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过节
欧阳雄见群丐个个作声不得，站起身来，道：“张长老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群丐忙齐声道：“听见了，听见了。”
欧阳雄叹道：“如今国势艰难，生民涂炭，我帮中人，自当个个以天下大义为先，江湖私怨为次。蒙古人日夜磨刀霍霍，随时便要砍向我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众兄弟倘若尚有余勇，便该向蒙古人使去。至于本帮与明教妖人的恩怨，欧阳雄无德无才，忝为帮主，那绿玉棒在我手中失落，自当由我一力承担，欧阳雄总会给众兄弟一个交待。”
欧阳雄说到这里，张铁脚和身后两名八袋弟子都走到他面前，躬身拜道：“帮主言重了。”
欧阳雄拉过张铁脚的手，笑道：“我瞧这帮兄弟，个个跟你多年，都是有功之人。今日虽然有过，为的也是帮中大事，非是为了个人私怨。不妨暂且留他们在帮内，令他们一年之内，另立三件功劳。倘若立得，便算折了今日之过。于国于帮，可说都是好事。张兄弟，你瞧成不成？”
张铁脚颔首应了声“是”，又朝群丐道：“帮主的话，你们都听好了。一年之内，能立三大功劳，便仍是我丐帮兄弟，否则不敢相留，那时也只好叫大伙儿另谋高就啦。”
众人唯唯称是，各自捂着屁股退去。
叶霜笑嘻嘻的转到前面来，道：“那几位贵帮大哥昨晚才去明教驻地，你们怎么今天就知道啦？”
张铁脚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欧阳雄道：“张长老早派了几个兄弟在双庙街四周探听动静，是以知道。”
叶霜拍手笑道：“怪不得张大哥说他们没脑子。丐帮弟子，不下十余万人。倘若只为了把棒子夺回来，张大哥只须就近召集三五千人马，早把明教那伙人围成王八啦。”
展凌云道：“大哥，丐帮和明教的过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丐帮大事，欧阳雄昨晚和展凌云叙及近日经历，知道他在当中牵连已广，不必再行忌讳，道：“张兄弟说说罢。”
张铁脚称了声“是”，道：“前些日子，我领着一帮兄弟到幽州探听鞑子军情，知道忽必烈连年用兵，打垮阿里不哥，再度图谋南侵。咱们连忙将消息禀告了帮主。帮主近日正于江湖上的朋友联络，共商大事。有一日，一个少年来到此间，只说要见帮主，不意起了冲突。当时接待他的是蒋清、冯飚两位副舵主，当时情形怎样，便由他二位详细说说。”
张铁脚身后一名高高瘦瘦的八袋弟子称了声“是”，道：“我见他年纪轻轻，眉宇间却有一番英气，倒也不敢小瞧了他。当时帮主正和几位武林名宿叙话，不好打扰。我的意思，请他先与张长老叙话，帮主有空了再来见他。以张长老素日威名，他年纪又轻，这可丝毫没怠慢了他。但他毫不在乎，当场直奔正厅。当时冯兄弟赶到，咱们便想，终须先把他拦下再说……”
张铁脚身后另一个身材宽厚的八袋弟子接口道：“兄弟性子急些，当时见他蛮横无理，上前拉了他一把。谁知他单手轻轻一推，倒把我推出三丈开外。嘿嘿，那人年纪虽轻，手上的玩艺儿可也真是不赖。蒋兄弟怕我吃了亏，上前阻他，便也吃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苦头。”
蒋清叹道：“咱们合两个副舵主之力竟然拦不住他一个小小少年，咱们个人的脸面丢了事小，本帮声名却轻忽不得，只好道：‘敝帮帮主正在接待贵客，打扰不得。阁下何妨留下万儿来，帮主定当回拜。’那人想了一会儿，留下一句：‘明日此时，朱仙镇上，双庙坡顶，恭候大驾。’便扬长而去。”
张铁脚道：“那人露了一手功夫，是要引咱们到朱仙镇上找回一个场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是谁也说不上来。”
展凌云和双姝听到这里，都知道少年便是衣秀。
张铁脚续道：“事已至此，咱们只好往朱仙镇走上一遭。当时除了帮主和夫人，便是我和蒋冯两位兄弟。”
叶霜忍不住插嘴道：“你们怎么不多去一些人？”
蒋清道：“倘若对方是朋友，咱们去的人多，倒像故意要摆排场。倘若对方是敌人，事情还没弄清，却去了一大群人，又显得咱们丐帮行事全仗人多势众，反叫对方小瞧了咱们。”
张铁脚道：“到了朱仙镇上，对方除那个少年，便只一个满脸病容的枯瘦老者，其实咱们这几个人已是人多势众了。谈起对方相邀商谈的事，那少年说，上个月底，咱们有两个兄弟在大名府从他们那里借走了几样东西，还盼归还。他说话虽然和气，言下却是一口咬定咱们丐帮的兄弟盗走了他们一样极重要的宝物。当时咱们人人都是不明就里，也就不好回话。只得说倘若查明实据，一定给出一个交待。但对方不肯依从，意思倒是在说咱们故意含糊其辞，为的只是敷衍塞责。一来二去，便动起手来。”
张铁脚微微叹道：“我与那少年斗了两百来招，帮主怕我失手，使了一招‘降龙神掌’将他逼退。这时那满脸病容的枯瘦老者笑道：‘降龙神掌，好大的名声，老朽倒要见识见识。帮主便和那人斗了起来。”
“帮主武功高强，一直斗到三百来招，仍是稳稳占定上风。直到四百招上，那人才使出一门变怪神奇的武功来，咱们在旁瞧着，便当真如有妖法一般。帮主一时不慎，这才着了他的道儿。”
展凌云明白，那老者乃是明教教主石宗万，当时必是使出了衣秀昨晚那路波斯武功。石宗万在那门武功上的修为，自又比衣秀高明得多。倘若不明其中奥妙，猝然遇之，确是不易拆解，想必欧阳雄的绿玉棒便是这时候被夺了去的。
张铁脚续道：“少年从老者手上接过绿玉棒，道：‘贵我两派，同属武林一脉，原该同声同气、相亲相敬。今日迫不得己，权留贵帮宝杖几日。十日之后，在下仍在此地相侯。倘若贵帮赐还了赤焰令，宝杖便原样奉还’。”
冯飚道：“妈的，闹了半天，咱们才知道对方要找的东西叫‘赤焰令’。至于‘赤焰令’是个什么玩意儿，咱们全没听过，却上哪里给他找去？兄弟心急口快，问道：‘倘若那什么赤焰令找不回来，便要怎样？’”
群丐忙齐声道：“听见了，听见了。”
欧阳雄叹道：“如今国势艰难，生民涂炭，我帮中人，自当个个以天下大义为先，江湖私怨为次。蒙古人日夜磨刀霍霍，随时便要砍向我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众兄弟倘若尚有余勇，便该向蒙古人使去。至于本帮与明教妖人的恩怨，欧阳雄无德无才，忝为帮主，那绿玉棒在我手中失落，自当由我一力承担，欧阳雄总会给众兄弟一个交待。”
欧阳雄说到这里，张铁脚和身后两名八袋弟子都走到他面前，躬身拜道：“帮主言重了。”
欧阳雄拉过张铁脚的手，笑道：“我瞧这帮兄弟，个个跟你多年，都是有功之人。今日虽然有过，为的也是帮中大事，非是为了个人私怨。不妨暂且留他们在帮内，令他们一年之内，另立三件功劳。倘若立得，便算折了今日之过。于国于帮，可说都是好事。张兄弟，你瞧成不成？”
张铁脚颔首应了声“是”，又朝群丐道：“帮主的话，你们都听好了。一年之内，能立三大功劳，便仍是我丐帮兄弟，否则不敢相留，那时也只好叫大伙儿另谋高就啦。”
众人唯唯称是，各自捂着屁股退去。
叶霜笑嘻嘻的转到前面来，道：“那几位贵帮大哥昨晚才去明教驻地，你们怎么今天就知道啦？”
张铁脚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欧阳雄道：“张长老早派了几个兄弟在双庙街四周探听动静，是以知道。”
叶霜拍手笑道：“怪不得张大哥说他们没脑子。丐帮弟子，不下十余万人。倘若只为了把棒子夺回来，张大哥只须就近召集三五千人马，早把明教那伙人围成王八啦。”
展凌云道：“大哥，丐帮和明教的过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丐帮大事，欧阳雄昨晚和展凌云叙及近日经历，知道他在当中牵连已广，不必再行忌讳，道：“张兄弟说说罢。”
张铁脚称了声“是”，道：“前些日子，我领着一帮兄弟到幽州探听鞑子军情，知道忽必烈连年用兵，打垮阿里不哥，再度图谋南侵。咱们连忙将消息禀告了帮主。帮主近日正于江湖上的朋友联络，共商大事。有一日，一个少年来到此间，只说要见帮主，不意起了冲突。当时接待他的是蒋清、冯飚两位副舵主，当时情形怎样，便由他二位详细说说。”
张铁脚身后一名高高瘦瘦的八袋弟子称了声“是”，道：“我见他年纪轻轻，眉宇间却有一番英气，倒也不敢小瞧了他。当时帮主正和几位武林名宿叙话，不好打扰。我的意思，请他先与张长老叙话，帮主有空了再来见他。以张长老素日威名，他年纪又轻，这可丝毫没怠慢了他。但他毫不在乎，当场直奔正厅。当时冯兄弟赶到，咱们便想，终须先把他拦下再说……”
张铁脚身后另一个身材宽厚的八袋弟子接口道：“兄弟性子急些，当时见他蛮横无理，上前拉了他一把。谁知他单手轻轻一推，倒把我推出三丈开外。嘿嘿，那人年纪虽轻，手上的玩艺儿可也真是不赖。蒋兄弟怕我吃了亏，上前阻他，便也吃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苦头。”
蒋清叹道：“咱们合两个副舵主之力竟然拦不住他一个小小少年，咱们个人的脸面丢了事小，本帮声名却轻忽不得，只好道：‘敝帮帮主正在接待贵客，打扰不得。阁下何妨留下万儿来，帮主定当回拜。’那人想了一会儿，留下一句：‘明日此时，朱仙镇上，双庙坡顶，恭候大驾。’便扬长而去。”
张铁脚道：“那人露了一手功夫，是要引咱们到朱仙镇上找回一个场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是谁也说不上来。”
展凌云和双姝听到这里，都知道少年便是衣秀。
张铁脚续道：“事已至此，咱们只好往朱仙镇走上一遭。当时除了帮主和夫人，便是我和蒋冯两位兄弟。”
叶霜忍不住插嘴道：“你们怎么不多去一些人？”
蒋清道：“倘若对方是朋友，咱们去的人多，倒像故意要摆排场。倘若对方是敌人，事情还没弄清，却去了一大群人，又显得咱们丐帮行事全仗人多势众，反叫对方小瞧了咱们。”
张铁脚道：“到了朱仙镇上，对方除那个少年，便只一个满脸病容的枯瘦老者，其实咱们这几个人已是人多势众了。谈起对方相邀商谈的事，那少年说，上个月底，咱们有两个兄弟在大名府从他们那里借走了几样东西，还盼归还。他说话虽然和气，言下却是一口咬定咱们丐帮的兄弟盗走了他们一样极重要的宝物。当时咱们人人都是不明就里，也就不好回话。只得说倘若查明实据，一定给出一个交待。但对方不肯依从，意思倒是在说咱们故意含糊其辞，为的只是敷衍塞责。一来二去，便动起手来。”
张铁脚微微叹道：“我与那少年斗了两百来招，帮主怕我失手，使了一招‘降龙神掌’将他逼退。这时那满脸病容的枯瘦老者笑道：‘降龙神掌，好大的名声，老朽倒要见识见识。帮主便和那人斗了起来。”
“帮主武功高强，一直斗到三百来招，仍是稳稳占定上风。直到四百招上，那人才使出一门变怪神奇的武功来，咱们在旁瞧着，便当真如有妖法一般。帮主一时不慎，这才着了他的道儿。”
展凌云明白，那老者乃是明教教主石宗万，当时必是使出了衣秀昨晚那路波斯武功。石宗万在那门武功上的修为，自又比衣秀高明得多。倘若不明其中奥妙，猝然遇之，确是不易拆解，想必欧阳雄的绿玉棒便是这时候被夺了去的。
张铁脚续道：“少年从老者手上接过绿玉棒，道：‘贵我两派，同属武林一脉，原该同声同气、相亲相敬。今日迫不得己，权留贵帮宝杖几日。十日之后，在下仍在此地相侯。倘若贵帮赐还了赤焰令，宝杖便原样奉还’。”
冯飚道：“妈的，闹了半天，咱们才知道对方要找的东西叫‘赤焰令’。至于‘赤焰令’是个什么玩意儿，咱们全没听过，却上哪里给他找去？兄弟心急口快，问道：‘倘若那什么赤焰令找不回来，便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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