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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喜当爹

    封二老爷一家四口挤在马车里,封二老爷不开口没人敢说话。

    封二老爷问南荣亦柔:“胳膊怎么样?”

    南荣亦柔如实回答:“有点酸。”

    封二太太愤怒的说:“在他们家,被蚂蚁咬一口,就得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爹喊娘。你坚强给谁看,有谁会心疼你,理解你吗!”

    封嘉说:“我去叫杜大夫来,你们先回去。”

    封嘉从马车上跳下来,带着笙歌,朝着杜大夫的医馆,飞奔而去。

    封二老爷又问:“这些天,大宅那边的人,没少为难你吧!我听封嘉说,早上还跟你闹罢工。”

    南荣亦柔谦虚的说:“就是一点小摩擦,我能解决,没那么夸张。”

    封二老爷说:“这说明你有能耐,不是因为他们配合的功劳。你不识字,改明给你请个先生,教教你读书写字算账之类的,以后就开始学着管家吧!”

    封二太太显然有些不高兴。南荣亦柔试探着问:“婆婆,您觉得我行吗?”

    封二太太有些意外,这是在寻求她的意见吗,立马拿出做婆婆的威严出来说:“学呗,不懂你就问我,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个家迟早都是要交给你们的,我也是替你们打工。”

    回去后没多久封嘉就请来了杜大夫,杜大夫很生气,南荣亦柔的胳膊二次损伤的很严重。熬了一锅膏药,膏药的臭味在厨房环绕多日才散去。

    封嘉希望杜大夫把南荣亦柔的伤包扎的更安全一些,杜大夫许久未明白。在封二老爷他们的旁敲侧击之下,杜大夫又重新给南荣亦柔上了夹板,并且包扎的看上去更严重,带了半年,彻底好了,才让杜大夫把夹板给卸了。

    自从南荣亦柔受伤以后,封二太太在没有让南荣亦柔侍奉她吃过饭,吃饭的时候,可以上桌一起吃。

    祖母寿宴过后,封嘉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种桑树上。

    一大早就带着人来到这片土地,分配人手,领苗种树。

    老道的工人抓了一把黏土,立马察觉这土地太过潮湿,并不适合种桑树苗。便将自己的发现告知旁边另一位工人。那工人满不在乎的说:“管他呢,又不是你的土地。”

    那工人说着,将一棵桑苗丢入挖好的土坑,土坑底部渗出一层薄薄的积水。

    封嘉看着一棵棵树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在泥土上,很是欣慰。午饭时间,封嘉也没有走,领了一份,打算跟工人们一起吃。

    派饭的棚子传来争吵声,原来是一位种树的工人,连着添了三碗饭,还是大海碗,笙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说他吃的太多了,干活没那么起劲。

    那工人听了,立马不乐意了,丢出一把自己领树苗的牌子,跟笙歌吵了起来。他干得多,力气大,吃的自然也就多了。

    封嘉在一旁听到了事情的全过程,打发笙歌去休息,自己系上围裙,开始分饭。

    封嘉亲自分饭,自然没有人敢在争吵什么。

    这几日跟工人们吃住在一起,封嘉感觉自己的食量也增大了不少。心里想到了南荣亦柔,又想到那个工人说的话。我力气大,自然也就吃的多了。

    南荣亦柔力气也很大,那次封嘉差一点从竹牌坊上掉下来,是她冲上来,一把将封嘉推了回去。

    她总是在吃零食,嘴巴一天到晚都没有怎么停过。开始封嘉以为她是喜欢吃零食。现在回想起来,每顿饭她也都吃的干干净净的,会不会是因为吃不饱,才那么贪吃零食。

    分完饭,工人们都重新上工了,封嘉回家了一趟。

    回到家,封嘉让厨房准备了四样小菜,便去找南荣亦柔。

    小宅不比大宅,封嘉很快就找到了南荣亦柔。她趴在亭子里,明明不识几个字,还要捧着一本晦涩难懂的易经看的津津有味。

    封嘉走过去,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南荣亦柔有所察觉,抬起头,嘴巴里还叼着一颗红彤彤的樱桃。

    在书的后面,还藏着一盘红彤彤的樱桃,和一些樱桃核。

    午饭后,南荣亦柔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逛,没逛一会肚子就饿了。想要回去吃花生,突然发现院子里一棵樱桃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实,顺手摘了一些,不想被余香看见,就躲在外面偷偷吃,刚好被封嘉抓个正着。

    南荣亦柔解释说:“我尝尝它们熟了没。”

    封嘉没有拆穿南荣亦柔,摆好饭菜说:“吃饭吧!”

    南荣亦柔虽然想一口将食物全部吞掉来缓解肠胃的饥饿,最后还是忍住了:“我吃过午饭了。”

    封嘉直接点出南荣亦柔吃不饱的事实:“自己家,你要是这么忍着,迟早生出胃病来。”

    看着封嘉递过来的雪白大馒头,南荣亦柔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占据了南荣亦柔的嘴巴,有饭吃的感觉,真好。

    南荣亦柔真的饿坏了,大口大口吃着美食。她吃的很慢,每一口都将两个腮帮子塞的满满的,好像一只收集冬粮的花粟鼠。

    这桩亲事,在封嘉看来是一场交易,一场向锦城人民宣布,锦州城封嘉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商人的交易。

    而封嘉的父亲,却看到了更长远的一面。南荣亦柔无父无母,无旁支亲人,也无任何嫁妆,但她父母建在时,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官小姐。

    他们是商人,高一层次的教养是千金难买的。封二老爷为将这一层次的涵养渗透到家族血缘脉中,对南荣亦柔很少约束,甚至南荣亦柔的例钱,都是按封二太太的标准发放。

    当初向温忠涛提亲的时候,温忠涛是坚决反对南荣亦柔嫁给封嘉的。只因二人年龄相差巨大。封二老爷再三登门,温忠涛才勉强皮答应。其实他们都中了温忠涛的计。虽然中计,封二老爷却没选错人。

    南荣亦柔夹了鸡块来吃,任何人啃鸡骨头的样子都或多或少有点难看,南荣亦柔却吃的很好看。

    张口不露齿,用菜不沾唇,咀嚼不出声,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好看,优雅。

    虽然南荣亦柔口中塞满了食物,却像个单纯的小孩子,眼中只有美食,并无其它任何杂念。

    封嘉突然有一种喜当爹的感觉,用辛苦换来的金钱,买好吃的东西,给孩子们吃。他坐在一旁,虽未享用美食,却享受到了比美食更好的东西。

    南荣亦柔仔细咀嚼着美食,势要将食物的每一丝精化都咀嚼出来,化为身体能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