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修了，修了，修了，可怕的事情说三遍
密境内翻天覆地，密境外自然难逃覆地翻天。
好在密境结界足够结实，将那无尽灵光全数阻挡在薄薄的光幕之后，让外界暂时没受到波及。
但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以及隔着那光幕，隐隐散逸而出的惊人威压，无不让因为担忧，而飘飞于半空的吴端等人心惊胆战。
此时，众人尽皆离开飞舟甲板，近距离地悬浮于密境之前，神色紧张地关注着形势变化。
毕竟在那里面的，全都是他们各家的少壮精英，即便说是整个万木城的未来希望，也丝毫算不得夸张。
这个想法，不仅是七个长老有，就是身为表情管理大师极人物的吴端也有，此时连他都不由得苍白了一张脸，甚至那胖乎乎的脸颊上，也在几不可察地微微抖动。
其实这倒也不奇怪，谁让这一次进入密境的，是城主府最精锐的人马。
更为重要的是，其中还有个重量级人物，若是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不是损失惨重四个字，可以简简单单概括的，所以即便是城府深如吴端这般，也不能不提心提肝，患得患失。
不过吴端这城主府大管事的名头，毕竟不是白来的，即便是心中种种忧虑此起彼伏，他仍能做到惊而不乱，乱而不慌，慌而不懵，有条不紊。
在七位长老争先恐后冲出飞舟之时，他已然彻底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利用手中命符，查看城主府一方人马的安危。
结果让吴端心中大定，一个都没少。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最低限度，可以确认在异变发生之后的此时，密境中那十六人尚且性命无虞。
知道己方暂无折损，吴端顿时在心中长出一口气，神色迅速恢复如初。
甚至他还有余裕，将胖脸上的表情，调整为沉着若定，在旁边七位长齐齐看过来的瞬间，淡定开启了天堑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大管事模式。
以至于满心惶急的七人，在视线接触到他的面容时，都不由自主地被那周身散发的沉稳气度影响，进而理智回笼，稍稍平静下来，眼中也多了几分清明。
“大管事，还请大管事开启门户，让我等进入密境救援。”
沉默片刻，烈焰门长老率先开口，对着吴端拱手道。
他们七人也都是经过大风浪的，在各自的门派家族中手握重权，自然更知道何谓轻重缓急，更是懂得权衡利弊。
此时冷静下来，他们立刻就辨明情势，知道眼下多说无用，惟一有效的应对方法，就是暂时压下心中种种情绪，兵和一处，在第一时间进入密境，联手力挽狂澜。
吴端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也不迟疑，干脆点头后，伸手拿出那方小巧印玺，扬手抛飞于半空之中，口中低声念诵咒诀，激发密境之上的门户禁制。
青色印玺凌空飞转，绽放出一道道金光，洒落于密境光幕之上。
光幕微微震荡，似有一道无形之力在其上撕扯，就在众人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等待着门户一现，便立刻飞身而起之时，那快速旋转的印玺突然一滞。
紧接着，在没有半点预兆的情况下，金光迸散，化为无数光点融入虚空，而那青色印玺亦是直直跌落，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不仅灵光皆失，其上甚至还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纹路。
……
同一时间。
密境内。
无尽虚空之中。
李石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或者说是忘记了思考，只是直直抬头，仰视着那本巨大的书册。
只是从视觉上看，那本从光团之中诞生的书册，已然极为庞大，几乎超过了所能想象的极限。
但在李石的视野中，它却是更加地庞大无边，仿佛覆盖了整个虚空，边界还在向无尽之处延展。
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形容，好像这本书册就是整个天地，而整个天地，也都被容纳在这这本书册之中。
总之是乱七八糟，无言可表，无比震撼。
突然，李石的目光出现一丝波动，并不是他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而是那攫取他全部注意力的巨大书册，出现了变化。
书册开始快速缩小，泛起越加明亮的光芒，待缩小到一定范围之后，书册上的光芒开始快速闪动，猛地，那光芒骤然停顿。
下一刻，无尽光芒炸散，巨册化一为三，分为三本小一号的书册。
三本书册被三团金光包裹其中，化为三道流星，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射而去。
转眼间，便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还不等李石眨眼，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浑厚悠扬之声，有如洪钟大吕在他脑中回荡，瞬间将他的神魂拖出虚空，又带到了另一处散发着无尽光芒的空间。
这处空间之中，亦有一本散发着金光的书册，静静悬浮其间。
虽然书上没有任何标记，但李石还是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占据自己识海的《辟邪真经》。
这场面，莫名的，有那么七八九分眼熟。
“嘶。”
李石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倒抽了一口气，无比的危机感，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窜到脑瓜顶，连头发尖都没能逃过一劫，根根直立，有如电线一样戳在他的头上。
“我他……”李石五官挪移，简直是花容失色，一句祖传粗口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辟邪真经》之上，骤然暴发出一道无匹的金光，无与伦比的威压，死死地将李石整个神魂都镇在原地，连思绪都无法转动分毫。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那金光之中，《辟邪真经》缓缓开启。
书页快速翻动，很快变成平摊状态，其上涌动的金光，化为一个个古朴符文，交错往来盘旋飞舞，时而汇聚一处，幻化为一个模糊的字迹，时而又一下散开，组成一篇晦涩的咒文，在半空中闪烁金光。
这般景象，如此往复。
就在李石眼睛越睁越大，眼珠子几乎都要脱眶而出，投奔自由的时候，那悬浮于半空的咒文，再度扭曲变形，这一次，却没有恢复为一个个字符散开，而是直接凝成一个清晰可辨的符文。
那符文李石当然不认得，但看在眼中，脑中却自动浮现出一篇咒文。
最可怕的是，他明明看不懂，却知道那是一篇功法的法诀，甚至还不由自地开始默诵。
就在李石无声狂叫，心中惊惧达到顶点的瞬间，那单字符文微微一振，有如乳燕投林般，带起一道金光，以蛮不讲理的姿态，一个猛子扎入了他的识海之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李石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识海之中直坠而下，瞬间抵达他的气海丹田。
下一刻，气海之中金光大放，灵气快速旋转汇聚，凝成一体，随着一道隐然之声，金光轰然散开，化为一道道热流，从他的丹田之中喷涌而出，摧枯拉朽般，流转全身。
这，这，这……
难道……
我，宫，了？
在感受到变化的瞬间，李石身体僵直如石，连神魂都几乎收缩成了一根枯木，整个人从里往外，都透出一种绝望，一片黯淡。
这世界，这人生，这躯体……
呵，还有何可留恋之处……
呵，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
密境内。
李石万念俱灰，神魂已然接近寂灭状态。
密境外。
七位长老面面相窥，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表情。
谁也没料到。
那印玺。
居然，裂了。
七人同时转头，齐齐看向吴端。
吴端自然也意外于此种异状，一抹错愕在眼中一闪而逝。
好在他演技了得，神情举止毫无破绽，四平八稳地伸手一招，将青色印玺纳入掌中，细细观察一番，心中虽然有诸般猜测，眼中却是丝毫不显。
“大管事，这……”心直口快长老刚要说话，就被吴端抬手阻止。
“诸位，稍安勿躁。”吴端握着印玺，手指缓缓摩挲着那道细长的裂缝，微微沉吟，道：“此时虽然情况不明，但还没到不容乐观的地步。”
说着，吴端像是为了让众人安心，反手收起印玺，又取出一物托于掌心。
那是一枚青色玉符，材质与印玺似是相同，表面也镌刻着相若的符纹，形制看起来，与常见的命符亦是相差无几。
“这是……”有长老忍不住问道。
“此物是密境命符。”吴端淡定开口，语气沉稳地道，“与那密境印玺，还有脱身玉符相辅相成，皆是当年密境现世之后，城主委托天工府巧将所制，专用于掌控天一密境。”
“凭此命符，可掌控进入密境的生灵之数，监察其生死。”吴端说着，将手中玉符交于身旁的心直口快长老，“注入灵气，即可探查其中信息。”
心直口快长老接过玉符，连话都顾不上说，立刻注入一道灵气，快速查看起来。
“确实，我族中二十六名弟子一个都没少。”片刻后，他抬起头道，语气神情皆放松了不少。
其余六人闻言，眼中不无惊喜之意。
很快，众人就将玉符传阅一遍，一一确认了其中的信息，最后又送还到吴端手中。
知道自家后辈暂时性命无虞，七人提着的心，也终于稍稍往回落了落。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身为修者，只要元神无恙，便性命无忧，其他的哪怕是缺胳膊少腿，即使是脑袋掉了，也有法可治，算不得太大的事。
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七人是关心则乱，还是吴端的态度太过淡定，亦或双方都有着各自的小算盘，以致于让他们有志一同地，心照不宣地，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那就是命符的原理。
所谓命符，是采集修者的一丝神念，用于监测其生死的法器。
也就是说，即便修者身陨，但只要元神尚未泯灭，命符之上的信息，便不会有任何异样。
所以七人并不知道，自家弟子此时的处境，不仅危如累卵，随时可能元神尽灭，还各有一个叛徒潜伏其中。
“如今密境有异，门户无法开启，以我等之力，纵然是联手，也难以强行破开密境，倒不如暂时按捺，静观其变。”吴端收起玉符，环顾四周，淡定地道：“若是稍后里面的人还无法脱身，老夫自会请出城主法印，镇压密境，随诸位一同进入其中救援。”
“既是如此，我们就再等等看。”谢家长老轻叹一声道。
“大管事能请动城主法印，想要破开这密境，自然是小事一桩。”心直口快长老点头附和，“咱们自家弟子身上，也各有防身之物，此时只怕是异变突生，他们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稍后待搞清状况，若真是无法应对，自会发出救援信息。”
话到此处，其他五位长老虽神色各异，但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也接受了吴端暂时等待的提议。
吴端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冷笑。
他自是清楚，即便是到了此时，这七个老家伙还是没有彻底死心，依然惦记着想在密境之中谋取好处。
哪怕那驱兽元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但密境提前开启却是实实在在的，谁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个什么状况，或许是好或许不好。
即便不好，也是性命无忧，若是好，比如有新的宝地出现，而偏偏是他们自家的人抢了先机，得了缘法，在此时强行破开密境，万一多生出变故，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而吴端也正是深知他们的这种心理，才会果断地拿出密境命符，来稳定局面，顺便让他们安心。
实际上，此时吴端虽然面上毫无异色，但心中却是一直在打鼓，心知密境之中，必然是出了大问题，否则那印玺绝不会出现损伤。
只是他虽担心，却深知那位重量级人物有诸多护身之法，无论发生何事，都绝对是万无一失。
是以他才没有强行出手，而是淡定地立于此地，思虑诸般，在最短的时间内，针对此时此地的情况，做出妥善处置。
至于接下来，事态会如何发展，没有人能够预测，即便是吴端，心中也没有明确的方向，他能够做到的，就只有随机应变了。
想到这里，吴端暗自叹了口气，目光微敛，也看向眼前依旧光芒涌动的密境，心中念头涌动。
不知道此时密境之中，情况究竟如何？
好在密境结界足够结实，将那无尽灵光全数阻挡在薄薄的光幕之后，让外界暂时没受到波及。
但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以及隔着那光幕，隐隐散逸而出的惊人威压，无不让因为担忧，而飘飞于半空的吴端等人心惊胆战。
此时，众人尽皆离开飞舟甲板，近距离地悬浮于密境之前，神色紧张地关注着形势变化。
毕竟在那里面的，全都是他们各家的少壮精英，即便说是整个万木城的未来希望，也丝毫算不得夸张。
这个想法，不仅是七个长老有，就是身为表情管理大师极人物的吴端也有，此时连他都不由得苍白了一张脸，甚至那胖乎乎的脸颊上，也在几不可察地微微抖动。
其实这倒也不奇怪，谁让这一次进入密境的，是城主府最精锐的人马。
更为重要的是，其中还有个重量级人物，若是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不是损失惨重四个字，可以简简单单概括的，所以即便是城府深如吴端这般，也不能不提心提肝，患得患失。
不过吴端这城主府大管事的名头，毕竟不是白来的，即便是心中种种忧虑此起彼伏，他仍能做到惊而不乱，乱而不慌，慌而不懵，有条不紊。
在七位长老争先恐后冲出飞舟之时，他已然彻底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利用手中命符，查看城主府一方人马的安危。
结果让吴端心中大定，一个都没少。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最低限度，可以确认在异变发生之后的此时，密境中那十六人尚且性命无虞。
知道己方暂无折损，吴端顿时在心中长出一口气，神色迅速恢复如初。
甚至他还有余裕，将胖脸上的表情，调整为沉着若定，在旁边七位长齐齐看过来的瞬间，淡定开启了天堑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大管事模式。
以至于满心惶急的七人，在视线接触到他的面容时，都不由自主地被那周身散发的沉稳气度影响，进而理智回笼，稍稍平静下来，眼中也多了几分清明。
“大管事，还请大管事开启门户，让我等进入密境救援。”
沉默片刻，烈焰门长老率先开口，对着吴端拱手道。
他们七人也都是经过大风浪的，在各自的门派家族中手握重权，自然更知道何谓轻重缓急，更是懂得权衡利弊。
此时冷静下来，他们立刻就辨明情势，知道眼下多说无用，惟一有效的应对方法，就是暂时压下心中种种情绪，兵和一处，在第一时间进入密境，联手力挽狂澜。
吴端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也不迟疑，干脆点头后，伸手拿出那方小巧印玺，扬手抛飞于半空之中，口中低声念诵咒诀，激发密境之上的门户禁制。
青色印玺凌空飞转，绽放出一道道金光，洒落于密境光幕之上。
光幕微微震荡，似有一道无形之力在其上撕扯，就在众人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等待着门户一现，便立刻飞身而起之时，那快速旋转的印玺突然一滞。
紧接着，在没有半点预兆的情况下，金光迸散，化为无数光点融入虚空，而那青色印玺亦是直直跌落，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不仅灵光皆失，其上甚至还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纹路。
……
同一时间。
密境内。
无尽虚空之中。
李石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或者说是忘记了思考，只是直直抬头，仰视着那本巨大的书册。
只是从视觉上看，那本从光团之中诞生的书册，已然极为庞大，几乎超过了所能想象的极限。
但在李石的视野中，它却是更加地庞大无边，仿佛覆盖了整个虚空，边界还在向无尽之处延展。
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形容，好像这本书册就是整个天地，而整个天地，也都被容纳在这这本书册之中。
总之是乱七八糟，无言可表，无比震撼。
突然，李石的目光出现一丝波动，并不是他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而是那攫取他全部注意力的巨大书册，出现了变化。
书册开始快速缩小，泛起越加明亮的光芒，待缩小到一定范围之后，书册上的光芒开始快速闪动，猛地，那光芒骤然停顿。
下一刻，无尽光芒炸散，巨册化一为三，分为三本小一号的书册。
三本书册被三团金光包裹其中，化为三道流星，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射而去。
转眼间，便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还不等李石眨眼，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浑厚悠扬之声，有如洪钟大吕在他脑中回荡，瞬间将他的神魂拖出虚空，又带到了另一处散发着无尽光芒的空间。
这处空间之中，亦有一本散发着金光的书册，静静悬浮其间。
虽然书上没有任何标记，但李石还是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占据自己识海的《辟邪真经》。
这场面，莫名的，有那么七八九分眼熟。
“嘶。”
李石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倒抽了一口气，无比的危机感，瞬间从他的脚底板窜到脑瓜顶，连头发尖都没能逃过一劫，根根直立，有如电线一样戳在他的头上。
“我他……”李石五官挪移，简直是花容失色，一句祖传粗口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辟邪真经》之上，骤然暴发出一道无匹的金光，无与伦比的威压，死死地将李石整个神魂都镇在原地，连思绪都无法转动分毫。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那金光之中，《辟邪真经》缓缓开启。
书页快速翻动，很快变成平摊状态，其上涌动的金光，化为一个个古朴符文，交错往来盘旋飞舞，时而汇聚一处，幻化为一个模糊的字迹，时而又一下散开，组成一篇晦涩的咒文，在半空中闪烁金光。
这般景象，如此往复。
就在李石眼睛越睁越大，眼珠子几乎都要脱眶而出，投奔自由的时候，那悬浮于半空的咒文，再度扭曲变形，这一次，却没有恢复为一个个字符散开，而是直接凝成一个清晰可辨的符文。
那符文李石当然不认得，但看在眼中，脑中却自动浮现出一篇咒文。
最可怕的是，他明明看不懂，却知道那是一篇功法的法诀，甚至还不由自地开始默诵。
就在李石无声狂叫，心中惊惧达到顶点的瞬间，那单字符文微微一振，有如乳燕投林般，带起一道金光，以蛮不讲理的姿态，一个猛子扎入了他的识海之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李石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识海之中直坠而下，瞬间抵达他的气海丹田。
下一刻，气海之中金光大放，灵气快速旋转汇聚，凝成一体，随着一道隐然之声，金光轰然散开，化为一道道热流，从他的丹田之中喷涌而出，摧枯拉朽般，流转全身。
这，这，这……
难道……
我，宫，了？
在感受到变化的瞬间，李石身体僵直如石，连神魂都几乎收缩成了一根枯木，整个人从里往外，都透出一种绝望，一片黯淡。
这世界，这人生，这躯体……
呵，还有何可留恋之处……
呵，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
密境内。
李石万念俱灰，神魂已然接近寂灭状态。
密境外。
七位长老面面相窥，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表情。
谁也没料到。
那印玺。
居然，裂了。
七人同时转头，齐齐看向吴端。
吴端自然也意外于此种异状，一抹错愕在眼中一闪而逝。
好在他演技了得，神情举止毫无破绽，四平八稳地伸手一招，将青色印玺纳入掌中，细细观察一番，心中虽然有诸般猜测，眼中却是丝毫不显。
“大管事，这……”心直口快长老刚要说话，就被吴端抬手阻止。
“诸位，稍安勿躁。”吴端握着印玺，手指缓缓摩挲着那道细长的裂缝，微微沉吟，道：“此时虽然情况不明，但还没到不容乐观的地步。”
说着，吴端像是为了让众人安心，反手收起印玺，又取出一物托于掌心。
那是一枚青色玉符，材质与印玺似是相同，表面也镌刻着相若的符纹，形制看起来，与常见的命符亦是相差无几。
“这是……”有长老忍不住问道。
“此物是密境命符。”吴端淡定开口，语气沉稳地道，“与那密境印玺，还有脱身玉符相辅相成，皆是当年密境现世之后，城主委托天工府巧将所制，专用于掌控天一密境。”
“凭此命符，可掌控进入密境的生灵之数，监察其生死。”吴端说着，将手中玉符交于身旁的心直口快长老，“注入灵气，即可探查其中信息。”
心直口快长老接过玉符，连话都顾不上说，立刻注入一道灵气，快速查看起来。
“确实，我族中二十六名弟子一个都没少。”片刻后，他抬起头道，语气神情皆放松了不少。
其余六人闻言，眼中不无惊喜之意。
很快，众人就将玉符传阅一遍，一一确认了其中的信息，最后又送还到吴端手中。
知道自家后辈暂时性命无虞，七人提着的心，也终于稍稍往回落了落。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身为修者，只要元神无恙，便性命无忧，其他的哪怕是缺胳膊少腿，即使是脑袋掉了，也有法可治，算不得太大的事。
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七人是关心则乱，还是吴端的态度太过淡定，亦或双方都有着各自的小算盘，以致于让他们有志一同地，心照不宣地，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那就是命符的原理。
所谓命符，是采集修者的一丝神念，用于监测其生死的法器。
也就是说，即便修者身陨，但只要元神尚未泯灭，命符之上的信息，便不会有任何异样。
所以七人并不知道，自家弟子此时的处境，不仅危如累卵，随时可能元神尽灭，还各有一个叛徒潜伏其中。
“如今密境有异，门户无法开启，以我等之力，纵然是联手，也难以强行破开密境，倒不如暂时按捺，静观其变。”吴端收起玉符，环顾四周，淡定地道：“若是稍后里面的人还无法脱身，老夫自会请出城主法印，镇压密境，随诸位一同进入其中救援。”
“既是如此，我们就再等等看。”谢家长老轻叹一声道。
“大管事能请动城主法印，想要破开这密境，自然是小事一桩。”心直口快长老点头附和，“咱们自家弟子身上，也各有防身之物，此时只怕是异变突生，他们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稍后待搞清状况，若真是无法应对，自会发出救援信息。”
话到此处，其他五位长老虽神色各异，但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也接受了吴端暂时等待的提议。
吴端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冷笑。
他自是清楚，即便是到了此时，这七个老家伙还是没有彻底死心，依然惦记着想在密境之中谋取好处。
哪怕那驱兽元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但密境提前开启却是实实在在的，谁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个什么状况，或许是好或许不好。
即便不好，也是性命无忧，若是好，比如有新的宝地出现，而偏偏是他们自家的人抢了先机，得了缘法，在此时强行破开密境，万一多生出变故，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而吴端也正是深知他们的这种心理，才会果断地拿出密境命符，来稳定局面，顺便让他们安心。
实际上，此时吴端虽然面上毫无异色，但心中却是一直在打鼓，心知密境之中，必然是出了大问题，否则那印玺绝不会出现损伤。
只是他虽担心，却深知那位重量级人物有诸多护身之法，无论发生何事，都绝对是万无一失。
是以他才没有强行出手，而是淡定地立于此地，思虑诸般，在最短的时间内，针对此时此地的情况，做出妥善处置。
至于接下来，事态会如何发展，没有人能够预测，即便是吴端，心中也没有明确的方向，他能够做到的，就只有随机应变了。
想到这里，吴端暗自叹了口气，目光微敛，也看向眼前依旧光芒涌动的密境，心中念头涌动。
不知道此时密境之中，情况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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