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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压缩元素

    慵懒和无所事事也是会让人上瘾的。躺在阳光下昏昏欲睡的人会陷入,睡一会,再睡一会的无限循环。

    实验性质的小土窑很不成功,扒开土窑,土窑里的砖坯和土窑的墙壁布满裂缝,脆弱易碎。

    我:“看起来,土窑的温度不够呀。要稳定在900~1100度,柴火看来不行呀。任何飞跃式的发展果然没有一番风顺的。没有煤的话,只能把主意打在木炭上了吧?鼓风机也要想办法搞出来才行。自然吸气风道要怎么实现来着?”

    将之前的土窑掏干净,在土窑下面再挖一个大坑,用四条坑道与土窑底部的大坑相连。在土窑的四壁和底部抹上泥,放入大小合适的柴火。用柴火在土窑下对土窑进行加热,待到土窑里的木柴不再冒白烟的时候再将土窑封闭,开始闷窑。暗暗祈祷这次不要再翻车了。

    这边封了窑,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闲来无事的我看着小黑满脑子都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时候。”

    见我看向自己,小黑很机敏的跑的远远的:“禽兽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尴尬的回答:“哪有?”

    我将土窑中掏出来的废砖,陶片中挑挑拣拣,捡出一块还算平整,边缘比较薄的在地上摔了摔。没碎,用力往地上怼了几下,不但保持了完整还扎的挺深的。虽然烧制陶器失败了,但是正因为内部没有完全的玻璃化,反而保留了一些韧性,不像陶瓷那么容易碎裂。我又将废砖和其他失败的物品敲成碎块,从里面挑拣出棱角分明又比较坚韧的在地上摆出一个锄板的形状。

    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锄板,我知道你们一定在想用502把它们粘粘起来就可以用了吗?嘿嘿,即便形状和重量都符合要求,绝对锄不了几下就得散架。再说我到哪里去找502呀?

    看着小河中的水车,我想到了一个值得一试的方法。

    我谄媚的对保持警惕的小黑说:“小黑呀,你跑那么远干啥呀?我是不会害你的。”

    小黑在肉眼可见的颤抖:“你想要我干啥你就说,你这个样子我害怕。”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碎块在地上画着草图:“痛快。你看你能不能帮忙搞两块木头夹板,就是这样一块在下面,一块这样在上面,两块之间镶嵌上陶块,一头宽些打孔与锄杆连接,一头漏出内嵌陶块的棱角。你看明白了没?”

    小黑:“木板内嵌陶瓷碎片。怎么想出来的?”

    我:“行不行呀?”

    小黑:“男人不能说不行。就是挖通孔,切形状容易,掏凹槽不容易呀。”

    我:“用碎陶块划碎后用火碳化是不是就容易掏了?”

    小黑:“准确的控制火焰只烧掉需要的部分,难度很高呀。”

    我:“确实很难,要是通过激光或者高温金属更容易一些。但是要有这两样,还搞什么木头嵌碎陶的锄头呀?哪怕给我一把凿子呢?你就说你有没有办法吧?”

    小黑:“行不行的先不说,你好歹给我一些量化的技术要点吧?没有关键参数,我没办法实操呀。我是人工智能,不是工程师。”

    我:“好,好。我想想。温度要控制在木材的燃点以下,300到350度。区域要控制在材料的表面0.5公分的位置,试试行不行。”

    小黑:“VentorumLamina!Ignisveni!”嘁哩喀喳一通折腾。

    用碎陶片将木板表面已经碳化的部分刮掉,塞上碎瓦块,用泥土填补缝隙,盖上盖板,用木楔子钉起来。塞碎陶片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搞这么麻烦干嘛?直接用碎石块不是也行?

    将锄板与锄杆连接起来,拿在手里试了试,新锄头的重心更靠近锄板;锄板更重,锄板的刃口也更硬。但因为木材强度的限制,夹板用久了还是容易散架。

    如果能找到硬度高的木头,就应该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怪不得属性特殊的材料这么贵。

    我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锄头,默默的想,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这个锄头勉强也能用用。比木头锄板的锄头还是好用一些。

    就在我对制作陶片锄板过程进行复盘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差一点就被我忽略了的重要的细节。

    我没好气的看着小黑:“你挺厉害的呀。不但能够准确的控制火焰的温度,还能准确的控制起作用的位置。”

    小黑洋洋得意:“那是。小菜一碟。”

    我:“我说小黑,你算是很厉害的魔法师了吧?如果参加考核的话,你能达到哪个水品?中级魔法师?大魔法师?”

    小黑:“不知道呀,我也没见过大魔法师施法呀。”

    我眯着眼睛看着小黑,对于小黑我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很清楚小黑不会告诉我答案:“它真的是那个人工智能吗?怎么变成一只黑猫了呢?如果小黑不是那个人工智能,会是谁呢?又为什么要冒充人工智能?为什么我和小黑能进行心灵感应式沟通?”

    我反复的默念着:“施法技巧,施法技巧。要是能实际体验一下就好了。”

    当我转头,小黑已经悄悄的跑远了。

    叹了口气,拎起新锄头,走进田地,加入刘爷爷侍弄庄稼的队伍。

    刚感受了两把,重新设计重心合理的锄头带来的轻松愉快就被刘爷爷发现了。以“我也试试”为借口,新锄头就被刘爷爷拿走了。

    我才发现,刘爷爷也有不讲理的时候。似乎一切与种地相关的新鲜事都会触发刘爷爷,“我先用”的不讲理被动。

    不出所料,没过多一会,刘爷爷就将散了架的锄头扔回给了我。

    刘爷爷有些抱歉的说:“好用是挺好用的,就是不太结实。”

    我:“这确实是一个很不好解决的问题。”

    刘爷爷:“加油。有空的时候别忘了教婷婷识字和练习魔法。”

    我爽快的答应下来,因为又可以偷懒了:“好的刘爷爷。”

    我意识到,仅仅依靠自己和有限区域内的资源,我需要跨行业的技能、知识或者独特的替代物才能突破现有的生产力水平。

    果然在真实世界中,点亮技能树的节点必须满足点亮的条件才行。

    在失败,成功,瞎折腾中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昨天答应了爷爷要教导婷婷认字和练习魔法,所以一大早就将婷婷带到小河边,按照自己的理解,教导婷婷魔法。

    根据昨天小黑精确使用火焰魔法的解说,加上自己的理解。对于魔法释放过程的三个阶段,我开发了对应的锻炼方法。

    我重新总结了魔法的释放过程:构想,调用,控制。

    第一阶段构想,关键是细节,最终目标的形状,内部构造都必须在大脑中清清楚楚的构想出来。

    第二阶段调用,感受,召唤和聚集周围的元素并让他们保持待命。

    第三阶段控制,控制召集起来的元素聚集,切割塑形成第一阶段构想出的东西。

    整个过程最大的问题是需要全程保持注意力高度的集中,每个阶段都必须保留前一个阶段的结果。

    我自己尝试了一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经过多次尝试,提升魔法水平的训练可以分成两个基础训练。

    基础训练包括,专注训练和冥想。冥想就是尝试召唤和聚集更多的元素,专注则是为了在构想魔法结果时更细致,在控制构造过程时更准确。

    帮助一个小丫头提升注意力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他们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干扰。渴了,饿了,漂亮的花,飞翔的鸟,波光粼粼的水,窜来窜去的猫。

    在原来的世界见识过熊孩子的恐怖,我实在不应该接下这个教育小孩的活。

    我看着面前这个纯真,有着一双忽闪忽闪大眼睛的小可爱,如果再加上她有一位和蔼可亲,对我恩重如山的爷爷。我就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硬着头皮上吧,我选择从最难的冥想开始。

    让小丫头以最舒适的方式躺或者坐在小河边。首先,尽最大努力的将自己脑子放空。进入空灵的境界,当进入空灵境的时候,天地,日月,甚至自我都不存在于意识世界之中。犹如意识在星辰大海中自由翱翔,你很难分辨此时星辰大海中一闪一闪的星星是跟你一样的意识还是那些天上的星星。在星际文明世界长大的我清楚的知道太太空中是看不到星星的。

    这个空灵的世界,被称为意识世界也好,空灵空间也好。在这个世界中人可以用最直接的方式与其他意识体进行沟通和交流。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会有人回应你的呼喊。感受和进入空灵世界的目的是在空灵世界中感受,添加魔法元素。将感知到的魔法元素一个一个的再添加到空灵世界中,或者说在空灵世界中将魔法元素一个一个的点亮。尽最大的努力点亮做多的元素,每一次进入空灵世界都尝试点亮更多的元素,通过这种方式提高自己召唤,聚集魔法元素的总量。用魔法公会的说法应该就是在增加自己魔力总量。

    进入冥想和通过冥想进入空灵世界并不容易。在原本的世界里,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是屏蔽自身的五感。这是佛教教义中提到的一种高阶技巧,按照记载只有长期修习印度古老瑜伽术,并达到了极高的水平才能使用的方法。而我知道的方法只有一个比较不太靠谱的呼吸控制法,通过这种方法进入冥想和空灵世界的成功率都不高。

    事情到了这一步,死马当活马医吧。

    通过一分钟,将最基础的深呼吸法教给婷婷。

    吸气,吸气到自己吸不进了为止,停下来,不用读秒,将胸中的气体都呼出来,呼到呼不出气了为止。周而复始,直到自己的心跳降下来。

    拉住以最舒适的方式盘腿坐在小河边的婷婷的双手,让婷婷慢慢闭上双眼,一吸一呼的保持深呼吸。轻声的用语言引导婷婷进行冥想:“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眉心上,不要太用力,仔细的分辨耳中的每一种声音,小鸟的鸣叫,水流的喧嚣,植物生长过程的沙沙声。将自己的意识沉入到这个世界最细微的变化之中,当自己的呼吸进入无意识保持的时候。自己的意识就会慢慢的升上天空,进入一个黑暗当不让人恐惧,布满点点星光的世界。在这里你会感受到真正的平静。”

    婷婷一定是个天才,第一次尝试就进入了冥想。透过婷婷的小手,我感受到婷婷呼吸越来越悠远绵长,小手稳健,轻柔的搭在我的手上,连最微小的颤抖都没有。

    不仅是我,小黑也发现了婷婷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

    小黑:“你在搞什么呢?婷婷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我的生物大脑给我一种这人在遥远之地的感觉?”

    我:“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吵,不要影响婷婷当前的状态。”

    小黑:“哦,这是?”

    我:“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就通过冥想进入空灵之地的人,只能用天才来形容。”

    小黑:“好像很有趣。哪天你也教教我呗。”

    我:“我不确定猫咪是不是能进行冥想。佛教说众生平等,可是六道轮回却说明了,众生根本无法平等。”

    小黑:“试试呗,说不定行呢。”

    我:“下次吧。”

    小黑:“好。”

    我和小黑似乎是第一次这样不通过拌嘴的方式进行交流,感觉的出来小黑和我都有点不太习惯。话题结束的很快。我也将注意力转向对婷婷的引导上。

    我用尽量轻柔的声音对婷婷说:“试着用脑袋中某个特殊的器官,呼唤魔法元素,轻柔的告诉那些魔法元素如果听到了呼唤就发出微暖的光芒。”

    婷婷似乎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然后再次归于平静。

    只有小黑突然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陷入冥想中的婷婷。

    小黑:“婷婷,确实是个天才。万中无一的天才。你这是什么狗屎运,这样的法神坯子都能被你遇到。”

    我经验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小黑:“婷婷周围的魔法元素浓郁的都快凝结出实体了。”

    我冒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发现了我脸上坏笑的小黑提醒:“喂,喂。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是不是?告诉你,周围的魔法元素非常的浓郁,也非常的危险。如果失控将是一场灾难,身处其中的你我,婷婷,还有不远处的刘老头都难逃一死。”

    我:“不至于吧?”

    小黑:“不是开玩笑,当前魔法元素的量足够法神发动全力一击了。”

    我:“这么夸张的吗?法神的全力一击有多大威力?”

    小黑:“足以推平后面的翠峰山。”

    我:“我了个去,真的假的?那以后做冥想练习的时候要小心了。”

    小黑:“所以不要有奇怪的念头,在婷婷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

    大概是不习惯这么正经的和小黑对话,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我就是想做个小小的实验,看看能不能将魔法元素进行压缩。”

    小黑的声音在我的大脑中歇斯底里的喊叫:“你都做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赶忙用手捂住嘴:“没做什么呀?怎么了?”

    不等小黑回答,在小黑和婷婷之间升腾起一团火焰,火焰的颜色不是常见的黄色或者橘红色,而是黑色。与火焰接触的地面瞬间被气化,离火焰不远的我和小黑感受到的不是炙热,而是从心底最深处汹涌而出的恐惧。

    我赶快摇晃婷婷,让他从冥想之中退出来。随着婷婷的苏醒,那团黑色的火焰消失不见,只在河边留下一个被玻璃化的坑。

    看着地上晶光闪闪的坑,我和小黑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不约而同的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