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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肩上若无千斤担,谁愿拿命赌明天

    楚德江哪里肯写,楚升不想浪费重生回来的宝贵时间,看来不逼老同志不行啊,于是楚升假装做出要离开姿态,声音有点不耐烦:“楚厂长,您的事情我爱莫能助,我还是找冬瓜打篮球去吧。”

    冬瓜是楚升同班同学,也是楚升的死党,真名叫连季冬,因身材而得名冬瓜。

    说完,楚升转身迈步离开。

    楚德江开始没有阻拦楚升,当他观察到楚升走出的脚步很坚定后,只好叹息一声,儿大不由爷,想想这么讲好像不准确,应该是儿子一旦翅膀硬了,爷受制于儿子。

    “好好,我写。”楚德江冲着已经走出七八米远的楚升背影喊道。

    先答应他,事成之后再反悔也没关系的,不给他兑现,儿子还能把老子怎样了呢。

    楚升回转身,没有立即走过来,笑着问楚德江:“如果是认真的,我们可以成交。”

    已经打定实在不行就耍赖的主意,再说,此行能否成功八字还没一撇呢,楚德江放在车窗上的手翻了翻,装作很大气的样子“当然。”’

    楚升过来,等楚德江重新打开笔记本,楚升道:“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你好啰嗦。”楚德江本来打算含糊其辞的笼统一写,糊弄小孩子就完了。

    楚升监督,他说一句,楚德江写一句,条款不多,很快完成,楚升接过来扫了一眼,又递回给楚德江:“劳驾楚厂长摁个手印,万一反悔,指纹为证。”

    “滚。”楚德江低吼一声,马上又僵笑一下,“咱们父子,就没必要搞那么正式了吧。”

    “公是公,私是私,能一样吗。这句名言出处是哪里来?儿臣好像忘记了,请父皇提醒一下。呵呵。抓紧时间吧,今天周一,是找领导的最佳时间。”楚升催道。

    楚德江因为厂子里事情繁多,往往吃住在厂子,或者回家很晚,被陈红茹抱怨他不顾家里时,他总是一句“公是公,私是私,能一样吗”。

    楚德江被噎了后,嘴角一抽后,嘿嘿笑着道:“想摁,咱也没印油哈,总不能让爹咬破手指头。”

    “沃,咬手指头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咬哒,如果您老不忍心下嘴,我可以代劳。”楚升跟的飞快,不等楚德江做出任何反应,楚升立即道:“我替您老数个一二三。”

    “你到底还是人吗,你是何时学坏的。”楚德江好想打人,他悻悻的,极不情愿的从公文包夹层里摸出印油来。

    楚升嫌老爸磨蹭,拉过他的食指,在印油盒子里戳了戳,把手指肚对准签名用力摁下去。

    随后,刺啦,将字据撕下,揣进口袋,笔记本擦着楚德江脸皮,丢到副驾座子上。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搞得楚德江脑回路跟不上,嘴里骂道:“怎么越来越觉得你他娘的就是在坑爹。”

    “机会难得。”楚升一语双关。

    不理会楚德江说啥,楚升拉开驾驶室车门,请楚德江下来。

    又把楚德江弄懵圈了,这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真能作呀,感觉自己今天被儿子的节奏带飞了。

    “你现在开车注意力不集中,为了保证我和你的人身安全,还是我来开吧。”楚升温和的笑着说道。

    “你???”一大片问号像是后世直播间的弹幕一样,铺满了楚德江的麻将脸。

    “放心吧,比您开的好,老司机了。”楚升等木讷的楚德江从车里迟疑着钻出来,立即伸腿坐进驾驶室。

    用不可相信你会开车的眼神望着儿子,楚德江迟疑着上了副驾驶。

    坐在楚升右侧,楚德江紧紧盯着楚升的一举一动,车辆猛于虎也,他怕楚升胡来,他好及时拉手刹和把方向盘。

    车一直着着,楚升踩离合,挂一档,松离合,松手刹,给油。

    连贯操作,起步平稳,车速推起来后,连续熟练换挡踩油。

    一直在旁边准备随时出手的楚德江,松下一口气,表情从不可相信变成了难以置信。

    同时,楚德江也露出失望的神态,对没有展示自己是个老手的机会,过嘴瘾目的没能达成,而表示遗憾。

    果然是当爹的粗心,楚德江也没问楚升何时学的车,要是陈红茹一定从楚升何时偷着学的,在哪里学的,花了多少练车费,为何学个车还要背着爹妈,不一杆子通到底,绝不会善罢甘休。

    千禧年,隶城很多司机都是无证驾驶,交管部门好像形同虚设,只有极其重要的人物来视察考察,才见到街口满是帽子叔叔。后来,逐渐正规起来。我国的制度建设步伐,紧跟经济的发展。

    其实开车这件事,怎么说呢,没拿到驾照的可能是老司机,比如楚升。

    而把驾照拿到手的,反而可能是合理合法的马路杀手。

    当然,没有制度约束,社会岂不乱套。

    楚德江按照楚升的主意,拿出手机,分别打给厂子的执行经理和会计,要他们马上去市财政局门口等待,电话里没讲具体工作内容,只是强调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理。

    出了家属院,车子开出不远,楚升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用眼角余光瞥到,楚德江正在低着身子从座子底下摸索,随后摸出一个揉皱了的报纸包,打开后,里面露出一把军刺。

    楚德江看了看军刺,还用手指肚摸了摸刀身,血槽很深,看上去瘆人,然后,他把军刺用报纸重新包好,取过一个手提袋,塞了进去。

    楚升对楚德江咋想的,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免心中发出感慨,肩上若无千斤担,谁愿拿命赌明天。

    必须阻止老爸胡来。

    “咳。”他嗓子里使了一个动静,张口问道:“老楚呀,少搞那一套,已经不好使了。”

    “咋啦?你说什么呢。”楚德江装作不懂楚升话的意思。

    “铤而走险,要负法律责任的,到时候一毁俱毁,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搞不好把您的孙子都给坑了。”楚升开着车,望着前方,意味深长的对楚德江说到。

    楚升说的没错,在我国,如果犯了刑事,子孙后代都会受到极大的不良影响。

    说这番话时,楚升好像是长者,在教诲晚辈。

    “你不要管,我自有打算。”楚德江说完,把脸别向另一边,不再理会楚升。

    楚升只好减速靠路边停车。

    “又要干嘛?”楚德江一脸惊鸿的问道,今天自从儿子醒来后,就没消停过,幺蛾子频出。

    “不要紧张,老楚,放轻松。”楚升边摁开安全带,边说道,“走,和我一起去买膏药。”

    遭到了楚德江的蛮横拒绝,闲着没事买什么狗皮膏药。

    楚升自己跑去药店买了一盒膏药,又进了一趟眼镜店,买了一个暴龙太阳镜,五块钱的价格,肯定是义乌货,质量高仿的还不错。

    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是人,因为更男神。

    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重新来过,必须让方方面面都舒舒服服,服服帖帖。

    来回的路上,楚升顺便放眼望了两眼街面,千禧年,隶城还没有多少高楼,人们的脸庞大多还算朴实真诚,马路上突然有老人摔倒,会有一大群人上前抢着扶起并就近送医,路边店播放着孙楠嘹亮高音的歌曲《不见不散》,还有陈慧娴经典粤曲老歌《千千阙歌》。对比24年,不住在二十层以上,根本看不出一百米,无论走到哪里全是低头族,离婚率比结婚率高,生孩子没有自己昼夜刷短视频重要,人们每天吃饱喝足,但是总想怼人骂人。谁都别惹我,否则我就直接12345,甚至遥遥零

    上车后,楚升对楚德江笑道:“把上衣脱掉。”

    让大厂长在大街上脱衣服,楚德江瞪着大眼,险些给楚升一大嘴巴:“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升举起膏药在鼻子底下嗅嗅,嘴上说道:“好香的膏药哈。”

    心里却吐槽,麻德,重生回来后,还是很讨厌膏药的臭味,就不如风油精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