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总之先问了
经过两项测试后，莫来其实已经知道第三项测试的目的地了。
不过，他还是到陆穆面前绕了一圈。
不仅是为了确定“野地生存”这个项目的进行地点，更是打算进一步确认一些目前还觉得很模糊的事情。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训练生应该都进展到了综合能力测试的后半程，陆穆身边空空荡荡，但他依然在训练场中央站得笔直。
眼见莫来过来，陆穆一抬手，指向正门的方向：“第三项去门口。”
“我有别的事情想……咨询一下，可以吗？”莫来说到中途，用更委婉的词语代替了“问”这种有些突兀的说法。
但他其实也不确定，这种提问的方式对陆穆管不管用。
“说话的艺术”——此类教育，不管是在家中、学校还是熔炉，他都很久没有进行过了，究竟怎么表达才最合适，莫来有点忐忑。
莫来问完，两人对视三秒，陆穆似是很勉强地点了头：“说吧。”
在心里偷偷舒了一口气，莫来停在陆穆面前，微微抬头，看着对方永远带着沉重情绪的双眼：“其实……”
能说的，不能说的，莫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斟酌过了。
然而一到必须开口的关头，有那么一瞬间，莫来还是又在脑中进行了一遍多余的筛选，才提问了：“熔炉的大月练一向是这样的吗？”
“哪样？”陆穆的眼中满是“就这种问题”的气势。
“表面上意味不明，但处处都考验和训练生本身能量有关的综合素质。”这个问题的答案，莫来早就想过，可以说是对答如流了。
“我回答‘是’，你会怎么想？如果‘不是’又会有什么影响？”
陆穆做出这样的反应，也是莫来能够预见的。某种意义上，这种回答已经代表了正向、却无法实际说明的答案。
“都没什么影响，我只是想问一下。”此刻得到的回应足以填满不必要的好奇心，莫来点点头。
“你要是没事做，不如去吃饭。”陆穆皱眉，转开视线，一副不想搭理莫来的样子。
吃饭……
确实已经是午饭的提供时间了，莫来暗自将这个挺好的提议收拾起来。
不过，他确实还有想问的东西，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四下望了一圈，甚至动用了一定程度的感知，确认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
这份来自莫来的感知能量波动，触动了陆穆的感官，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你在做什么？”
“教官，您知道我在熔炉一直被针对的理由吗？”
莫来的问题一丢出，陆穆始终隐藏着的情感，突然明显到莫来都能察觉到的程度了。
这个教官明明是将一切想法都内收在深处的人……
这种反应，太不正常了！
一瞬间，莫来外放到正常水平的感知，察觉到了相当复杂的“情绪”。
最磅礴的波动，是难以定位其源头的“悲伤”，那种汹涌的悲哀浪潮如果能够形成实体，早已将莫来卷了进去。
另外夹杂在海浪中的，像是碎石一般的事物，似乎以“懊悔”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不过，另外还有一些更加精细的感情……
“别动！”
在莫来无意识地进行感受时，陆穆压低声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怒目而视，莫来才注意到自己正在窥视别人的秘密，赶忙收敛起了感知。
“抱歉……”真心实意地道歉过后，莫来低下头。有那么一会儿，他有些尴尬地思考起了要不要趁势直接离开。
但仔细一想，他最终还是决定等到陆穆的反应后，再前往食堂。
几个心跳的时间后，陆穆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一贯的严肃模样：“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我会说‘没有特别的理由’。”
“但我不觉得被针对在熔炉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听到这句话，莫来反而不想立刻走了，“我现在是最后一名吧？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最后一名才是最麻烦的。”
陆穆十分笃定地说：“因为没有倒退的空间，最快只需要两次大月练就会被逐出熔炉，所以最后一名的训练生，反倒是熔炉中最危险的存在。”
“而且，熔炉并不会阻止恶性竞争，这点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说到这里，陆穆扭头看了一眼教学楼的方向，暗示意味明确。
想起楼梯上不知为何启动的机械装置，眼前又闪过倒在阶梯教室的三人，莫来点头同意。
“如果能在不被他人发现的情况下，在大月练时抹去排名高于自己的人，那么，被抹去的训练生就会成为当次大月练中，全熔炉的最后一名。”
陆穆的这番话，让莫来的思考一瞬间进行了高速运转。
不被他人发现、抹去排名高于自己的人、被“抹去”者成为最后一名……
这不就意味着，最后一名的训练生如果想避免被清除的结局，不用正道的方式竞争，以邪门的做法暗中操作，也是被完全允许的吗？
这是在鼓励可能成为最后一名的训练生主动出击、寻找“猎物”啊！
“熔炉比已知的更恐怖……”莫来用最轻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而且，你是刚来到飞虎队这支垫底的队伍，被迫成为‘吊车尾’的。没有人知道你真实的力量，他们处处针对你，在熔炉的环境下非常合理。”
说着，陆穆话锋一转，眼神充满了冷意：“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糟了！
在被陆穆质问之前，莫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偏离正道的做法。
因为和对方对话时，不用全心全意绷紧神经，一个不慎，他说出了貌似知道熔炉很多情报的发言。
虽然这句“比已知的更恐怖”也可以用现有的体验来做解释，但是……
如果在陆穆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之后任何一点不合理的表现，都会吸引他的注意。
就算陆穆目前看来还算可信，不谨慎绝对是最不过脑子的做法。
莫来一边在心里偷偷给了自己一拳，一边先摆出单纯的疑惑神情：“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然而，陆穆的话语又一次出乎了莫来的预料：
“算了。”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更有震慑力的话：“反正你是那个莫回的弟弟，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也不奇怪。”
“啊？”莫来微微张嘴，睁大了眼睛，“您要问的事情，难道和回哥有什么关系吗？”
即便他知道现在就应该直接快进交谈，进行接下来的大月练项目才是正道。可从陆穆口中听到了带着“怀念”语气的兄长的名字，莫来实在无法忽略。
“别胡思乱想，反正都不是你能知道的事。”陆穆摆了摆手，“比起问那么多为什么，赶紧吃饭去吧。”
为什么要表现出知道很多事，却又不揭露一点的模样？
这并不是为了满足过分的好奇心……完全是为了深入了解兄长的去向啊！
莫来咬了咬牙，转身前往食堂。
在他身后，陆穆无声地摇头。
不过，他还是到陆穆面前绕了一圈。
不仅是为了确定“野地生存”这个项目的进行地点，更是打算进一步确认一些目前还觉得很模糊的事情。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训练生应该都进展到了综合能力测试的后半程，陆穆身边空空荡荡，但他依然在训练场中央站得笔直。
眼见莫来过来，陆穆一抬手，指向正门的方向：“第三项去门口。”
“我有别的事情想……咨询一下，可以吗？”莫来说到中途，用更委婉的词语代替了“问”这种有些突兀的说法。
但他其实也不确定，这种提问的方式对陆穆管不管用。
“说话的艺术”——此类教育，不管是在家中、学校还是熔炉，他都很久没有进行过了，究竟怎么表达才最合适，莫来有点忐忑。
莫来问完，两人对视三秒，陆穆似是很勉强地点了头：“说吧。”
在心里偷偷舒了一口气，莫来停在陆穆面前，微微抬头，看着对方永远带着沉重情绪的双眼：“其实……”
能说的，不能说的，莫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斟酌过了。
然而一到必须开口的关头，有那么一瞬间，莫来还是又在脑中进行了一遍多余的筛选，才提问了：“熔炉的大月练一向是这样的吗？”
“哪样？”陆穆的眼中满是“就这种问题”的气势。
“表面上意味不明，但处处都考验和训练生本身能量有关的综合素质。”这个问题的答案，莫来早就想过，可以说是对答如流了。
“我回答‘是’，你会怎么想？如果‘不是’又会有什么影响？”
陆穆做出这样的反应，也是莫来能够预见的。某种意义上，这种回答已经代表了正向、却无法实际说明的答案。
“都没什么影响，我只是想问一下。”此刻得到的回应足以填满不必要的好奇心，莫来点点头。
“你要是没事做，不如去吃饭。”陆穆皱眉，转开视线，一副不想搭理莫来的样子。
吃饭……
确实已经是午饭的提供时间了，莫来暗自将这个挺好的提议收拾起来。
不过，他确实还有想问的东西，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四下望了一圈，甚至动用了一定程度的感知，确认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
这份来自莫来的感知能量波动，触动了陆穆的感官，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你在做什么？”
“教官，您知道我在熔炉一直被针对的理由吗？”
莫来的问题一丢出，陆穆始终隐藏着的情感，突然明显到莫来都能察觉到的程度了。
这个教官明明是将一切想法都内收在深处的人……
这种反应，太不正常了！
一瞬间，莫来外放到正常水平的感知，察觉到了相当复杂的“情绪”。
最磅礴的波动，是难以定位其源头的“悲伤”，那种汹涌的悲哀浪潮如果能够形成实体，早已将莫来卷了进去。
另外夹杂在海浪中的，像是碎石一般的事物，似乎以“懊悔”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不过，另外还有一些更加精细的感情……
“别动！”
在莫来无意识地进行感受时，陆穆压低声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怒目而视，莫来才注意到自己正在窥视别人的秘密，赶忙收敛起了感知。
“抱歉……”真心实意地道歉过后，莫来低下头。有那么一会儿，他有些尴尬地思考起了要不要趁势直接离开。
但仔细一想，他最终还是决定等到陆穆的反应后，再前往食堂。
几个心跳的时间后，陆穆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一贯的严肃模样：“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我会说‘没有特别的理由’。”
“但我不觉得被针对在熔炉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听到这句话，莫来反而不想立刻走了，“我现在是最后一名吧？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最后一名才是最麻烦的。”
陆穆十分笃定地说：“因为没有倒退的空间，最快只需要两次大月练就会被逐出熔炉，所以最后一名的训练生，反倒是熔炉中最危险的存在。”
“而且，熔炉并不会阻止恶性竞争，这点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说到这里，陆穆扭头看了一眼教学楼的方向，暗示意味明确。
想起楼梯上不知为何启动的机械装置，眼前又闪过倒在阶梯教室的三人，莫来点头同意。
“如果能在不被他人发现的情况下，在大月练时抹去排名高于自己的人，那么，被抹去的训练生就会成为当次大月练中，全熔炉的最后一名。”
陆穆的这番话，让莫来的思考一瞬间进行了高速运转。
不被他人发现、抹去排名高于自己的人、被“抹去”者成为最后一名……
这不就意味着，最后一名的训练生如果想避免被清除的结局，不用正道的方式竞争，以邪门的做法暗中操作，也是被完全允许的吗？
这是在鼓励可能成为最后一名的训练生主动出击、寻找“猎物”啊！
“熔炉比已知的更恐怖……”莫来用最轻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而且，你是刚来到飞虎队这支垫底的队伍，被迫成为‘吊车尾’的。没有人知道你真实的力量，他们处处针对你，在熔炉的环境下非常合理。”
说着，陆穆话锋一转，眼神充满了冷意：“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糟了！
在被陆穆质问之前，莫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偏离正道的做法。
因为和对方对话时，不用全心全意绷紧神经，一个不慎，他说出了貌似知道熔炉很多情报的发言。
虽然这句“比已知的更恐怖”也可以用现有的体验来做解释，但是……
如果在陆穆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之后任何一点不合理的表现，都会吸引他的注意。
就算陆穆目前看来还算可信，不谨慎绝对是最不过脑子的做法。
莫来一边在心里偷偷给了自己一拳，一边先摆出单纯的疑惑神情：“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然而，陆穆的话语又一次出乎了莫来的预料：
“算了。”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更有震慑力的话：“反正你是那个莫回的弟弟，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也不奇怪。”
“啊？”莫来微微张嘴，睁大了眼睛，“您要问的事情，难道和回哥有什么关系吗？”
即便他知道现在就应该直接快进交谈，进行接下来的大月练项目才是正道。可从陆穆口中听到了带着“怀念”语气的兄长的名字，莫来实在无法忽略。
“别胡思乱想，反正都不是你能知道的事。”陆穆摆了摆手，“比起问那么多为什么，赶紧吃饭去吧。”
为什么要表现出知道很多事，却又不揭露一点的模样？
这并不是为了满足过分的好奇心……完全是为了深入了解兄长的去向啊！
莫来咬了咬牙，转身前往食堂。
在他身后，陆穆无声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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