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流言蜚语伤人心
等到娟子稍微冷静下来，嘴里就一直念叨着，甚至都不敢关灯，因为一关灯一闭眼她就能看到过世的老太太，稍微有点动静她就像惊弓之鸟一般，清脆的敲棺声仿佛一直萦绕在耳边，不断循环。
第二天，村里人都知道了昨天娟子家发生的怪事，大家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鬼神之事自然都是封建迷信，但是事情这样发生，大家反而觉得顺理成章，他们甚至都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他们愿意相信，凡事皆有因果，人在做，天在看。
这件事发生后，村里也有其他一些对老人不好的，听说这件事反而一个个都良心发现，开始做出改变，因为他们心里发虚了。
虽然昨天遇到了一些事情的，但是葬礼还是依旧要办，很早苏陀仙就赶了过来，小红的大哥见到苏陀仙就像见到了救命良药一般，赶忙点头哈腰，将苏陀仙单独叫到旁边，还掏出一条好烟。
“苏神仙，昨天我去引魂就感觉身后一直刮凉风，总感觉有东西跟着我一样，而且昨天我媳妇听到了几声清脆的敲棺声，被吓破了胆，我觉得就是我妈阴魂不散，求求您一定救救我们，帮我们破一破，钱不是问题。”
苏陀仙看见小红大哥的样子，颇为满意，就知道这次的教训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他装作不清楚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我只做丧事，对阴魂之事不甚了解，你们还是仔细想想你母亲生前，你们的所作所为吧，虽然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但是如果你们诚心忏悔，相信那句，可怜天下父母亲心，没有父母会真正憎恨自己的子女。”
小红的大哥羞愧的低下了头，他自己深知母亲生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暮然回首，他眼前浮现出小时候母亲领着他走路，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哈嘞害粥，那是一种浑身长满刺的植物，被扎一下便如蜜蜂蛰了一般疼痛，要好几天才能消退，但是母亲从来都不怕被刺痛，只要他要求，就一定为他采哈嘞害，用小米磨碎，一起做粥，那味道十分清香，但是他每次都没注意到，母亲被刺红的双手。
生活的点点滴滴呈现眼前，小红大哥满面泪水，回身就朝棺材跪下，嚎啕大哭起来。
“娘啊，娘啊，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那一刻，所有亲朋侧目看去，大家都清楚，这确实是真情流露，所有人都没注意，昨天那盏熄灭的引魂灯，突然又冒出了火苗，自己点着了。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他身穿一身十分破旧的中山装，颜色已经变得发灰，还补上好多补丁，男人非常非常消瘦，甚至能看清脸上的每块骨头，脸很黑，胡子拉碴，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破帽子，看到大家嘴角一翘，嘴里发出呜啊呜啊的声音，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漏出那一嘴大黑牙，仿佛从来就没刷过，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出奇的墨色与清澈，仿佛一尘不染。
男人外号叫‘三虎子’，是个苦命人，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天生是个哑巴，而且听力也很微弱，要很大声才能听清楚，无异于一个聋哑人，他是一个老寡妇在垃圾堆捡到的孩子，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老寡妇就生病去世了，留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从那之后，三虎子就开始捡破烂和吃百家饭为生。
很多人传言，其实老寡妇死后，留下一笔钱，让三虎子存到银行里，之后他也会断断续续的往里存钱，却从来没有取出来过，因为银行欺负他是个聋哑人，就把账户都注销了，钱都不知去向，从那以后，三虎子就踏上了四处要钱的日子，无法沟通，无法交流，各处的银行甚至都不让他进门，久而久之，他的脑子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存了钱。
山里的冬天来的比较早，每年刚入深秋之时，各家各户都会进行一场‘淘米节’，就是一次性的蒸熟很多的干粮，大部分是粘豆包，少部分会蒸馒头，放在外边冻上，准备一个冬天吃。
三虎子吃百家饭，就是要饭的，不论是哪家人淘米，三虎子就像涨了狗鼻子一般，准能按时按点的赶过来，而且各个村的大部分人都十分有爱心，只要三虎子来，有的给两个，有的给五个，多的有十个，三虎子就是靠这些生存了下来。
三虎子虽然是个聋哑人，不会说话表达，但心里却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哪里有困难需要人手的，他从不含糊，只要遇见人就喜欢啊啦啊啦的打招呼，虽然大家也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但是仍然喜欢跟他随意说上几句，三虎子唯一最快读懂的就是大家抬起手，指指自己的手腕，这是在问他时间，因为三虎子手上戴着一块很老的银色手表，也不清楚他从哪里弄来的，但这却是他与整个世界顺畅交流的工具，大家见到三虎子都是这个手势，他总是一脸微笑，然后用手指比划着时间。
大人们虽然不喜欢三虎子，但却也不讨厌他，但是三虎子这个名字，确是十里八村所有孩子的噩梦，因为三虎子脸黑从来不洗，又非常精瘦，头发乱起八糟，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些恐怖，大人们发现小孩子不听话，用狼来了狼叼走都不害怕，但是说用三虎子抱走就能吓得立马乖乖听话，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用三虎子的名号吓唬孩子，慢慢的，三虎子就成了所有孩子最害怕见到的怪物。
就连三虎子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所有的小孩子看见自己，就像羊见了狼一般，有一次他见到一个小孩子没有怕他，他走过去就是微微一笑，谁知那小孩是直接被吓得不敢动了，突然嗷嗷大哭，甚至直接吓尿裤子。
其实他非常喜欢小孩子，也盼望能跟小孩一起玩，但从那之后，他看见小孩子就会故意的躲开，生怕吓到，学校那种地方，他从来不敢去，只能远远的望着。
三虎子没钱没地，不能自力更生，是靠着吃百家饭活下来的，他非常知道感恩，十里八村无论是哪里有老人去世，不管多远的路，他都会赶到现场，在棺材前磕上一头，出工出力的帮忙，不管多苦多累，从不要报酬，也不会上席吃饭，为了报答乡里乡亲的恩情。
准备抬棺，十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却没有人愿意抬最前方的主杆，因为那里是受力最重的，三虎子却从不推辞，直接就上前接过了最重的杆，他身体消瘦，那最重的杆压在肩膀上就像直接担在骨头上一般，一阵剧痛传来，他没有放弃，紧紧的咬紧牙，艰难的挺着。
走十分就停下歇一阵，歇脚的时候小红的大哥就在棺材前方三十米的地方跪下磕头，整段路程走下来，整整四十分钟，大家都哎呦哎呦的叫，只有三虎子一声不发，汗水已经将衣服浸透。坚持到最后，他累的甚至有些昏昏沉沉，迈步都很困难，他仍然没有放弃，抬棺的这些老爷们以前或许没有几个瞧得上三虎子，但此刻大家都清楚，虽然看着瘦骨嶙峋，这绝对是个受人尊敬的硬汉子。
下葬完，小红的大哥给每个抬棺的相亲都发了一整盒糕点，回去还要用丰盛的桌宴招待，因为抬棺是莫大的恩情，要永远铭记于心，但是他找个一圈，却是没有找到三虎子，也就不了了之，因为他始终是那个最容易被忽视的人。
三虎子晃晃悠悠的回到家，全身酸痛难忍，直接就累趴下了，躺了整整三天天才下来地，显然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过这事了，但是他从来不后悔，报恩之事从不言轻重，这就是他的为人之道。
......
小红母亲去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李兰这里，听闻亲家去世，她就会不禁想起前几天刚刚见面的场景，不禁闪烁出泪花，心里伤感的同时，甚至有些自责，她现在才明白，小红是他娘唯一的寄托，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还依然坚持活着，是因为还有放心不下的人和事，她们将小红领回来，彻底断了小红他娘唯一活下去的念想，所以，她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柱子，你去多买些纸钱，去给小红他娘磕几个头，要向对待亲娘一样。”
刚办完喜事，就发生这种事，柱子的心里也有些不得劲，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小红母亲那般凄惨，他还本打算日子好过一些将小红母亲接过来，即使不能每天大鱼大肉，能丰衣足食，生活也能好过一些。
此刻却有些为难的是，李兰和柱子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小红，说了吧小红也理解不了，不说吧这么大的事又不合情理，此刻却为难了，思索再三，他们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小红，不管她是否能明白，她都有知情权。
饭后李兰握住小红的手，说道：“红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娘昨天走了，苦命的孩，以后我们会好好待你。”
小红一开始还在傻笑，然而当她听到自己的娘去世了，她突然眉头紧皱，嘴角的口水越流越多，慢慢的将笑容收了回去，开始愣愣呆住了，就这样持续着不动，持续了半个小时。
黑暗中的她看到了光，刺目的光，非常非常亮，抬起双手，却只能看到一片虚无，以往的苦难经历在脑海中不断回荡，突然，她开始大笑，疯狂的笑，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起身就往院子里跑。
柱子也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柱子，看啥呢，赶紧抱住小红啊！”
柱子回过神，赶忙冲出去死死的抱着小红，他一个大老爷们，甚至差点被扔出去，李兰吓得满眼流泪，一直在那叫着小红。
没人想到，一个安安静静的傻姑娘，突然变成了一个大喊大叫、疯疯癫癫的疯子。
第二天，村里人都知道了昨天娟子家发生的怪事，大家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鬼神之事自然都是封建迷信，但是事情这样发生，大家反而觉得顺理成章，他们甚至都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他们愿意相信，凡事皆有因果，人在做，天在看。
这件事发生后，村里也有其他一些对老人不好的，听说这件事反而一个个都良心发现，开始做出改变，因为他们心里发虚了。
虽然昨天遇到了一些事情的，但是葬礼还是依旧要办，很早苏陀仙就赶了过来，小红的大哥见到苏陀仙就像见到了救命良药一般，赶忙点头哈腰，将苏陀仙单独叫到旁边，还掏出一条好烟。
“苏神仙，昨天我去引魂就感觉身后一直刮凉风，总感觉有东西跟着我一样，而且昨天我媳妇听到了几声清脆的敲棺声，被吓破了胆，我觉得就是我妈阴魂不散，求求您一定救救我们，帮我们破一破，钱不是问题。”
苏陀仙看见小红大哥的样子，颇为满意，就知道这次的教训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他装作不清楚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我只做丧事，对阴魂之事不甚了解，你们还是仔细想想你母亲生前，你们的所作所为吧，虽然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但是如果你们诚心忏悔，相信那句，可怜天下父母亲心，没有父母会真正憎恨自己的子女。”
小红的大哥羞愧的低下了头，他自己深知母亲生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暮然回首，他眼前浮现出小时候母亲领着他走路，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哈嘞害粥，那是一种浑身长满刺的植物，被扎一下便如蜜蜂蛰了一般疼痛，要好几天才能消退，但是母亲从来都不怕被刺痛，只要他要求，就一定为他采哈嘞害，用小米磨碎，一起做粥，那味道十分清香，但是他每次都没注意到，母亲被刺红的双手。
生活的点点滴滴呈现眼前，小红大哥满面泪水，回身就朝棺材跪下，嚎啕大哭起来。
“娘啊，娘啊，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那一刻，所有亲朋侧目看去，大家都清楚，这确实是真情流露，所有人都没注意，昨天那盏熄灭的引魂灯，突然又冒出了火苗，自己点着了。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他身穿一身十分破旧的中山装，颜色已经变得发灰，还补上好多补丁，男人非常非常消瘦，甚至能看清脸上的每块骨头，脸很黑，胡子拉碴，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破帽子，看到大家嘴角一翘，嘴里发出呜啊呜啊的声音，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漏出那一嘴大黑牙，仿佛从来就没刷过，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出奇的墨色与清澈，仿佛一尘不染。
男人外号叫‘三虎子’，是个苦命人，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天生是个哑巴，而且听力也很微弱，要很大声才能听清楚，无异于一个聋哑人，他是一个老寡妇在垃圾堆捡到的孩子，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老寡妇就生病去世了，留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从那之后，三虎子就开始捡破烂和吃百家饭为生。
很多人传言，其实老寡妇死后，留下一笔钱，让三虎子存到银行里，之后他也会断断续续的往里存钱，却从来没有取出来过，因为银行欺负他是个聋哑人，就把账户都注销了，钱都不知去向，从那以后，三虎子就踏上了四处要钱的日子，无法沟通，无法交流，各处的银行甚至都不让他进门，久而久之，他的脑子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存了钱。
山里的冬天来的比较早，每年刚入深秋之时，各家各户都会进行一场‘淘米节’，就是一次性的蒸熟很多的干粮，大部分是粘豆包，少部分会蒸馒头，放在外边冻上，准备一个冬天吃。
三虎子吃百家饭，就是要饭的，不论是哪家人淘米，三虎子就像涨了狗鼻子一般，准能按时按点的赶过来，而且各个村的大部分人都十分有爱心，只要三虎子来，有的给两个，有的给五个，多的有十个，三虎子就是靠这些生存了下来。
三虎子虽然是个聋哑人，不会说话表达，但心里却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哪里有困难需要人手的，他从不含糊，只要遇见人就喜欢啊啦啊啦的打招呼，虽然大家也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但是仍然喜欢跟他随意说上几句，三虎子唯一最快读懂的就是大家抬起手，指指自己的手腕，这是在问他时间，因为三虎子手上戴着一块很老的银色手表，也不清楚他从哪里弄来的，但这却是他与整个世界顺畅交流的工具，大家见到三虎子都是这个手势，他总是一脸微笑，然后用手指比划着时间。
大人们虽然不喜欢三虎子，但却也不讨厌他，但是三虎子这个名字，确是十里八村所有孩子的噩梦，因为三虎子脸黑从来不洗，又非常精瘦，头发乱起八糟，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些恐怖，大人们发现小孩子不听话，用狼来了狼叼走都不害怕，但是说用三虎子抱走就能吓得立马乖乖听话，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用三虎子的名号吓唬孩子，慢慢的，三虎子就成了所有孩子最害怕见到的怪物。
就连三虎子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所有的小孩子看见自己，就像羊见了狼一般，有一次他见到一个小孩子没有怕他，他走过去就是微微一笑，谁知那小孩是直接被吓得不敢动了，突然嗷嗷大哭，甚至直接吓尿裤子。
其实他非常喜欢小孩子，也盼望能跟小孩一起玩，但从那之后，他看见小孩子就会故意的躲开，生怕吓到，学校那种地方，他从来不敢去，只能远远的望着。
三虎子没钱没地，不能自力更生，是靠着吃百家饭活下来的，他非常知道感恩，十里八村无论是哪里有老人去世，不管多远的路，他都会赶到现场，在棺材前磕上一头，出工出力的帮忙，不管多苦多累，从不要报酬，也不会上席吃饭，为了报答乡里乡亲的恩情。
准备抬棺，十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却没有人愿意抬最前方的主杆，因为那里是受力最重的，三虎子却从不推辞，直接就上前接过了最重的杆，他身体消瘦，那最重的杆压在肩膀上就像直接担在骨头上一般，一阵剧痛传来，他没有放弃，紧紧的咬紧牙，艰难的挺着。
走十分就停下歇一阵，歇脚的时候小红的大哥就在棺材前方三十米的地方跪下磕头，整段路程走下来，整整四十分钟，大家都哎呦哎呦的叫，只有三虎子一声不发，汗水已经将衣服浸透。坚持到最后，他累的甚至有些昏昏沉沉，迈步都很困难，他仍然没有放弃，抬棺的这些老爷们以前或许没有几个瞧得上三虎子，但此刻大家都清楚，虽然看着瘦骨嶙峋，这绝对是个受人尊敬的硬汉子。
下葬完，小红的大哥给每个抬棺的相亲都发了一整盒糕点，回去还要用丰盛的桌宴招待，因为抬棺是莫大的恩情，要永远铭记于心，但是他找个一圈，却是没有找到三虎子，也就不了了之，因为他始终是那个最容易被忽视的人。
三虎子晃晃悠悠的回到家，全身酸痛难忍，直接就累趴下了，躺了整整三天天才下来地，显然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过这事了，但是他从来不后悔，报恩之事从不言轻重，这就是他的为人之道。
......
小红母亲去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李兰这里，听闻亲家去世，她就会不禁想起前几天刚刚见面的场景，不禁闪烁出泪花，心里伤感的同时，甚至有些自责，她现在才明白，小红是他娘唯一的寄托，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还依然坚持活着，是因为还有放心不下的人和事，她们将小红领回来，彻底断了小红他娘唯一活下去的念想，所以，她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柱子，你去多买些纸钱，去给小红他娘磕几个头，要向对待亲娘一样。”
刚办完喜事，就发生这种事，柱子的心里也有些不得劲，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小红母亲那般凄惨，他还本打算日子好过一些将小红母亲接过来，即使不能每天大鱼大肉，能丰衣足食，生活也能好过一些。
此刻却有些为难的是，李兰和柱子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小红，说了吧小红也理解不了，不说吧这么大的事又不合情理，此刻却为难了，思索再三，他们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小红，不管她是否能明白，她都有知情权。
饭后李兰握住小红的手，说道：“红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娘昨天走了，苦命的孩，以后我们会好好待你。”
小红一开始还在傻笑，然而当她听到自己的娘去世了，她突然眉头紧皱，嘴角的口水越流越多，慢慢的将笑容收了回去，开始愣愣呆住了，就这样持续着不动，持续了半个小时。
黑暗中的她看到了光，刺目的光，非常非常亮，抬起双手，却只能看到一片虚无，以往的苦难经历在脑海中不断回荡，突然，她开始大笑，疯狂的笑，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起身就往院子里跑。
柱子也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柱子，看啥呢，赶紧抱住小红啊！”
柱子回过神，赶忙冲出去死死的抱着小红，他一个大老爷们，甚至差点被扔出去，李兰吓得满眼流泪，一直在那叫着小红。
没人想到，一个安安静静的傻姑娘，突然变成了一个大喊大叫、疯疯癫癫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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