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赌徒的命运
其余三位军区司令都不说话，他们带过来的技术顾问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估计谁都没想到过，参加选拔测试的两位机师，居然能打出来如此精彩绝伦的表现。
特别是那位考生，他的钢斗放弃了护甲，把机动性和攻击性都拉到了极致。如此邪道的配装，以及配合这种极端配装，展示出来的超强灵动的操控能力，都让人不由得怀疑，这真的是一个需要接受考核的新人吗？
扪心自问，大部分哪怕驾驶了钢斗好几年的老手，都不敢这么玩的吧？
察觉到了众人的惊讶，叶锋司令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地对大佬们说道：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记得，上次看到这么精彩的钢斗对战，还是那一年，全军比武大赛上，白硕跟北边的祁煜打的那场半决赛了。”
只是夸陈哲和黎剑这场测试打得精彩，没有人敢有异议。但如果，拿他们与夏尔的两位传奇机师相提并论，那就有人不服了。
“倒也还没到那种程度吧？这两个人，一个攻击性配置拉满，一个防御性配置拉满，怎么看，都像是提前商量好了，在打表演赛一样。”
说话的，是西部军区的司令员夏海冰，她是夏尔唯一的一位女性军方高层。
夏海冰会说这样的话，也是因为跟她一起来的技术顾问，悄悄提醒了她一句：平时的黎剑，是使用唐刀的。
经夏司令这么一提醒，另外两位军区司令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为什么要拿盾枪这种乌龟兵器，去打散弹枪呢？用火箭筒的话，那种不带护甲的脆皮，早就被炮火震废了吧？”北部军区司令林德炳，年轻时候在装甲军里服役过，是真的当过机师，驾驶过钢斗的。
虽然好几年没驾驶钢斗对战过了，但他凭着印象，也知道打陈哲这种只注重机动闪避的脆皮配装，是有非常多的方法的。
就连对钢斗驾驶比较陌生的东方军区司令员贺毅，也一反常态地发出了一声质疑：
“虽然我是技术出身，对于钢斗的驾驶，只能纸上谈兵，但确实，场上两位的配装非常奇怪，不会是提前商量好了的吧？老叶，你们把选拔测试搞成了彩排表演，那就没意思了吧？”
感受到了来自三只老狐狸的一致针对，叶锋忍不住在心里愤愤不平。
我们南方军区每年选拔那么多优秀机师输送给你们，全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整天盯着特招制度不放，一群忘本的玩意儿！
叶锋心里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打了声哈哈，笑道：
“怎么可能彩排过！这是正儿八经的选拔测试，可不敢走过场！人事上乱搞，是要上军区法庭的！”
私底下，考官和考生有没有聚在一起训练过，叶锋不管。
反正他是向负责的柳玉龙大校叮嘱过了的，选拔测试不准放水，一定要真实严格。
至于，最下面执行的人听不听这些，他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司令员，那可就管不着了。
换句话说，其实在叶锋的内心深处，也是更倾向于认为，柳玉龙是懂事地私底下交待过了，让黎剑稍稍放了点水的。
不过，测试场上打得如此激烈，战局中的考官有没有在心理上主动有过放水的想法，是很难通过观察就能评估得出来的。所以，另外三位司令只是嘴上提了点异议，却也没有真的申请展开审查流程，去鉴定黎剑到底有没有手下留情。
更何况，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场上盾反突刺打得锵锵作响，骑枪都快要戳出来火星子了，黎剑明显是比平常时候更卖力得多的。
他应该不是故意戳不中快如闪光的双枪钢斗，他是真的戳不到！真的打不过！
测试场上，陈哲的钢斗，已经快要把弹仓里的弹药打光了。
钢斗的引擎和推进器，也因为长时间的超负载运作，温度高过警戒线很久了。
再不能迅速解决掉战斗，就算子弹不打光，机体很可能也会撑不住，自己就炸膛抛锚的。
幸好，黎剑的盾枪钢斗，情况也一样的不容乐观。
在持续高频的霰弹轰击下，碳钛合金钢打造的坚固盾面，已经出现了坑洞和裂纹。
一直满负荷运行的能量传动系统，也出现了过热的问题。肉眼可见的，一直在持续进行脉冲波输出的骑枪，枪刃部分，已经开始变红发光了。
而且，虽然黎剑操作着巨盾防御严密，却也架不住陈哲的动作太过灵活，好几发擦着盾边发射的霰弹攻击，都漏了一些弹片过来，已经把机体上不算太厚的中型防护片，给打出了几处伤痕。
要是再被命中那几个位置，说不定会被打坏掉传感器或者动力管道，影响到机体的控制，从而导致败北的。
场上的两位机师，都陷入了很大的压力之中，思索起了取胜的方法。
不过，与越打精神越疲惫的黎剑不同，一直保持着神经高度紧张的陈哲，竟是渐渐的，进入到了一种与钢斗操作系统深度嵌合的玄妙状态里。
他越来越感觉，这副钢铁之躯，使用起来顺畅了。
意志深度融合到冰冷的钢斗身上，比停留在自己真正的肉身里，还要温暖，还要舒服。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那种仿佛能“看到”未来的能力，渐渐地，又加强了几分。
一开始，可能他只看得到0.01秒之后的时光图景，但现在，他好像能看得更远了，能看到0.02秒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了！
于是，在与枪盾机甲疲惫对攻到战斗末期的某个瞬间，陈哲突然之间，看到了一种可能。
黎剑想要故意卖个破绽，骗出他的闪避动作之后，再赌招反身回戳，用“回马枪”结束掉战斗。
回马枪，是枪盾机师经常会使用的确反打法，用枪突逼出对方的闪避身位，再旋转机身折返刺击。
但，常规意义上的回马枪技法，终究速度有限，以陈哲的反应能力，已经在这场对局里惊险躲避过去很多次了。
所以，这一次，黎剑要用的不是确反的打法，而是“择反”。
他要在确认陈哲的躲避方向之前，抢先一步，赌一发，朝着陈哲的钢斗最有可能闪避过去的位置，提前使出返身刺击，借此抢出来哪怕零点几秒的先机，奠定胜局。
当然，如果赌错了，刺击落空，后果也会非常严重。
那时候，刺反了的枪盾钢斗，将会把护甲最薄弱的后背完全展露在双枪钢斗的枪口之下，基本，也就只能等着被轰杀坠机这一种命运了。
然而，在黎剑尚且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赌中的时候，陈哲却已经抢先看到了他择反的结果！
面对回马枪，陈哲紧急控制着朝右急闪的双枪钢斗，会被突然出手的脉冲盾枪，刺中侧腰，直接炸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预测到这个，但在电光火石之间，陈哲还是凭借着惊人的反应，强行控制钢斗，扭转了已经启动到一半的右闪动作！
腰部大功率推进器急速转向，发出了齿轮卡壳的刺耳嗒嗒声。陈哲拉爆引擎，动力全开，推进器喷出的长长尾焰，也由纯蓝色瞬间变成了鲜血一般的腥红色！
以一个颇有些扭曲狼狈的姿态，双枪钢斗被它腰间突然转向的推进器拽着，像是绊到石头摔出去了一样，被离奇地甩飞到了左边的方向上去！
半秒之后，大幅度旋转了机身的枪盾钢斗，朝着右侧原本陈哲的钢斗会出现的位置，猛如游龙地刺出去了一发脉冲全开的暴力枪突！
结果，刺空了！
这一刻，突然转向的双枪钢斗，已经跃动到了正处在出招后摇状态中的枪盾钢斗的正后方。
“抱歉了……”
陈哲控制钢斗，扣下扳机，嘭嘭两枪，打飞了黎剑钢斗的主推进器，以及集成了各种感知传感器的整个机甲头部。
近距离发射的机用霰弹枪，威力惊人，就连枪盾钢斗深藏在机体内部的腰间电缆通道也被直接打断了。
巨大的钢铁斗士，努力着想要站立起来，却在勉力摇晃了两下后，直挺挺地倒向了大地。
短暂的安静过后，整片夏尔大地上，各处的军区驻地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而在一直毫无声响的虚拟裁判席上，过了许久，才终于有人叹了口气，颇有些惋惜地说了一句：
“哎，赌反了呀……”
估计谁都没想到过，参加选拔测试的两位机师，居然能打出来如此精彩绝伦的表现。
特别是那位考生，他的钢斗放弃了护甲，把机动性和攻击性都拉到了极致。如此邪道的配装，以及配合这种极端配装，展示出来的超强灵动的操控能力，都让人不由得怀疑，这真的是一个需要接受考核的新人吗？
扪心自问，大部分哪怕驾驶了钢斗好几年的老手，都不敢这么玩的吧？
察觉到了众人的惊讶，叶锋司令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地对大佬们说道：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记得，上次看到这么精彩的钢斗对战，还是那一年，全军比武大赛上，白硕跟北边的祁煜打的那场半决赛了。”
只是夸陈哲和黎剑这场测试打得精彩，没有人敢有异议。但如果，拿他们与夏尔的两位传奇机师相提并论，那就有人不服了。
“倒也还没到那种程度吧？这两个人，一个攻击性配置拉满，一个防御性配置拉满，怎么看，都像是提前商量好了，在打表演赛一样。”
说话的，是西部军区的司令员夏海冰，她是夏尔唯一的一位女性军方高层。
夏海冰会说这样的话，也是因为跟她一起来的技术顾问，悄悄提醒了她一句：平时的黎剑，是使用唐刀的。
经夏司令这么一提醒，另外两位军区司令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为什么要拿盾枪这种乌龟兵器，去打散弹枪呢？用火箭筒的话，那种不带护甲的脆皮，早就被炮火震废了吧？”北部军区司令林德炳，年轻时候在装甲军里服役过，是真的当过机师，驾驶过钢斗的。
虽然好几年没驾驶钢斗对战过了，但他凭着印象，也知道打陈哲这种只注重机动闪避的脆皮配装，是有非常多的方法的。
就连对钢斗驾驶比较陌生的东方军区司令员贺毅，也一反常态地发出了一声质疑：
“虽然我是技术出身，对于钢斗的驾驶，只能纸上谈兵，但确实，场上两位的配装非常奇怪，不会是提前商量好了的吧？老叶，你们把选拔测试搞成了彩排表演，那就没意思了吧？”
感受到了来自三只老狐狸的一致针对，叶锋忍不住在心里愤愤不平。
我们南方军区每年选拔那么多优秀机师输送给你们，全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整天盯着特招制度不放，一群忘本的玩意儿！
叶锋心里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打了声哈哈，笑道：
“怎么可能彩排过！这是正儿八经的选拔测试，可不敢走过场！人事上乱搞，是要上军区法庭的！”
私底下，考官和考生有没有聚在一起训练过，叶锋不管。
反正他是向负责的柳玉龙大校叮嘱过了的，选拔测试不准放水，一定要真实严格。
至于，最下面执行的人听不听这些，他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司令员，那可就管不着了。
换句话说，其实在叶锋的内心深处，也是更倾向于认为，柳玉龙是懂事地私底下交待过了，让黎剑稍稍放了点水的。
不过，测试场上打得如此激烈，战局中的考官有没有在心理上主动有过放水的想法，是很难通过观察就能评估得出来的。所以，另外三位司令只是嘴上提了点异议，却也没有真的申请展开审查流程，去鉴定黎剑到底有没有手下留情。
更何况，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场上盾反突刺打得锵锵作响，骑枪都快要戳出来火星子了，黎剑明显是比平常时候更卖力得多的。
他应该不是故意戳不中快如闪光的双枪钢斗，他是真的戳不到！真的打不过！
测试场上，陈哲的钢斗，已经快要把弹仓里的弹药打光了。
钢斗的引擎和推进器，也因为长时间的超负载运作，温度高过警戒线很久了。
再不能迅速解决掉战斗，就算子弹不打光，机体很可能也会撑不住，自己就炸膛抛锚的。
幸好，黎剑的盾枪钢斗，情况也一样的不容乐观。
在持续高频的霰弹轰击下，碳钛合金钢打造的坚固盾面，已经出现了坑洞和裂纹。
一直满负荷运行的能量传动系统，也出现了过热的问题。肉眼可见的，一直在持续进行脉冲波输出的骑枪，枪刃部分，已经开始变红发光了。
而且，虽然黎剑操作着巨盾防御严密，却也架不住陈哲的动作太过灵活，好几发擦着盾边发射的霰弹攻击，都漏了一些弹片过来，已经把机体上不算太厚的中型防护片，给打出了几处伤痕。
要是再被命中那几个位置，说不定会被打坏掉传感器或者动力管道，影响到机体的控制，从而导致败北的。
场上的两位机师，都陷入了很大的压力之中，思索起了取胜的方法。
不过，与越打精神越疲惫的黎剑不同，一直保持着神经高度紧张的陈哲，竟是渐渐的，进入到了一种与钢斗操作系统深度嵌合的玄妙状态里。
他越来越感觉，这副钢铁之躯，使用起来顺畅了。
意志深度融合到冰冷的钢斗身上，比停留在自己真正的肉身里，还要温暖，还要舒服。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那种仿佛能“看到”未来的能力，渐渐地，又加强了几分。
一开始，可能他只看得到0.01秒之后的时光图景，但现在，他好像能看得更远了，能看到0.02秒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了！
于是，在与枪盾机甲疲惫对攻到战斗末期的某个瞬间，陈哲突然之间，看到了一种可能。
黎剑想要故意卖个破绽，骗出他的闪避动作之后，再赌招反身回戳，用“回马枪”结束掉战斗。
回马枪，是枪盾机师经常会使用的确反打法，用枪突逼出对方的闪避身位，再旋转机身折返刺击。
但，常规意义上的回马枪技法，终究速度有限，以陈哲的反应能力，已经在这场对局里惊险躲避过去很多次了。
所以，这一次，黎剑要用的不是确反的打法，而是“择反”。
他要在确认陈哲的躲避方向之前，抢先一步，赌一发，朝着陈哲的钢斗最有可能闪避过去的位置，提前使出返身刺击，借此抢出来哪怕零点几秒的先机，奠定胜局。
当然，如果赌错了，刺击落空，后果也会非常严重。
那时候，刺反了的枪盾钢斗，将会把护甲最薄弱的后背完全展露在双枪钢斗的枪口之下，基本，也就只能等着被轰杀坠机这一种命运了。
然而，在黎剑尚且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赌中的时候，陈哲却已经抢先看到了他择反的结果！
面对回马枪，陈哲紧急控制着朝右急闪的双枪钢斗，会被突然出手的脉冲盾枪，刺中侧腰，直接炸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预测到这个，但在电光火石之间，陈哲还是凭借着惊人的反应，强行控制钢斗，扭转了已经启动到一半的右闪动作！
腰部大功率推进器急速转向，发出了齿轮卡壳的刺耳嗒嗒声。陈哲拉爆引擎，动力全开，推进器喷出的长长尾焰，也由纯蓝色瞬间变成了鲜血一般的腥红色！
以一个颇有些扭曲狼狈的姿态，双枪钢斗被它腰间突然转向的推进器拽着，像是绊到石头摔出去了一样，被离奇地甩飞到了左边的方向上去！
半秒之后，大幅度旋转了机身的枪盾钢斗，朝着右侧原本陈哲的钢斗会出现的位置，猛如游龙地刺出去了一发脉冲全开的暴力枪突！
结果，刺空了！
这一刻，突然转向的双枪钢斗，已经跃动到了正处在出招后摇状态中的枪盾钢斗的正后方。
“抱歉了……”
陈哲控制钢斗，扣下扳机，嘭嘭两枪，打飞了黎剑钢斗的主推进器，以及集成了各种感知传感器的整个机甲头部。
近距离发射的机用霰弹枪，威力惊人，就连枪盾钢斗深藏在机体内部的腰间电缆通道也被直接打断了。
巨大的钢铁斗士，努力着想要站立起来，却在勉力摇晃了两下后，直挺挺地倒向了大地。
短暂的安静过后，整片夏尔大地上，各处的军区驻地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而在一直毫无声响的虚拟裁判席上，过了许久，才终于有人叹了口气，颇有些惋惜地说了一句：
“哎，赌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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