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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曼哈顿黑帮

    “你也认得他?也对,这家伙可是罗马帮的二把手啊。”安迪说。

    “现在是一把手了。”迈克尔纠正,“曾经的头领安德烈亚·罗马诺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帮派对外声称是被仇家谋杀了,还在悬赏凶手。但更多的人相信,是保罗·加洛发起了政变,把他暗杀了。”

    如今纽约活跃着的大大小小的黑帮多如牛毛,但要说势力最大的,当属盘踞着曼哈顿的罗马帮,一群意大利人组建的黑手党。

    原先纽约帮派的头部是爱尔兰人组成的凯尔特男孩帮,他和克莱丽莎追捕的泰德·盖因过去加入的就是这个帮派。

    凯尔特男孩帮也曾一度主宰曼哈顿包括赌场、女人和武器之类的黑道生意,但很快由意大利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岛的移民组建的几个黑手党便开始崛起,其中的佼佼者便是罗马帮,创始人是前私掠船主安德烈亚·罗马诺。

    罗马帮靠走私发家,内战期间他们和北方军搭上了关系,为军队从欧洲走私物资和军火,借此迅猛发展,很快就压倒凯尔特男孩帮,主宰了曼哈顿。

    作为坚持和黑帮斗争的警察之一,迈克尔·杜弗兰也抓过很多次罗马帮的人。

    罗马帮骨干的照片他在局里已经看过很多次了,绝对不会认错,坐在长椅上的是罗马帮的保罗,在前头领安德烈亚莫名其妙失踪后,他迅速掌控了罗马帮。至于其他七个人,有两个人他认得,也是罗马帮的干部。

    最让他在意的是一个独自蹲坐在长椅边上的瘦小的少年,看起来还不到十五岁,低垂着头看地上的蚂蚁,被这帮大人们晾在一边。

    这个少年的面容也让他感觉非常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你很了解嘛老大,也是道上混的?”安迪谄笑着问道。

    “这帮家伙在曼哈顿风头正盛,怎么会到这里来?”迈克尔微微皱眉。

    “谁知道呢,我也不是百事通。我知道的只有一点,就是这帮家伙惹不得。”安迪耸了耸肩。

    迈克尔注意到那边有人的视线朝这里飘过来,下意识地低下头,转过方向朝远处走。

    “嘿,别这么紧张嘛老大。他们在这里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找你,你又不是个死条子。”安迪跟上来笑道。

    迈克尔心说我就是个死条子啊。

    他抓过罗马帮的小混混,虽然并没有接触过上面的干部,但也难保他会被谁认出来。

    在这个时代的纽约,警察被黑帮报复也是家常便饭。

    与此同时,长椅那边有人朝保罗·加洛耳语了几句,保罗也朝迈克尔这边瞥了过来。

    “就是那个狗娘养的?”保罗沉声问道,“迈克尔·杜弗兰?”

    “对。”那人小声回答。

    长椅边的少年也无言地抬起脸,望了一眼迈克尔的身影。

    “很好,解决了今晚的工作,下一个就到他了。”保罗说着目光移向长椅边上的少年,“晚上的安排,不要忘记了。”

    一名在长椅后头的手下悄悄蹲下来,将一把磨得异常锋利的餐刀用布条包好,从长椅底下递向少年,用刀柄碰了碰对方。

    少年绷紧了脸,小心翼翼地朝后伸手,握住那柄餐刀,然后迅速藏进自己的腰后。

    迈克尔和罗马帮的人拉开距离后,一边踱步一边四处张望,从户外观望这座监狱的结构,同时在心里考虑着未来的打算。

    他是绝对不想在这里待到死的,更不用说现在这里又出现了这么些意想不到的麻烦人物。

    摆在他面前的出路一共有两条:越狱,或者脱罪,两条路都很有难度。

    想从这里逃出去的难度自不必多说,虽然观察区的警戒等级确实相对较低,但这里的设施依旧是监狱的设施,从围墙延伸的情况看,在监狱主建筑群的另一侧,还有一个规模更大的操场,他打听了一下,那里似乎是监禁区,是真正的监狱。

    而在岛的另一边,据说还有专门收押魔堕者的黑牢。

    这些区域都守卫森严,看守众多,就算观察区的警戒等级低,一旦出了事其他区域也能及时支援。

    关键这里还是在一座小岛上,离开了恶魔岛,无论是想逃往曼哈顿还是布鲁克林都要想办法渡河,而岛的周围还布有警戒的灯塔,多半还有巡逻的船只。

    没有靠谱的路线,越狱根本无从说起。

    而如果选择脱罪,他就得查清自己杀害玛丽莎·埃尔德兰的真相。

    迈克尔·杜弗兰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而玛丽莎·埃尔德兰则是掌握着强大奇迹,足以封印地狱之门的秘迹会特级代行官,动机上,二者并没有任何交集;条件上,迈克尔想凭一把左轮手枪正面杀死她也几乎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他的记忆中存在着枪杀玛丽莎的瞬间,但整段记忆却破碎模糊。

    以他的办案经验看,记忆这种东西其实并不靠谱,被问话的人记错了细节做出错误证言的事情并不罕见,更不用说这个世界还存在着超自然的力量。

    在秘迹会审问他期间,他就直接回答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件事必然有隐情,秘迹会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选择对他继续观望。

    但他如果不能摆脱现在像犯人一样被关押的处境,也根本没法着手去调查这件事。

    如果能成为像魔女奥莉薇娅那样的特殊执行官,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但他解决了猎头屠夫案,却还是在特殊执行官的实习中落选,这让他不禁有点怀疑秘迹会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自主行动的机会。

    所以果然还是只有越狱了么……

    他继续盯着围墙,突然怔了一下。

    他看到有一个人影在围墙上走动。

    那似乎是个女人,披散着一头完全没打理过的白色长发,但体态和脸看起来还很年轻,皮肤白皙。

    她的眼睛几乎完全被刘海遮住,身体枯骨嶙峋,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褐色斗篷,背上背着弓和箭袋。

    她似乎是从监禁区的围墙上走过来的,绕过了拐角的哨塔,来到观察区的围墙上,围墙上缠着荆棘般的铁丝,但她却毫不在意地赤着脚走,而且走得很熟练,同时还面无表情地扫视庭院里的众人。

    哨塔上有看守,却对这个人熟视无睹。

    “围墙上那家伙是怎么回事?”迈克尔错愕地向安迪提问。

    “围墙上的……什么?”安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一脸错愕地反问。

    迈克尔吃了一惊,瞥了一眼安迪,又扫视其他人。

    在场没有人对围墙上的这个人有反应,包括那些看守。

    这女人,只有他能看到!

    “你是说,那只山雀?”安迪来回看看,突然指向墙头的一只鸟。

    “哦,那是山雀啊。”迈克尔心不在焉地回答,依然在打量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幽灵”。

    这座隔离所,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迪疑惑地皱眉,不明白一只鸟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这时他看到了栅栏外来了一个穿着红色长衣,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女代行官。

    “嘿,老大,看那边。”安迪用胳膊捅捅迈克尔,“来了个新的女看守,还挺正的。”

    迈克尔也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克莱丽莎。

    克莱丽莎正在巡视庭院,也很快注意到了他。

    “你自己逛会儿吧。”迈克尔对安迪说道,迈步朝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