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卵
“这是什么东西！？”
三人大步后退，很快演变成全力奔跑，但由无数卵组成的“海洋”紧追不舍，以大树为中心急速向外扩张。这幕景象过于惊悚，再加上卵的外形古怪，让人不想跟它们产生一丝一毫的接触。
方亚将纽扣含入口中，正准备尝试露佳教他的新用法，却听到离纯的喊声：
“停下了！”
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却见他们与那棵大树已有七、八百米的距离，而在这段距离中，铺满了数不胜数的卵，它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已成长为高度接近一米、粗细需成年人两臂环抱的大小，只是外壳看起来并不坚硬，反而有着柔软的质感，此时过于密集地堆叠在一起，都已被挤压得变了形，但依然没有破裂，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道由卵堆砌而成的墙。
三人向左右看去，却没看到这面墙的尽头。
“这数量……到底有多少。”方亚感到自己在做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还真是梦。
离纯不顾李维阻拦，走上前来近距离观察。
“外壳变薄了。”她把脸凑上去，还用手敲了敲。
“喂，别碰它们！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李维慌忙把她拉了回来。
离纯没有理睬他的提醒，继续观察起巨卵。
突然，有什么东西凌空飞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三人身旁！
三人纷纷向一旁闪躲，然后才看清落下来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
“戴安？”方亚目瞪口呆，“你……还活着吧？”
“哎哟喂……好疼好疼。”戴安颤颤巍巍地翻了个身，从地上挣扎了起来，迷茫地看了看周围，这才悠悠地说道：
“我是……怎么过来的？”
“你……”离纯的视线越过卵墙，向戴安飞来的方向看去，目测着这段距离的长度。
“还说呢！”戴安忽然来了精神，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
“当时你们三个跑得比兔子都快，根本没人管我，我寻思着死也比被这些玩意儿困在树上好，干脆闭上眼睛往这边跳，没想到再一睁眼就出现在这了。”
离纯绕着戴安转了两圈，直到把戴安转得满脸紧张，这才开口道：
“是梦语吗？不……没听说过什么飞行梦语，也许是能达到同样效果的梦语。”
“你们看，这些蛋好像有变化了。”
李维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戴安身上转到了卵之墙。
不知是不是错觉，卵的外壳似乎比不久前更薄了，能清晰地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卵内蠕动，时不时撞到内壁形成凸起，正如四人此刻的内心一样，此起彼伏。
“看来里面有活物呢，”方亚含着纽扣不太方便说话，于是将纽扣压在舌下，终于让含糊不清的发音恢复正常，“是魇吗？”
李维一言不发，但他并未像上次一样爆衣，看来依然游刃有余。
“还不确定……先侦查一下周围吧。”离纯吻了吻左手小指，蝶群随之浮现而出。只是这次出现的并非五彩斑斓的引梦蝶，而是晶莹通透的新蝶类。
她挥动小指，低声轻语：
“去吧，千知蝶，告诉我周围的情况。”
蝶群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振动翅膀四散飞去。
“暂时远离它们吧，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魇，但怎么看都来者不善。李维、凌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韦克和戴安躲在我们身后。具体如何行动等千知蝶回来后再做打算。”离纯娴熟地开始发号施令。
方亚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韦克是自己曾用过的假名，赶紧顺从地走到离纯身后。他决定相信经验丰富的她。
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与他寸步不离的戴安突然说话了：
“韦克？谁……”
“嘘！在这里我叫韦克，别记错了。”方亚捂住他的嘴，小声叮嘱道。
“搞什么，还玩角色扮演……”
方亚偷偷看向离纯，她似乎没听到他们两个的耳语。
“又有变化了。”出言提醒的还是李维。
他说的没错。随着一两道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卵的外壳开始出现细细的裂纹。很快，咔嚓声越来越多，连成一片汹涌的声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众人压来。
“我们快逃吧！”戴安惊叫道。
“不要自乱阵脚，你想用后背应对敌人吗？”离纯将左手放到唇边，严阵以待，“有什么要来了。”
裂痕越来越大，扭出疯狂的纹路，几乎要将一颗颗卵撕为两半；咔嚓声越来越响，像死亡的伴奏重重捶打着他们的耳朵；方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明知危险即将来临，却不得不耐心等待的痛苦太过难熬，使他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也许过去了很久，也许只持续了一瞬间，直到绵延不绝的咔嚓声戛然而止，方亚终于从煎熬中被解放出来。
他偷瞄了离纯和李维一眼，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了同样的释然。
啪！
如同一声宣告，离他们最近的卵完全爆开，一大摊与绿色粘稠液体和扑鼻恶臭混杂在一起的物体从卵中滑出，还升腾起一阵热气，令人作呕。
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那一团物体中，能看出人类身体的特征，外层还裹着一层膜状物。
“里面的……是人？”
“好像还不止一个。”方亚轻声附和。
他们并没有太多惊愕的时间，因为更多卵爆裂的声音开始响起，同样的类人物体被接连吐出，臭味一股脑涌来，填满了每一寸空间，方亚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梦里被臭晕。
但他顾不得在意恶臭，因为那些挤成一团的类人生物此时已纷纷舒展身体，撕破外膜，缓缓地站立起来。
七六会的成员们终于得以看到这诡异景象的全貌。
站立的“人类”身高近两米，它们皮肤光滑，泛着玉石的质感，却没有双臂和五官，一张平整的脸好似空白的画布，周身上下也看不出任何性别特征。
但更令人惊惧的，是匍匐在地上的另一种类人生物。
它们身体柔软，却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是腰部齐整的切面。与站着的怪物相比，它们拥有手臂和五官——那一张张呆滞的脸就像七拼八凑的简笔画，初看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细看却有一种奇异的恐怖感。
很难想象一个卵里是如何塞下这两具身体的。
随着所有的卵全部爆开，刚刚还蔚为壮观的卵之墙已变作或站或趴的大量人形怪物，和流淌四溢的绿色液体。
怪物的数量多到难以计数，但并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而是在原地打转、蠕动。
“应该不是魇，”离纯率先打破了紧张的氛围，“虽然魇的形态千变万化，但毫无疑问拥有思维和智力，这些怪物怎么看都不具备类似的东西。”
“同意。”李维也表示了认同。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看起来它们没有攻击性，我们也该……”
方亚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些匍匐着的无腿人，开始爬上身边无臂人的身体，然后用胳膊紧紧箍住后者的脖子。
无臂人大军像得到了统一指令般，挪动双腿移动起来，整齐划一的动作充满了机械感，轰鸣且杂乱的脚步声响彻四方。
而接下来，无腿人纷纷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向无臂人。
三人大步后退，很快演变成全力奔跑，但由无数卵组成的“海洋”紧追不舍，以大树为中心急速向外扩张。这幕景象过于惊悚，再加上卵的外形古怪，让人不想跟它们产生一丝一毫的接触。
方亚将纽扣含入口中，正准备尝试露佳教他的新用法，却听到离纯的喊声：
“停下了！”
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却见他们与那棵大树已有七、八百米的距离，而在这段距离中，铺满了数不胜数的卵，它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已成长为高度接近一米、粗细需成年人两臂环抱的大小，只是外壳看起来并不坚硬，反而有着柔软的质感，此时过于密集地堆叠在一起，都已被挤压得变了形，但依然没有破裂，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道由卵堆砌而成的墙。
三人向左右看去，却没看到这面墙的尽头。
“这数量……到底有多少。”方亚感到自己在做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还真是梦。
离纯不顾李维阻拦，走上前来近距离观察。
“外壳变薄了。”她把脸凑上去，还用手敲了敲。
“喂，别碰它们！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李维慌忙把她拉了回来。
离纯没有理睬他的提醒，继续观察起巨卵。
突然，有什么东西凌空飞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三人身旁！
三人纷纷向一旁闪躲，然后才看清落下来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
“戴安？”方亚目瞪口呆，“你……还活着吧？”
“哎哟喂……好疼好疼。”戴安颤颤巍巍地翻了个身，从地上挣扎了起来，迷茫地看了看周围，这才悠悠地说道：
“我是……怎么过来的？”
“你……”离纯的视线越过卵墙，向戴安飞来的方向看去，目测着这段距离的长度。
“还说呢！”戴安忽然来了精神，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
“当时你们三个跑得比兔子都快，根本没人管我，我寻思着死也比被这些玩意儿困在树上好，干脆闭上眼睛往这边跳，没想到再一睁眼就出现在这了。”
离纯绕着戴安转了两圈，直到把戴安转得满脸紧张，这才开口道：
“是梦语吗？不……没听说过什么飞行梦语，也许是能达到同样效果的梦语。”
“你们看，这些蛋好像有变化了。”
李维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戴安身上转到了卵之墙。
不知是不是错觉，卵的外壳似乎比不久前更薄了，能清晰地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卵内蠕动，时不时撞到内壁形成凸起，正如四人此刻的内心一样，此起彼伏。
“看来里面有活物呢，”方亚含着纽扣不太方便说话，于是将纽扣压在舌下，终于让含糊不清的发音恢复正常，“是魇吗？”
李维一言不发，但他并未像上次一样爆衣，看来依然游刃有余。
“还不确定……先侦查一下周围吧。”离纯吻了吻左手小指，蝶群随之浮现而出。只是这次出现的并非五彩斑斓的引梦蝶，而是晶莹通透的新蝶类。
她挥动小指，低声轻语：
“去吧，千知蝶，告诉我周围的情况。”
蝶群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振动翅膀四散飞去。
“暂时远离它们吧，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魇，但怎么看都来者不善。李维、凌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韦克和戴安躲在我们身后。具体如何行动等千知蝶回来后再做打算。”离纯娴熟地开始发号施令。
方亚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韦克是自己曾用过的假名，赶紧顺从地走到离纯身后。他决定相信经验丰富的她。
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与他寸步不离的戴安突然说话了：
“韦克？谁……”
“嘘！在这里我叫韦克，别记错了。”方亚捂住他的嘴，小声叮嘱道。
“搞什么，还玩角色扮演……”
方亚偷偷看向离纯，她似乎没听到他们两个的耳语。
“又有变化了。”出言提醒的还是李维。
他说的没错。随着一两道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卵的外壳开始出现细细的裂纹。很快，咔嚓声越来越多，连成一片汹涌的声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众人压来。
“我们快逃吧！”戴安惊叫道。
“不要自乱阵脚，你想用后背应对敌人吗？”离纯将左手放到唇边，严阵以待，“有什么要来了。”
裂痕越来越大，扭出疯狂的纹路，几乎要将一颗颗卵撕为两半；咔嚓声越来越响，像死亡的伴奏重重捶打着他们的耳朵；方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明知危险即将来临，却不得不耐心等待的痛苦太过难熬，使他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也许过去了很久，也许只持续了一瞬间，直到绵延不绝的咔嚓声戛然而止，方亚终于从煎熬中被解放出来。
他偷瞄了离纯和李维一眼，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了同样的释然。
啪！
如同一声宣告，离他们最近的卵完全爆开，一大摊与绿色粘稠液体和扑鼻恶臭混杂在一起的物体从卵中滑出，还升腾起一阵热气，令人作呕。
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那一团物体中，能看出人类身体的特征，外层还裹着一层膜状物。
“里面的……是人？”
“好像还不止一个。”方亚轻声附和。
他们并没有太多惊愕的时间，因为更多卵爆裂的声音开始响起，同样的类人物体被接连吐出，臭味一股脑涌来，填满了每一寸空间，方亚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梦里被臭晕。
但他顾不得在意恶臭，因为那些挤成一团的类人生物此时已纷纷舒展身体，撕破外膜，缓缓地站立起来。
七六会的成员们终于得以看到这诡异景象的全貌。
站立的“人类”身高近两米，它们皮肤光滑，泛着玉石的质感，却没有双臂和五官，一张平整的脸好似空白的画布，周身上下也看不出任何性别特征。
但更令人惊惧的，是匍匐在地上的另一种类人生物。
它们身体柔软，却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是腰部齐整的切面。与站着的怪物相比，它们拥有手臂和五官——那一张张呆滞的脸就像七拼八凑的简笔画，初看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细看却有一种奇异的恐怖感。
很难想象一个卵里是如何塞下这两具身体的。
随着所有的卵全部爆开，刚刚还蔚为壮观的卵之墙已变作或站或趴的大量人形怪物，和流淌四溢的绿色液体。
怪物的数量多到难以计数，但并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而是在原地打转、蠕动。
“应该不是魇，”离纯率先打破了紧张的氛围，“虽然魇的形态千变万化，但毫无疑问拥有思维和智力，这些怪物怎么看都不具备类似的东西。”
“同意。”李维也表示了认同。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看起来它们没有攻击性，我们也该……”
方亚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些匍匐着的无腿人，开始爬上身边无臂人的身体，然后用胳膊紧紧箍住后者的脖子。
无臂人大军像得到了统一指令般，挪动双腿移动起来，整齐划一的动作充满了机械感，轰鸣且杂乱的脚步声响彻四方。
而接下来，无腿人纷纷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向无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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