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喘息时间中的高速进展
莫来突然醒了。
他的印象里，自己还沉浸于思维领域的高强度运作中，至于具体得出了什么结论，造成了什么影响，反倒有点迷迷糊糊的。
于是，他只是睁着眼睛望向纯白色的天花板，将在一片迷蒙中获得的碎片，仔细进行了一番梳理。
现在他正身处医务室，这点当然是百分之百正确的“现实”。
那么，在抵达这个“现实”之前，自己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思考发现？
莫来眯起眼睛——他明确地意识到，虽然现在项圈正在发挥限制作用，但他十分确信，自己一下子就可以动用的思考能力，似乎有明显的增长。
证据就是，没有花费多少心思，他便回忆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熊熊燃烧的烈火、剧烈疼痛的掌心、形态发生改变的“固体火焰”……
固体火焰？
按照逐渐清晰的记忆，在他将骆鸿文甩出去前，确实驱动属于自己的能量，以某种他略感熟悉的做法，尝试了改变火焰的形态。
要追根溯源的话，这种扭曲“状态”的异能力使用方法，最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刻，他还在晶海市当一名普通高中生。
从疑似灰雾的力量中挣脱的一瞬间，他的异变能量正处于极高的浓度，陆穆将地面改变形态为液体的画面，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或许从那时开始，他就在接触陆穆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对这位教官的异能力一步步进行分析了。
但这种过程比起一下得到成效，更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提升。
直到最终被烈火逼迫，记忆和能量混杂在一起的瞬间……
不过……
莫来努力伸出有些僵硬的手臂，试图触碰不远处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水。
就算五指环住玻璃杯，缠着绷带的右手却难以用力，无法将水杯顺利拿起。如果让莫来自己形容，这像是全力进行体育中考后的第二天……
过度使用力量的身体，无论躯壳还是精神都疲惫不堪了。
这时，在缩小的感知范围边缘，随着开门的“咔哒”一声，传来了一个稳重的脚步声。
莫来刚将这种声音和陆穆的步子对上号，高大的教官就绕到了病床边。
看见莫来睁着眼睛看他，陆穆皱着的眉头有所松动。不过又瞥了一眼莫来搭在床头柜上的手，他再一次皱起了眉。
“要喝水？”陆穆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指了指水杯。
莫来轻轻点头，嗓子好像也被烈火灼烧过似的，无力发出声音。
“得等一下了。”说着，陆穆点开自己个人终端的虚拟屏幕，大概是暂时设置成了和莫来共享的模式，屏幕上的黑色剪影显示了出来。
不知为何一直隐藏真面目的校长，正在通讯的另一边。
之前几次看到熔炉的校长“出现”，都是在集体场合，此刻只有他和陆穆两人在，显然会有相当重要的事发生。
莫来倒是挺想坐起来的，不过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于是他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又被陆穆按着躺了回去。
“不用行此大礼啦，训练生莫来。”校长的语调似乎十分阳光灿烂，甚至还带着调笑的意味，“之前拼死的样子和现在这副扭动的模样，可不像同一个人。”
“咳……您、呃……抱歉……”莫来努力想说出完整的话，不过，之前的高温火焰刺激，显然带给了他相当严重的影响。
最后，莫来也只能干巴巴地吐字：“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
校长的声音依然带笑，引得莫来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对着陆穆的个人终端摄像头，慢慢地摇了摇头。
“那可就麻烦了呀，我原本觉得，你自己承认会比较好呢？”说到这里，校长说话的音调猛地一沉，“对吧？比如说，作弊的事——”
这件事居然还没完？
莫来无声地想着，感觉对熔炉公正性的判断又有所下降。
他原本觉得，自己在笔试中到底有无舞弊行为，即便在训练生中有不对劲的传言，作为教官、甚至是校长，应该很清楚这种说法的真伪……
结果，现在居然轮到身居熔炉高位的校长直接来质问他了吗？
脑内思考一闪而过，莫来哑着嗓子回答：“我没有作弊。”
发声器官这种东西确实是只有反复使用，才能更流利地表达自我啊。
莫来十分具有苦中作乐精神地想。
“那么，你要用什么方式来证明自己没有作弊呢？”校长的声音突然又轻快起来，“毕竟你刚进熔炉第一周就经历了大月练的笔试，而且……”
随着“叮”的一声，校长那一侧的屏幕上出现了笔试的成绩榜单。
但是，莫来匆匆扫了一眼，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
“你的考卷在这里呢。如此恐怖的正确率——排进前十名绝对不成问题。”
校长的黑色剪影推出一份干净整洁的考卷，不知是他还是她的“那一边”继续说：“在考试正式开始前，除了我以外，基本是没有人知道笔试考题的。”
“既然如此，为何认为他作弊了？”这回干脆是陆穆急匆匆地发问了。
“明知故问啊，教官陆穆。在这个熔炉，偏偏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早早将考题透露给训练生莫来。而且，他们也确实接触过不少次呢！”
一瞬间，莫来的记忆中浮现了一个身影。
戴着紫黑色兜帽遮住惨白的脸，透着诡异气质的家伙——“预言家”！
“我没有……咳咳……”莫来立刻扛着喉咙的不适，接话道，“那人确实想说……考题的事……但我没有听……哪怕、一个字！”
“以后离‘预言家’那家伙远点。”陆穆瞥了莫来一眼，转向校长，“我不认为此人有绕过莫来个人终端的监控程序，和他私下接触并泄露考题的能力。”
“嗯嗯……”
校长极度敷衍地点了两下头：“但是就像举报者无法提交充分证据一样，你也不能完全证明自己的清白，训练生莫来。
“相比起来，就算作为思考能力提升的异能者，你能迅速掌握考卷中所需的知识、精确作答，这种可能性不是更小吗？所以呢……”
只是因为一个“可能性更小”，就加以如此强烈的质疑？
莫来难以接受近似于“无理取闹”的规则，正要开口，一边的陆穆突然冲他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缺少情报、动用不了异能力、无法加以分析，甚至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是任人宰割的自己，在恢复到可以自证清白之前，确实只能听着校长这种高层人物的安排。
理解了这其中的门道，莫来尽全力压制住沸腾的情感，直盯着陆穆的个人终端。
要是眼神能把所有的内心所想传达过去就好了……
“其实，这是你必须承担起的责任，不过我姑且还是把它作为交易的筹码，放在这里了——
“之后，只要你每半月一次，到科学区的研究所报道，接受对异能力的检查和开发，我就替你找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给予举报者惩戒，怎么样？”
这听起来当然是不错的交易。
但是……
“听您的说法……”抓住其中关键的莫来越发端正了态度，“您根本、已经相信我是清白的……甚至准备好、‘惩戒’了，不是吗？”
“哎呀。”
莫来不觉得做作惊呼的校长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
对方抛出如此的话语，无论是想知道自己特殊之处的理，还是必须接下高位者“好意”的情，自己都不得不答应这项完全不能算是交易的“交易”。
那么，说出校长在乱说一气，不就只能是意气用事了吗？
“反正我已经理解了，训练生莫来，你当然是个聪明人。今晚就好好休息，等待明早的月初大会，开启美好的九月吧。”
校长单方面切断通讯，陆穆关闭虚拟屏幕后，二人相对无言了片刻。
“在医务室可以安心休息，但之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从抽屉里给莫来找了一根塑料吸管放入玻璃水杯，陆穆叮嘱过后，离开了。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莫来捧起水杯，迫不及待地直接喝了一整杯水。再度躺下后，在深夜的寂静医务室里，他又一次沉沉入睡。
他的印象里，自己还沉浸于思维领域的高强度运作中，至于具体得出了什么结论，造成了什么影响，反倒有点迷迷糊糊的。
于是，他只是睁着眼睛望向纯白色的天花板，将在一片迷蒙中获得的碎片，仔细进行了一番梳理。
现在他正身处医务室，这点当然是百分之百正确的“现实”。
那么，在抵达这个“现实”之前，自己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思考发现？
莫来眯起眼睛——他明确地意识到，虽然现在项圈正在发挥限制作用，但他十分确信，自己一下子就可以动用的思考能力，似乎有明显的增长。
证据就是，没有花费多少心思，他便回忆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熊熊燃烧的烈火、剧烈疼痛的掌心、形态发生改变的“固体火焰”……
固体火焰？
按照逐渐清晰的记忆，在他将骆鸿文甩出去前，确实驱动属于自己的能量，以某种他略感熟悉的做法，尝试了改变火焰的形态。
要追根溯源的话，这种扭曲“状态”的异能力使用方法，最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刻，他还在晶海市当一名普通高中生。
从疑似灰雾的力量中挣脱的一瞬间，他的异变能量正处于极高的浓度，陆穆将地面改变形态为液体的画面，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或许从那时开始，他就在接触陆穆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对这位教官的异能力一步步进行分析了。
但这种过程比起一下得到成效，更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提升。
直到最终被烈火逼迫，记忆和能量混杂在一起的瞬间……
不过……
莫来努力伸出有些僵硬的手臂，试图触碰不远处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水。
就算五指环住玻璃杯，缠着绷带的右手却难以用力，无法将水杯顺利拿起。如果让莫来自己形容，这像是全力进行体育中考后的第二天……
过度使用力量的身体，无论躯壳还是精神都疲惫不堪了。
这时，在缩小的感知范围边缘，随着开门的“咔哒”一声，传来了一个稳重的脚步声。
莫来刚将这种声音和陆穆的步子对上号，高大的教官就绕到了病床边。
看见莫来睁着眼睛看他，陆穆皱着的眉头有所松动。不过又瞥了一眼莫来搭在床头柜上的手，他再一次皱起了眉。
“要喝水？”陆穆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指了指水杯。
莫来轻轻点头，嗓子好像也被烈火灼烧过似的，无力发出声音。
“得等一下了。”说着，陆穆点开自己个人终端的虚拟屏幕，大概是暂时设置成了和莫来共享的模式，屏幕上的黑色剪影显示了出来。
不知为何一直隐藏真面目的校长，正在通讯的另一边。
之前几次看到熔炉的校长“出现”，都是在集体场合，此刻只有他和陆穆两人在，显然会有相当重要的事发生。
莫来倒是挺想坐起来的，不过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于是他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又被陆穆按着躺了回去。
“不用行此大礼啦，训练生莫来。”校长的语调似乎十分阳光灿烂，甚至还带着调笑的意味，“之前拼死的样子和现在这副扭动的模样，可不像同一个人。”
“咳……您、呃……抱歉……”莫来努力想说出完整的话，不过，之前的高温火焰刺激，显然带给了他相当严重的影响。
最后，莫来也只能干巴巴地吐字：“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
校长的声音依然带笑，引得莫来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对着陆穆的个人终端摄像头，慢慢地摇了摇头。
“那可就麻烦了呀，我原本觉得，你自己承认会比较好呢？”说到这里，校长说话的音调猛地一沉，“对吧？比如说，作弊的事——”
这件事居然还没完？
莫来无声地想着，感觉对熔炉公正性的判断又有所下降。
他原本觉得，自己在笔试中到底有无舞弊行为，即便在训练生中有不对劲的传言，作为教官、甚至是校长，应该很清楚这种说法的真伪……
结果，现在居然轮到身居熔炉高位的校长直接来质问他了吗？
脑内思考一闪而过，莫来哑着嗓子回答：“我没有作弊。”
发声器官这种东西确实是只有反复使用，才能更流利地表达自我啊。
莫来十分具有苦中作乐精神地想。
“那么，你要用什么方式来证明自己没有作弊呢？”校长的声音突然又轻快起来，“毕竟你刚进熔炉第一周就经历了大月练的笔试，而且……”
随着“叮”的一声，校长那一侧的屏幕上出现了笔试的成绩榜单。
但是，莫来匆匆扫了一眼，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
“你的考卷在这里呢。如此恐怖的正确率——排进前十名绝对不成问题。”
校长的黑色剪影推出一份干净整洁的考卷，不知是他还是她的“那一边”继续说：“在考试正式开始前，除了我以外，基本是没有人知道笔试考题的。”
“既然如此，为何认为他作弊了？”这回干脆是陆穆急匆匆地发问了。
“明知故问啊，教官陆穆。在这个熔炉，偏偏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早早将考题透露给训练生莫来。而且，他们也确实接触过不少次呢！”
一瞬间，莫来的记忆中浮现了一个身影。
戴着紫黑色兜帽遮住惨白的脸，透着诡异气质的家伙——“预言家”！
“我没有……咳咳……”莫来立刻扛着喉咙的不适，接话道，“那人确实想说……考题的事……但我没有听……哪怕、一个字！”
“以后离‘预言家’那家伙远点。”陆穆瞥了莫来一眼，转向校长，“我不认为此人有绕过莫来个人终端的监控程序，和他私下接触并泄露考题的能力。”
“嗯嗯……”
校长极度敷衍地点了两下头：“但是就像举报者无法提交充分证据一样，你也不能完全证明自己的清白，训练生莫来。
“相比起来，就算作为思考能力提升的异能者，你能迅速掌握考卷中所需的知识、精确作答，这种可能性不是更小吗？所以呢……”
只是因为一个“可能性更小”，就加以如此强烈的质疑？
莫来难以接受近似于“无理取闹”的规则，正要开口，一边的陆穆突然冲他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缺少情报、动用不了异能力、无法加以分析，甚至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是任人宰割的自己，在恢复到可以自证清白之前，确实只能听着校长这种高层人物的安排。
理解了这其中的门道，莫来尽全力压制住沸腾的情感，直盯着陆穆的个人终端。
要是眼神能把所有的内心所想传达过去就好了……
“其实，这是你必须承担起的责任，不过我姑且还是把它作为交易的筹码，放在这里了——
“之后，只要你每半月一次，到科学区的研究所报道，接受对异能力的检查和开发，我就替你找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给予举报者惩戒，怎么样？”
这听起来当然是不错的交易。
但是……
“听您的说法……”抓住其中关键的莫来越发端正了态度，“您根本、已经相信我是清白的……甚至准备好、‘惩戒’了，不是吗？”
“哎呀。”
莫来不觉得做作惊呼的校长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
对方抛出如此的话语，无论是想知道自己特殊之处的理，还是必须接下高位者“好意”的情，自己都不得不答应这项完全不能算是交易的“交易”。
那么，说出校长在乱说一气，不就只能是意气用事了吗？
“反正我已经理解了，训练生莫来，你当然是个聪明人。今晚就好好休息，等待明早的月初大会，开启美好的九月吧。”
校长单方面切断通讯，陆穆关闭虚拟屏幕后，二人相对无言了片刻。
“在医务室可以安心休息，但之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从抽屉里给莫来找了一根塑料吸管放入玻璃水杯，陆穆叮嘱过后，离开了。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莫来捧起水杯，迫不及待地直接喝了一整杯水。再度躺下后，在深夜的寂静医务室里，他又一次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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