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氏遇袭
“哎，姐姐，这，不是回城的路啊？怎么感觉咱们越走越偏了？”
齐鸣自少女身后探出脑袋，看着周遭荒芜一片，吱声询问，满目不解。
“怎么？怕我给你卖了去？”
“那倒不是，就咱俩放一块儿，那人贩子看上的一准儿是你。”
林启怡翻翻白眼儿有些不想搭理少年了。
“嘴贫！”
“实话实说嘛。这条路我好像来过，是不是绕出二十里，然后从南门挺进啊。”
“我想你下一句，一定是我为什么要从这边走。”
少年皱着眉头略作思衬。
“有人要杀你？不对！是有人要杀了你们俩！”
林启怡的嘴角勾起一抹月儿弧。
“不错嘛，小脑袋瓜儿反应挺快的，可惜猜错了，是有人要杀了咱们仨。”
少年一听面色雪白，转而怒容上脸，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刘根生？是不是刘根生那个王八蛋？！”
“说不准。”
林启怡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听得少年那是迷之又迷。
“除了他，杀了咱们仨，还有谁能拿到最大利益？”
“也许你是带过，也许咱们仨都是被顺手除之，再也许，刘家小子也被人安排了。”
齐鸣皱着眉头不做言语。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他的思维模式却要远远异于同辈。
“那林御哥这回？”
“死不了，带着上百号侍卫呢。再说咱俩脱身离开，这场猎杀也就没有意义了。单单除掉林御不足以威胁林家地位，届时我爹肯定会把他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跟自杀，没啥区别。”
“那咱们？”
“也安全了。如果是林御带着林家的侍卫，然后咱们仨死在一起。你我两家定然产生间隙，齐伯会觉得是我跟林御害你赴死。可如果是现在，你我失踪，两家心力更齐，跟他们的目的背道而驰。”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着脑袋。生在如此大世，几乎从出生开始，就被人盯上性命了。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还想试上一试。”
她手中的缰绳微微收紧，快马脚步滞缓，走在水雾中，小心翼翼。
这儿，是此行最后一处盲点。
附近有片巨大的沼泽地，加之地温偏高，于是此地常年隐于浓雾，三米之外，不可见。
“齐鸣，拔刀。”
少女俯下身子压在马颈上，望向前路忧心忡忡。
“不会吧，莫不是真有天大的胆子，想对咱俩下手呢。”
“如果真的敢，只能说明林御已经死了。”
齐鸣顿觉口干舌燥，他平日间习武使刀，可从未有过实战，故而显得很是紧张。
“姐姐，不要把气氛搞得如此摄人吧。”
他说话时就连声音都开始哼颤阵阵，猛提口气，好半晌才敢虚虚松去。
“你回城后，真的有事要做嘛。”
“别怕，有姐姐在呢。回城么，回城后肯定第一时间去把林御暴打一顿。”
他紧张的心情疏散不少，嘴角抽搐，有些不解。
“这事儿，不会是林御哥干的吧？”
“不是，但一定跟他的手下脱不开关系。等这仗打完，那人肯定是抓不着了。”
“何出此言？”
“不跑，就一定会被折磨致死。如果是你，你跑不跑？”
雾气渐渐开散，两人一马伴着蹄声凌乱，走出浓雾，看清了前方山川。
“呼~”
齐鸣见之松了口气，将长刀重新收起，反观少女则是挥动马鞭，贴着山脚，马儿狂奔离去。
“不错嘛，看来林御没死。是我低估你了。”
……
樊龙城，某座破败院墙处，男人轻轻挥手示意下人退去，自己则是歪过脑袋冲着墙内来回张望。
“林家主好兴致啊，闲来无事，可算是想起我这个老朋友喽。”
少年将那安魂琉璃草煮在锅中细细熬炖，这种廉价的毒草在空气中散发阵阵馨香。
男人满脸笑意，从那缺口处负手走进。少年将锅盖儿捡来扣个严实，微微作揖，以表敬意。
“听岂怡说，你醒了。正好儿今天没事儿，也就过来看看。”
男人受少年指引走进里屋，家具陈设很是简单，除了那张床，也就只剩下就餐桌了。
“怎么样？最近那股莫名的记忆还在骚扰你？”
少年轻轻摇头，进而坐在桌上面带笑意。
“我还好吧，把这药草吃些时日，也就没啥大问题了。”
“那，隔壁那两位。”
“姑娘比我欢实的紧，天天晚上跑的找不着人。至于另一个嘛，嗜睡，不醒。”
林固闻之微微点头，他曾找来外界医士，为三人看病，最后什么忙都帮不上，满心无奈。
“林家主，这回亲自前来，是想聊聊林启怡吧。”
被猜透心思的男人只得是面带微笑，是啊，他林固走进这所院落，还能是为些什么呢。
“能教则教，能授则授。她是个好苗子，我要是早醒三年啊，这会儿，她得如日中天了。”
林固闻之哈哈大笑，少年则是勾着嘴角默不作言。
“那就谢过先生了！”
他拱手作揖，少年赶忙上前将其扶住。
“辈分不能乱，林启怡能拜，林先生不能啊。”
男人起身，又是满意的点着脑袋。
“这妮子啊，倔。从小儿没了母亲，被我也宠坏了。”
少年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先生不必客气，该打打，该骂骂。社会险恶她是知道的……”
……
午夜，伴着清风拂面，明月悬照。少年立在药架前，将那一罐罐药水挨个儿摆放。
“是你吗？”
林启怡走进院落，腰挎长剑，剑鞘上的几颗翡翠宝石，映着月光熠熠生辉。
来时路上她越想越气，转而更是步子越来越重，杀意越来越浓厚。
甚至想过少年会说些什么，如果真的是他，到底是要抽筋还是剥骨才好。
可是当她走近这所院落，心中所想的一切消失不见。
步子轻盈，好像生怕惊动什么一般。
问话声，更是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柔和低沉，心中五味杂陈，寂静中波动不断。
少年将手中的药罐摆放架上。他转过身来，左手置于腹前，右手随长袍下摆。望向少女的目光很是平静，呼吸均匀。微微皱眉的状态，仿佛在向对方诉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继而左看右望，确信院中无人后，才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少女身上。
“在这处院落，除了我，你还想见到谁啊？”
他的脑袋微微歪倾，脸上挂着疑惑，更多的则是不解之情。
现在已是午夜，这大半夜的，妮子不去睡觉反而寻来自己这里，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儿。
“我今天遇袭了，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少年深吸口气，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
“人没事儿就好……”
二者四目相望，林启怡红着眼睛并不做言，反观少年，则是满脸平静。
“林家主知道嘛？”
“知道。林御断了一条胳膊，那个人死了，查不出是谁干的。”
“人是谁杀的？”
“是林御亲手杀了他，但这件事儿，凭他林御可干不出来。”
他若有所思的点着脑袋，转而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选择转移话题。
“你爹，要我把你收做徒弟。”
她眉宇浅皱向后退却，那意思很是明显，竟是表现的极不情愿。
“怎么？不乐意？”
林启怡突然止住步子，噘了噘嘴，这才牵强开口。
“我们，不是朋友嘛。再说我比你还大一岁，真要当你徒弟的话。”
她刻意压低声音，细若蚊虫，似是不敢让少年听见。
“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少年闻之有些无奈，探出手来，冲着她腰间长剑勾指招引。
“暂时不用吧？那不妨借我耍耍？”
她抬起头来眸中新奇，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模样，嘴角勾起阵阵笑意。
“又要跟我秀操作？我警告你嗷！不要总是用剑法来勾引我！”
少年有些头痛的抹过双眸，很是掉价儿的从地上捡起断枝一根。
“该来的不来，该走的不走。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儿，待功成之后，爱去哪儿去哪儿。”
“住这儿？”她满眼警惕的望向少年。
“要我？住进你的屋子？跟你住在一起？”
“莫不怕毁我清白嘛？”
“不干。若不然你直接斩了我也成。”
她纯然一副决绝模样，就像是某户人家的小妇人。
“丢了贞洁……吾宁死……”
少年闻之乐呵儿一笑，没有走心，只是望着她有些大人看小孩儿的味道。
“真要想对你干点儿什么，还用得着把你骗进屋里？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远不至于！”
同她错身而过，少女猛的转身望向少年，眸中全然一副大明白模样。
“哦~我说这几年你怎么总是盯着我练剑呢？原来早就有这种想法？聒不知耻啊！”
少年前进的步子猛然止住，以木枝为剑，周身涩风涌动。
道道剑气顺着地面扫动出去，林家府址，不知多少黑影凌掠而起，借着茫茫暗夜奔逃出去。
林启怡看的呆愣当场，有几道身影甚至是从她来时路上出现的。
待少年收功，转过身来。
姑娘简直就是换人一样，先前的排斥感难寻踪迹。
张口就来，转身冲着里屋坦然走进。
“欸？哥哥你屋里只有一张床啊？要不咱俩？挤一挤？”
齐鸣自少女身后探出脑袋，看着周遭荒芜一片，吱声询问，满目不解。
“怎么？怕我给你卖了去？”
“那倒不是，就咱俩放一块儿，那人贩子看上的一准儿是你。”
林启怡翻翻白眼儿有些不想搭理少年了。
“嘴贫！”
“实话实说嘛。这条路我好像来过，是不是绕出二十里，然后从南门挺进啊。”
“我想你下一句，一定是我为什么要从这边走。”
少年皱着眉头略作思衬。
“有人要杀你？不对！是有人要杀了你们俩！”
林启怡的嘴角勾起一抹月儿弧。
“不错嘛，小脑袋瓜儿反应挺快的，可惜猜错了，是有人要杀了咱们仨。”
少年一听面色雪白，转而怒容上脸，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刘根生？是不是刘根生那个王八蛋？！”
“说不准。”
林启怡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听得少年那是迷之又迷。
“除了他，杀了咱们仨，还有谁能拿到最大利益？”
“也许你是带过，也许咱们仨都是被顺手除之，再也许，刘家小子也被人安排了。”
齐鸣皱着眉头不做言语。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他的思维模式却要远远异于同辈。
“那林御哥这回？”
“死不了，带着上百号侍卫呢。再说咱俩脱身离开，这场猎杀也就没有意义了。单单除掉林御不足以威胁林家地位，届时我爹肯定会把他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跟自杀，没啥区别。”
“那咱们？”
“也安全了。如果是林御带着林家的侍卫，然后咱们仨死在一起。你我两家定然产生间隙，齐伯会觉得是我跟林御害你赴死。可如果是现在，你我失踪，两家心力更齐，跟他们的目的背道而驰。”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着脑袋。生在如此大世，几乎从出生开始，就被人盯上性命了。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还想试上一试。”
她手中的缰绳微微收紧，快马脚步滞缓，走在水雾中，小心翼翼。
这儿，是此行最后一处盲点。
附近有片巨大的沼泽地，加之地温偏高，于是此地常年隐于浓雾，三米之外，不可见。
“齐鸣，拔刀。”
少女俯下身子压在马颈上，望向前路忧心忡忡。
“不会吧，莫不是真有天大的胆子，想对咱俩下手呢。”
“如果真的敢，只能说明林御已经死了。”
齐鸣顿觉口干舌燥，他平日间习武使刀，可从未有过实战，故而显得很是紧张。
“姐姐，不要把气氛搞得如此摄人吧。”
他说话时就连声音都开始哼颤阵阵，猛提口气，好半晌才敢虚虚松去。
“你回城后，真的有事要做嘛。”
“别怕，有姐姐在呢。回城么，回城后肯定第一时间去把林御暴打一顿。”
他紧张的心情疏散不少，嘴角抽搐，有些不解。
“这事儿，不会是林御哥干的吧？”
“不是，但一定跟他的手下脱不开关系。等这仗打完，那人肯定是抓不着了。”
“何出此言？”
“不跑，就一定会被折磨致死。如果是你，你跑不跑？”
雾气渐渐开散，两人一马伴着蹄声凌乱，走出浓雾，看清了前方山川。
“呼~”
齐鸣见之松了口气，将长刀重新收起，反观少女则是挥动马鞭，贴着山脚，马儿狂奔离去。
“不错嘛，看来林御没死。是我低估你了。”
……
樊龙城，某座破败院墙处，男人轻轻挥手示意下人退去，自己则是歪过脑袋冲着墙内来回张望。
“林家主好兴致啊，闲来无事，可算是想起我这个老朋友喽。”
少年将那安魂琉璃草煮在锅中细细熬炖，这种廉价的毒草在空气中散发阵阵馨香。
男人满脸笑意，从那缺口处负手走进。少年将锅盖儿捡来扣个严实，微微作揖，以表敬意。
“听岂怡说，你醒了。正好儿今天没事儿，也就过来看看。”
男人受少年指引走进里屋，家具陈设很是简单，除了那张床，也就只剩下就餐桌了。
“怎么样？最近那股莫名的记忆还在骚扰你？”
少年轻轻摇头，进而坐在桌上面带笑意。
“我还好吧，把这药草吃些时日，也就没啥大问题了。”
“那，隔壁那两位。”
“姑娘比我欢实的紧，天天晚上跑的找不着人。至于另一个嘛，嗜睡，不醒。”
林固闻之微微点头，他曾找来外界医士，为三人看病，最后什么忙都帮不上，满心无奈。
“林家主，这回亲自前来，是想聊聊林启怡吧。”
被猜透心思的男人只得是面带微笑，是啊，他林固走进这所院落，还能是为些什么呢。
“能教则教，能授则授。她是个好苗子，我要是早醒三年啊，这会儿，她得如日中天了。”
林固闻之哈哈大笑，少年则是勾着嘴角默不作言。
“那就谢过先生了！”
他拱手作揖，少年赶忙上前将其扶住。
“辈分不能乱，林启怡能拜，林先生不能啊。”
男人起身，又是满意的点着脑袋。
“这妮子啊，倔。从小儿没了母亲，被我也宠坏了。”
少年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先生不必客气，该打打，该骂骂。社会险恶她是知道的……”
……
午夜，伴着清风拂面，明月悬照。少年立在药架前，将那一罐罐药水挨个儿摆放。
“是你吗？”
林启怡走进院落，腰挎长剑，剑鞘上的几颗翡翠宝石，映着月光熠熠生辉。
来时路上她越想越气，转而更是步子越来越重，杀意越来越浓厚。
甚至想过少年会说些什么，如果真的是他，到底是要抽筋还是剥骨才好。
可是当她走近这所院落，心中所想的一切消失不见。
步子轻盈，好像生怕惊动什么一般。
问话声，更是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柔和低沉，心中五味杂陈，寂静中波动不断。
少年将手中的药罐摆放架上。他转过身来，左手置于腹前，右手随长袍下摆。望向少女的目光很是平静，呼吸均匀。微微皱眉的状态，仿佛在向对方诉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继而左看右望，确信院中无人后，才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少女身上。
“在这处院落，除了我，你还想见到谁啊？”
他的脑袋微微歪倾，脸上挂着疑惑，更多的则是不解之情。
现在已是午夜，这大半夜的，妮子不去睡觉反而寻来自己这里，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儿。
“我今天遇袭了，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少年深吸口气，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
“人没事儿就好……”
二者四目相望，林启怡红着眼睛并不做言，反观少年，则是满脸平静。
“林家主知道嘛？”
“知道。林御断了一条胳膊，那个人死了，查不出是谁干的。”
“人是谁杀的？”
“是林御亲手杀了他，但这件事儿，凭他林御可干不出来。”
他若有所思的点着脑袋，转而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选择转移话题。
“你爹，要我把你收做徒弟。”
她眉宇浅皱向后退却，那意思很是明显，竟是表现的极不情愿。
“怎么？不乐意？”
林启怡突然止住步子，噘了噘嘴，这才牵强开口。
“我们，不是朋友嘛。再说我比你还大一岁，真要当你徒弟的话。”
她刻意压低声音，细若蚊虫，似是不敢让少年听见。
“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少年闻之有些无奈，探出手来，冲着她腰间长剑勾指招引。
“暂时不用吧？那不妨借我耍耍？”
她抬起头来眸中新奇，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模样，嘴角勾起阵阵笑意。
“又要跟我秀操作？我警告你嗷！不要总是用剑法来勾引我！”
少年有些头痛的抹过双眸，很是掉价儿的从地上捡起断枝一根。
“该来的不来，该走的不走。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儿，待功成之后，爱去哪儿去哪儿。”
“住这儿？”她满眼警惕的望向少年。
“要我？住进你的屋子？跟你住在一起？”
“莫不怕毁我清白嘛？”
“不干。若不然你直接斩了我也成。”
她纯然一副决绝模样，就像是某户人家的小妇人。
“丢了贞洁……吾宁死……”
少年闻之乐呵儿一笑，没有走心，只是望着她有些大人看小孩儿的味道。
“真要想对你干点儿什么，还用得着把你骗进屋里？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远不至于！”
同她错身而过，少女猛的转身望向少年，眸中全然一副大明白模样。
“哦~我说这几年你怎么总是盯着我练剑呢？原来早就有这种想法？聒不知耻啊！”
少年前进的步子猛然止住，以木枝为剑，周身涩风涌动。
道道剑气顺着地面扫动出去，林家府址，不知多少黑影凌掠而起，借着茫茫暗夜奔逃出去。
林启怡看的呆愣当场，有几道身影甚至是从她来时路上出现的。
待少年收功，转过身来。
姑娘简直就是换人一样，先前的排斥感难寻踪迹。
张口就来，转身冲着里屋坦然走进。
“欸？哥哥你屋里只有一张床啊？要不咱俩？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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