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欢离合皆是命
村里人这下更是议论纷纷，小红一出去就会乱跑，满山遍野的溜，没有目的跑，有时大喊大叫，大哭大闹，有时又很安静的说着一些胡话，有时甚至会衣衫不整，浑身不穿衣服跑出去，让大家笑话，说三道四，一来二去，村里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叫‘疯娘们’，大人们都不让小孩靠近，没人清楚一个疯子会做什么，从那以后，小孩子一见到她就会大喊疯娘们，然后四散跑开，实在没有办法，李兰和柱子不在家的时候，只能将家里的大门锁上。
一段时间过后，正是忙碌的时节，心里加上身体的劳累，还有村里人的议论，柱子终于是挺不住了，傻傻的姑娘他能接受，但是这疯疯癫癫的疯子，他实在受不了了，不仅要忍受生活的累，还有这操不完的心，这以后的日子根本没法过，吃完饭，他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喃喃的说道：“娘，不如，不如我们把小红送给回去吧，她这疯疯癫癫，这啥时候是个头。”
李兰更是操心受累，这段时间明显苍老了不少，头上的白发增多了不少，她怔怔的看着柱子，眉头一皱，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但是力气很小，愤怒道：“柱子，做人得凭良心，小红跟了你，就是你媳妇，你有这种想法岂不是猪狗不如、狼心狗肺。”
柱子低下了头，这是他母亲从小到大第一次打他，他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母亲，竟然会如此激动，但事后冷静下来一想，母亲说的是对的，如果把小红送回去，他那狠心的哥哥嫂子不可能容下她。
柱子坐在村头的大石磨上，听着四处的虫鸣，看着天上布满的星辰和皎洁的月光，这个一向内向且柔软的汉子，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便是他的命，而且小红确实是个比他还要苦命的人。
以后的日子只能这样凑合着过，但意外还是发生了，那天柱子和母亲都下地干活，小红自己关在屋里，门口的大门只是挂上，并没有锁好，她竟然自己开门跑了出去，她出门先是摇头晃脑的看了一圈，嘴角微微一翘，流出口水，嘟嘟囔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左右环顾，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开始漫无目的向前走去，顺着小路就上了山。
李兰和柱子下地回来发现大门竟然半开着，心里一紧，赶忙进去寻了一圈，果然不见小红的身影，便立刻跑出去寻找，但是找了一大圈，问了一大圈还是没人看到，柱子大爷知道后，也赶忙发动村里的热心邻居也开始上山四处搜寻起来，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大家本以为轻易就能找到，但这次确是不同，整整找了两个小时，天已经黝黑还是没有找到。
李兰这下可急坏了，找到半夜也是没见踪影，这一夜二人都没睡着，第二天，又找了一阵，实在没办法柱子便借了自行车赶去派出所报警。
柱子急的不行，但是派出所登记的大爷却是个十足的慢性子，手里夹着一根着了一半的烟卷旱烟，说话一板一眼，一字一句，一嘴一个：“莫急，莫急......”
看着大爷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柱子也是直摇头，因为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跑丢，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不足以让他们大动干戈，废了半天劲这才登记上，说回去等等看，今天如果不回来，他们才会出去找。
柱子一看，估计也指望不上，便回去了，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的下午，小红真的回来了，是被一个光头老男人送回来的，男人是老门窑后山隔了很远的谷子庄的，谁也没想到小红能跑那么远，人回来就没事了，李兰本想好好感谢一下男人，但是男人不太爱说话，将人送到就回去了，连口歇脚水都没喝。
小红回来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但是村里人的一群爱嚼舌根妇女却炸开了锅，因为有人认识那男的，是谷子庄的一个老光棍，小红在老光棍的家里过了一晚上，一男一女独处一室，那发生什么事谁又知道，流言四起，对于大家的议论，柱子心里一直非常压抑，甚至他自己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事情恰恰就这么巧合，两个月后，小红查出怀孕了，李兰听到喜讯非常高兴，这下好了，老李家终于有后了，更加小心的伺候着小红，然而，村里的议论声更多了，大家都在议论这孩子是谁的，柱子虽然表面不说，都在压抑在心里，久而久之，他甚至自己也怀疑，这个孩子可能真的不是自己的。
李兰似乎也看出了柱子的心事，她也清楚村里人扯老婆舌的习惯，没有的事也能说出花来。
这天大家又在这瞎唠，李兰端着大扫把，往地下一扬，瞬间尘土飞扬，她大声喊道：“别欺负老实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告诉你们，再有哪个不要脸的议论我们家小红，看我不把她的烂嘴给撕碎了。”
大家都十分诧异的看着李兰，没人敢搭话，谁都想不到平日里温和的李兰，发起飙来竟然如此凶狠，虽然大家不在议论了，但是看到李兰如此反常，大家觉得，可能这孩子还真不是柱子的。
柱子性格内向，他受不了村里人那种眼光，正好集市上碰到了一个表哥，穿着一身漂亮的西装和衬衫，那样子一看就是挣大钱了，说是找到了一个非常赚钱的路子，跟着一个老板出国打工，活非常轻松，也不累，钱开的特别多，是国内打工的五六倍还多，一年下来就能盖三间瓦房，他眼中放光，听得有些入神，答应下来，决定跟去试试。
李兰一开始非常诧异，但并没有反对柱子的决定，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儿子，内向不爱说话，但内心确实感情细腻，出去闯荡一下也好，出发前的一个晚上，李兰嘱咐道：“儿啊，外面的人很杂，啥人都有，你要记住一条原则，热闹别看，便宜别占，只做自己该做的，只拿自己该拿的，多注意身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凡事不要强求。不用担心我们，我和小红会好好的。”
柱子仔细的听着母亲的一句句嘱咐，那一夜，说了很多很多，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听着听着，甚至眼睛开始微微湿润，因为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远行，离开家，离开母亲。
柱子一晚上没睡，因为李兰也是忙活了一晚上，看着满满一大包行李，很多东西柱子都说没必要带，但是拗不过母亲，柱子很早就出门，在村里的街上溜了一圈，仔细看了看这熟悉的一切，还有那面对着墙，不断说胡话的小红。
背起行李，柱子回过头看着村前的母亲，他心中五味杂陈，酸楚无比，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这个家，而且这次一下就要出国，他甚至感觉有些后悔，感觉脚步都很难迈出去，但是想过好日子，就一定要赚大钱，赚了钱才有好日子。
柱子穿着一双母亲做的新布鞋，千层底，一针一线都是李兰亲手缝的，这种手工制作的千层布鞋，不仅穿着舒适，还十分结实，平常柱子是不舍得穿的，这次出远门，他才肯穿上，而且包里还装了两双，这足够他一年使用。
两棵大梨树迎风飘扬，目送柱子渐渐远行......
一段时间过后，正是忙碌的时节，心里加上身体的劳累，还有村里人的议论，柱子终于是挺不住了，傻傻的姑娘他能接受，但是这疯疯癫癫的疯子，他实在受不了了，不仅要忍受生活的累，还有这操不完的心，这以后的日子根本没法过，吃完饭，他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喃喃的说道：“娘，不如，不如我们把小红送给回去吧，她这疯疯癫癫，这啥时候是个头。”
李兰更是操心受累，这段时间明显苍老了不少，头上的白发增多了不少，她怔怔的看着柱子，眉头一皱，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但是力气很小，愤怒道：“柱子，做人得凭良心，小红跟了你，就是你媳妇，你有这种想法岂不是猪狗不如、狼心狗肺。”
柱子低下了头，这是他母亲从小到大第一次打他，他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母亲，竟然会如此激动，但事后冷静下来一想，母亲说的是对的，如果把小红送回去，他那狠心的哥哥嫂子不可能容下她。
柱子坐在村头的大石磨上，听着四处的虫鸣，看着天上布满的星辰和皎洁的月光，这个一向内向且柔软的汉子，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便是他的命，而且小红确实是个比他还要苦命的人。
以后的日子只能这样凑合着过，但意外还是发生了，那天柱子和母亲都下地干活，小红自己关在屋里，门口的大门只是挂上，并没有锁好，她竟然自己开门跑了出去，她出门先是摇头晃脑的看了一圈，嘴角微微一翘，流出口水，嘟嘟囔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左右环顾，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开始漫无目的向前走去，顺着小路就上了山。
李兰和柱子下地回来发现大门竟然半开着，心里一紧，赶忙进去寻了一圈，果然不见小红的身影，便立刻跑出去寻找，但是找了一大圈，问了一大圈还是没人看到，柱子大爷知道后，也赶忙发动村里的热心邻居也开始上山四处搜寻起来，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大家本以为轻易就能找到，但这次确是不同，整整找了两个小时，天已经黝黑还是没有找到。
李兰这下可急坏了，找到半夜也是没见踪影，这一夜二人都没睡着，第二天，又找了一阵，实在没办法柱子便借了自行车赶去派出所报警。
柱子急的不行，但是派出所登记的大爷却是个十足的慢性子，手里夹着一根着了一半的烟卷旱烟，说话一板一眼，一字一句，一嘴一个：“莫急，莫急......”
看着大爷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柱子也是直摇头，因为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跑丢，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不足以让他们大动干戈，废了半天劲这才登记上，说回去等等看，今天如果不回来，他们才会出去找。
柱子一看，估计也指望不上，便回去了，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的下午，小红真的回来了，是被一个光头老男人送回来的，男人是老门窑后山隔了很远的谷子庄的，谁也没想到小红能跑那么远，人回来就没事了，李兰本想好好感谢一下男人，但是男人不太爱说话，将人送到就回去了，连口歇脚水都没喝。
小红回来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但是村里人的一群爱嚼舌根妇女却炸开了锅，因为有人认识那男的，是谷子庄的一个老光棍，小红在老光棍的家里过了一晚上，一男一女独处一室，那发生什么事谁又知道，流言四起，对于大家的议论，柱子心里一直非常压抑，甚至他自己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事情恰恰就这么巧合，两个月后，小红查出怀孕了，李兰听到喜讯非常高兴，这下好了，老李家终于有后了，更加小心的伺候着小红，然而，村里的议论声更多了，大家都在议论这孩子是谁的，柱子虽然表面不说，都在压抑在心里，久而久之，他甚至自己也怀疑，这个孩子可能真的不是自己的。
李兰似乎也看出了柱子的心事，她也清楚村里人扯老婆舌的习惯，没有的事也能说出花来。
这天大家又在这瞎唠，李兰端着大扫把，往地下一扬，瞬间尘土飞扬，她大声喊道：“别欺负老实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告诉你们，再有哪个不要脸的议论我们家小红，看我不把她的烂嘴给撕碎了。”
大家都十分诧异的看着李兰，没人敢搭话，谁都想不到平日里温和的李兰，发起飙来竟然如此凶狠，虽然大家不在议论了，但是看到李兰如此反常，大家觉得，可能这孩子还真不是柱子的。
柱子性格内向，他受不了村里人那种眼光，正好集市上碰到了一个表哥，穿着一身漂亮的西装和衬衫，那样子一看就是挣大钱了，说是找到了一个非常赚钱的路子，跟着一个老板出国打工，活非常轻松，也不累，钱开的特别多，是国内打工的五六倍还多，一年下来就能盖三间瓦房，他眼中放光，听得有些入神，答应下来，决定跟去试试。
李兰一开始非常诧异，但并没有反对柱子的决定，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儿子，内向不爱说话，但内心确实感情细腻，出去闯荡一下也好，出发前的一个晚上，李兰嘱咐道：“儿啊，外面的人很杂，啥人都有，你要记住一条原则，热闹别看，便宜别占，只做自己该做的，只拿自己该拿的，多注意身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凡事不要强求。不用担心我们，我和小红会好好的。”
柱子仔细的听着母亲的一句句嘱咐，那一夜，说了很多很多，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听着听着，甚至眼睛开始微微湿润，因为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远行，离开家，离开母亲。
柱子一晚上没睡，因为李兰也是忙活了一晚上，看着满满一大包行李，很多东西柱子都说没必要带，但是拗不过母亲，柱子很早就出门，在村里的街上溜了一圈，仔细看了看这熟悉的一切，还有那面对着墙，不断说胡话的小红。
背起行李，柱子回过头看着村前的母亲，他心中五味杂陈，酸楚无比，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这个家，而且这次一下就要出国，他甚至感觉有些后悔，感觉脚步都很难迈出去，但是想过好日子，就一定要赚大钱，赚了钱才有好日子。
柱子穿着一双母亲做的新布鞋，千层底，一针一线都是李兰亲手缝的，这种手工制作的千层布鞋，不仅穿着舒适，还十分结实，平常柱子是不舍得穿的，这次出远门，他才肯穿上，而且包里还装了两双，这足够他一年使用。
两棵大梨树迎风飘扬，目送柱子渐渐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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