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波动后的秘密
明明已经在脑海中做足了各种预设，到快要动手的时候，莫来还是踌躇了一刻。
这真的是适合的计划吗？
如果没有引出任何人怎么办？
如果让“那群家伙”直接闯进居民楼，来不及躲藏和转移怎么办？
如果被路人看到自己的可疑行径，扭送灰雾应对组织怎么办……
种种产生多余问题的可能性，在莫来的脑海中不断闪烁。
让这些犹豫不决全部彻底消失的方式，是他从回忆里抓出，直直丢到眼前的“那一幕”。
父亲毫无生机的尸体、母亲被抽去灵魂似的表情、自己无法移动的腿脚和不能发声的喉咙……
那是比起莫回无声无息的消失，更恐怖的“一击致命”。
兄长从这个家中离去，是类似于慢性病的侵蚀方式。
从响应刚建立的灰雾应对组织的号召，加入龙国对异能者的培育中心，进而前往探索和防御的最前线，最后了无踪迹……
在此期间，莫回传回家里的消息越来越少，父母也逐渐不再提及他。
因为包括莫来在内的一家人都很清楚，莫回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由此，莫来和父母都对这件事有了一定的准备，接下来直到前往世界末日的五年间，随时收到莫回确凿的死讯，他们都能接受。
但父亲的离世，实在是太突然了。
就算在灰雾时代，“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来”这句话，几乎成为了所有人的座右铭，人们就是这样想着活下去的。
可是，也有很多人也期盼着“明天也能顺利度过”吧？
莫来他家就是秉持这样的信念，日复一日地跨过每一段黑夜。直到明天——2059年的8月23日正午，看到父亲的尸体。
所以，莫来知道、也从“未来的记忆”里鲜明地体会过，那种比起世界末日更像天空崩塌的感情。
既然已经决定了改变，就必须放手一搏。
莫来咬了咬下唇，让自己更加清醒。
“我可是从五年后重生回来的……”
念叨着仿佛带有魔力的句子，莫来将眼前的破损玻璃中，最大的那块取下，让从天台拿来的大碎块可以顺利通过。
做好这部分准备，他对准玻璃间足够掷出的空隙——
把手上尽可能做足伪装的大碎块，重重摔向地面。
“咚！”
震动声从地面传来，莫来立即紧靠墙壁，挪动步子，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从肮脏玻璃的缝隙中，朝下看去。
起初并没有什么动静。
这块被莫来用来模仿“高空坠物”的大碎块，好像真的成了普通的坠落物。
它没有引起周边居民的注意，红雨路尽头的灰雾，也依然让莫来无法看清究竟存在什么秘密。
不过，之前在天台上的两个小时无功观察，莫来都经历过了。
现在这几分钟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间，莫来“察觉到了”。
有“什么”……有和他来到红雨路时感觉到的那种阴郁气氛一样的东西，正在这条道路尽头弥漫开来！
莫来拼了命地放轻呼吸，关注斜下方的情况。
在灰雾最浓的地方，仿佛有一滴水横着落入其中，在与地面垂直的平面上，呈现出了向四下扩散的波纹。
随着波纹的扩散，中心像是出现了一个不断增大的洞口般，打开了一个漆黑的空间。
虽然隔了一点距离，其间还是有淡淡的灰雾，但莫来毫无缘由地确信，那就是一个“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的通道。
紧接着，在黑暗中，有一个二十来岁、长着一张“路人脸”的男性突然走了出来。
对，就是“突然”……
毫无征兆，也没有从通道中走出来的过程，男性就是唐突出现的。
尽管被吓了一跳，但莫来还是一手捂住嘴，尝试向外窥视。
那名男性走到大碎块前，低头看了看，又用鞋尖轻轻踢了一下。随即，他抬起头，往楼顶看去——
当然，在这一瞬间，莫来已经收回了脑袋，躲在不会被对方看到的地方。
“怎么回事？”之前听过的那个嘶哑声音从稍远处响起。
“这附近年久失修了，有建材掉了下来。”回答那个声音的，是距离莫来更近的男声。
也就是说，那个“路人脸”应该正是先前和嘶哑声音对话的家伙。
只有这两人吗？
“啧……灰雾之神没有反应，不是大事。”嘶哑声音咂了咂嘴，“回来吧，别擅自行动。”
“是，大人。”“路人脸”予以回应，紧接着，就响起了十分克制的、向红雨路尽头走去的脚步声。
莫来趁着这时，又悄悄从边角和缝隙间看过去。
那个“路人脸”的男性向黑暗中踏入一步，他的腿脚便像被彻底吞噬了一样消失殆尽。然后是半个身子、整个人……
“波纹”的消失和出现时一样迅速。
片刻后，莫来感觉到，那种阴郁的压迫完全散去，才重重地坐倒在地，长出了一口气。
就算了解的情报还不够多，但不贸然深入红雨路，的确是正确的。
现在看来，这片“波纹”像是利用某种力量开启的门扉，将其视作可以通往某个空间，应该比较合理。
也就是说，这其中或许就是灰雾会在晶海市的据点？
莫来当然不会有直接硬闯的想法，只是，既然情报的掌握，似乎只能到这个程度，是不是通知灰雾应对组织会更好些？
在短暂的时间里，莫来又以不动用思维领域的方式，想了很多事。
时间不知不觉地度过，虽然窗外投入的光线没有太多变化，但是，莫来意识到了一些更加现实的问题。
吃饭，以及和父母进行假装“在外面闲逛”的联络通讯。
莫来走居民楼的正门小心地暂时离开。之前吃过午饭的饭馆，已经因为没有客人而关上了门，他只得在隔壁超市买点东西。
叼着小包脆骨肠，莫来沿着与红雨路相反的方向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他可不想让自己发消息的情况，被“那边”的家伙注意到。
走着、发完消息，又将个人终端调整成静音模式。莫来被一股酸臭味冲入鼻腔，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垃圾站前。
这里的墙壁，依然留有各种不知所云的文字和图画，莫来想了想，掏了掏口袋，随着一阵刺痛，把手上的东西有样学样地按在墙壁上抹了两把。
如果最后还是遭遇了最糟糕的情况……
莫来吸气、吐气，又因为空气中浓烈的腐烂味道刺激，感觉喉咙里一阵火辣辣的，不得不中断调节心情的过程，快步走开了。
“真逊啊……”
莫来低声评价自己刚才的做法。
距离父亲正常下班的六点，还有一个小时。
这真的是适合的计划吗？
如果没有引出任何人怎么办？
如果让“那群家伙”直接闯进居民楼，来不及躲藏和转移怎么办？
如果被路人看到自己的可疑行径，扭送灰雾应对组织怎么办……
种种产生多余问题的可能性，在莫来的脑海中不断闪烁。
让这些犹豫不决全部彻底消失的方式，是他从回忆里抓出，直直丢到眼前的“那一幕”。
父亲毫无生机的尸体、母亲被抽去灵魂似的表情、自己无法移动的腿脚和不能发声的喉咙……
那是比起莫回无声无息的消失，更恐怖的“一击致命”。
兄长从这个家中离去，是类似于慢性病的侵蚀方式。
从响应刚建立的灰雾应对组织的号召，加入龙国对异能者的培育中心，进而前往探索和防御的最前线，最后了无踪迹……
在此期间，莫回传回家里的消息越来越少，父母也逐渐不再提及他。
因为包括莫来在内的一家人都很清楚，莫回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由此，莫来和父母都对这件事有了一定的准备，接下来直到前往世界末日的五年间，随时收到莫回确凿的死讯，他们都能接受。
但父亲的离世，实在是太突然了。
就算在灰雾时代，“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来”这句话，几乎成为了所有人的座右铭，人们就是这样想着活下去的。
可是，也有很多人也期盼着“明天也能顺利度过”吧？
莫来他家就是秉持这样的信念，日复一日地跨过每一段黑夜。直到明天——2059年的8月23日正午，看到父亲的尸体。
所以，莫来知道、也从“未来的记忆”里鲜明地体会过，那种比起世界末日更像天空崩塌的感情。
既然已经决定了改变，就必须放手一搏。
莫来咬了咬下唇，让自己更加清醒。
“我可是从五年后重生回来的……”
念叨着仿佛带有魔力的句子，莫来将眼前的破损玻璃中，最大的那块取下，让从天台拿来的大碎块可以顺利通过。
做好这部分准备，他对准玻璃间足够掷出的空隙——
把手上尽可能做足伪装的大碎块，重重摔向地面。
“咚！”
震动声从地面传来，莫来立即紧靠墙壁，挪动步子，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从肮脏玻璃的缝隙中，朝下看去。
起初并没有什么动静。
这块被莫来用来模仿“高空坠物”的大碎块，好像真的成了普通的坠落物。
它没有引起周边居民的注意，红雨路尽头的灰雾，也依然让莫来无法看清究竟存在什么秘密。
不过，之前在天台上的两个小时无功观察，莫来都经历过了。
现在这几分钟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间，莫来“察觉到了”。
有“什么”……有和他来到红雨路时感觉到的那种阴郁气氛一样的东西，正在这条道路尽头弥漫开来！
莫来拼了命地放轻呼吸，关注斜下方的情况。
在灰雾最浓的地方，仿佛有一滴水横着落入其中，在与地面垂直的平面上，呈现出了向四下扩散的波纹。
随着波纹的扩散，中心像是出现了一个不断增大的洞口般，打开了一个漆黑的空间。
虽然隔了一点距离，其间还是有淡淡的灰雾，但莫来毫无缘由地确信，那就是一个“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的通道。
紧接着，在黑暗中，有一个二十来岁、长着一张“路人脸”的男性突然走了出来。
对，就是“突然”……
毫无征兆，也没有从通道中走出来的过程，男性就是唐突出现的。
尽管被吓了一跳，但莫来还是一手捂住嘴，尝试向外窥视。
那名男性走到大碎块前，低头看了看，又用鞋尖轻轻踢了一下。随即，他抬起头，往楼顶看去——
当然，在这一瞬间，莫来已经收回了脑袋，躲在不会被对方看到的地方。
“怎么回事？”之前听过的那个嘶哑声音从稍远处响起。
“这附近年久失修了，有建材掉了下来。”回答那个声音的，是距离莫来更近的男声。
也就是说，那个“路人脸”应该正是先前和嘶哑声音对话的家伙。
只有这两人吗？
“啧……灰雾之神没有反应，不是大事。”嘶哑声音咂了咂嘴，“回来吧，别擅自行动。”
“是，大人。”“路人脸”予以回应，紧接着，就响起了十分克制的、向红雨路尽头走去的脚步声。
莫来趁着这时，又悄悄从边角和缝隙间看过去。
那个“路人脸”的男性向黑暗中踏入一步，他的腿脚便像被彻底吞噬了一样消失殆尽。然后是半个身子、整个人……
“波纹”的消失和出现时一样迅速。
片刻后，莫来感觉到，那种阴郁的压迫完全散去，才重重地坐倒在地，长出了一口气。
就算了解的情报还不够多，但不贸然深入红雨路，的确是正确的。
现在看来，这片“波纹”像是利用某种力量开启的门扉，将其视作可以通往某个空间，应该比较合理。
也就是说，这其中或许就是灰雾会在晶海市的据点？
莫来当然不会有直接硬闯的想法，只是，既然情报的掌握，似乎只能到这个程度，是不是通知灰雾应对组织会更好些？
在短暂的时间里，莫来又以不动用思维领域的方式，想了很多事。
时间不知不觉地度过，虽然窗外投入的光线没有太多变化，但是，莫来意识到了一些更加现实的问题。
吃饭，以及和父母进行假装“在外面闲逛”的联络通讯。
莫来走居民楼的正门小心地暂时离开。之前吃过午饭的饭馆，已经因为没有客人而关上了门，他只得在隔壁超市买点东西。
叼着小包脆骨肠，莫来沿着与红雨路相反的方向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他可不想让自己发消息的情况，被“那边”的家伙注意到。
走着、发完消息，又将个人终端调整成静音模式。莫来被一股酸臭味冲入鼻腔，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垃圾站前。
这里的墙壁，依然留有各种不知所云的文字和图画，莫来想了想，掏了掏口袋，随着一阵刺痛，把手上的东西有样学样地按在墙壁上抹了两把。
如果最后还是遭遇了最糟糕的情况……
莫来吸气、吐气，又因为空气中浓烈的腐烂味道刺激，感觉喉咙里一阵火辣辣的，不得不中断调节心情的过程，快步走开了。
“真逊啊……”
莫来低声评价自己刚才的做法。
距离父亲正常下班的六点，还有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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