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姐姐
一个像是母亲的孩子，这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个奇怪到近乎离经叛道的情况，像是那位俄罗斯文学双峰之一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年轻时候写的那本《涅朵奇卡》，女主角就是这样母亲一样的孩子，这种光是设定在当时的环境是一件足够恐怕的事情，以至于沙皇需要把它的作者流放。而假如是路明非在这里的话怕也是要骂一句“夏亚你这气量狭小的男人！”
现在，这样一个小女孩在用那空洞的眼窝看着遥，而她所流露出的这种如同母亲看向孩童般的情感，让遥所感受的却并非是什么温暖，而是一股近乎窒息的感觉。
这并不奇怪，毕竟遥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情感，在家乡的时候家里只有遥和父亲两个人，在父亲生活的房间里面也完全没有母亲的痕迹，曾经遥也想要问问父亲自己的母亲在哪里，但是看着父亲那张近乎木讷的脸遥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的勇气。
也正是如此，在现在感受到这份母爱的遥并没有接受的能力，只能产生这种源于本能的恐惧感。
不过好在这种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女孩把头垂了下来，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刚才长时间的仰视让她累了，所以她就用手臂当做枕头来休息。整个房间又变得安静了下来，女孩枕着手臂似乎是睡着了，而遥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姐姐，我有点困了，能帮我讲讲故事吗？”
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着，那股子不应该出现的母亲的感觉也已然消失不见，现在女孩看起来和那些同龄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刚才那段时间就好像有一个恶鬼附身在了她的身上，说着那些人类不应该碰触的知识。
“好的，那你想听什么故事？”
“听我画的故事吧。”
女孩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捡起来了那个在地上躺了许久的小熊，然后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遥迟疑了下还是跟了上去。在拉门之后，房间依旧朴素的令人感觉害怕，榻榻米上摆着白色的床铺，一本书安静的摆着枕头旁，女孩已经带着玩具熊一起钻进了被窝之中。而遥捡起了那本书，这是用蜡笔绘制的画本，封面上画着一个棕灰色的小熊，和刚才女孩手里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看得出来这应该就是女孩所画的绘本。遥似乎能看见女孩用画笔在本子上一点一点慢慢地画着，用手拂过画布，好确认蜡笔做留下的痕迹是什么摸样。
光是想想这一过程漫长的足以让人作呕，毕竟女孩没有双眼，而在这里又不可能有别人帮助她，最终她只能靠自己来画完自己想象中的故事。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遥翻开了绘本，开始照着上面的内容讲着故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他们的父亲对她们很好，因为她们是父亲的第一对双胞胎。她们跟着父亲一起学会了如何用青铜做成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后来父亲学着双胞胎的摸样，为她们做出了许许多多的弟弟妹妹。但是弟弟妹妹们却并不喜欢姐妹俩，因为他们也和父亲学习怎么用青铜做出来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他们用青铜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如姐妹俩的好看，所以他们认为都是父亲偏心没有教给他们怎么才能做好。”
“但是他们不敢对着姐妹发火，因为姐姐非常非常的厉害，她不光从父亲那里学会了怎么用青铜做东西，还学会了怎么能够让一座雪山融化成平原，于是弟弟妹妹们只能等啊等，直到有一天姐姐离开了父亲的宫殿，于是弟弟妹妹们偷偷地拿到了父亲的小刀，把妹妹眼睛像是苹果一样从眼眶里面挖了出来，等姐姐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妹妹在地上哭泣，于是姐姐非常生气，她和弟弟妹妹们打了一架，整个父亲的宫殿都因为她们的争斗而颤抖，最终父亲来了劝住了生气的姐姐，她们两人搬离了父亲的宫殿，从此之后妹妹再也不想离开姐姐一步。”
“后来有一天，整个世界开始摇晃，父亲告诉他的孩子们现在大家需要去睡觉，等到世界不再摇晃的时候再出来。于是妹妹和姐姐一起睡着了，而当她们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子，父亲和弟弟妹妹们都不见了。”
“姐妹两人向着南边一路走着，她们来到了一片岛上，在哪里有许多和她们一样找不到自己姐妹的人，于是姐妹俩决定在这里住下了，期望着什么时候能够等到父亲。这段生活安静祥和，姐妹俩有了许多朋友，也见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但是有一天，妹妹碰到了灰色的粉末，而一旦碰上这些粉末就会睡着。而当妹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们和姐姐一起消失不见了。”
“妹妹找啊找，她一直想要找找到姐姐，她在海边找到自己的表姐，那是一条白色的鲸鱼，她告诉妹妹应该去北方的黑森林，有人说在哪里找见了姐姐，于是妹妹骑着白鲸去了黑森林，但是哪里的人们告诉她姐姐不在这里，她应该去东方看看，于是妹妹告别了表姐，来到了流淌着蜜与奶的地方，在那里她没有找见自己的姐姐，但是在这里有着一群穿着十字盔甲的人们，他们想抓住妹妹去和国王换金币。”
“所以妹妹只能惊慌失措地向着北方逃着，最后她在太阳升起的地方碰到了带着王冠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告诉妹妹，姐姐已经睡着了，而只有妹妹帮他在海边用青铜建起一座城池，那么来自远方的渡鸦会把她带着她找到自己的姐姐。所以妹妹帮着白色衣服的人建造了一座城池，但是白色衣服的人却把她关在了这座城池里面，妹妹没有办法，她只能在这里等啊等，等啊等，希望能够等到远方的渡鸦把她的姐姐带回来。”
遥停了下来，因为这个故事的最后一页一片空白，似乎现在女孩还没有想好画好什么东西。
“我叫卡喀亚。”在被窝里面的女孩轻声说着“姐姐，陪陪我吧。”
现在，这样一个小女孩在用那空洞的眼窝看着遥，而她所流露出的这种如同母亲看向孩童般的情感，让遥所感受的却并非是什么温暖，而是一股近乎窒息的感觉。
这并不奇怪，毕竟遥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情感，在家乡的时候家里只有遥和父亲两个人，在父亲生活的房间里面也完全没有母亲的痕迹，曾经遥也想要问问父亲自己的母亲在哪里，但是看着父亲那张近乎木讷的脸遥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的勇气。
也正是如此，在现在感受到这份母爱的遥并没有接受的能力，只能产生这种源于本能的恐惧感。
不过好在这种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女孩把头垂了下来，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刚才长时间的仰视让她累了，所以她就用手臂当做枕头来休息。整个房间又变得安静了下来，女孩枕着手臂似乎是睡着了，而遥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姐姐，我有点困了，能帮我讲讲故事吗？”
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着，那股子不应该出现的母亲的感觉也已然消失不见，现在女孩看起来和那些同龄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刚才那段时间就好像有一个恶鬼附身在了她的身上，说着那些人类不应该碰触的知识。
“好的，那你想听什么故事？”
“听我画的故事吧。”
女孩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捡起来了那个在地上躺了许久的小熊，然后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遥迟疑了下还是跟了上去。在拉门之后，房间依旧朴素的令人感觉害怕，榻榻米上摆着白色的床铺，一本书安静的摆着枕头旁，女孩已经带着玩具熊一起钻进了被窝之中。而遥捡起了那本书，这是用蜡笔绘制的画本，封面上画着一个棕灰色的小熊，和刚才女孩手里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看得出来这应该就是女孩所画的绘本。遥似乎能看见女孩用画笔在本子上一点一点慢慢地画着，用手拂过画布，好确认蜡笔做留下的痕迹是什么摸样。
光是想想这一过程漫长的足以让人作呕，毕竟女孩没有双眼，而在这里又不可能有别人帮助她，最终她只能靠自己来画完自己想象中的故事。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遥翻开了绘本，开始照着上面的内容讲着故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他们的父亲对她们很好，因为她们是父亲的第一对双胞胎。她们跟着父亲一起学会了如何用青铜做成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后来父亲学着双胞胎的摸样，为她们做出了许许多多的弟弟妹妹。但是弟弟妹妹们却并不喜欢姐妹俩，因为他们也和父亲学习怎么用青铜做出来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他们用青铜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如姐妹俩的好看，所以他们认为都是父亲偏心没有教给他们怎么才能做好。”
“但是他们不敢对着姐妹发火，因为姐姐非常非常的厉害，她不光从父亲那里学会了怎么用青铜做东西，还学会了怎么能够让一座雪山融化成平原，于是弟弟妹妹们只能等啊等，直到有一天姐姐离开了父亲的宫殿，于是弟弟妹妹们偷偷地拿到了父亲的小刀，把妹妹眼睛像是苹果一样从眼眶里面挖了出来，等姐姐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妹妹在地上哭泣，于是姐姐非常生气，她和弟弟妹妹们打了一架，整个父亲的宫殿都因为她们的争斗而颤抖，最终父亲来了劝住了生气的姐姐，她们两人搬离了父亲的宫殿，从此之后妹妹再也不想离开姐姐一步。”
“后来有一天，整个世界开始摇晃，父亲告诉他的孩子们现在大家需要去睡觉，等到世界不再摇晃的时候再出来。于是妹妹和姐姐一起睡着了，而当她们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子，父亲和弟弟妹妹们都不见了。”
“姐妹两人向着南边一路走着，她们来到了一片岛上，在哪里有许多和她们一样找不到自己姐妹的人，于是姐妹俩决定在这里住下了，期望着什么时候能够等到父亲。这段生活安静祥和，姐妹俩有了许多朋友，也见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但是有一天，妹妹碰到了灰色的粉末，而一旦碰上这些粉末就会睡着。而当妹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们和姐姐一起消失不见了。”
“妹妹找啊找，她一直想要找找到姐姐，她在海边找到自己的表姐，那是一条白色的鲸鱼，她告诉妹妹应该去北方的黑森林，有人说在哪里找见了姐姐，于是妹妹骑着白鲸去了黑森林，但是哪里的人们告诉她姐姐不在这里，她应该去东方看看，于是妹妹告别了表姐，来到了流淌着蜜与奶的地方，在那里她没有找见自己的姐姐，但是在这里有着一群穿着十字盔甲的人们，他们想抓住妹妹去和国王换金币。”
“所以妹妹只能惊慌失措地向着北方逃着，最后她在太阳升起的地方碰到了带着王冠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告诉妹妹，姐姐已经睡着了，而只有妹妹帮他在海边用青铜建起一座城池，那么来自远方的渡鸦会把她带着她找到自己的姐姐。所以妹妹帮着白色衣服的人建造了一座城池，但是白色衣服的人却把她关在了这座城池里面，妹妹没有办法，她只能在这里等啊等，等啊等，希望能够等到远方的渡鸦把她的姐姐带回来。”
遥停了下来，因为这个故事的最后一页一片空白，似乎现在女孩还没有想好画好什么东西。
“我叫卡喀亚。”在被窝里面的女孩轻声说着“姐姐，陪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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