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逆不道
既是勤勉政事，那么总归是要做做样子的。
所以，皇帝老儿摊开了本被他丢在桌头一角的奏章，而两位起居太监也先行再次退出了门外。
毕竟，后者负责记录的是皇帝的起居事宜，却不包括监督政事。
他俩没那个权，更没那个胆。
楚寻仙同样如此。
但他却有另一借口驻留在内。
因为翻牌的小太监，也负责伺候被临幸的那位娘娘，至少是要在后者被临幸之前将一切安排妥当。
翻牌，当将必须的翻牌流程给走完，谁都不能说他的不是。
眼下沈昭容还只是被宣召，尚未真正临幸，那么这块牌子自然还在他楚寻仙手中。等真正临幸的那一刻，他才会将牌子交出去，也才算彻底完成他的翻牌大业。
“官家，您可以走了。”
“这便走？沈冰凝那边......”皇帝老儿指指被关上的房门，言下之意不言自明——那便是这位即将到来的昭容，你真能搞定？
“官家当可放心。小楚子何曾出过错？”
见楚寻仙说得胸有成竹，皇帝自也不再质疑，自行从房内转去了春锦阁，在贴身伺候太监的陪同下由其内密道直接前往李师师所在的遗珠阁。
为了能偷偷幽会李师师而不被一众言官逮着猛喷，这位荒唐皇帝异想天开地直接自延福宫的寝殿春锦阁挖了条长长的地道，直达李师师所在的遗珠阁。
不得不说，这种荒唐事也唯有这位好色而荒唐的皇帝才能做得出来；也唯有在大宋这个言官敢逮着皇帝猛喷的朝代才需要这般做。
楚寻仙还在感慨，收到宣召的沈冰凝却已急急赶至。
进门一看，不见皇帝却只有楚寻仙这个翻牌小太监微笑相迎，沈冰凝这位昭容难免惊疑。
“官家......”
“官家自是走了，相会师师姑娘去了。昭容不会以为官家真是等着您来此伺候吧？”
沈冰凝立时脸色大变。她怎也不曾想到，皇帝竟然只是拿了她当挡箭牌，实却是去了私会李师师。
她豁出了一切，又苦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么个机会，却竟只是一场空欢喜？而错过这次机会，她只怕再无希望。
“你收了我的钱，竟只是这般办事？你就不怕，我将你所行一切尽数揭出？”
绝望之际，沈冰凝轰然爆发。
她本就是将门虎女，从来都是刚烈冷傲的性子，若非是有莫大冤屈要雪、若非是身寄全族希望，又岂会屈辱入宫、当了这好色皇帝的妃子？
可她付出一切，甚至还低声下气地求了眼前的小太监，却竟依然等来了这等结局！
沈冰凝知道，皇帝虽然好色无道，却是不喜她这样不懂迎奉的冷傲美人；更不用说，因着冤屈了她沈家的关系，皇帝实对她心存戒备。
虽迎了她入宫当了昭容，却只是作为对她沈家所造厄难的回报，并无当真宠幸之心。
所以，一年多来，她根本就不曾见得皇帝之面。
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次的机会，也花了身上几乎所有的积蓄让眼前的小太监帮忙翻牌施计，却不想竟是这等结局。
不得皇帝临幸，她就根本没有进言之机，那她沈家的希望又自何而来？
此刻的沈冰凝，不仅有了报复眼前小太监的念头，实也存了豁出一切曝光皇帝私会李师师的想法。
皇帝既视其如敝履，那她还有何好顾忌？
至多被打入冷宫而已，而冷宫却也和她如今的待遇无甚差别。
那般做，却至少解了她些心头之恨。
“你看你，先消消气。昭容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冲动了些。收了你的钱，我楚寻仙自会替你好好办事，可这会你连我的计划都不知，又何必立马动怒。”
嬉笑方毕，楚寻仙已大声言道：“娘娘，陛下秉灯勤政，您可得好生伺候，实不可站于一旁不知事事。等陛下事毕，宣了您侍寝，小楚子自然也就交牌尽职了。”
这是还要她配合演戏？
柳眉一竖，沈冰凝本欲呵斥，却见眼前的可恨小太监一个劲地施眼色，终暂按了怒气，回以轻哼。
“我这是说给外头的太监听的。”
这点，无需楚寻仙说出沈冰凝自也知道，她只是刚烈冷傲，又不是真蠢，岂会不知。
可正是因此，她才会更为不忿。
未让她达成目的不说，这可恨的小太监竟还要她配合演戏？
沈冰凝简直恨不得一把掐住这凑到眼前的小太监，直接送了他归西才好。
“来，娘娘，您不妨先给陛下松松骨、以替陛下解乏。”
说话间，楚寻仙竟靠在沈冰凝身侧、将自个的肩膀凑到了后者眼前。照这意思，竟是要沈冰凝这昭容替其捏肩。
怎敢如此大胆！怎敢这般大逆不道！
一时之间，沈冰凝简直呆了。
怎么说，她都是堂堂昭容，正二品的妃子，岂有被一个区区小太监这般调戏之理！
更何况，她可是皇帝的女人！
一个太监都敢这般做，当真是恃宠而骄到无法无天、还是当真将她视若无物？
玉拳已捏，沈冰凝正欲不顾一切地直接打死眼前的混账，却又见这货低声嬉笑：“你所欲，我实已替你做到，而且是你原本豁出一切也绝无可能实现之事。”
“什么！”
沈冰凝失声惊呼，下一刻却是惊觉捂嘴。
但幸好，房外侍候的太监似乎并未听到这声惊呼，未曾出声相询。
“笨。”
楚寻仙几乎有伸手敲眼前这佳人脑袋的冲动，却终被他忍住。
不知为何，见了沈冰凝，楚寻仙就忍不住有种想逗弄对方的冲动。
他当然知道，这是胆大包天、这是大逆不道。
可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君是天，可在他楚寻仙看来，却全不是那么回事。
心中从无忠君之心、更无任何本当有的敬畏之情。甚至，他都觉得一刀嘎了那皇帝老儿、以报那令其成为太监之仇，才是正当。
不过，想到这皇帝老儿实不算罪魁祸首、而且失了这货庇护便无法逍遥，也只能作罢。
至于这沈冰凝......楚寻仙也不知缘何再见对方之后，便会忍不住涌出这等耍弄之心。
“罢了，不逗你了。御桌之上，有一封替你沈家彻底平反并重予册封的奏章，你直接朱批准了便可。”
什么！
这一次，沈冰凝虽未再惊呼出声，可心中的震惊之情更超方才百倍。
这货怎么敢出这种主意、怎么敢说这等话来!
这都不是大逆不道可以形容，而当真是......
这货难道就不知道，真要这般做，不仅可要了他的脑袋、更会诛了他的九族！
连她沈家都无以幸免！
所以，皇帝老儿摊开了本被他丢在桌头一角的奏章，而两位起居太监也先行再次退出了门外。
毕竟，后者负责记录的是皇帝的起居事宜，却不包括监督政事。
他俩没那个权，更没那个胆。
楚寻仙同样如此。
但他却有另一借口驻留在内。
因为翻牌的小太监，也负责伺候被临幸的那位娘娘，至少是要在后者被临幸之前将一切安排妥当。
翻牌，当将必须的翻牌流程给走完，谁都不能说他的不是。
眼下沈昭容还只是被宣召，尚未真正临幸，那么这块牌子自然还在他楚寻仙手中。等真正临幸的那一刻，他才会将牌子交出去，也才算彻底完成他的翻牌大业。
“官家，您可以走了。”
“这便走？沈冰凝那边......”皇帝老儿指指被关上的房门，言下之意不言自明——那便是这位即将到来的昭容，你真能搞定？
“官家当可放心。小楚子何曾出过错？”
见楚寻仙说得胸有成竹，皇帝自也不再质疑，自行从房内转去了春锦阁，在贴身伺候太监的陪同下由其内密道直接前往李师师所在的遗珠阁。
为了能偷偷幽会李师师而不被一众言官逮着猛喷，这位荒唐皇帝异想天开地直接自延福宫的寝殿春锦阁挖了条长长的地道，直达李师师所在的遗珠阁。
不得不说，这种荒唐事也唯有这位好色而荒唐的皇帝才能做得出来；也唯有在大宋这个言官敢逮着皇帝猛喷的朝代才需要这般做。
楚寻仙还在感慨，收到宣召的沈冰凝却已急急赶至。
进门一看，不见皇帝却只有楚寻仙这个翻牌小太监微笑相迎，沈冰凝这位昭容难免惊疑。
“官家......”
“官家自是走了，相会师师姑娘去了。昭容不会以为官家真是等着您来此伺候吧？”
沈冰凝立时脸色大变。她怎也不曾想到，皇帝竟然只是拿了她当挡箭牌，实却是去了私会李师师。
她豁出了一切，又苦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么个机会，却竟只是一场空欢喜？而错过这次机会，她只怕再无希望。
“你收了我的钱，竟只是这般办事？你就不怕，我将你所行一切尽数揭出？”
绝望之际，沈冰凝轰然爆发。
她本就是将门虎女，从来都是刚烈冷傲的性子，若非是有莫大冤屈要雪、若非是身寄全族希望，又岂会屈辱入宫、当了这好色皇帝的妃子？
可她付出一切，甚至还低声下气地求了眼前的小太监，却竟依然等来了这等结局！
沈冰凝知道，皇帝虽然好色无道，却是不喜她这样不懂迎奉的冷傲美人；更不用说，因着冤屈了她沈家的关系，皇帝实对她心存戒备。
虽迎了她入宫当了昭容，却只是作为对她沈家所造厄难的回报，并无当真宠幸之心。
所以，一年多来，她根本就不曾见得皇帝之面。
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次的机会，也花了身上几乎所有的积蓄让眼前的小太监帮忙翻牌施计，却不想竟是这等结局。
不得皇帝临幸，她就根本没有进言之机，那她沈家的希望又自何而来？
此刻的沈冰凝，不仅有了报复眼前小太监的念头，实也存了豁出一切曝光皇帝私会李师师的想法。
皇帝既视其如敝履，那她还有何好顾忌？
至多被打入冷宫而已，而冷宫却也和她如今的待遇无甚差别。
那般做，却至少解了她些心头之恨。
“你看你，先消消气。昭容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冲动了些。收了你的钱，我楚寻仙自会替你好好办事，可这会你连我的计划都不知，又何必立马动怒。”
嬉笑方毕，楚寻仙已大声言道：“娘娘，陛下秉灯勤政，您可得好生伺候，实不可站于一旁不知事事。等陛下事毕，宣了您侍寝，小楚子自然也就交牌尽职了。”
这是还要她配合演戏？
柳眉一竖，沈冰凝本欲呵斥，却见眼前的可恨小太监一个劲地施眼色，终暂按了怒气，回以轻哼。
“我这是说给外头的太监听的。”
这点，无需楚寻仙说出沈冰凝自也知道，她只是刚烈冷傲，又不是真蠢，岂会不知。
可正是因此，她才会更为不忿。
未让她达成目的不说，这可恨的小太监竟还要她配合演戏？
沈冰凝简直恨不得一把掐住这凑到眼前的小太监，直接送了他归西才好。
“来，娘娘，您不妨先给陛下松松骨、以替陛下解乏。”
说话间，楚寻仙竟靠在沈冰凝身侧、将自个的肩膀凑到了后者眼前。照这意思，竟是要沈冰凝这昭容替其捏肩。
怎敢如此大胆！怎敢这般大逆不道！
一时之间，沈冰凝简直呆了。
怎么说，她都是堂堂昭容，正二品的妃子，岂有被一个区区小太监这般调戏之理！
更何况，她可是皇帝的女人！
一个太监都敢这般做，当真是恃宠而骄到无法无天、还是当真将她视若无物？
玉拳已捏，沈冰凝正欲不顾一切地直接打死眼前的混账，却又见这货低声嬉笑：“你所欲，我实已替你做到，而且是你原本豁出一切也绝无可能实现之事。”
“什么！”
沈冰凝失声惊呼，下一刻却是惊觉捂嘴。
但幸好，房外侍候的太监似乎并未听到这声惊呼，未曾出声相询。
“笨。”
楚寻仙几乎有伸手敲眼前这佳人脑袋的冲动，却终被他忍住。
不知为何，见了沈冰凝，楚寻仙就忍不住有种想逗弄对方的冲动。
他当然知道，这是胆大包天、这是大逆不道。
可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君是天，可在他楚寻仙看来，却全不是那么回事。
心中从无忠君之心、更无任何本当有的敬畏之情。甚至，他都觉得一刀嘎了那皇帝老儿、以报那令其成为太监之仇，才是正当。
不过，想到这皇帝老儿实不算罪魁祸首、而且失了这货庇护便无法逍遥，也只能作罢。
至于这沈冰凝......楚寻仙也不知缘何再见对方之后，便会忍不住涌出这等耍弄之心。
“罢了，不逗你了。御桌之上，有一封替你沈家彻底平反并重予册封的奏章，你直接朱批准了便可。”
什么！
这一次，沈冰凝虽未再惊呼出声，可心中的震惊之情更超方才百倍。
这货怎么敢出这种主意、怎么敢说这等话来!
这都不是大逆不道可以形容，而当真是......
这货难道就不知道，真要这般做，不仅可要了他的脑袋、更会诛了他的九族！
连她沈家都无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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