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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把我的灵宝还给我

    在烈火门内,大长老权势熏天,就是门主也要给他几分薄面,更不要说传功长老。

    尽管传功长老也是门内的老牌强者,但无论是权柄境界还是声望,比起大长老都要略低一筹,虽说大家地位相当,可真要对上,也不能不让他三分。

    所以即便是很多人都看不惯叶四良,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仅门中高层装聋作哑,就连许多内门弟子,为了攀上大长老这根大粗腿,也自愿当他这孙子的跟班。

    而孙正成虽然是传功长老的亲传弟子,在门内新生代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但毕竟血缘关系上就差着一层,平时跟叶四良这种二世祖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冲突,有传功长老的面子在,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真要是下死手伤了人,那可就不能善了了。

    何况孙正成为人向来低调,手下也颇有分寸。

    就像是上次冲突,也是类似的情况,被孙正成坏了好事,叶四良自是火冒三丈,不仅喊打喊杀的,还说许多难听话羞辱他。

    而孙正成那是也真沉得住气,把人救下了,就再不动作,说是任打任骂有些夸张,但绝对是只防御不还手。

    这一次一众跟班也以为如此,所以在叶四良冲上去的时候,都有意没去拦,想着让小祖宗骂够了气顺了打痛快了才好,否则回来还得拿他们撒气。

    就是叶四良自己,也万万没想到孙正成居然敢还手,而且还能一招重伤自己,是以不仅那几个跟班发蒙,就是躺在地上喷血的叶二世祖,也是满眼的不敢置信,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半天爬不起来。

    一片寂静。

    原本有些混乱的场面,因为李石这预料之外的一脚,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都诡异地静止在了原地,只有风声和绿衣女子偶尔的呻吟声,在这小小的洼地中回响。

    其实李石这边也有点懵逼。

    他可以发四,这一脚他只用了五成,不,是六成劲,顶多是暗中加了点巧劲,目的不过是将人踢飞败败面子,顺便给点小教训而已。

    谁成想这叶四良竟然是个花架子,纸灯笼,一碰就倒,一戳散架啊。

    碰瓷。

    这绝逼是碰瓷。

    恶意碰瓷。

    那可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啊,比他这个练气境整整高出一个大境界,怎么可能这么不禁打,这么脆弱涅。

    李石略显僵硬地站在原地,表面上依旧八风不动面瘫脸,实际上心里正飞快的盘算怎么收场。

    他只是想救人,并不想惹事,更不想因为这种事,跟人打生打死浪费时间。

    他可没忘记自己费劲巴拉混进密境图的是什么,哪有正事不干光打闲架的道理。

    原本按李石的临时计划,毕竟是当着一众同门的面,多少要给孙正成留条后路,所以打算一脚过后,再先声夺人,几句软硬兼施的话。

    比如扯一下密境的大旗,再提提他们进来的使命什么的,以唤起其他人的紧迫感和门派荣誉感。

    毕竟他之前控制小鸟到处飞的时候,也偶然旁听了两回大长老教孙的现场,隐约知道叶四良等人这次入密境,是带着任务的。

    虽然不知道任务具体是什么内容。

    但不妨碍他临时拿来用一用,即便是叶四良精血上头听不进去,那些跟班中总有个把脑子清楚的,知道轻重缓急的,再过来活上一顿稀泥,也就将这场戏暂时打住了。

    至于出了密境之后,叶四良会如何报复孙正成这个倒霉蛋,但可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反正辛苦费已经给了,而且目前看,还给得有点多了。

    对于这一点李石表示要检讨。

    以后再干这种事的时候,一定多些耐心,将对方底细摸清楚,避免再犯这种明月照沟渠的错误。

    所以给孙正成留了一个大坑,李石可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还觉得很是解气。

    话又说回来,眼下变化超过了计划,叶四良被一脚踢成重伤,按他那性格,不把自己打得跪地求饶血溅五步,绝对不可能善罢干休。

    就是那几个跟班,为了摆脱护持不力的干系,也大概率不会阻拦。

    想到这里,李石不动声色地扫了几个跟班一眼。

    此时那几人也回过神来,正面目扭曲怒视李石。

    那横眉立目不共戴天的架势,显然是杀了李石的心都有了,要是眼神能放小飞刀,此时他已经遍体鳞伤不成人型了。

    看来想速战速决,就只能是硬碰硬,正面刚了。

    行叭。

    李石暗自叹了口气。

    又看了眼身旁几近昏迷的绿衣女子,再度叹了口气。

    真是倒霉催的。

    这都他姐姐的什么事啊。

    “孙正成,小畜生,你死定了。”

    李石这边决定硬刚,那边叶四良简直是气得两眼冒火。

    被两个跟班扶起来,他连脸上的血都顾不得擦,摸出几颗丹药塞进嘴里,然后一把甩开身后两人,对着李石就扑了过来。

    这纨绔显然是气晕了头,连自己有法力都忘了,一副要冲上来跟李石肉搏的劲头。

    这一番骚操作,不仅是捏着符篆的李石,就连几个跟班也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李石倒是来者不距,眼见着叶四良张牙舞爪地扑来,一点也不客气,上步侧身,就是角度颇为刁钻的一拳,势大力沉,带着风声,重重地砸在那脆弱的鼻梁上。

    “啊……”

    叶四良顿时满脸血,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惨叫。

    “孙正成,你敢……”

    “住手。”

    “停下。”

    惨叫声仿佛刺激到了跟班们同样脆弱的神经,几人顿时回过神来一涌而上。

    有人去扶叶四良,有人去拉李石,有人挡在两人之间。

    一阵七手八脚,叶四良被拉到一边,李石也退后几步,站在绿衣女子身前,将人挡在身后。

    “孙正成,你,你……”

    修为最高的筑基后期,是个瘦长脸,此时隐隐成了一众跟班的代言人,伸手点着李石,手指头一个劲儿地抖,脸都仿佛被气圆了几分,瞪着眼睛,几乎是口不择言。

    “小畜生,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胆敢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以后还想不想在门里混了。”

    李石眉梢挑了挑,一副无关痛痒,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冷声回道:“王师兄的意思,是我站着不动任他折辱,打够了气消了,此事就能一笔勾消彻底了帐吗?”

    不等王师兄说话,李石又一指身后的绿衣女子,道:“还是说,只要我不还手,你们就能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

    “你……”

    王师兄被李石几句话噎得够呛,脸涨得通红,看向李石的目光,恼怒中带着一丝惊疑。

    孙正成虽然为人冷淡,但大家都是内门弟子,彼此间多少也打过些交道。

    在王师兄的印象中,这个孙师弟平日少言寡语,是个闷罐子,尽管有不圆滑不讨喜没眼色之类的小毛病,但也绝不是个刺头,更没有这么伶俐的口舌。

    此时被他一顿抢白,再被那冷冰冰又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盯住,不由得让他心中发毛,升起怪异之感。

    李石自然也注意到了王师兄的情绪,连带几个站在他身后的跟班,眼中都有怪异惊讶之色,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他压根不在意,反正此时已然身处密境之中,就是被当场揭穿身份,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放开手爽一回,然后直接走人,连话都不用再多费一句。

    到了此时,李石已然有了放弃伪装的打算。

    原本他保持着孙正成的样貌,只是想着万中有一,烈火门内门弟子的身份,总是比无名之辈好用。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得罪叶四良等人是得罪定了,再死抱着烈火门的名头不撒手,反而是不合时宜了。

    “都给老子滚开。”

    正在这时,被三五个跟班围住,已然稍稍安静下来的叶四良,猛大喝一声,震得在场众人包括李石在内,都是一愣。

    只见他双眼通红,额上青筋爆起,仿佛是个被点燃的爆仗一般,突然一甩手,把挡在身边的一人挥得后退出七八步,喷火龙似的怒视李石,一边拿出个圆乎乎的物件,边一字一顿恶狠狠地道。

    “孙正成,我要杀了你。”

    叶四良面目狰狞,貌似是被气得狠了,活像是被恶鬼附体。

    那几个跟班虽然惊诧莫名,但拿不准这位祖宗是不是一时想不开,失心疯了,故而也不敢伸手阻拦。

    正因为是朝夕相处的跟班,他们也更为了解叶四良的性格。

    刻薄阴毒之外,心眼更小得跟针鼻似的,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且心狠手辣,这个时候出头,万一被记恨了,那他们在烈火门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就连老成持重的王师兄,看到叶四良要杀人的样子,也没有半点劝解的意思,甚至还立刻退后几步,像是生怕慢上一步,就被这个小祖宗记上一笔似的。

    叶四良这狂发得没头没脑,不仅是一众跟班噤若寒蝉,就是李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也没时间让他多想,叶四良托在手中的物件,吸引了李石的全副注意力。

    雄鹰搏兔,亦用全力。

    尽管李石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以少胜多,干掉包括五六个跟班在内的所有人,但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敌之意。

    毕竟小阴沟里翻大船的事情,他虽然没遇到过,但却听说过不少,有无数老祖宗的惨痛先例摆在眼前,他这个后人再犯同样的错误,岂不是其蠢如猪了。

    李石向来行事谨慎,何况叶四良拿出来的,正是前日他看到对方费力祭炼的那面银白铜锣。

    这东西可是件灵器,只是被托在手中,就有一阵阵隐然的威压散逸而出。

    其他的不用多说,单看王师兄脸上显现的惊骇之色,以及他迅速后退的举动,就知道这银锣肯定不是凡物。

    似乎是被众人的反应取悦,叶四良狞笑出声,恶毒无比地盯着李石,一边戳破手指,将鲜血毫无吝惜地抹在银锣表面,一边口中喃喃低语,念诵着某种晦涩咒语。

    相比于王师兄等人,李石反应就显得极为平淡,他先是微微皱眉,与叶四良对视片刻,继而调转视线,又扫了那银锣一眼,便勾起嘴角,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仿佛在他的眼中,叶四良拿在手里的,不是一件可以瞬间夺人性命的灵宝,而是江湖中卖艺讨钱时用的寻常物件,不仅半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带着些“我就站在这,看着你怎么耍”的漫不经心。

    “小子,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叶四良被李石的态度刺激到,越发地激怒,额上青筋微微鼓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阴恻恻的威胁。

    对此李石表示无所谓,只是耸了下肩,做了个听君自便的手势。

    倒不是他不想捧场,故意做出这副轻松的样子,伤害叶四良本就脆弱的小心肝,而是就在片刻之前,他已然抹除了那面银锣灵宝中的神魂印记,还顺便让它换了个主人。

    按说此时,叶四良应该已经觉察到不对。

    只是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并非原主,所以毫无感应,还是因为他怒火上头,没发现抹了半天血画符,那银锣根本没有反应。

    对于这纨绔的迟钝,李石也觉得挺糟心,犹豫着要不要出言提醒。

    他这人吧,就是心太善,别人半点不尴尬,自己却尴尬得要命。

    就这么会功夫,他都快要忍不住,用脚指头在地上抓出一条沟了,人叶大少愣着还演得有滋有味。

    眼见着连那几个跟班,都发现苗头不对了,叶四良还在自说自话,李石真心无奈,也懒得在浪费时间,索性抬了抬下巴,直截了当地道。

    “我说,叶大少,你也玩了半天了,能不能把我的灵宝还给我。”

    此话一出,王师兄等人顿时变成瞪眼的蛤蟆,个个张口结舌。

    而叶四良的动作也登时一僵,狂笑两声,正要出言嘲讽,脸上表情却是猛地一变,像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凶狠变成了惊愕。

    叶四良这才发现,自己的血早就将铜锣表面的纹路浸透,而且那咒语也念了有两遍,可手中的灵宝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既没有如他料的放出光芒,也没有凭空发威,将眼前的孙正成轰成一地碎肉。

    四叶良脸色大变,瞪着李石,忍不住失声叫道。

    “你,是你,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