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谋
一冬的萧瑟，东风乍起，寿安宫里西府海棠上便挂满了花苞，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太皇太后怕今年的花朵太密压满了树，便亲自动手修剪起来。
“皇祖母，您又不听话，太医不是说了让您每日午后都要安歇一个时辰吗？皇叔，您看祖母总是这样不听话，你可得好好管管她！”
太皇太后循声抬头，只见穿着明黄缎万字缂丝云龙纹吉服的皇上和北安王联袂而来，虽然是叔侄，两个人的相貌却无相像之处。
年少的面容白皙干净，卧蚕眉，深深的双眼皮，挺直的鼻梁，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年长的面部棱角分明，眼眸乌黑深邃，鼻若悬梁和先祖有几分相像。
太皇太后看着眼神微闪，她将手中的花剪递给旁边侍候着的太监，向皇帝招手笑道：“哀家躺的快要发霉了，不过是出来逛逛的功夫倒是让你个小机灵抓到了，现在还知道告状了。”
祖孙两个头碰头地靠到一起看上去亲昵极了，看上去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祖孙一样。
周洵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插话。
“定下启程的日子了吗？什么时候走？”回了屋，坐到铺着腥腥红五爪云龙捧寿团花坐垫罗汉床上的太皇太后看着身姿挺拔，姿态闲雅的儿子问到。
“后日启程。”周洵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也好，北燕那边有你在那边看着，哀家和皇上才放心。”太皇太后眼睛都没眨一下轻声道。
母子一问一答，再也没有别的话，一时间屋里竟然陷入了沉寂。
睿帝周骥见状不由得出言打破僵局笑道：“皇叔可不知道您不在京里的时候，皇祖母念叨最多的就是您了，光为了您的婚事就请大圣寺的圣僧多次进宫，寻找破解您命里婚煞的法子，现在可是连人家都给您看好了。”
周洵闻言垂眸不知可否，是否婚煞于他而言无关紧要，既然是他们想要的他听便罢了。
睿帝见皇叔没有接话不由得有几分不满，不过眼下可不是得罪他的时候，赤羽军在他的手里，皇祖母把他留在京里这么久也是为了震慑闻巍那个老匹夫。
想到闻巍，睿帝眼里不由得划过一丝阴狠，有些人仗着自己立了战功就可以对他指手画脚了，前几日竟然还仗罚了他的近侍，要不是皇祖母拦着，自己非当场和他翻脸不成！
“护国公那边查出什么来了吗？”太皇太后轻轻地抚着自己手上长长的掐丝珐琅镶百宝的护甲似是无意间问起。
“护国公一向忠贞爱国，并没有起兵造反的痕迹，母后是不是多虑了？”
周洵久居北地远离了朝廷权势倾轧，他倒是没有想到这次回京母后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查护国公造反的证据。
睿帝一听不由得急了，这个老匹夫就差在朝堂上只手遮天了，还不是要造反的证据！难不成真的让他反了大雍不成？
太皇太后看着沉不住气的孙儿不由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还有两年就要行冠礼了，还如此沉不住气，长此以往，他又怎么能挟制住朝堂上的那群老油子。
太皇太后的眼神又落到北安王的身上，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哪怕只是沉默也能镇得住人。
“护国公闻巍一向为人耿直，当年如果没有他，长姐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回来，要说天下谁人会对大雍有反义的话，也绝对不是护国公。”周洵看着宫墙边上青翠的绿竹悠悠地说到。
他知道母后和皇上在想什么，只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年皇兄选择护国公监政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还有首辅陈吉看着……
睿帝几次想插话都被皇祖母按下，他满眼里委屈。
直到北安王告退出宫以后，太皇太后才慢慢地说到：“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没有证据之前，所有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哪怕是你的皇叔你也要小心谨慎。”
睿帝从来就不是笨人，闻音知雅，他自是知道皇祖母是为了自己好。看看身强力壮，兵马充足的皇叔，如果他想要那个位置的话可是轻而易举，可是幸而自己有皇祖母的庇护。
周洵出了皇城回头看向连绵错落的瑶台琼阙，闪着金色光芒的琉璃瓦，深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很快又消失不见。
近日京城里有两件大事，一是护国公领兵出征了，京城里的人们兴奋地讨论着护国公往日战无不胜的战绩，更有甚者还暗自打赌这次可以让北齐吐出多少东西来。
第二件便是随着护国公的离京，北安王也奔赴了北疆驻扎，惹得京城芳心大动的贵女们一片哀叹。
这次北安王王妃的人选依旧是没有定下来，自觉有希望的姑娘们开始卯足劲积攒才能，只等下次北安王进京的时候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这些消息传到护国公府内院的时候，闻瑾心下虽诧异但很快她的思绪便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
祖父临出京的时候特意把她喊到书房询问她的梦里还有什么，闻瑾知道祖父不会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索性避开宋廷平不谈，只是讲了天启十一年的相关纪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至于祖父信不信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不过好歹还有意外之喜，比如眼前的暗卫，季选。
一身黑衣的季选眼皮子快垂到地上了也能感觉到对面小姑娘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不由得浑身发毛，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在关键的时候和冷云那家伙掷色子输了呢！
根本不可能！一定是他出老千了！
当祖父说要把季选派给自己的时候，闻瑾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主自己的表情，前世就是季选带她逃出生天，后来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
她到北地后，季选便负责传递她和宋廷平之间的消息，后来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季选非要亲自进京去宋府送消息，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皇祖母，您又不听话，太医不是说了让您每日午后都要安歇一个时辰吗？皇叔，您看祖母总是这样不听话，你可得好好管管她！”
太皇太后循声抬头，只见穿着明黄缎万字缂丝云龙纹吉服的皇上和北安王联袂而来，虽然是叔侄，两个人的相貌却无相像之处。
年少的面容白皙干净，卧蚕眉，深深的双眼皮，挺直的鼻梁，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年长的面部棱角分明，眼眸乌黑深邃，鼻若悬梁和先祖有几分相像。
太皇太后看着眼神微闪，她将手中的花剪递给旁边侍候着的太监，向皇帝招手笑道：“哀家躺的快要发霉了，不过是出来逛逛的功夫倒是让你个小机灵抓到了，现在还知道告状了。”
祖孙两个头碰头地靠到一起看上去亲昵极了，看上去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祖孙一样。
周洵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插话。
“定下启程的日子了吗？什么时候走？”回了屋，坐到铺着腥腥红五爪云龙捧寿团花坐垫罗汉床上的太皇太后看着身姿挺拔，姿态闲雅的儿子问到。
“后日启程。”周洵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也好，北燕那边有你在那边看着，哀家和皇上才放心。”太皇太后眼睛都没眨一下轻声道。
母子一问一答，再也没有别的话，一时间屋里竟然陷入了沉寂。
睿帝周骥见状不由得出言打破僵局笑道：“皇叔可不知道您不在京里的时候，皇祖母念叨最多的就是您了，光为了您的婚事就请大圣寺的圣僧多次进宫，寻找破解您命里婚煞的法子，现在可是连人家都给您看好了。”
周洵闻言垂眸不知可否，是否婚煞于他而言无关紧要，既然是他们想要的他听便罢了。
睿帝见皇叔没有接话不由得有几分不满，不过眼下可不是得罪他的时候，赤羽军在他的手里，皇祖母把他留在京里这么久也是为了震慑闻巍那个老匹夫。
想到闻巍，睿帝眼里不由得划过一丝阴狠，有些人仗着自己立了战功就可以对他指手画脚了，前几日竟然还仗罚了他的近侍，要不是皇祖母拦着，自己非当场和他翻脸不成！
“护国公那边查出什么来了吗？”太皇太后轻轻地抚着自己手上长长的掐丝珐琅镶百宝的护甲似是无意间问起。
“护国公一向忠贞爱国，并没有起兵造反的痕迹，母后是不是多虑了？”
周洵久居北地远离了朝廷权势倾轧，他倒是没有想到这次回京母后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查护国公造反的证据。
睿帝一听不由得急了，这个老匹夫就差在朝堂上只手遮天了，还不是要造反的证据！难不成真的让他反了大雍不成？
太皇太后看着沉不住气的孙儿不由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还有两年就要行冠礼了，还如此沉不住气，长此以往，他又怎么能挟制住朝堂上的那群老油子。
太皇太后的眼神又落到北安王的身上，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哪怕只是沉默也能镇得住人。
“护国公闻巍一向为人耿直，当年如果没有他，长姐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回来，要说天下谁人会对大雍有反义的话，也绝对不是护国公。”周洵看着宫墙边上青翠的绿竹悠悠地说到。
他知道母后和皇上在想什么，只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年皇兄选择护国公监政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还有首辅陈吉看着……
睿帝几次想插话都被皇祖母按下，他满眼里委屈。
直到北安王告退出宫以后，太皇太后才慢慢地说到：“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没有证据之前，所有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哪怕是你的皇叔你也要小心谨慎。”
睿帝从来就不是笨人，闻音知雅，他自是知道皇祖母是为了自己好。看看身强力壮，兵马充足的皇叔，如果他想要那个位置的话可是轻而易举，可是幸而自己有皇祖母的庇护。
周洵出了皇城回头看向连绵错落的瑶台琼阙，闪着金色光芒的琉璃瓦，深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很快又消失不见。
近日京城里有两件大事，一是护国公领兵出征了，京城里的人们兴奋地讨论着护国公往日战无不胜的战绩，更有甚者还暗自打赌这次可以让北齐吐出多少东西来。
第二件便是随着护国公的离京，北安王也奔赴了北疆驻扎，惹得京城芳心大动的贵女们一片哀叹。
这次北安王王妃的人选依旧是没有定下来，自觉有希望的姑娘们开始卯足劲积攒才能，只等下次北安王进京的时候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这些消息传到护国公府内院的时候，闻瑾心下虽诧异但很快她的思绪便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
祖父临出京的时候特意把她喊到书房询问她的梦里还有什么，闻瑾知道祖父不会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索性避开宋廷平不谈，只是讲了天启十一年的相关纪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至于祖父信不信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不过好歹还有意外之喜，比如眼前的暗卫，季选。
一身黑衣的季选眼皮子快垂到地上了也能感觉到对面小姑娘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不由得浑身发毛，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在关键的时候和冷云那家伙掷色子输了呢！
根本不可能！一定是他出老千了！
当祖父说要把季选派给自己的时候，闻瑾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主自己的表情，前世就是季选带她逃出生天，后来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
她到北地后，季选便负责传递她和宋廷平之间的消息，后来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季选非要亲自进京去宋府送消息，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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