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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应龙负众先殉义

    书接上回,且说黄帝走回部落,与伯益选定地址,就选定之址上命人造一土台,方方正正,长宽三丈。高约半腰。曰堪舆誓师台。

    到黄帝纪年,庚子年壬午月庚子日,二帝召集众人,是日晴空万里,几无片云,巨大的蔚蓝色天空仿佛一个圆盖。

    但见,誓师台上有整牛、整猪、整羊三牲,又有稻谷、黍米、稷米、麦粒、黄豆,五谷各一斗。誓师台两侧,各插黄帝部落旗帜与炎帝部落旗帜。

    黄帝炎帝于台前背台站定,黄帝腰间悬轩辕剑,有风后站于炎帝侧下方手持一黄色丝制之帛,风后身后有炎帝倒插入地上的三尖叉。有少昊手持三柱一人高的大香手不落地、有祝融手持红色半人高的旗帜,两人分前后站于黄帝侧下方。

    黄帝炎帝身前,有应龙横向腾飞,龙头转向于二帝。有仓颉,姬英,大鸿,常先,女魃,伯益,在应龙横躯之下分左至右站立。

    黄帝,炎帝各视诸人,黄帝又视应龙,应龙回视,黄帝心中不免万千滋味。众人昂首挺胸,各如青松。又如同台边插定之旗帜。黄帝朗声道:“诸位!我今与炎帝共定尔等前往极南,堪定地理,教化民众,造福后人!今定伯益为首领,尔等前行,当各司尔职,勠力同心,不遗余力!”

    言罢,黄帝炎帝共向应龙及众人鞠一躬。应龙轻点龙头并众人齐向黄帝炎帝鞠躬。

    少昊将手中三支一人高的大香,交与黄帝。黄帝以手奋力将香插入面前土中,抬头向蔚蓝色天空呼道:“伏请上苍神明!”

    祝融于下侧向三支大香一跪一起,以手中火器焰光旗向三支大香顶部一指,三支大香瞬间燃烧,宛如三支火炬。

    炎帝向前,以手拔三香离地,转向誓师台,黄帝及众人皆转向誓师台,应龙落地不飞,横陈龙身,伏地于众人前。炎帝以手将三香稳插于誓师土台上。趋步后退至黄帝并行位置。

    众人对香而跪,向上天行三拜九叩之礼,应龙亦以龙头叩拜。叩头毕,众人皆站直。应龙复飞于空。

    帝呼:“上表!”风后于炎帝侧下方走出,将手中黄色丝帛交于黄帝。帝张开丝帛,丝帛上乃是以黄帝之血所写之甲骨象形文字。黄帝照帛上文字,响亮诵起。四周肃寂。部落中回荡祭天祈福之语。

    念罢,三香已烧过半,黄帝向前,将丝帛烤于三香之火焰上,手刚好够着。丝帛即燃,帝将燃烧之丝帛置于誓师台上香边。趋步后退。

    黄帝和炎帝共同转身,向众人行鞠躬礼三次。众人并不回礼。礼毕,黄帝炎帝转身向台,黄帝呼:“请辞上苍!”应龙伏地,众人各叩拜三次。

    叩拜完,炎帝黄帝转身向众人,道:“出行!”

    说罢,黄帝炎帝各望众人。黄帝又望应龙之头,应龙眼望黄帝,龙眼中神情坚定,又点龙头向黄帝致意。

    当下应龙先是飞至仓颉姬英屋外,姬英取得早用丝制之厚绢包裹的米麦豆各一包。又取得风干之果,坚果,干鱼,干鸡各一包。干牛肉干猪肉干羊肉各一包。放置入应龙右翅下鳞袋中。应龙飞过部落之辕门于此等候。辕门在道路进部落的空地之上,乃是一道木门,作部落之入口之象征。

    仓颉取得黄帝所赐的蚕丝所织之绢十匹,又取得以狼之长毛所制之亳笔十支,方形黑土十块,并束于一块厚绢之中,背负背上。姬英取得篆刻用的小剑,后土娘娘之息壤,又祝融所赠的红色小旗,皆藏于双袖中。又于誓师台前与黄帝炎帝辞别,两人向辕门而去。

    大鸿取得五只各色小旗,多种木头药材,又取得装于葫芦中的一瓶丹药,葫芦系于腰间,药材小旗束于一块厚绢之中,背负背上,于誓师台前与黄帝炎帝辞别,向辕门而去。

    常先取得镇魂宝匣,又取得夔牛之角两只,束于厚绢背负,于誓师台前与黄帝炎帝辞别,向辕门而去。

    女魃只取得丝绢衣物多套,背负并乘风去与黄帝炎帝辞别,与黄帝又有叙话后,向辕门而去。

    伯益取得一圆形木制之物,上刻有圆形与直形线条交叉,又有多个奇怪字样符号。

    又取得当年黄帝大战蚩尤时所用的一块小的方正的漆黑的浊漳河石,并一自制的一指来长的小剑,并无握柄,剑底部穿着一个上下扁平的不大圆形木块。束于绢中,于誓师台前与黄帝炎帝辞别道:“益此去,虽死不辱使命!”向辕门而去。

    且说众人未道辕门前,先有一小鸟,飞至应龙身前。怎生模样?黄冠而彩头,白喙而红爪。应龙以龙目示意右翅,小鸟即钻入右翅之下,应龙鳞袋之中。

    待众人至,一并于龙头前向应龙鞠躬一次。

    应龙点头回应。下落伏地,只张右翅,众人将包裹尽放入右翅鳞袋中。又按伯益,仓颉,姬英,大鸿,常先,女魃之顺序跃上应龙之躯背。各分腿而骑乘。只有女魃,最后站立于躯背后部,龙尾之前。但见,

    女魃身披薄绢衣,身段妖娆又魅惑。

    微风欲掀薄裙底,紧贴身段蹭香气。

    常先坐在女魃身前,身材魁梧壮硕,又赤裸双臂,肌肉线条分明,发达异常。闻得女魃身上香味,不自觉的竟转头,眼珠上下弹动打量,如看仙子一般。女魃脸如白璧,散发微光,细长柳叶眉如画,双目清澈又灵动,鼻虽不挺,也恰到好处,粉红樱花色的樱桃小嘴像涂了蜂蜜一般,直让人想去舔舔。

    而女魃绢衣薄薄,如透明感,分明细看又不透明,微风勾勒出女魃身体线条,袅袅婷婷,颈下凸出细腻白皙锁骨,腹上隆起一对诱人明月,绢裙齐胸而明月露脸,丝裹细腰如花开之弧线。

    女魃对常先微微抿嘴而笑,直羞得常先忙点头又把头转。

    且说众人皆乘上应龙之背,应龙向前腾空而起,阳光下一条金龙,苍色翅膀上下扇动,向南方而飞不表。

    飞越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部落,

    又腾过一座一座一座又一座山顶,

    直至一望无际之沼泽,应龙鼻中已吞云吐雾,

    又飞至看不到边的森林,树木皆百丈之高,

    应龙贴树冠顶端低飞,直听得树梢哗哗作响

    又听得应龙鼻中呼呼风声,众人各自心有不安,

    又到瘴气雾地,众人俯看茫茫一片,

    雾气蒸腾而起,与应龙鼻中所喷雾气混成一团。

    众人皆身处云雾之中,五指伸手即不可见。

    终于到连天之海,应龙鼻中已火星迸溅。

    身下是无尽海水,众人双脚划开水面

    应龙却鼻喷火龙,众人脸上为应龙而惴惴不安

    终于越过无尽海水,又升向空中跨越几座山巅

    见一百丈宽湖,应龙已闭龙眼,

    犹奋力向前,龙鼻四周已如焦炭。

    且说应龙已形神俱皆精疲力竭,龙眼紧闭无法睁眼,却仍奋力向前飞越此湖,众人皆并未考虑自身,心中都担忧应龙的安危,但应龙之精、神、气三者尽皆将灭,不免飞得踉踉跄跄,左摇右摆。

    待到应龙奋力的将眼一睁,终于已飞过湖面,湖边白沙成滩,绵延数十米,即将要到达湖岸边时,应龙之眼皮已慢慢垂落覆盖双眼,只听得轰的一声,是应龙从空中垂直下落,龙头砸到沙滩,冲起一团白尘。龙尾砸到水中,掀起一片白浪。

    当下众人有摔落沙滩的,有摔落浅水中的,却全然不管不顾身上疼痛,都跑向应龙龙头之处。

    伯益先至,到应龙龙头跟前,如同苹果站在榴莲前,但见龙息已闭,龙头到龙尾,皆纹丝不动。伯益又去翻开龙眼的眼皮,龙瞳膨大,龙神已散!!!且说伯益查看应龙神力散尽,心知应龙死,伯益且倒走多步,曲双膝跪白沙上,又曲腰而伏身沙上,双手向前贴滩伸直,又将脸埋白沙之中。

    众人赶到,皆心知应龙乃是力竭而死,皆无言而悲切,又皆如法行五体投地之礼,各行三次。

    而后起身,起身之时,伯益眼见,龙头边上,却有一人!约有伯益胸前那么高,仿佛一女孩身形,正抱着一只龙角,伯益惊曰:“你是何人?”众人亦惊。各都望向那女孩。

    女孩闻言,转身向众人,乃是一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模样,身穿一袭彩衣,衣上颜色并不艳丽,只是淡淡泛光,却显出五彩之光,黄红蓝绿白五色,看时,女孩双颊微微红,一头柔顺发从头顶中间分开,一双细辫从耳前挽向后颈,又两束黑发又自辫中穿向双肩,发尾散开,垂盖两只苹果,又两缕云鬓从额流下,各遮住半边眉毛,各流在脸颊中间,鬓尖弯弯弯向两边嘴角。双眼正滴剔透泪,如同荷叶上滚动露珠。身形稍丰不显胖,正是豆蔻年华时。女孩含泪道:“是我求辰女姐姐带我来的,我是娃娃。”

    众人先是短暂面面相觑,原来众人皆不知女孩口中所说辰女是谁,又有大鸿向前几步而声音温和的说道:“娃娃,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跟我们一起来这里呢?”

    那女孩脸上,泪珠顺着云鬓垂流,挂在云鬓鬓尖嘴边,晶莹剔透。开口道:“我是藏在辰女姐姐翅膀下的鳞袋里来的,我也想来见识见识部落之外有什么,也想来跟你们一起游玩。”声音如萝莉之音,但又不甚尖锐,甚是动听。

    当下众人心中方明白,女孩所说辰女姐姐即应龙。仓颉先前在查看姬英是否受伤,此时也向前走几步,对女孩道:“娃娃,你此来可有告知炎帝大人?”女孩闻言低头不语,众人心中皆瞬间明了,这娃娃乃是跟着应龙和他们偷跑出来的。

    伯益问仓颉道:“先师,娃娃是炎帝的女儿么?”

    仓颉道:“娃娃是炎帝最小的女儿。却不想跟着我们到了这里。”

    当下众人皆心一惊,因此地已是南之极,现在也无法回归部落,而娃娃又不曾告知于炎帝。

    伯益想道:“这娃娃倒是调皮的紧。”又自觉无奈,因如今娃娃既已到此处,只能带上她前行,别无他法。当即道:“娃娃,你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只能跟着我们了,此乃大陆之极南,荒无人烟之处,而且此地到我们部落,没有几年的时间,是回不去了。”

    众人一起向前,站到应龙龙头之前女孩身边。

    女魃芊芊玉手,飘飘温柔的从上到下抚摸女孩头发又温柔的说道:“来了也就来了罢,正好也与我和姬英姑姑做个伴。”姬英亦曰是。

    伯益略带严厉的说道:“娃娃,你既然来了,那就只能跟随我们一同堪舆地理,但有一事,凡我们定下营地或住处时,你有何事外出,何时外出,都需告知于我或队中其他长辈。”

    娃娃回道:“好。”

    各位看官又有人问,怎么大家都说话了,常先没有言语呢,别问,问,就是。。。哦,这个我知道,哈哈哈,常先先是为黄帝护卫,现又为此队伍护卫,为人勇猛敢当先,但又持重且寡言。又各自叙话,相问彼此是否受伤,所幸众人皆无伤无痛。又安慰娃娃一番。

    当下众人又急忙去应龙翅下鳞袋中,寻找所带之粮食、物品,幸而一件未失。皆放置纯白色湖岸边。

    此时已至下午,纯白色沙子反射起纯白色的阳光,湖面又反射起蓝色阳光,两光交织,好不美丽!

    众人皆心知,应龙乃是力竭而亡,又是为众人之生命而不肯途中落地歇息,于是心下各自既感怀又敬佩。

    按仓颉,姬英,大鸿,常先,女魃,娃娃,伯益之排序,向应龙之尸身分别深鞠一躬以作辞别。待到伯益鞠完躬时,其他众人已渐走向湖岸欲取各自之物,伯益审视应龙之巨大尸身,思绪万千。

    突然伯益转身,向众人呼道:“诸位先辈,且请住足。”众人闻听,纷纷转身望向伯益,伯益又呼曰:“应龙乃是为苍生而死,为后世而亡,不可任其尸身浮于湖边沙涂之上。”

    众人闻听,皆觉是也,纷纷前进而回龙尸前,商议如何安葬。

    伯益中气十足道:“应龙者,天地之龙祖,生一千六百年前,活时居于潭中,自然死后亦当入水中而消。便即以此湖,为其葬身。我等当竭尽全力,使其尸身沉入此湖中。”

    姬英道:“应龙之身躯庞大,如何抬起呢。”

    常先道:“应龙虽庞然大物,我当年斗夔牛时,亦举夔牛而回部落,我可举应龙之头。”常先之声,宏伟嘹亮。

    娃娃道:“我可飞于姐姐身上,辰女姐姐之鳞虽光滑难抓,我可以抓住姐姐翅膀而飞起。”声音稚嫩,如萝莉之音,如风摇风铃。甚是动听。

    姬英突然道,:“临来之时,帝兄将后土娘娘之息壤赐予我,或可将息壤放置应龙之躯下,使息壤膨胀,以浮应龙之躯。”

    仓颉道:“我虽力不如诸位,身材稍高,可于常先之后举应龙之颈。”

    女魃道:“我虽可乘风而起,乃因我身轻若风,乘风起时,无法带人,但我可用我之腰带,系之于龙尾,请鬼先生在下抬之。”

    当下共商定如此抬起应龙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