃铛的3月31号——这么久了好像还没转正的样子,看来又是一个奔着物种补完去的。

    虽然猫脸很难有太多人性化的表情,但隧越的两人(姑且叫人吧)还是从猫猫脸上看到了一屡狡黠的神色:“谢谢你的情报。据我所知,在很早很早以前,隧越集团就已经于各个位面间作起运输生意了。得益于你们先进到离谱的跨区投递系统,集团一直都吸引着大量的爱搜集素材的家伙。两位朋友,虽然泛位面的出现大大降低了跨区旅行的难度,但想来一路上花钱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吧。刚好,我这里有个小单子,你们想赚点外快吗?”

    水泥球和毛翅蛾齐齐看向凯瑟脖子上的铃铛:“别告诉我就是这玩意儿啊。”

    猫猫摆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虽然可能不太看得出来:“什么叫这玩意,这可是前朝文物啊。碎片时期,为了做实验凭一己之力弄沉了两块独立位面的奥术大师曼·凯瑟你们知道吗?这个铃铛就是他的私人收藏!这种具有悠久历史和文化底蕴的文物放到懂行的家伙那里,能值多少钱想来不用我说了吧?”

    2月29号扑棱扑棱羽翼,撇了撇尖锐的口器,道:“说白了还是卖废品呗,你也别绕了,想用这个换什么?”

    凯瑟:“把我和一个人类带去活跃层。”

    扑棱蛾子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行,我最多带上你,再加个人就超载了!”

    3月31号一听急了:“那我咋整啊,不是说送我去养伤的吗?可别把我扔这里啊。”

    猫猫这才注意到,蛾子和水泥球的体型加起来也没自己大,他们这一趟肯定也是来得别有目的。

    2月29用节肢拍了拍3月31的上顶盖,在头部幻化出人脸并微笑安抚道:“放心,常稳态区层其实也很适合养伤的,而且你已经吃了足量的红珍珠,完全可以抵抗那条鲲的癌变增生素了——说不定你还能获得超速再生的细胞特性呢~”

    3月31号表面的水泥颜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黯淡:“我哪来的细胞?早知道就不该信你那什么疗养圣地的鬼话。”

    “放心,假期的事情我回去了帮你请,”2月29号见徒弟已经认命,便转头问猫凯瑟:“你呢,考虑的怎么样了?”

    猫猫象征性地多犹豫了几秒,提出最后的条件:“那我得要求自选落点才行。”

    蛾子摊摊节肢:“如果你有耐心等待下一次的人工取件的话,我就随便你选哪里。”

    猫猫:“成交。”接着他又看向水泥球:“你能变成我的样子吗?如果能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现在的住处,包吃包住哦。”

    借助隧越魔导终端的形象管理插件和自身的种族天赋,3月31号努力了一番后,终于住进了凯瑟的猫窝:“诶呀,好舒坦~”

    凯瑟提醒了一句注意形象和体重不要露馅,便叼着小鱼干的包装袋再次来到阳台前。

    2月29号落到其背上,边召唤蚕茧边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一只叼着这个袋子?”

    凯瑟喵曰:“这是召唤那个人类的媒介。我早就想过可能带不了,所以干脆等到了那边再把他召唤过去。”

    蛾子没再多言,这只猫多半也没有取得被召唤者的允许吧。

    这次没有幽蓝光效和草木自燃,蚕茧似乎是被投递而来,出现后直接把猫和蛾子强行打包塞了进去,接着便消失在原地。

    天空中,蚕茧正如被扔出去的水瓶般绕着重心翻转,同时又沿着其自身的长轴不停自传,并在垂直于前进轨迹的横侧方向进行着剧烈的颤动。茧里的猫猫和蛾子被挤作一团,以难受的姿势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忍耐着这种不规则转动带来的煎熬体验。

    渐渐地,茧外的世界因其快速旋转而开始变得模糊,星光似乎被扭曲,来自地面的灯火也忽明忽灭。最终,茧壳猛地震动了一下,像是终于冲破了游戏场景的边缘墙体,缓缓降低着自转角速度的同时,朝着上方没有建模的虚空坠去。

    此刻,原本酣睡如人偶标本的王一天忽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望向窗外:星光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咋这么多重影?我近视又加深了?

    他今晚是头朝外睡的,刚好能看见窗外的天空。但毕竟他已经“梦怪不怪”,把压麻了的胳膊从身子下捞出来,换了个姿势,重新入睡。

    ……

    蚕茧虽是向上飞行,里面的猫和蛾却感觉是在下坠,但因为不再打转,两人都慢慢缓了过来。

    猫凯瑟吐槽道:“上门的时候是特快投递通道,这回程怎么却要走长途啊。”

    2月29号也有些无奈:“都说顾客就是上帝,万一上帝忽然有什么别的需求把你叫回来,公司不得额外承担一次路费啊?”

    其实只要2月29号把凯瑟的订单付款方式设置成物品支付,那么回程也可以是走特快通道。但这样做就需要把那个铃铛上缴给公司了,在弄清楚物品价值之前,她稳了一手。

    猫猫翻了翻白眼,又问:“那我们还要在这茧里待多久,要不先下车吧?我今晚上没吃正餐,现在有点饿了。”话落,肚子还挺配合地咕咕了两声。

    扑棱蛾子哂笑:“下车?外面可是宇宙真空啊,你确定现在下车?离这里最近的落脚点就是隧越的星区了,但飞过去要五天时间呢,你就做好饿死在路上的心理准备吧。”

    猫猫长长地呜了一声算是叹气,接着问道:“那你懂魔法阵吗,我说你画,让这个茧飞快点。”

    2月29号尝试把自己变得更小以获得更多的移动空间:“入门级别的阵图知识多少懂一点,但是我不建议这样做。这个茧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星图导航的穿梭器,除了刚才跨越世界隔是用了隧越的系统牵引,后续的飞行轨迹都是之前我在公司时就定好的,如果贸然加速,很可能会迷路哟。”

    猫猫:“……隧越已经惨到连通勤都要自己解决了吗。话说你这里有没有地图啊?帮我看看哪里能进行异世界召唤仪式呗?”

    蛾子不为所动,提醒猫猫:“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这五天可真的是一点吃的都没有哦。而且要我说,你找地方进行仪式召唤,还不如让我们公司再去捞一次人呢,顺便还能把331接回来。”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但是勇者召唤真的很便宜啊。话说你能把我也变小一点吗?我想冥想一下看看能不能修炼。”

    “对不起,做不到哦,”2月29号摊摊节肢,“我变形全靠公司的终端,变不了别人。”

    猫猫三度叹气,只好自己调整身位,找了个相对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尝试进入冥想。

    前世人类凯瑟的记忆基本保留了下来,但相对的,精神力所剩无几,灵魂也几近溃散,所以猫凯瑟想重新踏入修炼领域,就得从头开始,甚至还要想办法修补灵魂损伤。

    好在,因为有前世的经验心得,加上位面合并以后魔力弥漫到了整个宇宙,猫凯瑟想重新上手也不是太难——虽然还做不到不吃不喝,但想支撑五天应该多少有点胜算。

    于是,第三天的时候,2月29号把左边一条节肢撕扯下递给猫猫:“垫垫肚子吧,看你要不行了。按照行情价算上利息,你要给我打工一年半,没问题吧?”

    凯瑟饿到虚弱也不忘钻空子:“等我把那个家伙召唤过来,我们一人分摊一半债务可以吗?”

    2月29道:“到时候再说吧,我这也没那么多活。或者你让你的召唤兽给我打工,你去辅导我徒弟?”

    猫猫大啃一口蚕蛾节肢,嘎嘣脆:“你真是个好人呐。”

    被啃过的节肢因失去2月29号的维持,变回了常人胳膊大小,把蚕茧里挤得满满当当,凯瑟啃得满嘴留香,2月29号则感觉有些微妙。

    待到把一整条节肢吃完,猫猫的虚弱终于恢复,又开始打听泛位面的消息:“那个,2月29号,你听说过脱离计划研究协会吗?那个组织现在发展得如何了?”

    2月29号扑棱扑棱翅膀,道:“你以后得叫我老板了,一年半的协约期,不能少。”

    凯瑟摆出苦瓜脸,但人在屋檐下,猫在蛾茧里,根本抬不起头:“好吧,老板,脱离计划发展的如何了?跟我详细讲一讲呗?”

    2月29号:“你应该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吧?”

    猫猫接话:“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所以你意思是,协会被针对了,所以计划受阻吗?”

    2月29号:“是的。据我看过的资料描述,星海,也就是泛位面形成后,原本跨位面的大组织虽然都损失惨重,但他们仍然是最终的赢家。脱离计划下阶段的目标就是合并能量活跃区层跟常稳态区层是吧,这一听就是个长远到看不到头的大工程,根本比不上那些巨无霸在新世界里分蛋糕来得重要。所以原本的赞助商都就减少甚至停止了对脱协的支持,那个组织也没后继无人,自然就没落了。”

    猫凯瑟点点头,这些可能性都想过,只是他不太愿意相信。

    2月29号继续道:“这些都是很早的事了,至于他们的近况,我只是听某个同事说过,他们在秩序阵营实在找不到赞助商,只好搬家去了某个中立商会半开放的商业化半位面,自己做生意积累研究经费。”

    凯瑟看着蛾子,等着对方说下去。

    但蛾子只是摊摊3条胳膊:“你想让我告诉你他们去了哪个商会?呵呵,然后偷偷溜走去找他们吗?跟着我好好做事吧,如果有什么突出贡献,提前放你走也不是不行哦~”

    猫猫撅嘴,暗中祈祷有谁来捞自己一把。一年半对于猫来说太过漫长了。

    也许是他脖子上的铃铛发挥了作用,2月29号当即就收到了来自组织的联络。没有客套,对方直接告诉2月29号,刚接到了一笔特级订单,要求去洛辰商会辖下的某个半位面上门取件,让她做好蚕茧被系统接管然后快速投递的准备。

    挂断链路,2月29号伸出节肢,喀嚓切断猫脖子上绑铃铛的绳子,并把铃铛取走。凯瑟被忽然划过的尖锋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任由2月29号予取予求。

    收纳铃铛,2月29号问凯瑟:“刚刚你也听到了,要去洛辰商会,就是脱离研究会所在的那个半位面。如何,是你原本的目的地吗?不过我要说清楚,你想留在那里可以,但是要把你欠我的一年半的劳务债付清,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凯瑟原本确实是想去找脱协的人帮忙,但是听2月29号的描述,感觉脱协现在也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只好先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那先去看看可以吗,如果能把那个人类召唤过来,我还可以跟他分摊你的债务。实在不行我会履约还债的。”

    2月29号刚想说话,就被蚕茧突然的震动打断,赶紧找了个地方固定身形。好在界内传送不用翻跟斗,只是因为蚕茧减震太差,颠了半天。

    等到颠簸终于停止,蚕茧过载裂开,2月29号转换成人类女性形态,张开身后四翼破茧而出,朝前方优雅行礼:“您好,我是隧越物流的快件专员2月29号,请问您要寄运什么货物呢?”

    语毕,2月29号抬眼望向前方的客户:一座中小型机关魔偶。

    那魔偶通体银色金属打造,由四条机械节肢撑起圆柱体的躯干,没有手臂,却顶着一颗疑似头部的六棱柱体。这原本应该是类似于噬菌体病毒的高冷机械造物,却浑身上下缠满了圣诞树装饰用的霓虹灯串,头部还戴着一顶喜庆的紫色尖帽。

    猫猫探头观察:这家伙看起来可比猫爬架好玩多了啊,要不要上去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