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言自语的家伙肯定有问题
迈克尔做了一个梦。
他看到自己置身于浓雾之中，周围是林立的楼房，在雾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数不清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在街道上，到处都是血，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
“他”一直往前走，像是早已知道了目的地。
好一会儿过去，他看到了一条巨大的像是劈开了整个空间的裂缝悬浮在广场上，旁边有一座他很眼熟的建筑。
隔着浓雾，他看到那黑黢黢的裂缝中有一道轮廓子正在缓慢地接近，试图从那里面出来。
正当他想要集中精神看清楚那东西时，眼前的画面突然扭曲，随即跳转。
然后一系列破碎的画面闪现过来，他看到了午夜的码头，他看到自己手里的左轮枪冒出火花，他看到穿着白袍的女人身上绽放血花……
他猛然惊醒，在床上坐起，耳边传来了一阵摇铃声，看守正在叫这块区域的隔离者起床。
“操！”迈克尔疲惫地搓了搓脸。
“早安老大，看来你昨天睡得……”安迪从上铺爬下来，扫了迈克尔一眼，“凑合。”
迈克尔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对陌生环境的警惕，还有惊扰他的怪梦，让他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
又是那个场景，迷雾，还有诡异的空间裂缝。
那个地方他是认得的，那是布鲁克林的街道。
浓雾，布鲁克林，地狱之门——这个场景显然是五年前的布鲁克林雾门事件。
当时的迈克尔·杜弗兰在曼哈顿任职，并没有参与过雾门事件。
这个“记忆”，恐怕应该是来自于封印了那座雾门的玛丽莎·埃尔德兰。
类似的画面，这一个月来时常在他的梦中重复出现。
他马上就想起了，在追捕泰德·盖因的时候，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有着玛丽莎面容的“幽灵”。
“我该不会真的被附身了吧？”
先前他就做出过这样的猜测，毕竟这个世界，可是真实地存在着恶灵附身的现象的。
那么附在他身上的，莫非就是圣女玛丽莎的幽灵？他突然变得能看到命运之线，也是因为这个的影响？
他从水桶里打了盆冷水开始洗脸，想让自己稍微清醒清醒。
然而当他抹完脸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那面小镜子时，他猛地又看到了那张苍白的女人的脸！
他猝不及防倒抽了口凉气，只是一个呼吸之间，镜子里又变成了他自己那张胡子拉碴的暗沉脸庞。
是附在他身上的那玩意又在搞什么？还是他自己疑神疑鬼眼花了？
他花了几秒钟才冷静下来，沉声叹道：“你到底想怎样……”
“啊？”站在他后头的安迪转过头来。
迈克尔转头扫了他一眼，恢复了平时的平淡语气：“没事。”
这时看守正好来到门前打开了牢门，对着他们喊道：“赶紧到外面集合，不要浪费时间！”
喊完话，看守便马不停蹄地往隔壁房间行去。
迈克尔迅速地收拾一番，走到外边，朝集合的队列走去。
安迪肩上挂着毛巾，踱步到栅栏前，靠在门板观察着迈克尔远去的背影。
“关在这里还会自言自语的家伙，多少有些问题。”他小声自语，然后顿了顿，“你说对吧，瑞德？”
下一秒，安迪的左耳后侧裂开了一道小小口子，里面赫然长着尖利的牙齿和舌头。
在他长发的遮蔽下，旁人根本看不到这张嘴的存在。
然后，那张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以只有安迪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回话了：
“小心点，安迪。我不知道那家伙身上有什么……但那东西展现出了某种威慑，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我们能吃的。我只能告诉你，别惹他安迪，别惹他！”
……
克莱丽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在听到那声熟悉的“进来”后，她推开了门。
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文件的中年人艾弗森·洛克一看到她就露出了微笑：“你终于来了，孩子。”
克莱丽莎关上门，在办公桌前站定，郑重其事地行礼，开口道：“向您致敬，尊贵的典狱长。我是克莱丽莎·威尔斯中级代行官，今日前来此处报到。”
艾弗森诧异地半张着嘴巴眨了眨眼，随即一拍大腿大笑起来。
克莱丽莎神色变得有点尴尬起来，行礼的手也悬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好啦，丽莎。规矩固然要重视，但效率才是最重要的。你这样子讲话，我们两个都不自在。”艾弗森笑着朝克莱丽莎摊开手，“这里只有我们在，放轻松点。”
克莱丽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了手，然后重新问候：“好久不见了，艾弗森舅舅。”
“是有段时间，你去了新泽西后一整年都没回来，我和汉娜都很担心你呢。”艾弗森说。
克莱丽莎脸色一滞，然后低下头：“我……其实是想做出点成绩再回来的，没想到最后是以这种方式。”
“哦，丽莎，这只是正常的岗位调动，又不是贬职！不管是执行岗还是看守岗都同样重要。”艾弗森说。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克莱丽莎还是想说点什么。
“难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混日子的老头子吗？”艾弗森耸肩。
“我不是那个意思！”克莱丽莎连忙摆手。
“我年轻的时候，也觉得执行任务更能证明自己。但参加了几次牺牲的同僚的葬礼，看到他们家人悲痛的样子，逐渐地我就觉得，其实还是平稳一点好。有些事情就算没那么起眼，也总归是需要有人去做的。而且在这里，你也不是没有出任务的机会，重要的是，不要急躁。”艾弗森语重心长道。
克莱丽莎听完眨眨眼睛，受用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东西都寄回家了吧？”艾弗森问。
“这个……”克莱丽莎一时语塞。
“你都调回来了，不打算回家住吗？”艾弗森诧异地反问，“你的房间还一直留着呢。”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克莱丽莎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艾弗森立刻板起了脸，“你五岁就来了我们家，我们看着你长大，对我们来说，你就是我们的小女儿。你亨利表哥战死十年多了，米娅嫁到了伯灵顿，我的工作又是这个样子，你汉娜舅妈总是一个人守在家里，你回来了，也正好可以陪陪她。”
“舅舅，我们现在都在这里工作……”克莱丽莎小声提醒。
“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多休几次班！”艾弗森朝克莱丽莎眨了眨左眼。
“这样徇私可是会让你也跟着‘长期休假’的，舅舅。”克莱丽莎轻声笑笑，她听得出来这是个玩笑。
“我倒是想，可惜的是这里归我管。”艾弗森也笑笑。
这时门被敲响了。
艾弗森立刻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开口喊道：“进来吧。”
门被打开，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帆布面料的夹克和长裤，脚上蹬着长靴，脖子上挂着花哨的方巾，头上戴着宽檐的草帽，腰间挂着一卷长鞭，她拿着一份文件朝艾弗森晃晃：“监禁区已经巡视完了哟，典狱长。”
艾弗森朝克莱丽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克莱丽莎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个打扮得像牛仔一样的女人瞥了她一眼。
“辛苦了。”艾弗森一本正经地从女人手里接过文件，然后签了个字。
“那小姑娘跟你有点像呢，年纪这么轻就穿红衣了，前途无量嘛。”女人评价了句。
艾弗森抬眼看向她，眼神带着几分寒意：“你想回监禁区踩缝纫机了吗，魔女奥莉薇娅？”
“别这样嘛，艾弗森，我们可是好搭档……”女人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艾弗森不为所动地将文件递了回去：“想继续做你的特殊执行官就别问没用的问题，去监督一下工坊，然后再去观察区转一圈！”
“好的好的，遵命，我的典狱长！”女人鞠了一躬，拿着文件离开了房间。
他看到自己置身于浓雾之中，周围是林立的楼房，在雾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数不清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在街道上，到处都是血，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
“他”一直往前走，像是早已知道了目的地。
好一会儿过去，他看到了一条巨大的像是劈开了整个空间的裂缝悬浮在广场上，旁边有一座他很眼熟的建筑。
隔着浓雾，他看到那黑黢黢的裂缝中有一道轮廓子正在缓慢地接近，试图从那里面出来。
正当他想要集中精神看清楚那东西时，眼前的画面突然扭曲，随即跳转。
然后一系列破碎的画面闪现过来，他看到了午夜的码头，他看到自己手里的左轮枪冒出火花，他看到穿着白袍的女人身上绽放血花……
他猛然惊醒，在床上坐起，耳边传来了一阵摇铃声，看守正在叫这块区域的隔离者起床。
“操！”迈克尔疲惫地搓了搓脸。
“早安老大，看来你昨天睡得……”安迪从上铺爬下来，扫了迈克尔一眼，“凑合。”
迈克尔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对陌生环境的警惕，还有惊扰他的怪梦，让他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
又是那个场景，迷雾，还有诡异的空间裂缝。
那个地方他是认得的，那是布鲁克林的街道。
浓雾，布鲁克林，地狱之门——这个场景显然是五年前的布鲁克林雾门事件。
当时的迈克尔·杜弗兰在曼哈顿任职，并没有参与过雾门事件。
这个“记忆”，恐怕应该是来自于封印了那座雾门的玛丽莎·埃尔德兰。
类似的画面，这一个月来时常在他的梦中重复出现。
他马上就想起了，在追捕泰德·盖因的时候，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有着玛丽莎面容的“幽灵”。
“我该不会真的被附身了吧？”
先前他就做出过这样的猜测，毕竟这个世界，可是真实地存在着恶灵附身的现象的。
那么附在他身上的，莫非就是圣女玛丽莎的幽灵？他突然变得能看到命运之线，也是因为这个的影响？
他从水桶里打了盆冷水开始洗脸，想让自己稍微清醒清醒。
然而当他抹完脸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那面小镜子时，他猛地又看到了那张苍白的女人的脸！
他猝不及防倒抽了口凉气，只是一个呼吸之间，镜子里又变成了他自己那张胡子拉碴的暗沉脸庞。
是附在他身上的那玩意又在搞什么？还是他自己疑神疑鬼眼花了？
他花了几秒钟才冷静下来，沉声叹道：“你到底想怎样……”
“啊？”站在他后头的安迪转过头来。
迈克尔转头扫了他一眼，恢复了平时的平淡语气：“没事。”
这时看守正好来到门前打开了牢门，对着他们喊道：“赶紧到外面集合，不要浪费时间！”
喊完话，看守便马不停蹄地往隔壁房间行去。
迈克尔迅速地收拾一番，走到外边，朝集合的队列走去。
安迪肩上挂着毛巾，踱步到栅栏前，靠在门板观察着迈克尔远去的背影。
“关在这里还会自言自语的家伙，多少有些问题。”他小声自语，然后顿了顿，“你说对吧，瑞德？”
下一秒，安迪的左耳后侧裂开了一道小小口子，里面赫然长着尖利的牙齿和舌头。
在他长发的遮蔽下，旁人根本看不到这张嘴的存在。
然后，那张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以只有安迪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回话了：
“小心点，安迪。我不知道那家伙身上有什么……但那东西展现出了某种威慑，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我们能吃的。我只能告诉你，别惹他安迪，别惹他！”
……
克莱丽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在听到那声熟悉的“进来”后，她推开了门。
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文件的中年人艾弗森·洛克一看到她就露出了微笑：“你终于来了，孩子。”
克莱丽莎关上门，在办公桌前站定，郑重其事地行礼，开口道：“向您致敬，尊贵的典狱长。我是克莱丽莎·威尔斯中级代行官，今日前来此处报到。”
艾弗森诧异地半张着嘴巴眨了眨眼，随即一拍大腿大笑起来。
克莱丽莎神色变得有点尴尬起来，行礼的手也悬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好啦，丽莎。规矩固然要重视，但效率才是最重要的。你这样子讲话，我们两个都不自在。”艾弗森笑着朝克莱丽莎摊开手，“这里只有我们在，放轻松点。”
克莱丽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了手，然后重新问候：“好久不见了，艾弗森舅舅。”
“是有段时间，你去了新泽西后一整年都没回来，我和汉娜都很担心你呢。”艾弗森说。
克莱丽莎脸色一滞，然后低下头：“我……其实是想做出点成绩再回来的，没想到最后是以这种方式。”
“哦，丽莎，这只是正常的岗位调动，又不是贬职！不管是执行岗还是看守岗都同样重要。”艾弗森说。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克莱丽莎还是想说点什么。
“难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混日子的老头子吗？”艾弗森耸肩。
“我不是那个意思！”克莱丽莎连忙摆手。
“我年轻的时候，也觉得执行任务更能证明自己。但参加了几次牺牲的同僚的葬礼，看到他们家人悲痛的样子，逐渐地我就觉得，其实还是平稳一点好。有些事情就算没那么起眼，也总归是需要有人去做的。而且在这里，你也不是没有出任务的机会，重要的是，不要急躁。”艾弗森语重心长道。
克莱丽莎听完眨眨眼睛，受用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东西都寄回家了吧？”艾弗森问。
“这个……”克莱丽莎一时语塞。
“你都调回来了，不打算回家住吗？”艾弗森诧异地反问，“你的房间还一直留着呢。”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克莱丽莎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艾弗森立刻板起了脸，“你五岁就来了我们家，我们看着你长大，对我们来说，你就是我们的小女儿。你亨利表哥战死十年多了，米娅嫁到了伯灵顿，我的工作又是这个样子，你汉娜舅妈总是一个人守在家里，你回来了，也正好可以陪陪她。”
“舅舅，我们现在都在这里工作……”克莱丽莎小声提醒。
“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多休几次班！”艾弗森朝克莱丽莎眨了眨左眼。
“这样徇私可是会让你也跟着‘长期休假’的，舅舅。”克莱丽莎轻声笑笑，她听得出来这是个玩笑。
“我倒是想，可惜的是这里归我管。”艾弗森也笑笑。
这时门被敲响了。
艾弗森立刻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开口喊道：“进来吧。”
门被打开，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帆布面料的夹克和长裤，脚上蹬着长靴，脖子上挂着花哨的方巾，头上戴着宽檐的草帽，腰间挂着一卷长鞭，她拿着一份文件朝艾弗森晃晃：“监禁区已经巡视完了哟，典狱长。”
艾弗森朝克莱丽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克莱丽莎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个打扮得像牛仔一样的女人瞥了她一眼。
“辛苦了。”艾弗森一本正经地从女人手里接过文件，然后签了个字。
“那小姑娘跟你有点像呢，年纪这么轻就穿红衣了，前途无量嘛。”女人评价了句。
艾弗森抬眼看向她，眼神带着几分寒意：“你想回监禁区踩缝纫机了吗，魔女奥莉薇娅？”
“别这样嘛，艾弗森，我们可是好搭档……”女人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艾弗森不为所动地将文件递了回去：“想继续做你的特殊执行官就别问没用的问题，去监督一下工坊，然后再去观察区转一圈！”
“好的好的，遵命，我的典狱长！”女人鞠了一躬，拿着文件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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