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给妈妈的预防针
有了张老师的加入，无疑对周遥来说是利好消息。
不光是以后排练借用场地和设施有了更充分的保障！
他当然明白，在歌曲这方面，即便他能通过记忆库去“拿来”后世的曲目，但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独立完成哪怕一首歌曲的制作的。
音乐，不光是作曲写词，还涉及到很多专业领域。而这，恰恰是周遥非专业、不擅长的领域。
退一步说，他就算有期待过这首歌曲能够被人慧眼识珠，拿去推广，也绝不可能自己独吞这块饼。
毕竟，仅仅是校庆加活动这个平台还不够大！
而现在，有了张老师加入，事情会变得更加简单！张老师再怎么说，也是“行内人士”，她又有她的渠道和平台。如果未来这首歌真的能红，那么作为利益共同体，周遥能够出最少的力、获得最大的收益。
他的主项还是在文学。
另外，无人知晓的是，哪怕这首曲子眼下无人赏识，未来等网媒音乐发展起来，周遥也还是能将它发到网上去。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这首曲子是他真心实意想送给叶式微的！
后世的他知道，叶式微是他未来为数不多、在高中毕业后还有联系的同学。而对方如果按照眼下的路——因为成绩差，所以想考美术混个大学上——走下去，未来的人生将非常不顺遂。
如果能借此机会帮到叶式微，也算一件功德。
这些盘算，张老师不会知道，叶式微也不会知道。她眼下还是那个“小迷糊”，上学考试，她不擅长；家里安排她学美术试试，她就去了；自己喜欢唱歌，哪怕内心有渴望，也不会表达出来。
眼下，周遥给了她一首很适合、也很喜欢的歌！她也不会去考虑这背后有什么道道。总之，她喜欢唱歌，有机会，她也想站上舞台。
耽误画画？肯定会的。但自己并不喜欢、也不擅长画画，就算每天拿出一两个小时来排练，短期内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画室的氛围远比学校轻松，请假不成问题。
就这么地，几个人算是组成了一个小团队。
…………
和叶式微的绯闻，因为有了张老师的介入，周遥反而不用太担心了。
同学群体中，每天都要诞生数个八卦，反正只要当事人没什么问题，这些小谣言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传到班主任那儿？有张老师出面作证，二者只是清清白白地在排练，就更没有问题。
就这么地，时间安然地过了两周，来到了9月底。
周遥每天上课、下课、排练、做作业……时间被填得很满。好在有了这两周的缓冲，他终于找回了高中的感觉。
但，落下的功课是难以补回来的。从日常作业就可以看出，周遥原先对自己的判断没错。语文、历史、政治还能维持基本盘，剩下三课则有些惨不忍睹。
英语、地理老师已经找周遥谈过话了。鉴于周遥之前大病一场，加之他态度还比较端正，因而没有太难为他，只是表达了强烈的担忧，叮嘱周遥一定要重视起来，迎头赶上。
数学老师呢？大概是看周遥以俯冲姿态触底，还没有反弹的迹象，干脆就懒得管他了。课堂上对着瞪大眼睛却不知老师所云的周遥阴阳怪气了几回，也就放任自流。
我又不止教一个班，百五十号学生，顾得上你这一个？而且这成绩，属实没法救……
周遥也很理解老师，同时也非常理解自己——应该说，经过两周多的努力后，他也放弃了挣扎，准备和自己和解。
和解的办法就是，努力巩固自己有戏的三科，另外三科随缘。同时，内心里开始构思未来计划。
不过，即便周遥自己同自己和解，但他还得经受得住面子上的考验。这个面子，是对老师、同学和家长而言的，因为——
9月29日，月考。
从高二起，周遥他们每个月就要固定考试一次。严格按照高考的模式，考两天，六门科，按上一次的成绩排列考场，单人单桌，试卷糊名。同时，考完以后成绩公布，有排名，还要家长签字。
这年代没有那么多保护学生心理的措施，什么考试只有成绩不公布排名啦，或者排名私发不公布出去啦，甚至乎只有等级没有具体分数啦……而这年代的学生，心理也绝不如后来的那帮那样脆弱。
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下次再来！
而进入高三，每个月的月考，就成了一种相当有分量的成绩参照。甚至乎，高三下学期，高考之前，三次月考分别又被称为一摸、二摸……啊不对，是一模、二模、三模。高考后填志愿，考生要是估不太准自己的分数，就可以根据自己三次模拟的情况来折中考量。
没有人不重视月考。周遥也很重视，但他自家事自家知……
“毛伢，吃饭了！”
临近考试，餐桌上的菜也有了一丝变化——蛋白质变多了。
自从回到南湖这边来住，环境比棚屋好了不知多少，家里的经济也多了一个依靠。刘玉芳的脸上，似乎愁闷的表情都少了。
伢子似乎大病一场后，懂事了很多——虽然原本也挺懂事，但那时候的懂事，只在于不惹麻烦、用心学习。眼下的懂事，是更体贴母亲了。
加上汪建军非常给力，料理了对外的一切麻烦，无形中撑开了一把保护伞，让多年没有依靠的刘玉芳，也有了主心骨。
当然，外面还是会有一些闲言碎语。可眼下都进入九十年代末了，思想开放了很多很多。汪建军、刘玉芳二人的事，也不是什么新鲜瓜！只要两个当事人明确了要在一起，众人还是表示祝福的多。
不过，两个人没打算那么快领证。他们一致表示，要等明年周遥人生大事（高考）落听后，才提上议程——反正这么多年等下来了，也不在乎这一年半载。
“哎呀，今天菜硬！”汪建军早早洗好了手，笑眯眯地看着一家子人，心里满是幸福感。虽然他嘴里说菜好，但真正的肉菜他没怎么下筷子，都让给了周遥。
重新组建的三口之家，正在一日三餐中建筑起无比深厚的亲情。
“毛伢，今天别搞太晚了，明天早起有精神才好考试！”刘玉芳一边吃，一边叮嘱自家伢子。
“诶，我知道……”周遥答应着，沉吟了几秒，才试探式地说道，“妈，可能这次考试，我成绩不会太好……”
他准备提前给老妈打打预防针，免得看到真实成绩后会“惊为天人”。
“妈知道，你这病还没算好利索，学习有点跟不上，难免的……放宽心啊伢子，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
“这个……妈，我是说，可能我的成绩会比较难看。”眼见老妈没有“体会”自己的意思，周遥只好加重了形容。
“难看？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学习出了问题吗？还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刘玉芳有点反应过来了，她立刻放下筷子，盯着周遥问道。
作为一个朴实的、从农村来的妇女，刘玉芳虽然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但却非常重视文化学习！要知道，她自己刚来城市时，普通话说得都不顺畅，字也认得不多。可从孩子出生后，她就通过日常的自学，现在不但说“章普”没什么问题，日常用字也能认能写！
“知识改变命运”，电视上如是说的，刘玉芳奉为圭臬！
“妈，你别急。我没遇到什么事，也不是思想有什么问题。”周遥赶紧解释，“自从上次生病之后，我好像有点变化，有些原来的记忆没了——比如数学的公式啊，英语的单词啊……我回学校这半个月，发现自己越学越回去了……但，也不是病严重了，这个妈你不用担心……”
周遥发现，要在掩盖事实的同时，去解释一个不合理的现象，实在太难了。他一边安抚刘玉芳，一边疯狂给汪建军打眼色。
“小毛的意思是，这场病让他的心智有了些改变。玉芳你看啊，这段时间小毛是不是懂事了不少？长大了不少？同样的，他可能因为这个心智成熟了，反而学习受了影响——咱们不都是，年纪一大，反而记忆力变差，学习更吃力了呗……反正小毛这么懂事，他肯定知道要上进的，现在也不过是怕你担心，提前和你沟通一下罢了。”
GET到伢子发来的信号，汪建军立刻助攻。一番话，让周遥都不禁竖大拇指——
这你也能圆回来！不愧是我能说会道的小汪叔！
经过两人的轮番“洗白”，刘玉芳总算暂时放下了担忧。周遥也明白，或许未来一次两次月考“失利”，自己还能以此为由糊弄过去。但时间一长，他必须有新的、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安抚自己的母亲。
再次端起饭碗，周遥忽然非常急切地期待起、未来将会出现的那个契机！自己已经默默地做好准备了！
不光是以后排练借用场地和设施有了更充分的保障！
他当然明白，在歌曲这方面，即便他能通过记忆库去“拿来”后世的曲目，但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独立完成哪怕一首歌曲的制作的。
音乐，不光是作曲写词，还涉及到很多专业领域。而这，恰恰是周遥非专业、不擅长的领域。
退一步说，他就算有期待过这首歌曲能够被人慧眼识珠，拿去推广，也绝不可能自己独吞这块饼。
毕竟，仅仅是校庆加活动这个平台还不够大！
而现在，有了张老师加入，事情会变得更加简单！张老师再怎么说，也是“行内人士”，她又有她的渠道和平台。如果未来这首歌真的能红，那么作为利益共同体，周遥能够出最少的力、获得最大的收益。
他的主项还是在文学。
另外，无人知晓的是，哪怕这首曲子眼下无人赏识，未来等网媒音乐发展起来，周遥也还是能将它发到网上去。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这首曲子是他真心实意想送给叶式微的！
后世的他知道，叶式微是他未来为数不多、在高中毕业后还有联系的同学。而对方如果按照眼下的路——因为成绩差，所以想考美术混个大学上——走下去，未来的人生将非常不顺遂。
如果能借此机会帮到叶式微，也算一件功德。
这些盘算，张老师不会知道，叶式微也不会知道。她眼下还是那个“小迷糊”，上学考试，她不擅长；家里安排她学美术试试，她就去了；自己喜欢唱歌，哪怕内心有渴望，也不会表达出来。
眼下，周遥给了她一首很适合、也很喜欢的歌！她也不会去考虑这背后有什么道道。总之，她喜欢唱歌，有机会，她也想站上舞台。
耽误画画？肯定会的。但自己并不喜欢、也不擅长画画，就算每天拿出一两个小时来排练，短期内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画室的氛围远比学校轻松，请假不成问题。
就这么地，几个人算是组成了一个小团队。
…………
和叶式微的绯闻，因为有了张老师的介入，周遥反而不用太担心了。
同学群体中，每天都要诞生数个八卦，反正只要当事人没什么问题，这些小谣言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传到班主任那儿？有张老师出面作证，二者只是清清白白地在排练，就更没有问题。
就这么地，时间安然地过了两周，来到了9月底。
周遥每天上课、下课、排练、做作业……时间被填得很满。好在有了这两周的缓冲，他终于找回了高中的感觉。
但，落下的功课是难以补回来的。从日常作业就可以看出，周遥原先对自己的判断没错。语文、历史、政治还能维持基本盘，剩下三课则有些惨不忍睹。
英语、地理老师已经找周遥谈过话了。鉴于周遥之前大病一场，加之他态度还比较端正，因而没有太难为他，只是表达了强烈的担忧，叮嘱周遥一定要重视起来，迎头赶上。
数学老师呢？大概是看周遥以俯冲姿态触底，还没有反弹的迹象，干脆就懒得管他了。课堂上对着瞪大眼睛却不知老师所云的周遥阴阳怪气了几回，也就放任自流。
我又不止教一个班，百五十号学生，顾得上你这一个？而且这成绩，属实没法救……
周遥也很理解老师，同时也非常理解自己——应该说，经过两周多的努力后，他也放弃了挣扎，准备和自己和解。
和解的办法就是，努力巩固自己有戏的三科，另外三科随缘。同时，内心里开始构思未来计划。
不过，即便周遥自己同自己和解，但他还得经受得住面子上的考验。这个面子，是对老师、同学和家长而言的，因为——
9月29日，月考。
从高二起，周遥他们每个月就要固定考试一次。严格按照高考的模式，考两天，六门科，按上一次的成绩排列考场，单人单桌，试卷糊名。同时，考完以后成绩公布，有排名，还要家长签字。
这年代没有那么多保护学生心理的措施，什么考试只有成绩不公布排名啦，或者排名私发不公布出去啦，甚至乎只有等级没有具体分数啦……而这年代的学生，心理也绝不如后来的那帮那样脆弱。
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下次再来！
而进入高三，每个月的月考，就成了一种相当有分量的成绩参照。甚至乎，高三下学期，高考之前，三次月考分别又被称为一摸、二摸……啊不对，是一模、二模、三模。高考后填志愿，考生要是估不太准自己的分数，就可以根据自己三次模拟的情况来折中考量。
没有人不重视月考。周遥也很重视，但他自家事自家知……
“毛伢，吃饭了！”
临近考试，餐桌上的菜也有了一丝变化——蛋白质变多了。
自从回到南湖这边来住，环境比棚屋好了不知多少，家里的经济也多了一个依靠。刘玉芳的脸上，似乎愁闷的表情都少了。
伢子似乎大病一场后，懂事了很多——虽然原本也挺懂事，但那时候的懂事，只在于不惹麻烦、用心学习。眼下的懂事，是更体贴母亲了。
加上汪建军非常给力，料理了对外的一切麻烦，无形中撑开了一把保护伞，让多年没有依靠的刘玉芳，也有了主心骨。
当然，外面还是会有一些闲言碎语。可眼下都进入九十年代末了，思想开放了很多很多。汪建军、刘玉芳二人的事，也不是什么新鲜瓜！只要两个当事人明确了要在一起，众人还是表示祝福的多。
不过，两个人没打算那么快领证。他们一致表示，要等明年周遥人生大事（高考）落听后，才提上议程——反正这么多年等下来了，也不在乎这一年半载。
“哎呀，今天菜硬！”汪建军早早洗好了手，笑眯眯地看着一家子人，心里满是幸福感。虽然他嘴里说菜好，但真正的肉菜他没怎么下筷子，都让给了周遥。
重新组建的三口之家，正在一日三餐中建筑起无比深厚的亲情。
“毛伢，今天别搞太晚了，明天早起有精神才好考试！”刘玉芳一边吃，一边叮嘱自家伢子。
“诶，我知道……”周遥答应着，沉吟了几秒，才试探式地说道，“妈，可能这次考试，我成绩不会太好……”
他准备提前给老妈打打预防针，免得看到真实成绩后会“惊为天人”。
“妈知道，你这病还没算好利索，学习有点跟不上，难免的……放宽心啊伢子，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
“这个……妈，我是说，可能我的成绩会比较难看。”眼见老妈没有“体会”自己的意思，周遥只好加重了形容。
“难看？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学习出了问题吗？还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刘玉芳有点反应过来了，她立刻放下筷子，盯着周遥问道。
作为一个朴实的、从农村来的妇女，刘玉芳虽然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但却非常重视文化学习！要知道，她自己刚来城市时，普通话说得都不顺畅，字也认得不多。可从孩子出生后，她就通过日常的自学，现在不但说“章普”没什么问题，日常用字也能认能写！
“知识改变命运”，电视上如是说的，刘玉芳奉为圭臬！
“妈，你别急。我没遇到什么事，也不是思想有什么问题。”周遥赶紧解释，“自从上次生病之后，我好像有点变化，有些原来的记忆没了——比如数学的公式啊，英语的单词啊……我回学校这半个月，发现自己越学越回去了……但，也不是病严重了，这个妈你不用担心……”
周遥发现，要在掩盖事实的同时，去解释一个不合理的现象，实在太难了。他一边安抚刘玉芳，一边疯狂给汪建军打眼色。
“小毛的意思是，这场病让他的心智有了些改变。玉芳你看啊，这段时间小毛是不是懂事了不少？长大了不少？同样的，他可能因为这个心智成熟了，反而学习受了影响——咱们不都是，年纪一大，反而记忆力变差，学习更吃力了呗……反正小毛这么懂事，他肯定知道要上进的，现在也不过是怕你担心，提前和你沟通一下罢了。”
GET到伢子发来的信号，汪建军立刻助攻。一番话，让周遥都不禁竖大拇指——
这你也能圆回来！不愧是我能说会道的小汪叔！
经过两人的轮番“洗白”，刘玉芳总算暂时放下了担忧。周遥也明白，或许未来一次两次月考“失利”，自己还能以此为由糊弄过去。但时间一长，他必须有新的、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安抚自己的母亲。
再次端起饭碗，周遥忽然非常急切地期待起、未来将会出现的那个契机！自己已经默默地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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