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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完全碾压

    五天之后,剑玄带着宗门内青云台的台主回来了。

    台主名为齐云飞,是个举止颇为潇洒,穿着又十分邋遢的中年人,相貌坚毅硬朗,若是洗干净些,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是何等风流倜傥,只不过现在人显得有些恹恹愁苦,时而望向秋鸣时,眼中还隐含着几分厌恶。

    “都回去吧,”剑玄挥手散去前来迎接的弟子,转头对着齐云飞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该想明白了。”

    “是,师公。”齐云飞低头答应,旋即理都不理身侧的秋鸣,迈步离开了校场。

    剑玄见他这般只是摇头叹气,随即看向秋鸣,“回后山,和我练练。”

    “他那是……”

    “别管,过后他自己能想明白。”剑玄说完,抬脚就向后山走去,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秋鸣不敢再问。

    等到两人来到后山,剑玄随手扔给他一柄紫竹剑,招呼也不打,抬手就攻了过去。

    秋鸣瞬间失去了先机,不得不横剑抵住攻势,掌剑相撞发出一声爆响。

    “五层玉台,修炼速度慢下来了,看来你也就这点能耐。”剑玄挑眉嘲弄一句。

    没时间还嘴,秋鸣扭转手腕一剑削向剑玄手掌,随即人也向后飞退,力求拉开距离,挽回眨眼间跌入的颓势。

    “轻功练得还凑活,很符合你怕疼怕死的个性。”

    听剑玄这般故意嘲弄,秋鸣隐藏至深的傲气猛地被激发出来,抿嘴瞪向对方。

    “怎么?不乐意?哼!”剑玄冷哼一声,身形骤然在秋鸣眼前消失。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那有些恼人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玉影缥缈重在飘忽不定,难以让人捉摸方位,你这跟头熊一样笨重,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这猛然一下,着实将秋鸣吓得不轻,立刻转身挥劈,同时施展另一套身法,形如闪电般蹿到附近的树冠上。

    “芳踪无痕是什么意思,说出来让我听听。”

    秋鸣的瞳孔瞬间缩小,左右环视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剑玄竟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时再一次出现在秋鸣身后,“你不是很在意儿女情缘么?求而不得,寻而无踪,这种感觉都映射不到轻功身法上去?”

    沮丧、恐惧、无奈……

    许许多多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刹那间有些失神。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转眼就恢复过来,待秋鸣再去找寻身影,却见剑玄正悠闲地站在地面,朝他招手,“九天剑意,用出来!”

    咬牙压制住心中怒火,秋鸣口中轻喝一声,身影顿时直冲而下,临近剑玄四步距离,倏地四散成多道影子,举剑或劈、或砍、或刺、或挑,无一不是直奔要害。

    “四道影……你在耍我玩儿么?”说着,剑玄身形不动,秋鸣的身子却诡异地倒飞了出去。

    “玉玄剑意呢?”剑玄追上去,抬掌按向秋鸣的肩膀。

    心中憋着一口气,听到他问,秋鸣也不答话,只是挥剑迎上那只在他眼里无限放大的手掌。

    剑玄袖口轻轻一甩,紫竹剑立时被荡开,贴着他的胸口划过去,“你那是在粘,还是往我身上贴?!”

    “粘动敌方气、劲、形、神,让他不自觉地按你的想法出招,这才是玉玄剑意。”

    “紫玄剑意试试。”

    “你确定你认真练了?”

    “不是让你一味使力,是让你一剑下去,力重力轻随心转换,逼得敌手无处发力,蠢货!”

    “度厄……得,嘿!别逼我发火!”

    “还顶嘴?内力凝针,一触敌方兵刃便是一针,入得对方心脉九针而爆,你这哪里是针,是他娘的铁杵!”

    “呼——,接着来!别趴那,没死就给老子站起来!玄仙剑意,用出来!”

    “废物,你这招式奇在何处,怪在哪儿?久攻不下,被人摸透了招式,你就靠这么一星半点儿的变招怪奇应对?我砍死你得了。”

    “对,就这样,生气,发怒!来来来,天英剑意,以……”

    “你是傻么?!”

    剑玄一脚将秋鸣踢飞,满面寒霜地死盯着瘫倒在地上的小徒弟,须发无风自动,“天英剑意,以怒为柴,以气为火,以身为炉,迸发无穷威势,万钧之力,以伤换命,你方才是想做什么?以命搏命不成?!”

    “徒……呕,”秋鸣缓缓从地上爬起,扔掉手中早已断裂的紫竹剑,才刚吐出一个字就重新跌倒,同时口中呕出一大滩淤血,气若游丝地挣扎道:“徒儿方才没那般想,内息错乱之下,没收住身子。”

    口中啧了一声,剑玄几步跨到秋鸣身前,低头气道:“近一年时间达到这种程度,若是在其他门派,或许会被当做奇才给供起来,可在我这里,实在算不得有多强,你师兄可是仅用了不到半年,便能与我过上三招。”

    看到秋鸣难以置信的表情,剑玄撇嘴续道:“虽然现在疯了,但当初他的确令我相当满意,可回头再看看你?”

    秋鸣默不作声,盘膝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的手不住发颤。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被人批得体无完肤,还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非要让你当我的徒弟么?”剑玄阴沉的脸色逐渐变得淡然,一屁股坐在小徒弟身边,伸手贴在他的后背,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送过去,帮助他恢复体内的伤势。

    方才,打击得是不是有些狠了?

    剑玄想起离妃琴在山下对他说起的事情,一把将脸上的担忧抹去,“你的资质其实并不比你师兄差多少,而且你比他性子还倔,脑子也比他转得快,最重要的是你心底里其实有一股子狠劲儿,可你偏偏要把它藏起来,藏到你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狠劲儿?

    秋鸣一边打坐恢复,一边皱眉沉思,过了一会儿,颓然叹气道:“师父说的,恐怕是我面对何惜娘时,破罐子破摔与她对峙吧。”

    “蝼蚁尚且偷生,更别说是人了,”剑玄摇头否定,“你那时空有一身学文,身无缚鸡之力,面对何丫头和五毒教众能够说出那番话,其实就说明了问题。”

    “什么?”

    “就算死也不愿低头认输。”

    秋鸣有些奇怪,“这不是许多人都有的么?”

    “哈,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剑玄嗤笑一声,见他恢复得差不多,便收回了手掌,“你知道你师兄被我这般打一次,是个什么样子?”

    秋鸣进山后就没和那位师兄照过面,又不曾听别人说起,哪里能够知晓。

    “他啊,”剑玄嘿嘿笑了起来,神色间隐隐有些狡黠,“当时比你还大上五六岁,独自一人跑到山里,整整萎靡了三个星期,最后还是被我给抓回去,不停地夸了他一整天,这才重新拾回自信和动力。”

    “可他不是半年内就能与师父您过招了么?”秋鸣疑惑道。

    “也算过招吧?”剑玄举起三根手指,“就三下,然后和你就没啥分别了。”

    秋鸣听后一脑袋的黑线,合着所谓‘过上三招’就真的只是三招……

    “正事儿说完了,我们来谈些别的,”剑玄不由分说抓起秋鸣的肩膀,几个起落来到山巅,望着山下被雾气笼罩的景色,叹息一声,问道:“离妃琴她们,你打算如何相处。”

    这话题转换的跨度实在是有些大,秋鸣一时没跟上,怔怔看着剑玄说不出话。

    “你婚约还要不要?”

    “当然,这个谁也动不了。”秋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后就苦起了一张脸。

    “人怎么样?”剑玄也苦了脸。

    “温和,善良,识大体,很聪明,待人处事叫人挑不出错来,”秋鸣顿了顿,“……有那么一点儿善妒。”

    师徒两人顿时相视沉默,同时长长叹了一口气。

    剑玄想了想,到底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们很难,身上被人强加了那层身份,做什么都不能随心。”

    “除了报恩那个莫名其妙的说法外,其实她们很难嫁出去,就算是在看似自由的江湖里,也是一样。”

    “你师兄疯了,你这师弟要担起责任。”

    “青云台主呢?”

    “他?他把她们当亲妹妹看,这几天我就是带他出去散心的,不然早就去找你师兄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