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换身衣服再说
沉入水池的下一秒，莫来突然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但是呼吸都被水流挤占的感觉，实在没法让他做出明确的行动……
涌入眼睛和口鼻、耳朵的水，霎时间挤占了他全部的感知。
而异能者的感知又偏偏比一般人更强，这种仿佛和世界完全隔绝，彻底迷失在灰雾中似的感觉，令莫来感到强烈的不安。
这只是水中……
暗示自己的同时，却也不太确定方位，莫来只能尽量向着透过水面传递光亮的“上方”浮去。
这项测试是“伤害耐受”，那么应该不会设置迷惑训练生的内容。
莫来要求自己相信这一点。
经历了相当多余的思考后，笨拙地一番扑腾，莫来终于浮上水面。
探头确认了一下方向，他朝近在咫尺的岸边伸出手。
不过，在他选择的这一侧水池边缘，并没有修建便于落水者爬上去的辅助设施，上岸的过程也费了不少力气。
总算拖着倍感沉重的躯体挥别水池，莫来没有力气再去顾及形象，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一下子坐倒在地，大口喘气。
“真惨啊。”
在他旁边说话的是个声音沙哑的女性，一副事不关己的语调。
莫来抬头，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才在逐渐清晰起来的视野中辨认出，对方是和他同在飞虎队的高歌。
推了推相当厚重的圆眼镜，高歌伸出手，在莫来眼前竖起三个手指：“看得清吗？这是几？”
“三。”
“那就没事嘛，看你一副差点被淹死的样子，还以为这场测试里有我没察觉到的危险呢。”高歌手腕一转，姑且算是向莫来伸出了援手。
借了高歌的力，莫来勉强站起来，但从头发到衣服都在滴水的样子，实在是凄惨得不像样。
“别人也有掉进了水里的，可也没有你这样直挺挺就坠下去、挣扎半天才冒出来的。”眼见莫来能自己站稳，高歌抽回手。
莫来大概也能想象出自己刚才的糟糕样子，轻咳一声，试图转换话题：“那个……你也刚结束这项测试？”
“是啊。”
“没掉进水里？”
“是啊。”
连着两次语调和内容都完全相同的回答，让莫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还好高歌并不是在排斥对话，看她快笑出来的表情，估计只是在调侃。当莫来没话说了，她主动开口：“感觉不对的时候，向后退不就好了？”
“向后退……”
听了这个词，莫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直觉的引导下，选择的是“前进”。
正因为此，他才一脚踩进水池，直挺挺地往下沉……
这是为什么？
莫来思考的时候，高歌还在一边补充：“我结束测试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奔着面前的水池走进去，一点犹豫都没有……你想什么呢？”
因为感觉高歌是个会用脑子的队友，莫来正准备给她描述一下情况，却听到隔着一个水池的教官的呵斥：“别拖延时间，过来登记！”
“哎哟……”高歌“啧”了一声，“先过去吧，有话等一下再说。”
两人前后脚走到那位教官身边，教官冷着一张脸，依次瞪过他们，先命令了走在前面的高歌：“出示终端。”
高歌乖乖抬起手，教官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又瞥向莫来。
莫来脑子还有些混乱，愣了一下才赶紧将左手腕上的终端展示给教官看。教官在只有他本人能看到的虚拟屏幕上记录了些什么，一摆手：“快走吧。”
其实，不用教官说，莫来也想赶快摆脱这种阴郁气氛的影响……
经过冷水的冲击，再被温度正好的风一吹，他的思考能力倒是清晰了一些。
比如说，莫来认为无需怀疑，不仅是测试中的正常“攻击”，从昨天开始就环绕着他、让他十分不适的晦暗感觉，正是来自面前这个教官的。
但是，为什么？
找到思考所需的前置信息，只是进行分析推断的第一步。
无数个“为什么”堆积在一起，最终才能得出足以成为“情报”的结论。
如此针对一个在熔炉排名垫底的训练生，对作为教官的他来说，难道会有什么意义不成？
另一方面，在最初感受到这种精神冲击的时候，他确实有所察觉。
许久没再见过的“未来的记忆”，在眼前一闪而过……
此刻身边还有高歌在，莫来谨慎地没有多加思考，而是顺口询问了她参与大月练的情况：“这是你的第二个项目？”
“还剩一个。”高歌点头，与此同时，她不住地打量莫来，让后者有些迷茫地与之对视。
“友善的建议：你还是回宿舍换身衣服吧。”
说着，高歌不由分说地拽住莫来的短袖衫下摆，双手一拧，“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从这块衣料上挤出的水滴在地上，印出了痕迹。
“会影响最后的测试吗……阿嚏！”莫来还没问完，风一吹，就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高歌带着怜悯的眼神收回手：“我不会再建议你第二次的，又不是陈姐那种老妈子。总之，你自己斟酌吧。”
陈姐……哦，飞虎队副队长陈卉？
是那个人的话，大概真的会反复提醒他换衣服……
莫来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话语的意义。
望着走向训练场中央的高歌，他在风中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无论高歌的语气如何，这的确是个友善的建议。
不管最后的“野地生存”是怎样的测试，穿着一身湿淋淋的衣服参加，绝对不会有益处。
这么想着，莫来一转身，向着宿舍区走去。
虽然按照之前校长的说法，结束每个项目后，需要尽快前往下一个测试的地点，但在他走出训练场范围时，并未被谁阻拦。
看起来，回去换个衣服算是在“合理行动”的范畴。
飞虎队宿舍小屋的男性房间里没有人，莫来迅速翻出更换的衣服，在此期间也短暂地分出了心思，尝试组合在测试中得到的信息。
那段比起拼图，更像碎片的“未来的记忆”……
似乎完全是由于负责“伤害耐受”的教官的异能力刺激，带来的片段……
其中的声音已经完全损坏了，莫来只能尽量挖掘画面里的内容。
如果他没搞错，这段记忆里，那位教官的脸一闪而过，随即传来的便是类似对精神进行攻击的异变能量波动。
只是，在“未来”，如此的异能力对“他”来说好像是十分清晰又习以为常的东西，一转视线、再抬手……
什么东西倒下了，在视野一角飘出了深色的事物……
紧接着，被唤醒的“未来的记忆”就结束了。
为什么这么混乱？
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吗？
还是说，通过重生这一手段带回来的“未来”，本就是如此模糊不清的？
莫来迅速排除了后一种可能，毕竟不久之前让他救下父亲的“记忆”就清楚到足以确认细节。这次的信息量稀少，显然是自身的问题。
提升自己这件事，确实迫在眉睫啊！
暗自嘀咕了一句，莫来扯了扯不知为何、领子前边缘有些勒脖子的圆领衫，加快步伐，走出了宿舍小屋。
但是呼吸都被水流挤占的感觉，实在没法让他做出明确的行动……
涌入眼睛和口鼻、耳朵的水，霎时间挤占了他全部的感知。
而异能者的感知又偏偏比一般人更强，这种仿佛和世界完全隔绝，彻底迷失在灰雾中似的感觉，令莫来感到强烈的不安。
这只是水中……
暗示自己的同时，却也不太确定方位，莫来只能尽量向着透过水面传递光亮的“上方”浮去。
这项测试是“伤害耐受”，那么应该不会设置迷惑训练生的内容。
莫来要求自己相信这一点。
经历了相当多余的思考后，笨拙地一番扑腾，莫来终于浮上水面。
探头确认了一下方向，他朝近在咫尺的岸边伸出手。
不过，在他选择的这一侧水池边缘，并没有修建便于落水者爬上去的辅助设施，上岸的过程也费了不少力气。
总算拖着倍感沉重的躯体挥别水池，莫来没有力气再去顾及形象，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一下子坐倒在地，大口喘气。
“真惨啊。”
在他旁边说话的是个声音沙哑的女性，一副事不关己的语调。
莫来抬头，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才在逐渐清晰起来的视野中辨认出，对方是和他同在飞虎队的高歌。
推了推相当厚重的圆眼镜，高歌伸出手，在莫来眼前竖起三个手指：“看得清吗？这是几？”
“三。”
“那就没事嘛，看你一副差点被淹死的样子，还以为这场测试里有我没察觉到的危险呢。”高歌手腕一转，姑且算是向莫来伸出了援手。
借了高歌的力，莫来勉强站起来，但从头发到衣服都在滴水的样子，实在是凄惨得不像样。
“别人也有掉进了水里的，可也没有你这样直挺挺就坠下去、挣扎半天才冒出来的。”眼见莫来能自己站稳，高歌抽回手。
莫来大概也能想象出自己刚才的糟糕样子，轻咳一声，试图转换话题：“那个……你也刚结束这项测试？”
“是啊。”
“没掉进水里？”
“是啊。”
连着两次语调和内容都完全相同的回答，让莫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还好高歌并不是在排斥对话，看她快笑出来的表情，估计只是在调侃。当莫来没话说了，她主动开口：“感觉不对的时候，向后退不就好了？”
“向后退……”
听了这个词，莫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直觉的引导下，选择的是“前进”。
正因为此，他才一脚踩进水池，直挺挺地往下沉……
这是为什么？
莫来思考的时候，高歌还在一边补充：“我结束测试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奔着面前的水池走进去，一点犹豫都没有……你想什么呢？”
因为感觉高歌是个会用脑子的队友，莫来正准备给她描述一下情况，却听到隔着一个水池的教官的呵斥：“别拖延时间，过来登记！”
“哎哟……”高歌“啧”了一声，“先过去吧，有话等一下再说。”
两人前后脚走到那位教官身边，教官冷着一张脸，依次瞪过他们，先命令了走在前面的高歌：“出示终端。”
高歌乖乖抬起手，教官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又瞥向莫来。
莫来脑子还有些混乱，愣了一下才赶紧将左手腕上的终端展示给教官看。教官在只有他本人能看到的虚拟屏幕上记录了些什么，一摆手：“快走吧。”
其实，不用教官说，莫来也想赶快摆脱这种阴郁气氛的影响……
经过冷水的冲击，再被温度正好的风一吹，他的思考能力倒是清晰了一些。
比如说，莫来认为无需怀疑，不仅是测试中的正常“攻击”，从昨天开始就环绕着他、让他十分不适的晦暗感觉，正是来自面前这个教官的。
但是，为什么？
找到思考所需的前置信息，只是进行分析推断的第一步。
无数个“为什么”堆积在一起，最终才能得出足以成为“情报”的结论。
如此针对一个在熔炉排名垫底的训练生，对作为教官的他来说，难道会有什么意义不成？
另一方面，在最初感受到这种精神冲击的时候，他确实有所察觉。
许久没再见过的“未来的记忆”，在眼前一闪而过……
此刻身边还有高歌在，莫来谨慎地没有多加思考，而是顺口询问了她参与大月练的情况：“这是你的第二个项目？”
“还剩一个。”高歌点头，与此同时，她不住地打量莫来，让后者有些迷茫地与之对视。
“友善的建议：你还是回宿舍换身衣服吧。”
说着，高歌不由分说地拽住莫来的短袖衫下摆，双手一拧，“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从这块衣料上挤出的水滴在地上，印出了痕迹。
“会影响最后的测试吗……阿嚏！”莫来还没问完，风一吹，就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高歌带着怜悯的眼神收回手：“我不会再建议你第二次的，又不是陈姐那种老妈子。总之，你自己斟酌吧。”
陈姐……哦，飞虎队副队长陈卉？
是那个人的话，大概真的会反复提醒他换衣服……
莫来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话语的意义。
望着走向训练场中央的高歌，他在风中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无论高歌的语气如何，这的确是个友善的建议。
不管最后的“野地生存”是怎样的测试，穿着一身湿淋淋的衣服参加，绝对不会有益处。
这么想着，莫来一转身，向着宿舍区走去。
虽然按照之前校长的说法，结束每个项目后，需要尽快前往下一个测试的地点，但在他走出训练场范围时，并未被谁阻拦。
看起来，回去换个衣服算是在“合理行动”的范畴。
飞虎队宿舍小屋的男性房间里没有人，莫来迅速翻出更换的衣服，在此期间也短暂地分出了心思，尝试组合在测试中得到的信息。
那段比起拼图，更像碎片的“未来的记忆”……
似乎完全是由于负责“伤害耐受”的教官的异能力刺激，带来的片段……
其中的声音已经完全损坏了，莫来只能尽量挖掘画面里的内容。
如果他没搞错，这段记忆里，那位教官的脸一闪而过，随即传来的便是类似对精神进行攻击的异变能量波动。
只是，在“未来”，如此的异能力对“他”来说好像是十分清晰又习以为常的东西，一转视线、再抬手……
什么东西倒下了，在视野一角飘出了深色的事物……
紧接着，被唤醒的“未来的记忆”就结束了。
为什么这么混乱？
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吗？
还是说，通过重生这一手段带回来的“未来”，本就是如此模糊不清的？
莫来迅速排除了后一种可能，毕竟不久之前让他救下父亲的“记忆”就清楚到足以确认细节。这次的信息量稀少，显然是自身的问题。
提升自己这件事，确实迫在眉睫啊！
暗自嘀咕了一句，莫来扯了扯不知为何、领子前边缘有些勒脖子的圆领衫，加快步伐，走出了宿舍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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